章節字數:2800 更新時間:12-07-15 13:15
一陣冷風帶著幾許陰蝕意味朝著襲來,我動了動幾乎已經虛脫的身子,無奈的扯了扯嘴角,真是一上來就動真格的。
勉強半側了身子,陰冷的風卻早已是化無形為刀,胸口處被狠狠地割開了一個口子,頓時鮮血染紅了衣襟,雙手頓時脫力,燙金線的扇子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扇骨處的朱雀石咕嚕嚕的滾落下來,拖出一地血紅色的陰影。
我用力忍著胸口處的疼痛,看著不遠處慢慢走近的他,勉強勾出一絲笑容,輕聲道:“魔君這般教訓了在下,可是心裏舒坦了?”
“自是舒坦了不少。”他似是愉悅般的勾起了嘴角,眉眼卻微微上挑,三分淩厲,三分嫵媚,餘下的四分卻是難得的認真。
他走到我的近旁,纖長的手自月白緞子製的衣裳裏緩緩伸出,像是情人般撫摸著那處裂開的傷口,鮮血逐漸染紅了他的手指,耳邊卻聽到他柔柔的,壓低了的聲音:“世間種種,皆為因果所致,縱使千年已過,我困在封印裏的命格卻依舊未變,但是,你卻強行破了封印,而且竟然成功了!”
說道最後,他的手指宛如他言辭裏含著的威脅一般,重重的壓在了傷口之上,一些結痂的幾處頓時又有血絲蔓延出來,這個空間仿佛被凝滯了一般,安靜的空氣裏隻有我止不住的嘶嘶聲。
‘再這樣下去,怕是該說的話還未說完,我就要血流盡而死了’。
雖然在心裏這樣自嘲著,但是該做的事情必須得做。今夜種種,早已是想到的,所謂的背水一戰,大抵不過如此罷了。
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我對著他墨黑的眼睛,輕輕的歎息:“魔君是在擔心什麼呢?封印雖是我破,但是這千年之中,這封印裏有多少神力進了您體內,您難道不知道嗎?何況,世間種種,皆為因果所致,不過,您與神君之間的牽絆恐怕遠不止這些,即便是破了封印,神君是否還活著,隻怕魔君你比我更加清楚吧。”
他聞言微微挑眉,清朗的聲音帶著幾絲涼意:“你倒是知道的清楚,隻是你此番前來,若說隻是為了破封印,我卻是不信的。”
等的便是你這句話。
我斂了斂心神,似是勸慰一般的說道:“魔君被困在此地千年,難道不想去神界去看看前神君嗎?”許是‘前神君’一詞刺激到了他,我看見他臉上的淡漠被瞬間撕下來,不由暗道一聲好,繼續說道“也是,前神君退位那會兒,魔君可是被困在此地,動不了絲毫。”
“你想要說什麼?”他問。
這人臉色淡漠的時候,聲音卻是柔柔軟軟仿佛同人說著體己話,可是此刻,麵容不見了冷靜淡然的模樣,聲音卻越發清冷悠遠。
隨著他話音的消失,脖間猛地觸到一絲涼意,一柄血紅色流光的匕首在月光下發著冷冷的光明,那匕首自他袖口伸出,想是貼身收藏,此物,怕是神君的器物罷。
我挺直了身子,也不管是否會割傷自己,麵對麵的看著他,輕聲道:“此番前來,便是要告訴魔君,如何去往神界。”
“哦,你竟會有這般的好心?”
他收了匕首,眼眸望著那抹血紅,流轉起幾許嫵媚。
“冥淵的主人這般好意,真叫冥兒承受不起,看您這般血流不止的摸樣,到叫冥兒疼惜了。不止冥淵的主人可否看的上冥兒的小手段,來止止血呢?”
說完也不管我是否同意,他輕笑著退了幾步,手心裏不知何時握了些許什物,隻聽得哢哧一聲,黑色的粉末洋洋灑灑的飄散在我胸口和手的傷處上。粉末觸及了傷口,帶了繼續暖意般溫暖著身子,原先還滲著血的傷口漸漸結了痂,體內也漸漸覺得有了些力氣。
他冷淡的看著這一切的變化,末了,清淺的問了一句:
“好了,你可以說了,我要如何去神界?”
我看了看不遠處滾在一旁的朱雀石,微笑道:“白駝山是現今維持著神界與魔界平衡的支點,隻要白駝山出了些叉子,想必神界不得不尋求一種新的平衡,那時,白駝山的主元之力為神界製下的結界以如今魔君之力難道破不了嗎?”
“白駝山力量來源有三處,一處是已經圓寂的大乘玄宗,一處是白駝山主峰之下的大地之脈,大地之脈是維持著神界力量的源泉,縱然以魔君之力,也隻能毀其枝丫,而無法動搖起根本,至於那最後一處,便是大乘玄宗的坐騎鈴鈴鳥,此鳥是上古神鳥,若說大地之脈是神界的心髒,那麼,鈴鈴鳥便是神界的眼睛。”
“既然是神界的眼睛,又如何破去,縱然我力量再大,想必也是無法,你莫要忘記了,便是神君都無法在大乘玄宗死去之後將白駝山之力盡收其中。”
“是了。”我輕歎一口氣,像是說出了最後的結局一般,“鈴鈴鳥最愛棲息的地方便是白駝山上的雙子花,此花雖然極為普通,然而,它的模樣卻酷似彼岸花。”
“。。。。。。。。”
“世間法則,不能錯了因,也不能錯了果,你若這般,怕是魂飛魄散了。”
他抬頭看著夜空之上的月光,眉間卻有了幾絲傷感的意味。
“這一千年都未曾看過如此明亮的月光,可是空空落落的寂寞裏,想著一個人,總覺得不管如何都是可以堅持下去的。隻是,你也好,大乘玄宗也好,他也好,在這注定的命格裏,都嚐了太多的苦楚。也罷,你若決定如此,便……隨你。”
月光下,一襲白衣漸漸淡去,遠處的白駝山,似乎聽見了鈴鈴鳥幽幽的鳴叫聲。
我緩緩走出那處凹地,離開時最後看了一眼那滾落在地上的朱雀石,淡淡的說道:
“神界,魔界都有尊崇的神明,早年,我一直以為白駝山的神明便是他,隻是,千年了,在他死後,白駝山依舊蒼翠,鈴鈴鳥依舊引導著大地之脈守護著神界,而最重要的大地之脈的主元力量卻沒有減弱分毫。
魔君以為是神君力量不足,無法在大乘玄宗死去以後將白駝山之力盡歸齊身,才導致了千年的分別與隱忍,隻是,他想必是不知道,這藏在暗處的人,便如同神魔時代初始時的妖魔主腦一般,隱遁無形。
神君想必是知道的,也許他比我更早便看出了白駝山上那普普通通的雙子花卻像極了冥淵之上的彼岸花,而鈴鈴鳥的鳴叫不過是給你報信。
然而盡管看到了這麼些蛛絲馬跡,在下不過是凡間區區一個生靈,又如何窺測天意呢?隻是,世間種種,不能錯了因,也不能錯了果,在我死後,陰陽便失衡,空間便會撕裂,黑暗之力盡散,魔君留在此地,也撐不過一日,如此,神君怕是一定會跟去的吧。我雖不知神魔之戰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凡間有句俗話,叫解鈴還須係鈴人,我隻盼因果之後,新的時代能重新給這世間的生靈帶了新的福澤。”
也不枉那人,多年的苦心。
我轉身,望著那一輪清冷的明月,含笑離去。
多年以前,也是在這樣好的月光之下,我醉枕雙臂沉沉睡去,未能拂去你眉間的惆悵,而今,終是能如願了。
‘雨曼陀羅,曼珠沙華,栴檀香風,悅可眾心,以是因緣,地皆嚴淨。’你親口說的話,莫忘了。
據後人記載,神恩曆1001年中秋,霧霧山塌,冥淵之水重新蔓延,黑色的力量凝結成團,一步步逼近白駝山,不久,雷聲滾滾,猛地間雜著一聲鳥兒淒厲的宛如泣血鳴叫聲,隨著聲音消散,響雷砸向了白駝山某處,隻見一團黑色的陰影落在了冥淵之水上,朵朵彼岸花泣血開放。待到子夜時分,冥淵某處的開始下陷,空間被撕裂,河水往下流失,待河水快要流失盡了,隻見一束白光與一團黑霧交貼著向空間撕裂處而來,然而,不知是何處發生了意外,一抹紅光漸漸出現在兩者的中間,逐漸將兩者越推越遠,那束白光似乎眼看離空間撕裂處越來越近而無法與黑霧接近,割裂了自身,一半與那紅光抗衡,另一半尾隨在黑霧的後麵。而隨著空間撕裂處的重新合上,神魔時代後的混沌時代也終於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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