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章節字數:1955  更新時間:09-08-23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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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後,柔和的陽光夾雜著泥土的氣息,充斥著整個花樓。韓紫鬱倚在窗前,一襲紅衣襯托出他慘白如雪的肌膚,淡淡的眉宇間寫滿了憂傷。

    “公子,用膳了。”馨兒擺好碗筷,靜靜地來到韓紫鬱身後。自從公子從西都回來後,就常常獨自站在窗前遙望,讓人看了就心疼。以前的公子雖然不愛說話,可每天也是神采奕奕,而如今的公子,不說精神越來越差,還常常咳出血來。

    “我不餓,撤下去吧。”

    “公子。。。昨天您就吃了點晚膳,還是。。。吃點吧!”

    “我說了我不餓,你退下吧,我想一個人待著。”韓紫鬱沒有看馨兒一眼,靜靜地望著窗外那片湖。湖麵平靜地如一塊碧玉,偶爾被微風吹起環環清漣,卻深深揪痛了韓紫鬱的心。才短短三個月,一切都已物是人非。韓紫鬱伸手撫上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眼淚悄然滑落。這裏麵,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是打掉還是留下,韓紫鬱還是拿不下主意,孩子是無辜的,可是留下這孩子,又會是傷痛的痕跡。

    馨兒收拾好桌子,悄悄退了出去。

    梵香閣內,紅幔輕舞,一片安寧。一點檀香徐升,一卷長畫落地,一襲紅衣頹然倒下。

    一縷青煙飄向窗外,卻沒人發現屋內的異常。

    “韓媽媽,公子說想一人待會兒,誰都不見。”遠處,傳來了馨兒的聲音。

    “這孩子,怎麼這趟回來像是變了個人!不行,我得去勸勸,怎麼可以不吃飯呢!”

    梵香閣門口,站著一位身著深紫色紗衣的婦人,濃濃的妝容下,仍然韻味猶存。韓蓉,大家都喊她韓媽媽,是這花樓的老鴇,也是韓紫鬱的養母。

    韓蓉輕輕叩了幾下房門,卻不見有人回應。

    “鬱兒?你睡了嗎?我是媽媽。”

    “韓媽媽?”馨兒擔心地看了眼韓蓉。

    “鬱兒啊,媽媽進來啦!”韓蓉慢慢推開房門,掃了眼屋子,卻不見鬱兒的身影。

    “鬱兒?你在嗎?”

    “公子?”

    “天!鬱兒!我的孩子!”韓蓉見床上沒人,就拐進書房,卻看見韓紫鬱臉色蒼白地躺在冰冷的地麵。韓蓉急忙抱住全身冰涼的韓紫鬱,心疼地撫摸著他微涼的臉龐。

    “公子!!!”馨兒聞聲也趕了進來,當看見躺在地上的公子時,魂都差點嚇飛了。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把韓齡給我叫來!!”韓蓉驚恐地看著韓紫鬱蒼白的臉,心裏別說有多揪痛了!這孩子,自從回來後,就一直精神不濟,定是受了那季雲清的氣。當初還信誓旦旦地在她麵前說會好好照顧鬱兒,現在卻是鬱兒自己回來,兩人肯定是出了岔子。

    一個時辰後。

    “韓齡,鬱兒怎樣了?”韓蓉不安地看著床上的人兒,才短短幾天,人都清瘦得不成樣子了!

    “姐,鬱兒隻是饑餓過度,暈了過去。”韓齡,韓蓉相依為命的弟弟,從小便跟著聖醫道人吳湘子學醫,也是他,當年將奄奄一息的韓紫鬱從鬼門關救了回來並把他帶給韓蓉撫養。

    “就這樣?”韓蓉懷疑地看著自己的弟弟,憑女人的直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真正導致他昏迷的原因。。。是。。。”

    “你什麼時候那麼婆婆媽媽了,有P就放!”韓蓉火了,她知道她這個弟弟,他從來不會這麼含糊。弟弟這麼婆婆媽媽的,更讓她的擔心加劇了。

    “姐,鬱兒他——懷孕了。”韓齡艱難地看了一韓蓉,那表情,果然在他的預料之中。

    “什麼!”

    “如果我沒算錯,應該才一個月。”

    “那,他自己知道嗎?”

    “鬱兒在我這學過些基本的醫術,我想他應該已經知道了。”

    “可這孩子還一直不肯吃飯,他不想要命了嗎!?”韓蓉心疼地看著韓紫鬱清瘦的俊臉。

    “我先熬些補血安胎的藥來,等他醒來後,再看情況吧。”

    “好吧,也隻能這樣了!唉,我苦命的孩子!最終還是逃不掉你的宿命啊!”韓蓉再次撫上韓紫鬱蒼白的臉。

    隱隱約約聽到了媽媽和韓舅舅的對話,韓紫鬱心裏一陣苦澀。

    “噗!”

    “怎麼辦,他把藥都吐出來了!”韓蓉焦急地為韓紫鬱擦拭著頸邊被吐出來的藥汁。

    “姐,我來扣住他的下顎,你捏著他的鼻子給他灌下去!”

    “好吧。鬱兒,你張開嘴啊!”

    “我的好鬱兒,你不要再折磨媽媽和舅舅了好嗎?快把藥喝了。”

    “姐,你勸勸鬱兒,讓他把藥咽下去。”韓齡也累得滿頭大汗,死死扣住韓紫鬱的下顎,強迫他把嘴張開。

    “鬱兒,有什麼苦,等把藥喝了再和媽媽說說好嗎?不要這麼折磨自己啊,你還懷著孩子啊!孩子的事,等你喝完藥,我們一起解決,好嗎?”

    “鬱兒,聽舅舅的話嗎?把藥喝下去,有什麼事我們一家人好好商量,你看姐姐都為你哭成啥樣了,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啊!”

    韓紫鬱聽著媽媽和舅舅的勸導,眼淚滑過眼角,終於還是把藥咽了下去。

    “他咽下去了!”韓蓉驚喜地看了眼韓齡,眼淚也隨之落在了錦被上。

    “他肯喝下去就好,等下再幫他換件衣裳和被子,我的大半壺藥都喂了他的衣服和被子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了。

    “公子擦臉。”

    馨兒已經守在床邊,伸手遞來暖暖的麵巾。

    “鬱兒,來喝點熱粥吧。”韓蓉從外屋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糯米粥。

    “媽媽。。。”韓紫鬱看著韓蓉微腫的雙眼,淚水又一次趟了下來。

    “傻孩子,什麼都別想了。來,趁熱把粥喝了吧!”

    “恩。”

    喝下一碗熱粥,韓紫鬱頓感身子暖和了許多,不由伸手撫上了平坦的小腹。

    “鬱兒,能和媽媽說說嗎?關於這孩子。”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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