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24 更新時間：09-11-04 09:59
在自己的記憶中，她是個很溫柔的人，總是對著自己暖暖的笑著。盡管對王不來看自己有些不滿，但卻從未說出口過，從來都是將這些事情默默的放在自己的心裏。
軟軟的性子，待人都很好，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那些宮女才會在她死的時候，一起陪著她死去吧。
對於神來說，時間過的很快，就算是幾千年之前的事情，對於他們而言，就像發生在昨日一般的清晰。所以，盡管她已經什麼都不記得，盡管她早已輪回幾世，可自己卻依然記得。
“寒暝。”女子輕輕的聲音將他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呐，寒暝，你的眼裏，看到的究竟是誰呢？”
被問問題的男人不楞，是她嗎？是眼前這個女子嗎？還是原來那個她？或許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無論你眼裏看到的是誰，那都沒有關係。”歆月淺淺一笑，“畢竟，現在你在這裏，那就可以了。”
麵對被這樣溫柔的對待著，寒暝忽然想起了那個坐在樹下看書的女子。是啊，她們是同一人啊。
“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啊，好的。”
寒暝走了，就像他來的時候那樣，悄然無息，讓人覺得有些不習慣。
“……落顏，是他吧。”
鏡中的女子，臉上落下一道淚，“啊，是他。”
“果然是他啊……，可是，我不喜歡他呢。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他喜歡的隻是他記憶裏的那個人而已，而絕非是現在的我你。”
“那你，準備怎麼辦？”
“不知道……，雖然有些片段，但還是沒想起來，不知為何，或許是自己不願想起來吧。”
歆月苦笑起來，或許正如自己所說一樣，使自己不願想起來。那回憶，以及那過去，對於自己來說也許是不想碰觸的東西。
“扣扣”，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她們的思緒。
“誰？”
一個女子緩緩走了進來，微卷的長發，清秀的臉龐，以及與那人相似的容顏。
“百合，原來是你。”歆月看著進來的女子，微微笑著。
“恩，或許我應該說好久不見？”女子笑著看著她。
“恩，是該說。”點點頭後，隨後倒了杯茶遞過去，“怎麼想想來這裏？”
“你，見過黎深了吧，覺得如何？”
“不錯的男人，我喜歡。”
“是嗎？”女子微微有些吃驚，“聽到你說這樣的話，讓我覺得很是吃驚呢。”
“嗬嗬，有什麼奇怪的。”歆月抿嘴一笑，“真的很好，雖然別扭，但卻是一個可愛的人啊。百合，絳攸沒事了吧。”
“恩，他很好，已經醒來了。”
“醒來了啊，這樣啊，那就好……”
“歆月。”看著眼前的女子，百合忽然開口，“你想要的是什麼？”
“不知道啊。”
是的，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就像從前那樣，做著自己該做的，不該做的事情。從來沒有想過為何要這樣做，也從未想過自己究竟想要些什麼。
至於為什麼會喜歡黎深，為什麼會在意他與絳攸，或許是因為他們與自己很像吧。
一個人靜靜的等待著，然而卻不知道自己等待著些什麼，隻是就這樣一味的等著，一個人停留在原地。
然後，當自己見到他們之後，卻發現，原來有些東西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絳攸做出了選擇，選擇了作為臣子留在劉輝的身邊，而黎深也有了自己的朋友，那些可以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並且有了百合這個妻子。他們都找了可以留下來的地方，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
可是，自己呢？
“百合，就這樣，好好陪著他們吧。”
“那麼你呢？”
看著眼前這個女子，百合問道，她與自己的記憶裏的那個人還是一樣。永遠這樣，不溫不火的做著一些事情。如果不是自己認識她，或許自己真的無法相信原來那個駭人聽聞，匪夷所思的事情全都是出自她手。忽然之間，覺得這樣的她有些悲哀，也許和她比起來，黎深與絳攸的哀傷不算什麼吧。畢竟他們現在已經找到了等待的人，以及所要等待的事。可是，她卻依舊在迷路著，在那名叫“回憶”的牢籠中，永遠的徘徊著。
“百合，你見過死人嗎？”
“哎？”百合微微搖頭，是的，自己並沒有見過那東西。
“我見過啊。"歆月無力的將頭靠在椅背上，努力將身體縮的小小的，目光卻不知道看著些什麼，“那血的味道，我想永遠都無法忘記。每天每天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告訴我我殺了許多人這個事實。所以，我常在想，這樣就好，不死也好。不然到了下麵，被那些冤魂報複，還不如在這裏不死不活的要好。呐，百合，現在的你幸福嗎？”
“啊，很幸福。”
“是嗎，那就好。”
歆月微微笑著，繼而低下了頭，像是睡著了一般，閉著眼睛。
輕輕拉開椅子，看了眼女子，百合走出了房門。是的，現在的自己很幸福，因為有黎深這個丈夫，有絳攸這個可愛的兒子。可是，她的幸福呢？
當夜，黎深府中，黎深掃了百合一眼。然後低聲嘀咕了一句。
百合瞪大了眼睛。還以為自己一輩子不會聽到這句話了，是啊，現在的自己真的很幸福。
“……好。我答應你。”
黎深哼的一聲轉過臉去。
“……百合，我要立刻回紅州。”
“……啊？等一下。這麼回事？”
“必須馬上回去。有好幾件事我要馬上做。而且還有些事情想調查一下。”
“要做的事情——？”
說到一半，百合猛地打住了——難道……難道王真的已經被逼到這種地步了麼？
“……我明白了。那麼，我留在貴陽。”
“我說你啊，難道連自己在三秒鍾前說過什麼都忘記了嗎！”
“嗬嗬，不好意思。我收回。等一下嘛，絳攸在這裏，而且我也很擔心小不點，還是留下來好了。”
紅家當主被王罷免官職，返回紅州。這件事看在旁人眼中會變成怎麼樣，不用想也知道。
變化，正在發生。而且速度還相當快。
……一直在等待絳攸的王。以前隻知道躲在一邊哭的公子，現在正努力紮根成長。可以的話，百合希望能夠幫他一把。
“那些孩子們之所以會這麼辛苦，要追根究底的話其實都是我們這些人的錯。一直都隻會把自己的家族放在首位，從來不肯伸出援手——不過，紅家也應該是時候改變了。”
百合抱緊了黎深。
“所以，黎深，這次換你來迎接我了。我會一直待在貴陽的。”
黎深的嘴巴向下彎著，但是結果還是沒有說出“跟我一起回去”這句話。
“等你做完要做的工作，記得來接我哦。”輕輕環住黎深。
黎深微微皺眉，她的身上……為何會有股花的香味？這個味道隻有她才有。
“你去見過那個女人了？”
“那個女人？”百合有些莫名的看著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微微點頭，“是啊，我見過她了。黎深，我們都出來了，可是她卻依舊在那個裏麵迷路著。”
黎深微微皺眉，有些不明她說的話，但卻沒有說些什麼，隻是靜靜地聽著她說。
“黎深，我真的很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不然，隻有我們幸福，而隻有她是一個人，那樣的話，會很寂寞的。”百合喃喃著，雙手不由緊了緊，好像是為了抓住這得來不易的幸福。
“你很在意她？”
“恩。”百合笑道，“她那樣的女子，很難讓人不在意。”
“這倒是，隻是，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很久了，很久之前就認識她了。”百合笑著回想著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和原來見到她的時候一樣，她還是這般的容顏，這般的語氣，還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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