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24 更新時間:09-12-27 17:33
清晨的陽光在這綠樹繁花間顯出一番別有的清新。
楚鳶然剛走進小院想喚樓雪塵準備起程,便見了一隻大眼睛的暗紫色蒼鷹破空而去。
細想起這隻蒼鷹的名字,不由地便笑了開來,他走向樓雪塵朗聲道:“大清早的讓雪鳶去做什麼?”
“去江臨頭上撒歡。”樓雪塵回得一本正經。
楚少穀主一愣,竟難得顯出幾分迷茫來。
這樣的表情讓張素來淡漠疏離的臉瞬間顯出幾分親切來,樓雪塵很是喜歡,嘴角微微挑起,笑得魅惑絕倫,“他昨日可是好生得罪了易老頭一番。”
“所以?”楚少穀主可不認為樓雪塵會為易老頭出頭。
“所以鳶然得好生謝我。”樓雪塵湊過來,曲指曖昧的在楚鳶然臉上撫過,“若是我不去給他撒點藥粉避避毒,他今日恐怕會很是淒慘。易老頭那心眼可不是一般的小。”
“我很高興雪沒有厚此薄彼。”楚鳶然笑著握住樓雪塵不規矩的手,卻不曾察覺,此刻他望向樓雪塵的目光沉柔得讓人幾欲溺死其中,“隻是若要答謝,那便該是江臨來謝。不過,我倒是好奇,以雪之心性,最可能的是作壁上觀,怎的卻幫了江臨?”
樓域主眼角一挑,邪魅中盡是睥睨天下的傲氣,“本座的眼皮子底下,豈容得他人班門弄斧。”
“……”楚少穀主總算了解了。
攜著樓雪塵登車而去時,楚少穀主不由的多看了易老頭一眼,隻見其眼珠滴溜溜轉得歡快,不時的瞄幾眼江臨的方向偷著樂。
楚少穀主難得不懷好意的想,若是讓易老頭得知他的藥失了靈,不知會是何種表情。
“你都不問問我與易老頭究竟是何關係麼?”身邊樓雪塵忽的問到。
“我在等你告訴我。”楚鳶然微微一笑。原本他是想問的,然話到嘴邊,卻忽然就不願問,隻想要樓雪塵自己與他說。也驀的就明白了那時樓雪塵等著自己認出他來時的心情。
樓雪塵怔了一下,隨即眯了似水雙眸,笑得邪魅無比,妖孽絕倫,“如此說來倒是樓某的不是,竟讓楚少穀主揣揣期盼了這許久。”
楚鳶然被他幾句調笑,當真是哭笑不得,順勢一本正經的道:“既是知錯,還不快快招來。”
“既然楚少穀主要快,那樓某邊便長話短說。”樓雪塵靠進楚鳶然懷中,順手摘了麵具。“想必你心中已清楚易老頭是雪域中人。若論起輩分,那易老頭比我師父都高了一輩。他當年在師祖身邊的地位,就如同如今我身邊的淮音澈影,也相當於你身邊的墨羽江臨。但由於其生性不喜約束,在我師父繼任時便離了雪域四處周遊,隻逢有大事事才回雪域。在此之前,我隻在拜師時和繼任時見過他。因了他的身份實在是極好的掩飾,此番才費了些工夫將他尋出來。”
說罷,邪魅一笑,“此般招法,鳶然可還滿意?”
聞言,楚少穀主忍俊不禁,點點頭,“甚是滿意。作為獎賞,我備了些點心讓你路上解解讒。”
樓雪塵嘴角抽了抽,怎麼這話聽著這麼耳熟?
況且,難道他若不招,楚少穀主就會將這盒點心藏到底麼?他瞄了眼楚鳶然變戲法般取出的盒子,水唇微揚,“是什麼?”
“杏花糕。”楚鳶然並不隱瞞,“與扶心醉自是不能比,但聽說味道很好。”
楚鳶然向來不愛吃甜食,卻也聽說過杏花糕夠味極佳,實屬聖品。昨夜聽樓雪塵說起以前不曾見過杏花,便想他或許也不曾吃過杏花糕,忍不住便讓墨羽吩咐人連夜做了來。
他打開盒子,自一碟雪白中暈著淡淡粉色的精巧糕點中取出一塊喂入樓雪塵口中,樓雪塵含下糕點後竟是在楚鳶然如玉雕琢的修長指尖輕輕一舔。
楚鳶然一驚,明明樓雪塵唇齒冰涼,他卻隻覺指尖陣陣發熱,猛地燙著般抽回手,卻見了樓雪塵璀然而笑,極至的魅惑與純粹的天真交織出別樣的風華,透著足以傾天覆地的魔力。
“……”楚少穀主一時隻覺心跳如擂,猛地將紫檀木盒塞給樓雪塵,轉過頭去。
樓雪塵抱著盒子,隻覺香軟清甜,入口即化,唇齒盈香,很是討人喜歡。他還待調戲楚鳶然兩句,卻忽地臉色一變,倏地低下頭去。
其實樓雪塵並非愛吃甜食。
扶心醉,與其說是糕點,不若說是藥。之所以做成糕點,隻不過是因為那些藥材配在一起最終成了那般糕狀的模樣,他便順其自然將其做成了糕點。
那是他耗費大量稀世難尋的珍惜藥材特地研製的……用量不足一快,可以靜心凝神。若是稍多了,就可以讓人麻痹。
那種靈魂遊離的感覺,可以讓他不那麼冷,不那麼痛。
而楚鳶然隻聽樓雪塵說過這扶心醉選材考究,做起來極為費神,也知其是樓雪塵研製。卻是不知其內裏乾坤,隻道是樓雪塵挑剔,平常之物入不了眼,便是點心也要別具一格。
此刻,感覺到異常,他回過頭見樓雪塵低了頭不說話,心裏頓覺微微失望,“不喜歡麼?”
“不。我很喜歡。”樓雪塵纖長的羽睫微垂,聲音極低。他確然並不喜歡甜食,但這盒杏花糕,卻莫名很是喜愛。有種分明不濃鬱卻直滲進心底的甜。
隻是,手忍不住又顫了顫,一陣尖銳入骨的刺痛席卷而來,讓他差點克製不住縮成一團。樓雪塵斂了下心神,若無其事的抬手一捋發鬢,而後再次捏起一快杏花糕。
在這一抬一落間,一丸豌豆大小的血色丹藥已神鬼不知的藏在了杏花糕裏。
樓雪塵這番動作做的滴水不漏,繞是敏銳心細如楚少穀主也不曾看出絲毫破綻。
再抬頭時,淺淺的笑意在那愧煞天人的絕色容顏上綻開,有傾城之意,更有撩撥之嫌,“隻是,越是喜歡,才越要一點一點細細品嚐。”
言罷,還意猶未盡的舔舔唇。
楚少穀主僵了僵,臉上一陣發熱,忙的又別開了眼。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著樓雪塵無論是語氣還是看過來的眼神都別有深意。
忽然間,仿佛某些一直掩藏在冰層下的東西撕開了裂痕。
在距楚暮穀還有百於裏的小鎮,遠遠就見了親自帶人相迎的老管家。
乍一見楚鳶然,老管家老淚差點縱橫,抹著淚星子噓寒問暖,就差沒把手伸到楚鳶然身上實地檢查了。
楚鳶然向來冷淡寡情,如對樓雪塵這般的是絕無僅有的特例,因此隻是溫和地回了幾句話,便又探身進馬車去喚樓雪塵下車。
因了那句曖昧的調笑,楚鳶然整個下午都不太敢去看樓雪塵。而樓雪塵也反常地沉默著。
於是兩人就這麼尷尬的處著,待此刻楚鳶然終於正眼去看樓雪塵時,眉頭忍不住一跳。
樓雪塵似乎氣色很不好,即便戴著麵具,也能從那較平日略蒼白的唇色間窺出幾分虛弱,即便他唇畔依舊含著那招牌性的惑然魅笑,也難掩那自骨子裏透出來的疲憊。
然僅是一瞬,那絲疲憊便成了風情萬千的慵懶,唇色亦是水潤柔嫩如常,那還窺得出分毫虛弱?
樓雪塵眉眼一彎,便如蘊了兩汪醇酒般醉人,“怎的這麼看我?莫不是楚少穀主忽地發覺在下著實秀色可餐?”
楚鳶然醉角抽了抽。
暗襯自己眼花之餘,隻覺樓雪塵似乎愈發的言行無羈,甚至帶了些……調情的意味。
若是換作常人,對楚少穀主說出這般話來,定然不會有好果子吃。
然偏生撞上了樓雪塵。
楚少穀主無奈一歎,半摟半抱地帶著樓雪塵下了馬車,隻覺隻半靠在自己懷裏的身軀愈發冰寒,竟透出些難以形容的單薄脆弱,仿佛輕輕一捏就會碎了。
楚鳶然心裏一緊。
腦海中浮現出甫進馬車時樓雪塵臉上那一閃而過的虛弱。
眼見著自家向來與人疏遠的少主自車中半摟半抱出一襲出塵雪色,老管家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大張著嘴愣是直到那兩抹身影完全消失也不曾回過神來。
江臨看著老管家及隨老管家出穀相迎的一幹人那滑稽的表情,忍著笑拍著老管家的肩,故作深沉語重心長道:“嘖嘖,徐伯,功夫還不到家啊,怎的能驚成這樣呢?想當初本公子就比你鎮定多了……”
餘下的話被回過神來的徐伯的揮手一推打回腹中,老管家一把抓住墨羽,顫聲道:“那人是……是誰?”
“就是少主看得比什麼都重的那個幼時玩伴兼生死至交。”墨羽回得毫不含糊。
原來如此。老管家眨眨眼,抹了把冷汗。嚇死他了,他還以為少主出門一趟染了個斷袖的怪癖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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