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50 更新時間：22-06-01 07:46
古長歌又被勾起了憂慮。眉頭微蹙。
龍紹蘭道：“對了，前輩，沈仙君的武功已是高手，可奇怪的是，他弟弟沈仙卿怎麼是一點兒武功都不會的樣子？他根骨不差，不應該啊？”
古長歌無奈道：“我也發現了，問了問。他說，他吃不了練功的苦，不喜歡武功，哥哥厲害，能護著他就好了。良才美質，白白糟蹋啊！”
龍紹蘭笑道：“這算人各有誌吧。”
古長歌道：“嗨，這倆人一看就是出身富貴的，當哥哥的能有如此成就，已是天幸。”
龍紹蘭感慨道：“老天爺就是這麼不公平的。多少人拖著平平凡凡的身子，為了出人頭地，苦練一輩子，流血、流汗，朝不保夕。那不平凡的，偏偏不知珍惜，遊樂人間。”
古長歌同樣也有感慨。
他道：“各有各的緣法，各有各的活法吧。”
龍紹蘭讚道：“前輩通透！”
古長歌笑道；“不過多活了些年罷了。”背著手，走了幾步後，說道：“我很久沒碰上聊得來的人了。今日與你，倒是投緣。”
龍紹蘭道：“這是晚輩的榮幸。晚輩初入江湖，很多事情不懂，前輩若肯賜教，不甚歡喜。”
相比不聽管教的無情，龍紹蘭的虛心求教的態度讓古長歌的心裏很舒坦。
他對龍紹蘭的好感倍增，隱隱有“知己”之感。
二人交談甚歡，回到了篝火旁。
水龍吟與火鳳鳴自然要問沈家兄弟去哪裏了。
古長歌隻說二人有事要辦，急著趕路，沒有提他跟無情意見相左，不歡而散。
水火二人沒多問。
四人聊了聊，便歇下了。
次晨，四人趕路至附近的城鎮，打聽了黑龍幫和河沙幫的消息。
兩幫果然如預料被滅了個幹幹淨淨。
他們從百裏鏢局劫走的紅貨不知去向。關於這件事，無人知曉，傳播。
黑龍幫和河沙幫同屬黑道。
古長歌不方便查探，沒有著急去查詢線索，追尋那匹紅貨的下落。他也不想打草驚蛇。
天魔教之事才是重中之重，一絲耽誤不得的。
與龍紹蘭分別後，他帶著水龍吟和火鳳鳴直奔華山。
古長歌回到門派之後，無暇與同門寒暄，直接帶二人麵見他的師父，如今的華山派掌門人，梅天紳。
梅天紳是一個鶴發童顏，羽衣高冠，仙風道骨之感遠勝古長歌的老者。
此刻，他正待客，與那人在蒼鬆之下品茗。
那人是個魁偉的，俊朗的乞丐，頂著雞窩般的亂發。他的身旁擺著一根竹棒。
他正是丐幫幫主，蕭遙。
古長歌見蕭遙來了華山，意外又歡喜。
他給師父行過禮後，對蕭遙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你來得正好，免得我再找你一趟。”
而後，他立刻向兩人介紹了水龍吟和火鳳鳴的身份，轉述天魔教之事。
梅天紳和蕭遙聽聞天魔教死灰複燃，卷土重來，果然都變了臉色。
梅天紳神色凝重，問道：“這是真的？”
火鳳鳴道：“不敢欺瞞前輩。”
梅天紳皺緊眉頭，說道：“不妙啊！”雙眸中的平和為憂慮取代。
蕭遙道：“聽你們的意思，天魔教在關外發展多年，再次形成氣候了。而咱們之前竟然一點兒風聲沒收到！”
火鳳鳴道：“天魔教似是有意躲避關內武林。”
古長歌冷冷道：“怕是暗渡陳倉，別有居心吧。”
蕭遙看向梅天紳，說道：“道長有何看法？”
梅天紳是經曆過天魔教之亂，曾經親自參與過鏟除天魔教的戰鬥的。他對天魔教有切身體會，比蕭遙和古長歌了解得更深刻。
梅天紳微眯雙眼，拈須道：“對天魔教無須抱有幻想。一直以來，天魔教的野心是一統江湖。天魔教此時不招惹關內武林，隻不過是還沒準備好，一旦準備好了，發作起來，必將勢如雷霆，給江湖帶來一場殘酷的浩劫。養虎為患，唯有除之，才能保天下太平。”
蕭遙為難道：“道長，可出師無名啊。”
古長歌也道：“是啊，師父，天魔教一直躲著關內武林各門各派，未曾為害，咱們貿貿然打去關外，在道理上站不住腳，咱們豈不是成了故意挑起事端的一方！”
梅天紳分析道：“這便是天魔教詭詐之處。他們不動關內武林，似是向關內武林示好、示弱，如此一來，關內武林即使明知他們居心叵測，也不能前去清剿。他們便能獲得更多的休養生息之機。他們久久不攻擊關內武林，關內武林便會變得鬆懈，放鬆警惕。當他們驟然發難，關內武林就會被打個措手不及，毫無還手之力。”
蕭遙道：“而且，各門各派是一片散沙，講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隻要天魔教不攻擊他們，他們就不會對付天魔教。咱們就算想先下手為強，也是聚不齊人手的。大老遠的，誰樂意去關外幹架呢！”
梅天紳點頭，同意蕭遙所言。
古長歌恨恨道：“咱們這是被架住了，天魔教果然狡猾！”
他想起了七八年前的妖人作亂之事，問道：“幾年前的妖人跟天魔教有沒有關係？他們若有關係，咱們不就有理由了？”
蕭遙歎口氣，擺擺手道：“我們丐幫幾個長老也曾猜測過他們會不會是天魔教的殘餘，但查了半天，也沒查出那夥兒妖人跟天魔教有關係。尤其是他們的武功，跟天魔教沒有相似之處。反正，明麵上，那夥兒妖人跟天魔教扯不上關係，背地裏，他們有沒有關係，就不一定了。天魔教作亂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關於天魔教的事情，我都是從我師父和長老們那裏聽來的，知道的不深。”
天魔教作亂是在五十幾年前。
經曆過天魔教之亂的江湖人到了今日都是老人了，很多都不在人世了。
如今，江湖中的中流砥柱是蕭遙這一輩分的人。
他們隻從長輩口中聽說過天魔教，不曾親身經曆過天魔教之亂。
比蕭遙這輩分人更年輕一些的江湖人可能連聽都沒聽說過天魔教。
天魔教的可怕、殘酷、血腥、邪惡對他們來說是陌生的。
沒有經曆便不會有真切的感受。
於是，提到天魔教，他們就不會對天魔教產生足夠的重視，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蕭遙再次看向梅天紳，說道：“道長，還是您來拿個主意吧！”
古長歌期盼地看著師父。
梅天紳沉吟道：“按目前的情況，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跟天魔教動手的了。我隻要你們記住，記得清清楚楚，天魔教絕非善類，永遠不要對其掉以輕心。但凡天魔教有作亂的苗頭，必須辣手摧之，不能容情。”
蕭遙和古長歌重重點頭。
梅天紳續道：“我會親自聯係武當、少林等門派，共同商討應對之法。從今日起，丐幫、華山派需要整肅起來，為應對天魔教做準備。這些事情無須保密。咱們作為大門大派，名門正派，需要為江湖武林做出表率，讓更多的人意識到天魔教的可怕，為應對天魔教準備起來。”
古長歌謹慎，問道：“師父，如此大張旗鼓，不會引起恐慌嗎？”
梅天紳道：“慌起來，總比傻嗬嗬等著挨欺負好得多。”
古長歌道：“弟子明白了。”
梅天紳又道：“武林盟是不小的勢力了，你們去參加武林大會，跟武林盟的歐陽正德也提提此事，讓他也警覺起來。對付天魔教，是全江湖武林的事，需要同道齊心合力的。”
蕭遙抱著胳膊道：“歐陽正德那麼喜歡出風頭，一定喜歡這種事情，要好好搞一番的。”
梅天紳道：“不管他什麼心思，能增添助益就是好樣的。”
蕭遙道：“道長說的是。”
梅天紳將目光落到安安靜靜、規規矩矩的水龍吟和火鳳鳴的身上。
他道：“二位，你們比我們了解天魔教的情況，我希望你們能幫助我們，我保證，不會為難你們。”
華山掌門人的話分量自然是不輕的，也更加值得人信賴。
水龍吟和火鳳鳴表示願助一臂之力。
梅天紳道：“二位宮主先在華山住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你們是客人，華山派一定好好招待二位。”
水龍吟和火鳳鳴齊聲道：“多謝道長。”
梅天紳點點頭，站起身來，說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寫信，長歌，你接待蕭幫主，為兩位宮主作安排吧。”說罷，翩然離去。
古長歌恭送師父，讓蕭遙稍等，將水龍吟和火鳳鳴先帶到客房休息，然後再次回到蒼鬆之下。
好友相聚，互相分享各自的經曆。
蕭遙在這段時間裏，除了處理丐幫事務，便是留意著那連續作案的凶徒。
古長歌的經曆顯然比他豐富得多。
聽聞百裏鏢局之事後，蕭遙對監守自盜，背師叛門，勾結歪門邪道的百裏雄飛痛恨至極，對百裏風雷十分同情。
他道：“百裏風雷這輩子行的端、坐得正，沒想到養了個白眼狼，如今，人財兩失，百裏鏢局還撐得下去嗎？”
古長歌道：“那紅貨裏有什麼秘密另說，他知不知道也另說，隻單說這批紅貨的價值，百裏鏢局就賠不起，褲子都得賣了。估計得把老爺子的命賠進去才能保住鏢局。鏢局好手都被他好徒兒給宰了，再想把攤子支起來，難嘍。”
蕭遙惋惜道：“百裏鏢局完蛋了。”
古長歌道：“我還不知道怎麼把這事兒告訴他呢。”
蕭遙道：“這裏頭牽扯不少，不告訴也得告訴。”
古長歌拉著蕭遙的手，笑道：“百裏風雷也得來武林大會，到時候，你陪我去見他吧。老爺子脾氣暴，有你在，還能壓著些。他要是一口氣倒不上來，你還能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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