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206 更新時間:09-10-05 08:14
第二章初次邂逅
於是她在雲尚父子倆的麵麵相覷中奔出門去。門外,月光如銀,光泄一地。不遠處的溪水並不因她這個異數的到來而稍停片刻。
“菩薩,我真心地向你懺悔。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不敢對神靈不敬,再不說大逆不道的話。我會像我的父母一樣,長年燒香吃素,請你開開開恩,放我回家吧!”蘇暖玉就那樣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並請罪。她的內心有說不出的恐懼。原來,這世上真的有神靈的啊!
然而,山風呼嘯、溪水潺潺,卻得不到任何的回音。菩薩遺棄她了。她開始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歇斯底裏地叫喊著:“我已經知道錯了呀,大慈大悲的菩薩,請給我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吧!我以後會多捐香火錢的,還為你多修寺廟重塑金身……菩薩、佛祖、神靈……沒有你這樣欺負人的……怎麼能?怎麼可以……”哭到後來,已經泣不成聲。
李雲尚在她身邊蹲了下來,試圖將她扶起來。
“蘇姑娘,你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哭得這麼淒慘?你有什麼事說出來,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你呢?”他語氣焦灼地問。外麵天寒地凍的,她這樣不管不顧的,要是生病了可怎麼辦啊?
蘇暖玉的雙眼已經發腫,此時看著雲尚時覺得雙眼疼痛不已,但是她卻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地拽住了他的胳膊,激動不已地說:“你說這裏也有三聖寺的對不對?你帶我去!我要去廟裏求他!你帶我去!”
“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我可以帶你去三聖寺的。現在先進去吧,先睡覺,等明天天亮了我再帶你去。”
“不許騙我!一定要帶我去!”她耍賴似地說。
“我說話算話!現在,先去休息一下好嗎?”
蘇暖玉任由他將自己扶到房間裏。魂不守舍地跟著他們吃了晚飯。飯菜粗礪,蘇暖玉雖然早已饑腸轆轆,但心煩意亂中,仍是味同嚼蠟。
吃罷晚飯,李雲尚把她帶到了另外一間房間。據說是他的臥室,如今騰出來給她用。李雲尚點亮了房間裏的油燈,蘇暖玉此時看清了裏麵的擺設。這隻是一間極小的房間,放了一張笨重的大床,外加一個拙劣不堪的大木箱子,估計是裝衣服用的吧。箱子旁邊的角落裏,還放著幾個類似泡菜壇子之類的器皿。
蘇暖玉麻木地躺在床上,眼睛空洞地盯著屋頂。李雲尚進進出出了好幾趟,正忙著往她的床底下放什麼東西。
“你在幹什麼?”她抽噎著問。
“晚上你可能會冷。這個石頭燒過以後,放在床底下,你就不會覺得太冷了。”
蘇暖玉彎下腰去看床下,床底下鋪了一層細碎的石子,然後燒紅的石頭就疊放在上麵。燒紅的石頭溫度奇高,看來也隻有墊在石頭上最為安全吧。熱量慢慢釋放出來,房間就如置身在一個暖爐中。雲尚雖然說不出來什麼道理,但他這樣的取暖之法她竟也是第一次遇見。沒想到這個時代的人竟然如此聰明。
蘇暖玉心裏流過一道暖流。她第一次徹心徹骨地體會到“感動”這個詞語的真諦。在她的家鄉,因為她家的副業做得比別人好,很多人忌妒她家。父母雖然養兔有一手,但人際關係卻差得可以。她們家幾乎沒有親厚的鄰裏鄉親。她也幾乎沒有朋友。那些身邊的人不來害她就阿彌陀佛了,哪敢奢求有人發自肺腑地對她報以關心?
“雲尚,謝謝你。”她眨了眨眼,眼中已經一片潮濕。山野之民,還真是多良善之輩啊。“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她是出自真心這麼說的。絲毫沒有想到明天天亮就要祈求菩薩把她送回家去了。
“我又沒做什麼,你要報答我什麼啊?”李雲尚憨厚地笑說。
蘇暖玉覺得有些乏了,便在床上躺了下來。拉過被子蓋在身上。說實話,這被子黑不溜秋的,感覺上仿佛又髒又臭。但她此刻蓋在身上,卻覺得最高級的錦被也不過如此。
李雲尚看她似乎困了,便帶上門出去了。蘇暖玉閉上眼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是啊,她怎麼可能睡得著呢?前一刻還好端端地跟父母在一起逛街拌嘴拜菩薩,下一刻就跟他們隔了幾生幾世。一想到此,不由悲從中來,淚水再次從眼中傾泄而出。
蘇暖玉之一生中,幾乎沒有遇到讓她流淚的事情。即使犯了錯被父親鞭打,也隻是不甘與憤怒,仍然不哭。可是來到這個異時空,她卻一而再地潸然淚下。隻希望、隻希望明天到了三聖寺,求得菩薩的諒解,放她回家。
床底的溫度熏得床鋪暖洋洋的,盡管這裏仍然鋪著涼席一樣的東西。之前的寒意已經完全消融,四肢百骸裏說不出的舒適受用。她起床把門栓上好,滅了燈火,再摸索著躺回床上。晚上睡覺要鎖門,這是習慣。
摸到放到一邊的包包,打開來,顯示屏上是她和母親的合影。影像中,母親親昵地摟著她,和藹地微笑著。看著看著,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又流了出來。
“蘇暖玉,你太不爭氣啦!”她自嘲地說。把手機放好,安心地睡下。期待一覺醒來,這隻是大夢一場。是的,這一定是夢吧!
第二天一大早,蘇暖玉就被凍醒了。床底的石頭早就已經冷硬,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蜷在了一起。終於抵擋不住寒冷,她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高高的房頂,粗大的梁椽分工合作著支撐起整個房頂。原來,她還在這裏啊。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啊。她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蘇暖玉起床穿好鞋,走到門邊拉開門栓。李雲尚父子正在廚房裏忙碌著,一陣溫暖的異香傳來。李雲尚似乎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
蘇暖玉草草地洗了個清水臉,然後跟他們一道吃了簡單的早飯。所謂的早飯,不過是煮熟的紅薯。聽到昨晚李氏父子在討論說家裏沒米了,要到集市賣了柴換些米回來。紅薯是好東西,高纖維富含維生素,這麼一想,吃起來便覺得倍兒香甜了。
出門時,天上竟揚揚灑灑飄起雪花來。蘇暖玉經過一夜的休整後,心情平複了很多,並不像頭天晚上那麼強烈要求雲尚送她去寺廟。蘇暖玉向兩位恩人再三道謝,說將來有機會一定圖報雲雲。於是李家父子擔了柴禾,蘇暖玉緊跟其後,開始向山下而去。
雪花勢微,且幸得無風,蘇暖玉穿上了李雲尚母親的棉衣棉褲。李雲尚本有一個哥哥,但在戰禍中去世,他的母親也受此打擊而病逝。
蘇暖玉把頭發也完全披散下來,以期能遮擋些許寒意。在行路當中,倒也不覺得太冷。
下到山腳,蘇暖玉已經氣喘籲籲力有不逮了,這時李大叔放下擔子停了下來。李雲尚也卸了柴禾,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出了什麼事?”蘇暖玉不明所以,問道。
“是大善人的座駕,大家都要讓路。”李雲尚解釋說。
蘇暖玉往前一看,果然有一列整齊劃一的隊伍緩緩走了過來。前麵開路的兩列三行縱隊,清一色黑色勁裝,背後一個白色圓圈,內書一個“左”字。接著是一輛馬車,看上去並不豪華,車身緊裹著寶藍色的厚簾,似乎裏麵的人相當畏寒。後麵緊跟著的也是與開路隊伍差不多的人員。個個手持長矛,雄糾糾氣昂昂地有序地前進著。而道路兩旁也恭敬地立著像李家父子樣的平民百姓,每當馬車行將麵前時,無一不是歡呼“大善人”。裏麵坐著的人不知道行了什麼功德,倒是很得平民愛戴。
行到蘇暖玉麵前時,她聽到了李家父子激動而喜悅地呼“大善人”的聲音,竟感染得她也一同呼叫出聲。馬車已經走遠,李雲尚還滿臉癡迷的眺望著前方。
“到底是何方神聖啊,你們如此禮遇?”蘇暖玉好奇道。
“她當然就是大善人啊。她誠心禮佛,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會上寺廟為百姓祈福。打仗的這段時間,大家日子都不好過,她雖然是一介女流,卻拋頭露麵地為百姓派錢派糧,救濟大家。她把自己的嫁妝錢貼出來做的慈善經費,為此還把她的婚期給拖延了,她也被大將軍責罵了很久。”
“她是女的啊?還真是個奇女子呢。”她有點好奇這個女子長的什麼模樣了。“她是大將軍的什麼人?她今天也是上山去三聖寺的嗎?”
“對呀,今天十五,她當然要去啦。”李去尚還沒從剛才侃侃而談的陶醉中清醒過來,隻聽到蘇暖玉的最後一句問話。
蘇暖玉靈機一動:“那我隻要跟在他們後麵就可以上山啦。”她再次向李家父子道謝別鄭重道了別。
“你現在去也沒用的,大善人去了,大殿就等於封了,一定要等大善人禮佛完了,才放普通人進殿的。”李雲尚急急地說。
“沒關係,我大不了多等一會兒。”蘇暖玉麵色一正,彎腰向李家父子深深鞠了個躬,“大恩不言謝,蘇暖玉就此別過。”說完,轉身追那馬車隊去了。李雲尚伸出手來,想要拉住她,卻隻撈住了一把清冷的空氣。
馬車內的地板上鋪著一層厚厚的氈毯,車內坐著兩女一男。男子生得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寬肩厚背,一看就是練家子。斜倚在靠枕上的女子雖然豔光照人,此時卻略顯病容。她手中捧了個俊猊小暖爐,爐火的溫度熏得馬車內溫暖如春。偶爾她會咳嗽一聲,另外一位女子便會緊張不已地為其撫背,想來是她的侍女。
“詩浣,你身子既然不舒泰,今天便在家歇著了,何苦一定要來燒那勞什子的香?!”男子既像關心又似惱怒般地對那女子說。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何還要如此說?”女子微微笑道。
“爹也真是的,仗都打完了,還做這些表麵文章幹什麼?你身子骨弱,要是不小心染了風寒,可該如何是好?這大善人可不是這麼好做的。”男子緊皺其眉,一臉憂心忡忡。
“爹讓我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何況我的身子也沒那麼嬌貴的。”女子嫣然一笑,更顯得她明媚照人了。“倒是你,幹什麼非要跟來?還明目張膽帶著這許多人?”
“秀娟說你身子欠佳,我不放心你,還是跟著你,好有個照應。”
“秀娟,你又多嘴了不是?”女子斥責道。
“奴婢的好小姐,您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奴婢可怎麼擔待得起啊?”那叫秀娟的侍女倒並不畏懼主子的嗬斥,還調皮地回了嘴。
“你看看這丫頭,哪裏還有個丫頭的樣子!”女子告狀般地說,臉上卻掩飾不住笑意。
“這可不都是你慣出來的嗎?”男子不以為意地說。
秀娟也抿著嘴笑將起來。
此時隱隱地傳來爭吵之聲,男子微掀開車簾,問外麵的車把式:“孫超,外麵可是發生了何事?”
“回公子爺,毅川、毅飛攔住了一個一直跟著車隊的女子。”孫超畢恭畢敬地回答說。
“哦?”他挑了挑眉,回頭對車裏人說:“我出去看看。”便閃身出了馬車。
越往山上行走,雪片飛得越來越大。蘇暖玉的頭頂、肩周、衣袖都沾上了雪花,她時不時地要甩甩腦袋撣撣袖子,以防雪花遇暖成水。她緊緊地跟著這車隊,生怕一個跟不上便找不到上三聖寺的路了。
誰知那馬車隨行的侍衛甚是警覺,走在後麵的兩位孿生兄弟互看一眼,正掉頭向蘇暖玉而來。
“你是什麼人?為何一直跟著大善人的馬車?”其中一位當先發難道。
“這位官爺,我想上三聖寺燒香,奈何不知道路,是以才冒昧跟著大善人的馬車的,並無歹意,請官爺明鑒。”蘇暖玉很有派頭地抱了抱拳,禮貌地回答。
“你又胡說!上山的路本就隻有一條,哪有不知道路的道理?你到底有何居心,如實說來!”另一個也不甘落後地加入陣勢。
蘇暖玉咽了咽口水,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她哪知道這上山的路就一條嘛?再說了,這路又不是你官家的,還不許尋常百姓走啦?她一介女流,身子羸弱,哪裏有半分歹人的樣子?
“我隻不過是去三聖寺燒香,碰巧趕上了你們的車隊,我哪來什麼居心?”蘇暖玉不由得也惱怒起來。
“咄!你這女子竟然如此牙尖嘴利!你最好不要有什麼壞心眼兒,否則別怪爺出手無情!”那人便露出猙獰的麵目來,出言恐嚇道。
“神經病!”蘇暖玉翻了個白眼,出言不遜起來。
“你說什麼?”那人目露凶光,上前一步,緊盯著蘇暖玉。“你罵人?說,你到底是哪裏來的無知刁民,跟著大善人的馬車到底意欲何為?”
“喂,你到底要我說幾遍啊?我什麼欲都沒有,我隻是意欲上山。難不成這條路是隻許你家大善人走的,不許平常百姓走的?你這是什麼道理?”蘇暖玉氣勢洶洶地叫囂起來。真是的,屋漏偏逢連陰雨,船破偏遇打頭風。她一心急著快點去三聖寺向菩薩懺悔,好趕快回家去。誰知偏生遇到個蠻不講理的,糾纏著把她阻攔在此處。怎能不讓她火大?
“這不知死活的女人,不給點教訓是不成的了。”那人便雙手捋袖,似乎是要揮拳相向了。蘇暖玉自知不敵,馬上就扯開嗓門大叫起來:“打人啦!大善人的家奴打人啦!大善人要打無辜百姓啦!”
“毅川、毅飛,發生何事?”此時馬車停住了,一個年輕男子從車上跳下,徑往這邊而來。蘇暖玉也適時地住了嘴,愣愣地看向來人。毅川毅勇兩兄弟也收斂了粗暴之色,變得謹慎恭敬起來。
“回公子爺,不知哪裏來的山野蠻女,死活跟在小姐馬車後麵,趕也趕不走。”其中一人答道。
那男子便審視般地打量了蘇暖玉一番,隻見眼前的女子麵目微黑,毫無姿色可言,一雙眼睛也正定定地注視著自己。當然了,他的外貌英俊是有目共睹的,這女子雖然其貌不揚,眼光倒也不壞。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跟著我們的馬車?”他溫言出聲問道。
“我隻是一位普通的香客罷了,公子。你的家奴卻一口咬定我居心叵測意圖不軌。”蘇暖玉惡狠狠地掃向毅川毅飛。
“是嗎?”男子也看出她毫無武功根基,回頭跟手下人說:“沒什麼打緊的。毅川毅飛,你們太小心了。回去吧。她要跟著就讓她跟著罷。”語聲輕緩,卻自有一股不容違抗的威嚴。
“姑娘請自便吧!”他對蘇暖玉說完,轉身欲走。
“喂,你就如此縱容你的家奴欺負完別人,什麼表示也沒有就走了嗎?”蘇暖玉突然出聲道。
“姑娘的意思是?”他不明所以地問。
“道歉!我要他們向本姑娘道歉!”蘇暖玉義正辭嚴地說。
已經快向走向馬車的毅川毅飛此時停下了步子,皆看向他們的主子。那男子動了動眼皮,口中不耐道:“姑娘,請適可而止!”
“耶,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適可而止’?如果換成是你,無緣無故被人一番責難,還差點被人飽以老拳,你就適可而止了嗎?”蘇暖玉一臉忿然,據理力爭道。
那男子居然張口結舌起來。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呢。人說刁民難惹,果然如此。眼下看來,不滿足她的心願怕是難以善了了。
“這位姑娘,我那兩位兄弟也是護主心切,才無意中冒犯了姑娘。若姑娘為此耿耿於懷的話,那在下願代他們向姑娘道歉,如何?”他依舊斯文有禮地說道。
“又不是你做錯了,你為什麼要道歉?”說話中,蘇暖玉的氣也消了大半。
“若是恪盡職守也是錯的話,那這個教導他們恪盡職守的人才是罪魁禍首不是嗎?姑娘,舍妹身子抱恙,不宜在雪地中久留。不知道姑娘能否就此罷手,你我兩便呢?”他雙目炯炯,竟向他和煦微笑起來。蘇暖玉隨他這一笑心頭微微蕩漾,臉上也生出些許紅暈出來。
“那麼,在下告辭了。姑娘請便!”他對她的表現感到滿意,是的,他對他的魅力還是很有把握的。
“嗯,好,公子也請便!”蘇暖玉霍地清醒過來,心裏“呸”了自己一聲,向這謙謙公子抱拳道。
馬車璘璘,車隊又開始啟程。蘇暖玉跟在車隊後麵,也就再無人來加以阻攔了。這人貌似是大善人的哥哥,雖然她對帥哥沒有特別的認知,但這個男人長相不差是事實。相信這個大善人定也是美人中的美人。
仿佛過了漫長的幾世紀,蘇暖玉終於攀上了這座山的山峰之處,眼前一片豁然開朗。一大片玉湖碧波呈現在她的眼前,沿著這湖畔往前,便可見一座氣勢恢宏的寺院座落其間。湖的一側立著一塊石碑,上書“洱海”二字。咦?這就是傳說中的洱海呀?本來隻是麵積不小的一片內湖,但久處內陸的人沒見過大海,還以為海就是這樣子的。
她沿著路徑向前走去。遠遠地,她看見大善人的馬車停在了寺廟大門口,門口四周,衛兵各分方位守著,大有“閑人勿近”之勢。她抬頭向上仰望,見大殿門楣正中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字,正是“三聖寺”。那上麵的一筆一劃都似乎跟孝泉那家一模一樣。她心中一陣激動。莫非這座寺是孝泉三聖寺的前身?嗯,說不定許多年以後這裏沒落了,才到孝泉安的家呢。孝泉出孝子,所以有孝泉之說,莫非神靈被當地至孝所感,才移駕過去的?又或者,它名聲太鍵,香火旺盛,在孝泉開了分號?
那位大善人也不知道要待多久,她一停下來,熱量散去,開始覺得有些寒意了。也罷,菩薩本來就是要她來受罪的,難不成還是讓她來旅遊觀光的?雪花飄灑在湖麵上,立即消失不見;蒼山層巒疊翠,即使蕭瑟如今,依然不減秀色。然而此時的蘇暖玉毫無半分閑情逸致觀賞這動人的湖光山色,她隻頻頻看向那莊嚴的寺廟入口處,馬車何時啟動。
她開始饑腸轆轆。幸而早飯盡力多吃了兩個紅薯,勉力地還能支撐一會兒。這大善人向世人行善,卻為何偏偏與她為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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