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63 更新時間：09-08-31 16:30
苔深不能掃，落葉秋風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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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胤，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那個少年，柳生比呂氏。
曾經，是她，不對，是這具身體的未婚夫，卻從未對這個身體的原主人產生過任何的男女之間的情愛。
如今，卻在麵對她時，以這樣一種悲涼的氣息問出這句話。帶著無奈，帶著憤然，但更多的，是落寞。
書胤依舊是那一副不緊不慢的笑意，心卻漸冷堅硬起來。
“柳生君，你在說什麼呢？”
看見他身後那猶如小白花在風中搖曳不勝之力，心中的嗤然更甚。
又是因為鳳鳥院麼？
一次是這樣，兩次也是這樣，最後，甚至因為她讓藤堂書胤就此沉睡，嗬，柳生比呂氏，鳳鳥院華薑，還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對呢！
書胤雖把這樣的嘲弄隱藏的很深，但柳生透過那反光的鏡片，仍是瞧的真切，心底喟歎一聲。
“呐，你這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進了趟醫院都還沒學好麼？”仁王纏繞著自己銀白色的發辮，慢悠悠的晃蕩過來，語氣卻是森然的另人顫栗。
“我要學好什麼，我又需要學好什麼？仁王君，可以請你詳細的好好的解釋一下麼？”後一句，書胤一字一字咬字清晰的迸裂出來。
視線淩厲的投向仁王，在看見他神色又那麼一瞬間的崩然後，滿意的再看向柳生，輕蔑的意味十足，而後又把視線注於鳳鳥院身上。
“鳳鳥院，想必你也是很清楚的吧，那麼你可以作為這個問題的解答者麼？”
鳳鳥院在聽聞書胤的話後，像是條件發射一般，立馬就表現出了顫抖的驚恐，柳生見狀，眉頭皺的更深，將鳳鳥院拉往自己的身後，擋住了書胤望向她的視線。
“書胤，你別這樣。”
嗬嗬，在為小情人出頭了？
發覺周圍圍聚的人越來越多，書胤點了點搭在左手手臂上的右手指，似乎，越來越有趣了呢！
風欲靜而樹不止。
“柳生君，你的反應會不會過了點？”冷冷的瞥著柳生的一舉一動，書胤冷然的開口。
“書胤，你該適可而止了。”柳生扶了扶並沒有下滑的鏡框，悠悠的開口。
“你也知道該適可而止了？那怎麼還這樣咄咄逼人的相對呢？”一瞬間，書胤收起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環視了全場一周，發現柳站在後方。
越過眾人，書胤就這樣視線定直的看著柳。
柳，如果你也如他們一樣，那麼，我這些天對著那暖橘色護腕的期待，又算什麼呢？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書胤，我和你，已經是不可能了，我希望你能坦然接受這個事實，我知道這樣說也許會傷到你，但還是……”
“傷到我？嗬嗬，柳生君，別總是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好像搞的我藤堂書胤非你不可，離了你就不能活了！事實上，藤堂書胤對於你柳生比呂士的感情，早隨著那一刀的劃過，隨著那些血液的流逝而一並消貽殆盡了！如今，我對你柳生，無任何特殊情感的存在！這樣，你還想說什麼呢！”
柳生因顧忌到書胤可能會產生的負麵情緒，盡量把話說得婉轉些，畢竟上一次就是他把話說的太過太嚴重，才會導致最終那一係列事情的發生，有了前車之鑒，他不想再讓事情重蹈覆轍。對於書胤，他有著滿滿的愧疚，但那不是能用感情交換而來的。
然，即使這樣，話還未說全，就被書胤狠狠的淩厲的打斷了！
書胤可以清晰的聽到周圍冷氣聲，那是周圍人驚疑的倒抽口氣的結果。
果然，所有人都以為她還對柳生有著那種感情，隻可惜，物是人非，又有多少，是可以長久永恒的呢？
“藤堂，你該不會以為你這樣說了，就能把你所做一切都給抹掉不計了吧！”仁王邪肆的冷笑著，即使在書胤這樣的表明態度之後，依然沒能有所轉換。
“仁王君，我做了什麼事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在這裏像個烏鴉一樣的不停的叫囂！”
書胤有著所有九零後孩子的傲然脾性，即使平時有著良好的自控力，也內斂自己的嬌性，但麵對仁王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衝然語氣，終究是火氣衝了上來無法控製。
難不成，他們以為她自出院以後一直都收斂脾性，沒有起什麼大風大浪，就代表軟弱好欺了？
既然這樣，今天是不是該讓他們再改觀一下呢？
“你！”
書胤毫不理會仁王幾近崩亂的麵色，轉而望向柳生。
“柳生君，你是不是該說明一下這是為什麼呢，大家一起來鬧場總要有個名頭的吧！”
柳生的眉越蹙越深。
從書胤的話音聽來，好似她完全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從這一切的跡象看來，種種矛頭所指向的，除了她，再無別人！
雖然說，那些欺負鳳鳥院的人還沒有找到，沒有確切的人證，但以前就是她們苛難的鳳鳥院，那時，也都是書胤所指使的，如今，事件重演，除了書胤，他還能再做二想麼？
再加上……
柳生回轉頭望了一下立於他身後仍兀自顫抖著的鳳鳥院，她也是一口篤定了啊！
這樣，還會出錯麼？
如果放在以前，柳生早就定下了書胤的罪名，絕不會在此刻在心中百轉千回這般多的心思。隻因書胤曾因他的緣故，自殺入院，所以，現在心裏滿懷的，都是濃濃的罪惡感，這樣的負麵情緒將他壓的喘不過氣，所以，在書胤這樣開口問話之時，闔動著雙唇，卻不知如何開口。
“書胤，退婚的事，是家族長輩的決定，對於你出事，我一直都很抱歉，如果你有情緒，有火氣，一切都清針對我，這些，跟華薑無關，還請你不要再為難她。”這些話溢出口，柳生竟覺得喉頭的酸澀難當。
“啪啪啪！”
書胤拍起了手。
“好情深意重的一番告白啊！”書胤扯起唇角，“呐，柳生，我是不是可以把這個視作你對鳳鳥院的特別告白呢？”猛烈的情緒波動下，書胤直接喚了柳生的姓，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用上敬稱，“還真是特別呢！不過……”陡然，語氣森然的一轉，“你這算什麼，是推卸責任麼？把一切都推脫給家族長輩，嗬嗬，就算沒有長輩的原因，你之前對我又有多少的真情可言呢？你的抱歉，你的負罪感，全都是用我的鮮血換來的！柳生比呂氏，你可知，我藤堂書胤，最不需要的就是你這樣毫無實質的愧疚！你隻是想一味的彌補，但如若一遇到與鳳鳥院有關的事情，你那懷揣著彌補心情的負罪感又哪去了呢？到頭來，你還是隻會記得我藤堂書胤曾是怎樣劣跡斑斑，而後把一切再引到自己身上。柳生比呂士，你就是靠這樣當一個所謂的爛好人，才贏得‘紳士’之名的麼？！”
隨著這一番急切的嘲諷，語畢，書胤稍稍平複了下自己的心情，鄙然的看著柳生。
“鳳鳥院，你躲在柳生後麵又是什麼意思呢？就算要裝小可憐也要有個度吧！再說了，這麼多人在，難道你還真怕我吃了你不成，如果我真有這個膽，想必在那之前，我就會被拆的隻剩堆骨頭了！”
哼，既然所有人都把她定位在了惡人的位置上，如果她不這麼做，會不會太浪費了他們的想象力，既然如此，那就遂了他們的心意，讓他們滿足一下，又如何？
“書胤，你別太過分！”柳生的語氣終於硬生了起來。
鳳鳥院從柳生的背後小心的站出，怯怯的看著書胤，讓所有人都不禁為他捏著把心，書胤冷冷的瞅著，在心底冷然嗤笑。
呐，戲做的還真是足啊！
“藤堂，我知道，退婚這件事，你受到的打擊很大，所以，不管你做什麼，我也都認了，但是，請你不要這樣對比呂士好麼，那件事比呂士也無法掌控的，而且，因為你……自殺，比呂士現在的心情已經夠愧疚了，他一直想著要如何去彌補你，所以，請你不要這樣踐踏他的心意。還有……我是真的很喜歡比呂士的，既然你們現在已經沒了婚約束縛了，就請成全我們吧，我相信你也會有自己的幸福的！”鳳鳥院怯怯生生的把這一番話道出，讓眾人的憐惜之情更加以幾何數值猛力上漲。
“我是會有自己的幸福，卻不是靠你的相信得來的，我的幸福我自會把握！不過，鳳鳥院，你真的覺得你這幸福握在手裏就那麼心安理得麼？那還真是難得呢！”
一個橫插入的小三，一副做戲的姿態，最後卻贏得眾人的垂憐。
這樣一段靠手段得來的戀情，能有多長的長久度呢？還真是好奇呢！
“華薑，你別這樣求她，沒必要！”柳生拉著鳳鳥院的手，緊緊的，似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傳遞給她溫暖和勇氣。
如果是以前的藤堂書胤，看見這樣一幕，定會心痛難當吧？
書胤如是想著，眼神卻看向了柳。
在那一刻，她看見的，是那樣堅定不移的相信，那種淡淡綿長的鼓勵，讓書胤的心，一下子就滿滿的柔化開，心臆間，飽滿起來。
呐，柳，你不知道，你此刻的相信，對於我而言，是何其的珍貴。
又或許，你是知道的……
唇邊，花兒，綻放……
“我們後援團的人做事從來不需要別人背黑鍋！”
身後，山下有紀的聲音傳來，幾個女生一並在她的身後或身邊。
鳳鳥院一眼認出，其中幾個人，就是之前找她去“談話”的。
“啊！你們……”柳生自然是察覺了鳳鳥院的異樣，摟住她，安撫著。
“你們來幹什麼？！”柳生的壓抑下心中的不快，維持著紳士的基本風度。
“就像我剛才說的，澄清事實，我們後援團的人一向敢作敢當，鳳鳥院，找你‘談話’的人你自是能認得出的，就不需要我再多說什麼了吧？”山下看向鳳鳥院，嘴角的輕笑意味不明，“沒錯，這幾個人都是柳生支團的人，大概所有人都會認為她們是受了藤堂的教唆才會去找你的，隻不過……”山下再看向書胤的方向，“可惜啊，我們後援團少了一個人才了呢，藤堂已經不是我們後援團的人了，所以啊，為了紀念她的退出，我們打算為她出一口氣，順便也能跟你熟絡熟絡感情，一舉兩得的事，多好！隻是想不到你這麼承接不住我們熱烈的感情，最後還是扯上了毫不知情的藤堂，弄出了這麼多的麻煩事。就如我先前所說，我們後援團，雖然在某些方麵吧，做的事情呢，不是那麼的得體，但基本的做人準則還是有的，所以現在，就站出來澄清了啊，不管怎樣，總不能讓你們這群人繼續去汙了藤堂的清白啊！”
“是啊，這些人，都是親自挑選安排的呢！怎麼就扯上了藤堂了呢？”島田稚子笑得溫和無害。
“虧得我還拚命想搶了這活呢！稚子，我就說由我來做比較好吧，你看，你這一弄，就出了紕漏。”木邊惠搖頭歎氣。
仁王和柳，對於島田還有木邊自是非常熟悉的，畢竟他們都是自己後援支團的負責人，平時接觸的也挺多，聽聞此，前者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側轉身，不願再去理會這紛亂，而後者，則是露出會心的笑，事情，總會圓滿解決的。
“我說……”書胤開口，淡淡的掃了山下一眼，“你們要麼就不做，要做，就做得幹淨利落點，不要留下痕跡讓別人逮著了把柄，如果怕太麻煩，直接毀屍滅跡了不是更方便？結果現在呢，還是把我給牽扯上了！”這一番話說的頗為無奈。
看向眾人。
“事情都清楚了，那麼我是否可以走了？”原本是想來看柳的訓練的，結果卻招來這麼一輪風雨，還真是天有不測風雲。
搖頭，轉身。
“書胤！”
書胤定住腳步，沒有回頭，等待著柳生的下文。
“對不起……”
柳生艱澀的道出抱歉的語句，卻明白，這三個字，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書胤沒有任何表示，徑自向前走。
“藤堂！”
這一回，叫住書胤的，是山下。
書胤有一種仰天長嘯的衝動，大哥大姐啊，你們有話在她剛才提離開的時候一並說完好不好啊！怎麼非要等到她都走了才一步一開口的！
“後援團你真的不再回來了麼？”
書胤輕快的聲音響起：
“呐，我還不想再多什麼麻煩了，這樣就很好了！”
抬步遠離，這次，是真的再沒有麻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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