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302 更新時間:09-09-07 18:05
爛漫飛翔著的蒲公英,是生的希望。
希望是什麼
是明日初升的太陽
還是夢的理想
希望便是活著
人的生與死是沒有理由的,自然二月二也隻是一個平凡的日子。
二月二——天涯塚
這是最後一單生意。
塵氣莽莽飛馬長嘯
希望便是仇恨
天涯閣也不過如此,如烈焰如冷月繁花似錦的清清淡淡的。
我不“小心”被天涯閣的大師兄刺中,又“理所當然”地進入了天涯閣。並且因受傷過重而“失憶”,隻記得一池清蓮,所以就在“汀水居”長住。
汀水居窗邊的一彎清流勾起兒時的回憶,母親手邊的清泉,竹筏邊的清蓮卻比這兒小的多也淡世的多。
一月初七夜
“飄雪,有把握嗎?需要我……”
“不用,最後的就由我一人解決。”
“可是……”
“寒心,你回去。”斬釘截鐵。
黑夜使我不再是那個柔弱的“清蓮”。而是……其實我並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我的回憶隻停留在昨日。
“清蓮,清蓮。姑娘是否還好!”
“哦,一切如故。宮城公子。”
“叫我靜依好了,怎麼還改不了口呀!”他嬉笑著看我。
宮城靜依:天涯閣的大師兄,善用劍,名“血玲瓏”。“風花雪月”獨門絕技。為人謙和,卻會不小心重傷我,沒人疑心其中奧秘
“拿去吧。”
“什麼?”接過短頸瓶,隱約感到絲絲微熱,溫暖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青凝香,有凝神之功效。”他淺淺的笑,使人陶醉。
放入天花鼎中,暗香湧動
“花開花滅,花非花。人去人來,人無人。”幽幽的吟唱著。
“為何如此憂傷?”他茫然的看著我已有絲雨的眼睛,不知所措。
我平淡的說沒事。
曾記得我的家,飄忽不定的雲兒,輕輕地開放的花,二月的風和雨。母親總在清唱“花悄滅,淚依舊,可知多少愁別,咫尺天涯,何以柔。”這是父親一生留下的唯一足跡。蒼茫的穹空,那一天,花兒都謝了時,我就隻有自己了。
“沙漫輕舞,水似流,血紅暗白,乘歌苦酒幾時休。”原來父親的詩是有延續的。可憐的是,這樣的宿命誰也不會知道是為什麼?母親是笑著離去的,那一刻她說“我終於超越了生死的鴻溝。”她的餘溫在指間久久的回蕩,如此真實。
世上有了一種感覺叫仇恨,它漫溢了我的心。
十年後,殺手——納蘭飄雪。
“清蓮?怎麼了……”宮城靜依打斷了我的思緒。
“嗷……啊,沒什麼。隻是,隻是……”我語無倫次。
“帶你去一個地方。”他神秘的笑。
近一個月,他從不問我那天為何在客棧幫他擋了一劍。我也不問他為什麼說是他刺傷我的。我們保持著一種超越世事的默契。
他總是對我笑。淺淺,淡淡的,是那樣親切,平易近人。而我的苦笑在於別人眼中卻是花兒美麗的綻放。
是一個很美的地方,如我的表麵一樣天真爛漫。他叫它“蝴蝶穀”。
“看那,隻要你用心,你會感覺到蝴蝶為你而舞……感到了嗎?”
在白茫茫的雪之中,我感到了肆意飛翔的蝴蝶,風卷起她們的長衫在搖曳著,享受光的沐浴,親吻著我的麵頰。
我感到了陽光在心中瘋長,它擁有了力量衝破萬劫不複的黑暗,卻先天夭折了。
北風蕭瑟,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把這個披上。”他將披風解下,擁我入懷中,我沒有反抗。感受他的每一絲溫度,第一次發現原來還有溫暖一詞。
此刻心跳的存在是理所當然,我輕擁著他,小鳥依人般。他仿佛在哄一個孩子,慢慢的抖動。
不知不覺閉上了眼,彩虹當空。
“還冷嗎?”他的聲音很輕。
我點頭又搖頭
他笑了,把我擁的更緊。
“小傻瓜。”他的笑在風中回蕩,久久不絕。
突然我奮力的推開他,我不可以的,隻有一點點就可以唾手可得。不可以,不可以被“愛”詛咒。不可以使黃土之下的亡靈再沸騰。他是我的最大阻礙。不可以……
他看著我飄遠了的倩影,迷惑的笑了。他知道他成功了。
“海峰?”在蓮池邊,我看見了另一個他。
“清蓮,我等了很久,你去哪兒了!”高大的身軀在我眼前顯現,威風淩厲,瀟灑的冷酷。
宮城靜依曾說過,海峰是沒有笑容的,至少在他認識的十幾年中他不曾見過。而我卻見過,是在一副畫前,他笑的肆意吞噬著一切。那個女子很美,很美。有人說我像她,像她一樣善良,我牽動肌肉苦苦的笑了。
“有事情嗎?”冷淡
“沒有……沒有就不可以找你嗎?櫻花都要開了,我答應過她一起去看的……你可以陪我,一定可以,對吧!”他歎息,苦澀的眸死死的盯著我,不容說不。
我不由自主的點頭
冷海峰:冷太爺的長孫,天涯閣少主,以冷傲著稱,手中的“紫玲瓏”見血封喉。
冷海峰見我第一眼時對我說“還好嗎?”
我並不記得他,他也不告訴我為什麼他會對著我笑,笑得如此憔悴。
“清蓮……跟我來!”多天之後,又看到冷海峰時,他心急火燎。
沒有思考的時間已在櫻花深處停住腳步
“微風拂過,粉紫色的花瓣飄舞,帶來靈兒的仙氣。她的願望不再實現,我無法彌補也無法給予她承諾的答案。不過,現在就不同了,你是她生的幻化,讓我完成永世的理想吧!仙兒,不,是清蓮。”
話音剛落,櫻花已成了片片蝴蝶,在空中悠悠飄散。
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有多深以至於對我如此之好。
“來吧,握緊。”他伸出手。
我抓住。
騰空,在花海中我們飛翔。他微擁著我,笑得好甜好美。手握得好緊,溫度在傳遞。
他攬下在我麵前搖曳的花瓣。長纓在手,幽幽細述:聖潔的光芒是仙兒在天宮為海峰許下的願望或是她前來感受海峰的愛,實現她所等待的承諾。
我們飛舞感受瑟瑟之情。
我無言以對。他笑,嫣然於花海中。他哭,滴落在我的懷中。
“春去,春來,心已碎了。為何,天空,我的笑容。你是我的唯一,可卻離我而去。天空因為我們而灰暗,花草因為我們而失色。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海峰是脆弱的,幼時的愛無情的封殺了那個他最想保護的女孩。
她出嫁的時候,親吻了“紫玲瓏”將它擁入懷中。血,在海峰的夢中滴落。淚,在她心中瘋狂蔓延。之後容家隻娶到了一具屍體……多年以後我才真正明白始末,可惜太晚了,未能安慰過海峰,一生遺憾。
蓬勃奮飛,旋轉升騰的幾片幽香眷戀著他的心田,卻依舊冰冷堅硬而又燦爛。
飛呀,飛呀飛,飛到你的身邊。
飛呀,飛呀飛,飛到無力去追。
……
蓮池中枯枯一片,水清純的流向遠方
風吹雪盈幾飄零,櫻魂爛漫一春興。
我陷入久久思緒。
……
“清蓮姑娘,莊主有請。”
隨著小廝來到了冷太爺的書房。門關上。
“清蓮姑娘,我叫你來是想聽你的意見。”老人慈祥的笑,透過其間我看到了滄桑百變。
“莊主請講。”平淡的回禮。
“小孫,雖有些孤僻,但為人謙和,又不失瀟灑,特別對姑娘你……所以老夫冒昧,姑娘可否……”
“莊主,我明白您的意思。我……”
“不勉強你,考慮好後給我回答。”老人已看出了什麼似的,打斷我的話語。
之後的幾日裏,我不曾見任何人。其實我不必思考的太多,隻因為二月二後天下再無“天涯閣”。
“你已經掌握了一切為何還要等呐。”寒心不解
“我想為這十年的噩夢作一個了斷,希望你明白。”夜夜看著滿天的繁星,卻看不透它們的心,我應當茫然。
“我並不是不相信你,十天後我陪你走完最後一戰。”寒心的話不知何時如此的堅硬,雖依舊是關懷,卻那樣威嚴。
我默許。
靜依來看我。初春時節,汀水居的窗前除了一漣幽夢,還有滿地的蒲公英,一地的黃燦燦,滿眼的金閃閃。綿綿的細雨從屋簷滴下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發出奇異的光芒。
襯著他駿朗高貴的身軀,雨水晶瑩的從修長的烏發滴落,滴在我的心田。
他隻顫抖的問我“為什麼?”又低著頭灰灰的像個犯錯的孩子步履蹣跚的消失在雨霧中。
雨水落在地上的時候,迸濺出的水花,仿佛水晶球落地的碎片一樣美麗,卻是一瞬間的輝煌,我黯然傷心。
昨日給了冷老太爺答案。
“我,答應。”那一刻我的心顫了一下,為了我的誓言拋棄什麼都理所應當。
我無悔,即使是看見宮城靜依以後。
二月二——清冷喜
日子定在我盼了十年的時刻,我笑,笑的痛苦萬分。也知道有人同我一樣心在流淚,卻無法去安慰任何一個人。
海峰快樂的像遊回大海的擱淺的海豚,他爽朗的笑使人驚訝。在人群深處才是我思念的人,他哭,我卻在笑。
之後十日中天涯閣張燈結彩
雨飛水清兩相映,霽轉眷念多愁臨。
“清蓮,本應該在成親那天給你的。但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海峰將玉簪放在我的手心,翡翠散發著高雅的氣質,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炫耀著她滿身希望的綠。我緊緊的握著,像當天與靜依在“蝴蝶穀”時一樣,生怕她一眨眼間無蹤跡。
“靈兒最喜歡的。”海峰平淡的說著,消失在一片殷紅中。留我獨自徘徊。
有些事是可以用光陰抹平的,有些卻生生世世難以忘懷,因為不曾得到過所以不放逐永恒的追求。在海峰眼中我隻不過是一個替身,一個他自欺欺人的理由,可是他卻為欺騙而快樂。
我不像靈兒,真的不像。可每個人都把我當作她,不過這已經無所謂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誰。清蓮?或許是那個江湖傳聞當年武林第一美人冷天雪和擁有“紫心海藍”劍的納蘭秦遠的孤女——納蘭飄雪?
“明天……二月二,動手嗎?”寒心手中的“紫心海藍”蠢蠢欲動。
“多年來我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回眸風吹起她的裙擺蕩漾著青春年少的稚氣,爬的滿滿的孤傲。
“我知道你想說的,當年師父都告訴我了。你下不了手就由我來。”寒心總是洞察我的一切。
“不,不,他是我外公啊!”我撕心裂肺
“他逼死了你的母親呀!他是你的仇人。他親手殺了你的父親,你忘了嗎?都忘了嗎?二月二你的生辰,你父親的忌日,這十年的苦和那緋紅一片,你都拋棄了是吧!”
“不,寒心!”我捂住了雙耳,可母親那厭世的眼神,與父親的詩揮灑不去的印在我心中,回響在耳中。
風嘯吼,情綿綿,鎏金歲月,淒淒涼涼與天悠。如鉤月,樹梢頭,芳草恨秋,劍中晶瑩劍中仇。
錦帕上模糊的記憶,在每個夜晚湧入懷中,那淡紫色的字是一個夜夜思念的人用淚繡成的,上麵沾滿了她盼望的人的血,紅紅的,像夏花開放般絢麗,隨著她的心一起枯死在那個冬天。
他死了,死在他心愛的女人的父親無情的劍下,與他一同埋葬的還有一顆枯死的心和一個小女孩的命運。
她注定一輩子為此而擺布。而情使兩個世仇之家結成親家,但又如何,苦苦海誓山盟,瑟瑟飛雪長空。納蘭飄雪是這個故事最無辜的受害者,卻要承受二十年的痛苦,或許是一世的孤獨。
夕陽餘輝的美不在於它這最後的一點點頑強的生命,而是人們知道明天它又會從東方升起,生生不息。
櫻花的生命很短暫,她們將一生的心血都融入這一現中,而她的美便是明明知道會死亡,依舊選擇義無返顧的開放。開放的那樣肆意,沒有任何的人可以阻止。想做櫻花卻有了一種叫仇恨的東西牽製了我。
十年飛塵,心如湮滅。蕭蕭寒風,回望,風雨中同行之者為何人?
江湖勝傳:納蘭飄雪出神入化,無人知其真實麵目,此人隻在二月二出劍,她的“紫心海藍”已比她父親要道高一籌,劍必見血才收。前後已滅四莊三府共五百餘人,而且決不留一活口。明日又會是誰死於她的劍下!
“冷海峰。”我出現在海峰的房間,打斷了他滿滿的笑意,他驚訝的看我,看我一步一步的靠近。
“清蓮,明日就會成為我的新娘了,今夜為何還到處亂跑。累著了怎麼做漂亮的新娘呀!”他終於可以釋懷的笑了。
一如十幾年前一樣。我仿佛在突然間記得他是誰了,我又是誰。我們曾經懷抱著躲在屋簷下避雨,在浩瀚的大海上吹著冷冷的海風,他的笑不曾改變過,改變的隻有歲月和我們的心境。
“不,峰。我不是清蓮。”我甩開他的手,溫度依舊在指間停留。
“峰?”封鎖的思緒被打開了,精靈們撲動著小巧的蟬翅飛了出來,帶來了遠古的回憶,那被鎖在心底的大門大開時海峰的身體在顫動。
“你?你是飄雪。隻有她才如此叫我的。”他迷惑的眸中深的化不開的黑,此刻又深邃了幾分。
“不錯,我是。”
飄雪這個稱呼已是遙不可及的,沒有人真正的承認我的身份。在那個夏天我和我的母親猶如泡沫般蒸發的無影無蹤,相傳我們和始祖一樣幻化成蝴蝶。不過這都是些騙人的把戲,我頑強的從懸崖爬了上來,成為孤獨的一人。
“為什麼,為什麼。隻一步之遙,你不讓我沉睡下去?”他的聲音漸漸的抽泣。
“夢該醒了,該回來了!”
海峰注定不能娶到他心愛的人,即使是替身
“老天爺,折磨一個無辜的人,你瞎了眼嗎?難道真的是因為詛咒,飄雪,你說啊?你說啊?”
當年冷家太祖的不忠,換回他的子孫一世世的孤獨。他背叛了那個與他情定終生的女子,女子憤怒了,在他擁著新娘入懷時,用她的淚和負心人的血詛咒那男子的子孫不會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們會一生一世為愛痛楚。
從此以後冷家太祖與女子不共戴天。
那個女子是:納蘭阮瑜
清悅秋聲近,慕似楓葉紅。阮起低回轉,瑜落思無窮。
“紫心海藍”的劍刃上提的這首詩是故事的唯一見證
“峰,你還是我的峰哥哥嗎?”
“飄雪,你永遠是我的表妹呀!不小心的愛神給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我終於明白你為何如此像靈兒。”
“你為什麼愛她,不是你的愛,她不會死的。你忘了嗎?她,她是你的親妹妹,你們沒有結果的。”
“我明知道這樣的愛是沒有結果的,可冥冥中注定我會愛她,義無返顧的愛她。她死了,我的心也應該一起去的。”
“可是你卻苟且偷生的活著。”
“生與死不是指他的肉體。有人明明活著而他的心已死。有人雖已入土為安,可他的靈魂卻活在世上,堅信著永恒。我活著隻是為了愛我的人。”
玉簪出手,海峰的希望。
你我情定一世又豈在朝暮暮,本是世上一對又為何冷清清。
“玉簪是一對的,這一隻本就是你們冷家的。我會為靈兒完成心願的,也為了你,峰。”
揚長而去,驚起一陣幽香湧動,海峰入夢。
珍珠淚,銀海浪,觀望,如紗如雪亦如雲。誰與君爭黃昏日
他與她青梅竹馬,自小到大無話不談,靈兒的樣貌是百裏出眾的,我記憶中幾歲的兒童時,她便麵如桃花,美豔與海峰的帥氣是“天涯閣”的驕傲。而我即使再美麗也隻為母親所稱讚,生是“天涯閣”的客星,死是“天涯閣”的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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