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舞之戀  第三章

章節字數:4001  更新時間:09-09-01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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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找到東方嗎?”木村澤羽含著棒棒糖問聖霣。難得學生會的核心中會出現高一的學生。不妨說木村是個例外吧。

    “不清楚。”很想去捏他的娃娃臉。欺負木村是學生會成員們共同的愛好。“為什麼找她?”該不會是最近沒有被欺負夠吧?

    “她侵入我的數據庫了。我想知道她是如何破我設的密碼的。”他很認真地說。東方說過她並不擅長此道。而他的數據庫若是被一個不長此道的人侵入了,那一定是有哪邊出了問題。所以他想問清楚。

    “你丟了什麼重要的資料嗎?”以東方的性格,決不會以解他人密碼為消遣的。她懶起來的時候活脫一隻被太陽曬暈的貓。所以,侵入數據庫,必定為了找資料。

    “沒有,但有一部分資料被複製了。”他想了想,“我查不出是哪部分。”

    “這樣嗬。去問影舞吧!她是最有可能知道東方下落的人。”

    東方,你又找到好玩的事了嗎?

    木村拜托她找東方。

    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她不禁失笑。她又不是探測器!仰著脖子看向一棵棵法國梧桐,好累!

    學生會的成員都配有聯絡用手機。但東方的永遠都是“暫停服務中”。她不喜歡被找到。否則,現在她也不會找得那樣累。

    走到岔路口,她沒有投石問路。直接向左拐往音樂樓走去。東方不喜歡吵鬧的。按理說也不會在那邊。可是她還是下意識地去了。

    “東方!”居然真在這裏。

    她從樹上瞥了一眼,確定是西門影舞後才鬆手跳下來。無聲地落地,拍拍手:“有事?”

    “澤羽找你。”

    “不去。”她簡潔地說。早知道他會找她。也早知原因。既然不打算給他答複,自然不去。看向影舞,有絲發從束起的發辮中落下來,於是伸手替她撩至耳後,“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感覺。”她笑,“你為什麼在這兒?”因為免去聯考,所以落得清晨也很閑?

    東方沒說話。

    晨霧沒有散盡,音樂樓在一片樹葉的掩映下,仿佛令人難以接近。有練習器樂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不妨說,眼前的一切挺有藝術氣息。而東方隻是麵對器樂係的琴房站著。所以影舞仔細地聽了一會兒。

    鋼琴、提琴、號、長笛……她不明白是什麼吸引著東方。她隻能聽到一片混亂而已。

    “我隻是一路走過來而已。沒事了,走吧。”她掠了一下短發,將垂在肩頭的那根細長小辮掠到身後,一手搭上影舞的肩,“我們去吃小吃好不好?”

    沒有反對。隻是知道:東方決定對那個天才電腦兒童爽約了。

    “咦?人員不齊嘛。”土方裕司在黑色的理石桌前坐下。東方是照例缺席的,他從不指望東方會來參加例會。可是今天居然也沒有茶飲——不管是北堂千鶴還是她找來的那個“秘書”上官七月都不在——顯然遭人“綁架”。這就不說了,連南宮聖霣也沒了影子。是聽說了金槿皙大學可能回國的事嗎?看向金槿皙不太好的臉色,他這個經驗老道的人輕而易舉地猜出他們在冷戰。“四極”中就隻剩一個西門影舞,靜靜地坐在窗邊屬於她的位置上,擦拭她那隻有50度的眼鏡。而“五行”中除了金槿皙和他自己外,火嘯群和木村澤羽正在仔細地品嚐著新鮮出爐的法式香提麵包,水空居然找了一本不相幹的劇本看得津津有味!

    一點一點都不象要開會的樣子!

    而且更過分的是,與東都的學生會代表相約的時間已超過十二分鍾又四十三秒,居然連東都的一個人影也沒看到!

    “還要開會嗎?”火嘯群吞下最後一口麵包,不耐煩地開口。

    在有人回答之前,門被推開了。

    “抱歉,車出了點故障。”

    西門影舞幾乎是有點難以置信地看向祁望:他是來開會的嗎?極端的不拘禮節!

    敞開的東都製服,露出裏麵淺灰色的棉T恤。上麵噴滿了顯然是新濺上去的油汙。褲子和鞋子也沒能幸免,連手上也是。

    祁望在她身邊坐下,並沒有坐到會長金槿皙的對麵。

    她怔忡了。

    怔忡與他身上的味道。

    汗混合著機油的味道。

    像,沈淵的味道。

    他並沒有看她。支撐在臉前的雙手擋住了他的唇,他用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

    “散會後借我你的機車。”

    不等她出聲反駁,祁望已把話導入正題。

    祁望是個很厲害的人物。與他見麵的第一次她就深切地體會到了。與駱旭不同,駱旭是那樣難以接近的人。駱旭的周圍向來都是極地氣溫。所有人都不願去招惹他以求自保。他與楚隨風不同。楚隨風是冷麵笑匠,即使捅了你一刀也會一臉茫然地問你要不要幫助,然後在你點頭後再很無辜地補給你幾刀。但是祁望呢?看著金槿皙與他針鋒相對,可看起來又平淡無奇的會議,她困惑了。他像是綜合了駱旭和楚隨風的雙重特質,他身上有那兩個人的影子。但卻又明白的宣告世人:他隻是一個像他自己、是他自己的人。

    “走吧。”他不避諱地,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抓起她的左腕,將她向外拖去。沒有弄痛她,卻是讓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的力道。看了一眼牆上的鍾:很好,等待了十二分多鍾的會議隻開了四分又二十六秒。

    “放開。”清冷的走廊上,她覺得沒有必要再給他留麵子。可是他沒有。

    “放開。”她皺眉。聲音不覺提高了一點。是因為莫名的怒火中燒。“我不想重複第三遍了。”

    已經是夏天了,她還穿著春季的長袖製服。緊扣著袖扣,長袖遮住了她左腕上的傷痕。她的手很漂亮。白皙而修長,小指上套著一枚細細的白金指環。手腕也該很漂亮的,該適合任何飾物。但那裏隻有一道被遮住的傷。幾乎是憐惜的(不知為什麼竟產生了這種感覺),他低歎一聲,伸手解開她的袖扣。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在長長的走廊上。

    祁望驚愕地看向自己手上那道瞬間紅起的掌印。她一點也不懂得輕重嗎?竟用了十成力道!

    “君子懂得非禮勿視,顯然你不清楚!”她抽不回自己的手,因此聲音有些恨恨的。

    “君子動口不動手,顯然你同樣不清楚!”祁望眯起了眼,攤開她的手掌。

    “啪”

    同樣清脆的巴掌聲。

    西門影舞不置信地看著自己火灼般疼痛的掌心。

    這個人翻臉比翻書還快!而且全然不忌男女有別!他打了她!印象中誰也不曾敢打她!

    “我不是君子,你顯然不清楚!——這就是對你無知的懲罰!”說完,祁望抓起有點歇斯底裏掙紮的影舞走了出去。

    “你們確定不會有事嗎?”角落中偷窺的幾個人影中,木村澤羽的聲音輕輕地問著。

    “你想英雄救美嗎?”火嘯群和土方裕司同時反問他。

    “不會,有事的。”水空看向窗外。幾個人同時湊上去。

    窗外的樹枝上,一個人影閃了過去。

    她發了那麼大的火!

    在暴走的邊緣!

    坐在祁望急馳的機車後麵。他竟然可以空出一手反手扣住她的腰,讓她不能以跳車來威脅!任她急紅了臉,任她踢打,他絲毫不放鬆她。

    他的堅持幾乎逼出了她的眼淚!

    在沈淵離開後,她從未流過一滴淚的!

    這樣的事實,讓她驟然地靜了下來。她是不要自己因為他而破例。而且,那些徒勞的掙紮使她疲倦。當一隻待宰的羔羊好了。她好累、好累……

    風掠起她散亂的發。那是從他身邊掠過的風。因為風中,有機油混合著汗的味道。像,沈淵的味道。

    引擎的轟鳴與震動給了她四年來前所未有的安心。

    坐在她前麵的人是誰呢?

    沈淵,還是……

    隻是那樣困乏著,隻是覺得好累。下雨的夜中難以成眠的脆弱竟在這時全湧上來。仿佛自己隻是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女孩。

    好累。風的味道。

    好累。引擎的聲響。

    好累。沈淵。

    我一個人,好累。

    感覺有冰涼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來了。是,眼淚。她終究沒能忍住。咒罵著自己的軟弱與沒出息,淚,卻更凶得流淌下來。居然,止不住雙肩的顫抖。隻是,挺直了腰,倔強地哭著。

    自從身後的人不再掙紮,他就放慢了速度。所以,那微小的啜泣聲,他還是聽見了。低歎一聲,他將車停在街邊。

    祁望是決定了要打破她的麵具才那樣做的。他本來並不以為今天就會成功。更沒有想到會讓她哭。對眼淚天生就有種畏懼心理是大部分男生共同的特征。他不是“征候群”之一,不會到手足無措加摧心摧肝的地步。但,他還是不喜歡那清水加雜質的東西。西門影舞並沒有給他特權讓他可以吼她:“不許哭!”所以他不會粗魯又霸道地以命令者的身份自居。而他也不願當她是公主,許什麼隻要她不哭他可以為她摘來星星月亮的諾言以求她一笑。他們,從來都是平等的。然而,安慰的語言是那樣貧乏。他是那樣不善安慰人。尤其對方是女生,尤其對方是西門影舞。

    感覺到車停了,她就已經止住了淚。所以,當祁望回過頭時,隻來得及看到她微紅的眼眶。連淚水都無緣看到。暗自無奈地笑了一下,西門影舞果然和他想的無差。如果她當真那麼容易就去掉了她的麵具,他就隻能認為她傷得並沒有預料中的深,他就隻能認為她隱藏她的悲傷麵具,隻是一種膚淺的做作罷了。

    “你就到這裏?可以還我車了。”她甚至可以直視他的眼,說的平淡而堅定。

    “謝了。”將車鑰匙交還給她,“我丟在你那裏的機車,勞煩代修。一周後我會去取。”

    這樣的話意味著什麼嗎?

    “我會叫人送去。”

    “不麻煩了。”他不再讓她堅持。而她也不願浪費口舌在無意義的爭辯上。坐上機車,她發動引擎。

    “等一下。”祁望攔住她。看見她皺了下眉,他問:“坐我的車不給點報酬嗎?”

    “我以為那可以和你的租車費相抵了。還是——你窮地想搶女生的錢?”

    “我說過我不是君子。我也從不知道女生的錢是不可以搶的。再說,我並沒說要搶錢吧?”祁望理所當然地說著。然後,伸手抓下她小指上的指環。“我要的是這個。”

    那是沈淵離開後她開始戴的。她對自己說那並不意味著什麼。所以現在,她依舊可以騙自己即使用它來擺脫一個無賴也沒什麼。今天心緒很差,他沒有勁爭執。

    然而,轉眼間,祁望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將指環遠遠拋出:“你給我,就是我的了。我處理掉自己的東西,沒關係吧?”

    “隨你。”她忽然覺得掉了什麼東西。不是那枚指環,是什麼呢?

    看著絕塵而去的機車,祁望笑了。

    他扔了她的束縛。雖然他沒有辦法消除她手腕上的傷疤,也無法消除她心上的。但他可以讓她不再活在痛苦的靜止的束縛中。

    “大哥哥,你馬上要怎麼回家呢?你家離這裏好遠。”

    回身,他低下頭去看一個國中生模樣的小男孩。“你怎麼知道?”

    “哥哥你是叫祁望吧?祁家的三子。祁宅離這裏很遠,你要走回去嗎?”小男孩瞄了一眼他製服上的名字,算是回答。然後,不等他說話就把一隻滑板塞到他手裏:“這個借你。取機車時還給影舞姐姐就好。”

    影舞姐姐?他以為西門影舞是獨生。從沒聽說她有個弟弟啊?

    愣神間,小男孩早就沒了蹤影。不管了,以後他有的是時間可以弄清楚。

    幸虧,他有學過玩滑板嗬。幸虧,他遇到這個小鬼。

    不然,他那個尚未想好就已經結束的打算,很可能要以他步行回家的慘重代價為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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