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960 更新時間：09-09-05 18:04
第十三章：奇怪的男人和遺言
章語：如果該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那你能做的事隻有一件，別讓不該發生的事也接著發生。
林鬆心中著急，門都沒敲就一把推開鍾飛的房門，卻看到鍾飛半裸著身子，正在往胸口上抹跌打油。鍾飛的胸口和脊背部有幾處明顯青紫的瘀傷，林鬆趕緊把門關上，一把拉起鍾飛，“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到現在還不肯告訴我嗎！”
鍾飛欲言又止，幹脆把頭低下繼續抹油，“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連我現在都想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我能告訴你的就是到目前為止，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誰。”
“你這是逼我把你當凶手！邵子悅說昨晚聽到你和別人搏鬥的聲音，如果警方采納這些證詞，再加上你的這身傷，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凶手！”林鬆開口罵道。
鍾飛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昨晚和我搏鬥的不是蘇建偉，是那具無頭怪。”
“什麼？你遇到那具無頭怪了！”林鬆難以置信地一把放開鍾飛，跌坐在旁邊的床上。
鍾飛走到窗邊，把目光緩緩地轉向沙灘邊正走回別墅的眾人，視線又落在了走在當中的劉一航身上。大半天又轉頭麵向林鬆。“鬆，我將昨晚的事告訴你，我會把我能說的都說出來，但你不要問我其他的事，也不要問為什麼可以嗎？”
林鬆無奈地歎了口氣，“你這個怪人……，說吧！”
“你知道昨晚我為什麼故意放出蛇嗎？”鍾飛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
“難道你是因為看到了怪物，才故意說蛇跑了，好讓大家都在屋裏待著？”
鍾飛點了點頭，將衣服穿好，“嗯，當時我從窗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林子裏向這邊快速地移動。我第一感覺，那就是你說過的怪物，所以才故意說蛇跑了，免得有人外出遭遇危險。然後我走出別墅查看。便遇到了你說過的無頭怪，當時的情形很嚇人，和你說的一樣，我從沒見過這樣可怖的生物。開始它隻是和我對持著，當時我心裏又驚又怕，為了安全，便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以防不測。對持了一會兒後，它開始不耐煩了起來，便一把撲向了我。”
“你和它搏鬥了？那無頭怪會不會是人扮的？”林鬆也緊張地問道。
“開始我也以為它是人扮的，但它撲過來之後，我就徹底沒了這個想法。它的力氣大得出奇，就連大猩猩都沒這麼大的力氣，我在和它搏鬥的過程中捅了它四刀，但你看。”鍾飛邊說邊掏出自己的瑞士軍刀，打開。
林鬆接過，卻隻見那原本純鋼打製的刀口上起了一粒粒白色的透明物，用力擦也擦不掉。林鬆又拿起旁邊的小刀試刮了幾下，依然紋絲不動。那白色透明物的密度和硬度儼然和純鋼不相上下。“你不是想告訴我，這是它的血吧？”林鬆匪夷所思地望向鍾飛。
鍾飛點了點頭，“剛開始我感覺是液體，但風幹後就變成這樣了。還有，它的傷口在不到幾分鍾內就自動愈合，完全超越了醫學可以解釋的範疇。也許你說對了，它根本沒有生物特征，用我們最俗的話來說，它整個就是一個怪物，讓我這個學醫出身的人完全不能認可的怪物，它本來就不應該屬於這個世界！”
林鬆倒吸了一口冷氣，“那你是怎麼和它搏鬥的，這實力懸殊太大了！”
鍾飛搖了搖頭，“讓我奇怪的也正是這一點，它仿佛不願意傷害我，在搏鬥的過程中，以它可怕的蠻力，隨時都可以一拳把我的骨頭打斷。但它隻是招架著將我推開，讓我別阻撓它要做的事，這些瘀傷也是它推開我的時候造成的，光看這些瘀傷就知道，如果它真要殺我有多容易了。”
林鬆擦了把冷汗，“後來呢？”
鍾飛眼中帶著深深的寒意，“接著我就看見了這一輩子最難忘的場麵——另一隻怪物出現了。那隻怪物也是呈人型，無頭，但脊背卻高高地突兀隆起，我們先叫它脊背怪吧。脊背怪以驚人的速度飛奔跳躍而來，和無頭怪廝打到了一塊，然後兩隻怪物向島的山上去互相追打而去。它們的搏鬥方式血腥得讓人觸目驚心，脊背怪一爪子捅向無頭怪的軀體，爪子深鑲進了無頭怪的體內，無頭怪一爪將脊背怪的胸部撕開一個一指來寬的大口子，兩個怪物的傷口又迅速地愈合，然後繼續廝打……”
林鬆頭皮發麻地聽著，“如果不是從你嘴裏說出來，我肯定認為這是編的故事。”
鍾飛點了點頭，“這兩個怪物雖然打得很劇烈，但互相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我懷疑它們沒有發聲係統，所以沒吵醒別墅裏的人。等兩個怪物遠去之後，我也回到屋裏，怕再有什麼事，便在客廳裏守了一夜。”
“原來是這樣。兩隻怪物都沒有頭，蘇建偉的身軀不翼而飛，這……難道有關聯？”林鬆沉吟了一句。
“不知道。”鍾飛躺回床上，“好累，一宿沒睡，腦子都沒法思考，你讓我睡幾個小時先。”
林鬆點了點頭，走出鍾飛的房間。
林鬆走出來後視線又不自覺地望向蘇建偉的房間，又想起了那兩行血字。這兩行血字中似乎隱藏了一個故事，但現在以蘇家人遭遇到的情形，實在不好直接去問他們。
所以林鬆隻好去找邵子悅，希望從邵子悅口中能得到一些相關的信息。邵子悅似乎早就知道林鬆還要找她，林鬆走進邵子悅的房間時，她房間的桌子上已經泡好了兩杯咖啡。
“坐吧林先生，喝點咖啡提提神。”邵子悅請林鬆坐下。
林鬆坐下喝了一口咖啡，就提出自己的困惑，“邵小姐，對那兩行血字您有什麼看法？按老徐的反應來看，這次凶殺似乎……”說到這林鬆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身為一名醫生，卻要提及“鬼神”，有點荒謬。
邵子悅點了點頭，“林先生是想說那兩行血字似乎和過世的趙夫人有關係是吧？那我就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事吧。血字所說的‘懷文’是蘇德雲老先生的‘字’。”
林鬆一愣，“蘇老先生還有表字？”
邵子悅笑了笑，“蘇家自古就是大戶，所以一直沿用古傳統，除了姓名，還有‘字’。直到蘇建偉這一代才取消了這個稱謂。同時‘懷文’也是趙夫人對蘇德雲老先生的愛稱。
“趙夫人真的死了嗎？”林鬆不禁脫口而出。
邵子悅肯定地點了點頭，“是警方找到的屍體，也經過了法醫的確認。”
“法醫鑒定報告都說了什麼？”
“詳細的就不知道了，據說法醫也鑒定不出趙夫人是因何死亡的，反正排除了他殺的可能性，最後鑒定結果為正常死亡。”
“失蹤後死亡，竟然還是正常死亡……”林鬆沉吟了一陣，“那趙夫人的屍體是在哪找到的？”
“不清楚，據傳聞是說警方收到了一條匿名線報，在蘇企名下的一座別墅內找到的。再然後媒體就開始大肆炒作蘇氏企業的各類傳聞，不過都是空穴來風，沒什麼依據。”
聽到這，林鬆卻來了興趣，“請邵小姐大概說說，我這種俗人對空穴來風一類的傳聞很有興趣。”
邵子悅聽林鬆這麼說，也輕笑了幾聲，“傳聞很多種，有拿趙夫人的死作文章的，財產股票爭奪什麼的。不過……有一種說法，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空穴來風。”
林鬆一頓，“什麼說法？”
“據說蘇氏企業在之前大力投資醫藥科技，其研究的主題就是人的永生之法！蘇老先生的投資決定，也是因為趙夫人的體弱多病。這個說法，有一定依據，因為我也曾經聽蘇企內部的人員談起過此事。”
林鬆聞言一頓，搖了搖頭，“人體真正的永生，對於當前的醫學發展水平來說是很荒謬的一種想法。如果是減緩衰老這個課題，倒還有探討的餘地。”
“嗬嗬，也許吧，有錢人的想法有時也是很怪的。”邵子悅也笑道。
“有錢人？哈哈，邵小姐怎麼也會說這個詞，邵小姐現在怎麼也是身價百萬的明星了吧。”
邵子悅苦笑了一聲，“我小時候家裏並不是很寬裕，那時候隨父母進城，就感受了很多。不怕林先生您笑話，記得很多次，有錢人家的孩子拿他們手裏的小玩具丟我，我都等他們走了以後回去偷偷撿起來……”說到這裏，邵子悅再說不下去，隻能又苦笑了一聲。
林鬆聽到這也歎了一口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每個明星光彩的背後，都隱藏了很多故事吧。
邵子悅回過神來，“嗬嗬，看我又偏離話題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當口，忽然樓下一陣吵雜聲傳來，似乎出了什麼事。兩人同時起身向樓下跑去，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倒在大廳門口，老徐在一旁扶著他。蘇德雲在一旁不停緊張地問著：“研究所裏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男人痛苦地緊咬牙關，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男人身穿一件白大衣，有點像醫生的打扮。但林鬆從設計上看得出那件白大衣不是醫生用的，白大衣設計得很貼身，衣領和下擺都收緊，那是從事某類專業工作用於防塵的。而醫生的白大衣會設計得寬鬆許多，以便醫生能隨時展開各類救治工作。
那個男人的白大衣已經被鮮血染紅，他一手緊緊地捂住腹部，鮮血不斷地從指縫間滲出。林鬆趕到他身前，“我是醫生，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那個男人把腹部的手移開，林鬆一看傷口，眉間頓時一緊。趕緊脫下自己的外衣疊成一團幫他捂住傷口，這個男人的腹部不知道是被什麼所傷，從左側腹到臍部被勾出了一大塊肉，腹內小腸有小部分被勾斷，所幸的是並沒有傷及下腹大動脈。但腹部受傷會引起腹膜休克，十分痛苦，所以這男人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鍾飛也已經下樓，看到這情形又飛奔回自己的房間將自己隨身的緊急醫療包取出交給林鬆。林鬆接過醫療包的時候和鍾飛對視了一眼，林鬆歎氣搖了搖頭。打開鍾飛的醫療包，醫療包內隻有一些緊急備用的藥品，林鬆想了想，最後從醫療包裏取出一瓶局麻劑，用針筒抽了一支，從那男人的腹部射入。
局麻劑一注入，那男人的疼痛頓時減輕了許多，開口就急促地說道：“門開了，那個門……開了！”
蘇德雲聞言大吃一驚，“什麼，你們終於把門打開了？”
“不，不是……不是我們打開的，那個門似乎可以直接……從裏麵打開，但從外麵打開的方法我們沒有找到。”
“那是誰打開的？”
“我們也不知道……那裏麵出來的東西……根本不是人！它殺了研究所裏所有的人，它吸幹了所有人的生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德雲一片茫然。
“它……吸幹了所有人的生命，它……”他還想講下去，但一瞬，他的瞳孔忽然放大開來，頭歪了過去。
林鬆摸了一下他頸動脈，搖了搖頭。與常識不同，腹表受傷，哪怕是像這個男人一樣腹部被勾出一大塊肉，隻要不傷及下腹大動脈，得到及時救治，並不會危及生命。但這個男人帶著傷走了這麼遠的山路，生命已到達了極限。所以剛剛林鬆第一眼就已經放棄搶救，直接選擇給他打局麻劑減輕他的痛苦，讓他說完要說的話。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是第一次看見死亡瞬間，腦中隻剩這男人的最後一句遺言：“它……吸幹了所有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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