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00 更新時間：10-08-05 21:56
chapter14
靜*若水我歌月徘徊
淡江大學網球館入夜
離放學鈴聲結束已經三小時了，校園裏學生們早已紛紛回到寢室準備休息。隻有網球館裏依舊燈火通明，館室裏不時傳出拍子擊球的聲音，鞋子摩擦地板的聲音，網球撞擊地麵的聲音，還有因體力耗費過度而變得急促的喘息聲。
若水揮手擦掉流進眼角的汗液，衣服濕嗒嗒的貼在身上，使得他近日變得越發強健的體格，被完全的凸顯了出來。離進軍前三的日子隻有兩天時間了，緊張，興奮，一切都在無聲無息的進行著，隻是這麼想想就讓他心跳加速了。
這些日日夜夜的特訓真的頗有成效，現在他的球技比剛起步時不知要強幾十倍了。若是原先的軒轅若水現在早就自鳴得意，尾巴翹上天了，最後兩天肯定要去胡吃海喝一頓，犒勞犒勞自己。
可是現在的他好像真的變了，不敢有一絲放鬆，聽聞其他選手都在加緊訓練，在這最後關頭，決不能鬆懈！
想著想著，若水手上不自覺加了力。球場對麵的靜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變化，被這球猛地一帶，摔倒在地，手中的球拍被摔出去好遠。
“啊！糟了！你怎麼樣？手有沒有受傷？”若水急忙跑來，卻看到靜的手上出現了一大塊紅腫，頓時變了臉色。“真被我弄傷了！對不起剛才我想東想西的沒當心手上就用了力氣……”
“是我沒當心，算了沒事，我沒那麼嬌弱。”靜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撿起一旁的球拍。
“休息一會吧，都受傷了！打了這麼久了，況且還是個女的，怎麼可能不累？”若水把球拍搶過來，隱忍著擔憂。
“比賽在即，省點時間練習吧。我知道其實你心裏也很急，我們繼續吧！”
“不行這回要聽我的，一定要休息了！就算你不累，我也累了。”若水說完就在原地抱膝而坐了，這下她也就沒辦法了。
若水已經很了解靜的性格了，有些固執又愛逞強。這些日子的訓練裏她從來不喊累，有時候若水已經累得快要撐不住了，可是看到她都沒歇著，而自己一個大男人的怎麼能休息？於是就這樣，一點一點的超越身體的極限。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這麼認真的做一件事，究竟是為的什麼？難道就是那個單純的夢想和所謂的信念嗎？
靜看他一副鐵了心的樣子，也就不再爭。她在他近旁坐下，剛才訓練裏的疲累和手心傳來的陣陣刺痛頓時都開始發作了，四肢像是斷掉了一般動彈不得。她仰起頭靠向身後的牆壁，安靜的閉上眼睛恢複體力。
若水偏過頭看著這個安靜的的人兒，她看起來好疲憊，若水輕輕抬起手想擦掉她額上的汗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從父親那裏幫我爭取機會，還每日每日的陪我練習，現在還受了傷。為什麼為我做這麼多？他第一次有了這樣的一種感覺，心像是被抽緊一般，微微發疼。
她好像睡著了，一點聲息都沒有。若水小心翼翼地把那隻右手托起來，腫得很厲害呢，傷口滲出了好多血絲。
對不起啊，靜，你知道嗎，我一點點都不想傷到你，讓我受傷多好。真的，對不起……
他心疼的親吻那隻小小的手掌，很心疼那雙手，和它的主人。
“你走開！你在幹什麼——瘋了嗎？”靜忽然清醒了，看到眼前的若水猛地一驚。
“啊……你怎麼醒了？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怕傷口被細菌感染了，所以……所以處理一下！”若水做賊心虛，連舌頭都打了結。
“放開我，不用了。”靜把手抽出來，心跳得格外快。
“你……”
“你想說什麼？”
“之前你不是也很討厭我嗎……可現在為什麼還為我做這麼多？我真的很困惑。”
“我隻是因為叔叔阿姨，不想看到他們失望。所以才……”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你那麼討厭我也不會是為了我，嗬嗬。你放心好啦，我一定會盡全力的，絕對不可能讓他們失望啦！”臉上在笑，可是心卻莫名的失落，若水拚命的克製著，不能表現出來。
“其實你現在的水平真的很出色了，我也相信你可以做得到。”靜露出罕見的讚許的神色。
“哦——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很特別很特別。Standup我帶你去！”
“你不練球了嗎？”
“季大教練，明天再練也不遲。”
若水神神秘秘的不說去哪裏，帶著她繞過體育館，和一旁的遊泳館，向一處很偏僻的草地走去，四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靜跟在他後麵，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你到底是要去哪？”
“就在前麵了嘛！放心吧，我又不可能，把你給吃了。吼吼……”若水嘴裏發著怪叫，衝著她做起鬼臉。
靜一個空手道啪地打在他鼻子上，嚇唬我嗎？嗬嗬，你還沒那本事呢！
“哇，哎呀——嗚嗚——咳咳——好痛……”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
“那邊……那邊……好多蝴蝶！”靜目光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睜著不可思議的眼睛。在路燈和草地四周的燈光的映照下，她發現這裏長著許許多多一簇簇淡黃色的小花，精致可愛，在靜靜的月光下，散發著清清的幽香。
“就是這裏咯，很美吧？這種小黃花叫做晚櫻草，它隻在傍晚過後才開花，可黎明之前就凋零了。它的花香能夠把蝴蝶和飛蛾引來采蜜。因為是在夜晚，所以感覺很神奇。”
“真的很神奇，我從來都沒見到過。真的太美了！”就是這樣原本不起眼的小花，也可以如此驚豔。“你怎麼會知道這裏長著晚櫻草？”
“以前打完球回去時路過這裏就注意到了，出於好奇就來觀察過一次。”
“沒想到你很善於發現生活裏的美呢。”
“啊？也沒有那麼誇張啦。每次你來我學校這邊，我都隻顧著練球沒帶你到附近參觀一下。其實這裏好玩的地方還不少，博物館啦，紀念館啦，對了我還發現一個秘密通道，就在前麵通向我們學校的大排檔，裏麵小吃超多，以前我沒事就溜去吃，改天我也帶你去好不好？”若水側過臉，看到靜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像都沒有聽他說話。
“你有沒有在聽啊？”
“……”
“喂，你在想什麼？”
“……我想我爸媽了，很久沒見他們，不知道他們在家裏過的好不好。”
“想家了吧？叔叔阿姨肯定過的很好，他們肯定也很想你。”
“若水，我想聽那首《月光》，你能唱給我聽嗎？”
“當然沒問題。”
“夜未央，風漸涼，是螢火蟲的呼喚閃著微光，我睜開雙眼，如星空落滿眼眸。
天之涯，海一方，漁船的唱晚，你的大手拉著我的小手，目光如流水般溫柔。
一樣的月光，記憶落滿那扇古老的窗，我夢裏深深地笑顏，如你溫暖在身邊。
一樣的月光，黃藤爬過你的手掌，我夢裏低聲的呼喚，醒時唯獨見，水色月畔……”
若水的歌聲悠悠的在空曠的天際回響，蒼茫的夜空下，隻有此時的兩個人。靜抬頭仰望星空，又是一輪缺月，不知道爸媽會不會也在窗前看月亮。一種很親近的感覺，就好像忽然間又回到了他們身邊一樣。
靜能聽懂這首歌裏麵的故事，她會隨著歌聲走到那個故事裏。小時候和爸媽抓流螢的場景好像又浮現在了眼前。當時很幸福呀……
若水看到靜嘴角浮起淺淺的一臉幸福的微笑，原來她喜歡這首歌，因為它能帶著她回家。
“唱的很好聽，如果當不成網球手，可以考慮做個歌手。說不定會很紅。”
“我可不喜歡在那麼多人麵前唱歌，多別扭啊！不過，你有特別優待，你要是想聽，我隨時可以給你唱。”
“好啊。”靜笑得格外開心，如果每次想家的時候，都能聽到該多好。
“以後你想家的時候，我都唱給你聽。”
他怎麼會知道她在想什麼？靜的心頭莫名的感動。
若水突然想到他的生日好像剛巧就是比賽那天，今年的生日他終於不用一個人孤單單在大洋彼岸過了，22歲的生日，有家人在身邊，還有……靜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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