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雪魂

正文  第2章

章節字數：2068  更新時間：09-08-29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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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生？死？

    “開門，快開門…”聲嘶力竭的叫喊在滂沱大雨中卻顯得那樣蒼白無力。隻是依舊不肯放棄最後的希望，哪怕再渺茫。最後一匹快馬也於正午時分因不堪疲憊而倒地不起，荒山野嶺，百裏之內無人家，如何尋得著代步工具？眼看目的地隻剩百裏之遙，怎忍其功虧一潰？縱是連日奔波疲累難當，亦隻能咬緊牙關向前去，施展輕功，原本便透支的體力還要負重一人，可想而知四個時辰的堅持已是極限。放眼望去前路仍是漫漫，隻是以青年的個性，哪怕隻有一線希望又豈會輕言放棄？輕功不能用還有兩條腿，即便是腿也不行了爬也會爬到的。奈何天公不作美，在青年奔波了一個時辰後滂沱大雨不期而至。原本已臨近的路程卻再次變得遙遙無期。終於再又一個時辰跌跌撞撞的努力下來到了眼前這所毫不起眼，但在青年眼裏卻不啻於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小院前。用力地拍打著院門，手上的鮮血染紅了黃銅的門鎖，繼而被雨水衝刷去，不留一絲痕跡。院內主屋一男子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認命地披起一件外衣，拿起豎在門邊的一把油紙傘，走入了秋夜的雨幕中。唉，這個童兒，想是又睡死了吧！自己還真是個勞碌命啊！伴隨著“咿咿呀呀”的尖銳叫聲，木門洞開。一門之隔，卻是兩扇世界。門內之人曾無力，曾心痛，曾絕望，隻為門外之人。門外之人亦無力，亦心痛，亦絕望，為的，卻是懷中之人。門外的人影如此熟悉，夢裏夢外縈繞心頭，揮之不去。那是一道傷，一道刻在男子骨中，融進男子血液，一碰就撕心裂肺，永遠無法愈合的傷。隻是，再見麵，已恍如隔世。手上的傘早已跌入了泥濘裏，任憑風吹雨打，卻是無人理會。青年並未理會男子的異常反應，隻是繞過門邊男子，駕輕就熟地來到了男子的臥室。徑直來到了內堂，輕柔地揭開懷中披風，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物事置於內間軟榻之上，動作之溫和仿若對待世間珍寶。隻是那樣的小心卻灼傷了隨後而來的男子的眼睛，利劍般刺痛了男子的心。卻也隻能裝作若無其事，從容地走到了青年麵前。進了方可看出榻上是一名女子，看身形也就二八之齡，隻是容顏枯槁，滿頭華發，卻似老嫗，甚是怪異。如此惡劣的天氣之下，女子身上卻是滴雨未沾，足見抱她之男子對其嗬護備至，不舍其受半點風雨。男子的目光隻在女子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至立於一旁的青年身上。隻見青年身上早已濕透，衣物破爛不堪，幾難避體，擦痕劃傷，大大小小的傷**錯於四肢，想是被山間灌木碎石所傷。下擺處還有鞋子泥濘不堪，早已無法辨出早先的顏色。腳下所站之地不幾便形成一雨水血水混合而成的水漬圈。雙股顫顫，艱難直立。如此狼狽的青年是男子從未見過的，心疼之餘，更多的卻是心痛。

    “求你，救她”青年低下了高傲的頭顱，俯身跪伏於地，隻為挽救自己所愛之人的性命。“…”男子臉上的表情雖是未變，周身卻散發著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意。“求你”與其說青年是跪於地，倒不如說青年因體力不支，全身的重量幾乎全部交托於腳下的土地。聲音因連日來的奔波變得低沉嘶啞。“你應該知道她中的是‘刹那芳華’吧！”男子終於開口，清淡婉然的嗓音如滴水穿石，清清淩淩，煞是好聽，卻又有著濃得化不開的苦楚和寂寞。說出的話雖是問句卻毫無疑問之感。“是”青年低著頭，看不清此時他臉上的表情。“那你也應該知道它是無解的吧！”男子再問，淡淡的口氣似主人雙眼般平靜無波。“是。可是你是神醫，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你一向都很聰明的，求你救她。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願意！”青年抬起的臉上寫滿了堅毅和絕決。“是嗎？如果代價是你的性命呢？”男子嘴角牽起的弧度卻是如此的話苦澀。“如果舍棄我一命便可換得月兒一生平安，我願意”青年看向榻上女子的目光是如此得不舍，愛戀，疼惜，卻不悔。那樣的眼神和執著深深地刺痛了男子早已血流不止，千瘡百孔的心髒。“如果我說，我要你呢？”這一次是真的要結束了。“…”青年定定地望進男子秋水深潭般的黑眸中，確定男子並非說笑。雙手撐地，費力起身，因為動作有些過猛，眼前一陣昏黑，幾欲倒地。用力地甩甩腦袋，驅逐了眼前的暈眩感，穩住身形。雙手顫抖地伸向腰間衣帶，衣帶解開，衣衫一件件滑落在地，不幾便渾身**地立於男子麵前。裸露在外的肌膚在蕭瑟的秋風中顫栗發抖，嘴唇早已凍成青紫色，貝齒緊緊地咬著下唇，唇瓣腫脹滲血。卻仍是一臉倔強，不肯退縮，已經走到這一步，離勝利隻有一步之遙，又怎能就這樣與它失之交臂？隻是被做一次罷了，反正兩人都是男人，就當是被狗咬了就好。況且…這是自己欠他的。顫動的手伸向了男子的腰間，卻哆哆嗦嗦無論如何也解不開那看似鬆散的衣帶。

    “夠了”男子冷冷清清的一句話語阻止了青年的動作。青年不自覺地暗籲一口氣，放鬆了緊張的身體。青年的所有反應都被男子盡收眼底，血流到麻木的心卻仍能感覺到那種無以複加的痛，就好像在骨頭上紮了一個釘子，然後有人拿著小錘輕鬆地在上麵敲，一下一下，持續不斷地，“叮叮當當”釘子入骨，甚至可以聽到“嗶嗶啵啵”骨頭一點點碎裂的聲音。痛是很，倒非撕心裂肺，隻是綿延不絕，附骨之蛆般一點一點侵入血脈和骨髓，讓人發狂的絕望。隻是，就算這樣，看到青年憔悴的容顏和消瘦的身軀卻依然會心疼，會忍不住地想要嗬護。嗬…自己還真是無可救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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