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17 更新時間:22-02-10 23:07
褚遂良這幾天很開心,比過去的這幾年都要開心,上一次這麼開心,似乎還是第一次遇見薑彥的那一天。
他是個很執拗的性子,認定了一件事就要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從他被薑彥帶回薑府的時候,他就決定了要追隨這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少年。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隻隱約記得自己好像有個父親。不過這個父親在他看來也是可有可無,不然,他怎麼會那麼小就流落在戲班子裏。
戲班子的班主撿到他的時候他才四歲,據說是在乞丐堆裏撿到的。他自嘲的笑了笑,說不定記憶裏那個父親也是自己幻想的呢,那麼小的孩子,哪裏會記得什麼。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褚遂良看著院中的溫馨場麵,老夫人和餘媽樂嗬嗬地聽蘇清講述他們在邊關的事情,薑夫人拉著薑彥不知在說些什麼,就連一直不苟言笑的薑將軍嘴角也帶上了一絲笑意。不知什麼時候,他心裏已經將這裏當做了家。
褚遂良的思緒一直空中飄揚,突然聽到了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老夫人和薑夫人笑眯眯地看著自己,蘇清也朝著自己點了點頭,一直倚在牆邊的薑將軍也偏頭望著他。
“小孩兒想什麼呢,快來吃飯了。”薑彥還是記憶中那樣的笑著叫他,他心頭一熱,也笑了,不管以後會有多麼艱難,至少在這一刻,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相聚的日子終究還是短暫的,過了沒幾天,薑彥他們就要起身回京了。
“阿良,你真的想好了?真的要跟著阿彥他們一起回京嗎?”畢竟是老夫人看著長大的孩子,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舍。
“是,我決定好了,”褚遂良堅定地答道:“您放心吧,我跟薑彥肯定能平平安安地回來看您。”
薑彥也上前安慰老夫人:“祖母,您就放心吧,我們保證完完整整地回來向您報道。”
老夫人本來不舍的心情被他這麼一打岔也輕鬆了不少,白了他一眼:“你可得好好照顧阿良啊,他還這麼小。”
薑彥撇了撇嘴,有些委屈:“您這心可偏的都沒邊兒了,到底誰才是您親孫子啊。”
他這麼一鬧,離別的氣氛倒是淡了不少,薑夫人都帶上了一絲笑意。
眼看著他們一行人就要離去,薑將軍忍不住出來叮囑了幾句:“阿彥,你也不小了,這幾年你也不容易,回京之後,記得聽你舅舅的,不要太過任性了。”又轉過頭對蘇清說:“這小子我就交給你了,幫我好好看著他。”
蘇清點了點頭:“放心吧,他是我侄子,我肯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薑將軍轉身,看到了一直跟在薑彥身邊的賀威,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這個七尺大漢又要紅了眼眶:“將軍,您放心,我就是拚了這一條命,也一定會護薑小將軍無事。”
薑將軍衝他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回府。
看著薑彥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老夫人抹了一把眼淚。那畢竟是她親孫子啊,那麼小就去了邊關,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她知道,再怎麼不舍,他也是要承擔這一切的,生在這樣的家庭,這是他的命,從他一出生,就注定了他要走這樣一條路。
薑夫人扶著老夫人回到屋內,看見薑將軍獨自坐在一旁,老夫人歎了一口氣,示意薑夫人去看看。她這個兒子啊,最是刀子嘴豆腐心,看著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實際上最舍不得的就是他了。
薑夫人與薑將軍朝夕相處,知道自從他受傷之後,他心裏更多的是自責。
薑夫人知道他心裏的難受,拿過茶杯,一邊倒茶一邊安慰他:“別擔心了,你要相信阿彥,哥哥也在他身邊,他會沒事的。”
薑將軍結果夫人遞過來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沉吟道:“如果當初,我聽了你父親的話,是不是……”
薑夫人知道他想說些什麼,連忙捂住了他的嘴:“不管當初的決定如何,這都是遲早的事。”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齊齊歎氣。
“舅舅,阿良,大部隊已經快到京城了,我們得快些趕上去。”之前那人說的不無道理,一個在北邊,一個在南邊,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順路,薑彥他們索性分頭行動,大部隊按原有的路線回京,他和蘇清則帶著幾人趕往江南。
在江南耽擱了幾天,幾人馬不停蹄地趕路,終於在京城外與大部隊彙合。
站在城門外,幾年前走的時候的情景似乎還曆曆在目,當初走的匆匆忙忙,如今這麼光明正大地回來,褚遂良思緒紛飛,感慨萬千。
薑彥安撫地拍了拍他:“好了,收拾收拾,隨我一起進宮吧。”
褚遂良突然慌了起來:“我?我也要去?”薑彥好笑地看著褚遂良手忙腳亂的樣子,這小孩兒還是那麼好玩。
“那那那,那我以什麼身份進去?”看著薑彥的笑臉,褚遂良可慌了。薑彥思索片刻:“那就,我的副官吧。”一直默默跟在身後的賀威副官同誌在風中淩亂。
蘇清沒忍住笑了,褚遂良以為他在笑自己,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眼看著小孩兒委屈的樣子,薑彥拍了拍手:“好了舅舅,別逗他了。褚小副官,快收拾收拾,跟我進宮吧。”
褚遂良眼巴巴地看著他,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急急忙忙去收拾東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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