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不知何處羌笛鳴  第139章 無法抗拒的命運

章節字數:1950  更新時間:09-12-10 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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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越來越冷,冬天終於象無法抗拒的命運,降臨在草原的每個角落。

    唐軍壓境、定襄城裏來了奸細的消息,悄悄在突厥貴族中流傳。

    氣氛忽然變得緊張肅殺!

    頡利可汗非常重視都城定襄,這是不容置疑的,這裏長期重兵把守,最近更加全民動員,方圓數十裏隨處可見暗哨明哨,騎兵巡邏,馬隊操練,一副磨刀秣馬的戒備狀態。

    隋王楊政道開始忙碌起來,他除了召集麾下的漢兵每日練兵,並肩負起組織城牆內外的防禦重任。

    令狐逸等幾個自然卷起袖子,跟著楊政道東奔西跑,出謀劃策。盡管大家都不相信唐軍能衝破重重防守,越過荒漠草原,殺到這裏來,不過,有備總是無患。

    這天,令狐和隨風跟著楊政道策馬城牆內外,視察城外防禦工程的進展。

    凜凜北風中,隨風看到很多士兵漢民在忙碌,他們有的在挖深溝,有的在把矩馬牢牢釘進硬土裏,馬隊在忙著把一筐筐石頭、一車車滾木運進城裏……

    城牆上,還有民工在修築加固箭墩、台樓,揮汗如雨。

    眼前這些人,訓練有素,人人盡忠職守,那捍衛家園的決心顯然易見。

    隨風最近很低調,連話都不敢多說,生怕暴露身份連累他人;同時她也很無奈,不知道一旦戰爭爆發,自己將如何介乎中立。

    跑了一圈,最後他們來到楊政道奉命掌管的兵工坊。

    還沒走近,已經聽到鋸木聲、打鐵聲、砍伐聲、打磨聲等等各種響聲此起彼伏,到處都有人在忙於勞作。

    隨風跟著他們走進偌大的技工坊內,正好看到楊亮和七郎帶著幾個工匠圍著輛塞門刀車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這輛塞門刀車新簇簇的,一柄柄固定在木頭車上的利刀寒光閃閃,是專門的守城器械,如若敵軍撞塌城門或城牆時,士兵們就可推著塞門車把入侵之敵拒於門外。

    令狐有些驚訝,過去笑問:“七郎,你何時成了兵器專家?”

    七郎百忙中顧不上和他們打招呼,隨口應道:“楊大哥的意思,我們在改良車子,讓尖刀殺傷力更大,車子更牢固!”

    楊政道大感興趣,隨即過去加入他們的討論。

    隨風踱到一邊,順手拿起案桌上的單兵弩看了看,發現其製作雖然不夠精良,但是勝在輕巧,而且末端的木把手釘上個皮環鉤,可以掛在馬鞍旁,便於攜帶。

    放下小弩,地上擱著的“蹶張弩”把她吸引住了,這個本該靠腳踏足蹬拉弦的強弩,看起來有點獨特,比她以前見過的長,而且複雜多了。

    隨風很好奇地半蹲下去看了個仔細,才悟出,這是張腳踏的連弩!

    連弩和蹶張弩的結合,比起一般的連弩威力大增,而且士兵還可以保存體力,多麼巧妙的構思!

    她知道最近楊亮全情投入去幫助隋王改良武器,沒日沒夜地和工匠們琢磨試驗,沒想到他居然對兵器了解如此透徹。

    隨風滿懷心事,伸出手去輕輕撫摸冰冷的銅弩機,抬起頭但見楊亮一臉思考的興奮,輪廓專注而睿智……

    來到這裏一段時間,她終於了解到,突厥隻是個統一的稱呼,包含著許多部族,蒙陳、吐如紇、斯結、渾、斛薛諸姓,此外還包含許多附屬部落,仆骨、同羅、韋統、拔也古、覆羅都是東突厥的附屬。

    而作為東突厥的大本營,經過近二十年的發展,定襄城已經是一個頗具規模的塞外大城,這一帶聚居著近二十萬的突厥人、各族胡人、漢人,無論如何,隨風都不願意看到戰爭在這裏爆發,攻城和守城,都是兩敗俱傷,流血漂櫓,死屍盈城的人間慘劇!

    忽然,她身後響起幾句凶巴巴的突厥話,緊接著後腰被人狠狠踹了一腳,強勁的力道令她身體往前一撲,手掌傳來劇痛——

    隨風回過頭去怒目而視,卻見個高大黑壯的突厥人惡狠狠瞪了自己一眼,揮手喝令自己滾開,然後轉身對著從側門進來的一大隊人點頭哈腰,那群人衣著華貴,趾高氣揚,一看就知道是突厥貴族。

    他們簇擁著一位身穿貂鼠衣,濃眉大眼的年輕人,大步向這邊走來……

    看到那年前人身邊的黑須大漢,隨風頭皮發緊,無暇顧及手上的傷,忙退到令狐逸身邊,因為這人,正是康乃密!

    康乃密花費很多心思搜集了確切證據,在頡利可汗麵前結結實實告了趙德言一狀:趙德言貪贓枉法,瞞著汗王搜刮突厥子民,把大汗賦予的權力作為中飽私囊之法寶!

    他把證據呈到頡利可汗帳前時,頡利可汗勃然大怒,口口聲聲要嚴懲趙德言一黨,因此,康乃密認定趙德言必被五馬分屍,再不濟也會被踢走。

    結果他等了又等,可汗並沒有付諸行動,不過把有冶鐵、鑄銅、造車等行業的管轄權從趙德言手中收回。

    康乃密一度以為,自己是接替趙德言掌管這幾大含金量重行業之人,他等了又等,結果等來汗王任用三名胡人分管的定局!

    康乃密的不快可想而知,他認定:必定是義成公主在作怪!

    因此,隋王府上下都心有默契,就算是看到康大人的狗,也最好繞道走。

    楊政道回身看到那位貂鼠衣年輕人,低聲說了句:“疊羅施王子!”,然後忙迎上去行禮。

    頡利可汗的兒子疊羅施!

    在場的漢人工匠都紛紛放下手上物事,過去躬身參見。令狐等幾個互相對望,也跟在眾人後麵,低調地隨便彎了彎腰。

    這時候,令狐一個錯眼,看到地上點點滴滴的新鮮血跡,猛然發現身邊的隨風弓著腰,左手緊緊扼住右手手腕,鮮血正不斷從她右手手掌湧出!

    一截廢棄的鐵箭鏃深深釘進她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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