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44 更新時間：10-05-16 21:10
“什麼？”洛老爺嘟嘟囔囔的聲音不是很清楚，張筱苑不能確定自己剛剛聽到的對不對，她問道：“你剛剛說什麼？”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樣否則我真的隻能念“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了。
“。。。所以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洛老爺用蚊子嗡嗡的音量把話講完。
“你說什麼‘什麼都沒有’啦？”張筱苑側耳過來，表情怎麼看怎麼猙獰。
“老爺說他早上看到南門口的乞兒們特別可憐就想要掏銀子救濟結果把這個四合院的地契和地租的租契都掉了下來然後被乞兒群起而搶之導致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啦！”一向溫柔靦腆的洛夫人一邊護助躲在自己身後的老爺，難得的一口氣重複了剛剛洛老爺的話。
“什麼？！老爺呀！”陡然拔高的聲音驚飛一群哇哇叫的肥鳥，“不是叫你不要把家當隨身放的嗎？老爺啊！沒有這院子和地租我們真的要喝西北風、睡大街上了啊！！”張筱苑氣得火冒三丈，“噼啦”一聲徒手把鬥笠掐成兩半。
洛氏傻冒夫妻倆見狀抖得跟篩子似的。忽然洛老爺瞟到兩堆布包的小山，他叫著跳起來，嚷嚷：“有救了有救了！”隻見他衝過去，打開兩堆包袱後，興高采烈地回頭看著眼冒青光的張筱苑，將功贖罪般討好地說：“你看，筱苑丫頭，我們有一堆的古董和一堆的珠寶首飾哦！當初我們被劉秀才趕出來的時候，我把我幾十年辛辛苦苦收集的古董都帶出來了！我們把它們隨便當掉一個，就可以衣食無憂了！”
“哦，對對對！筱苑丫頭，夫人我也帶了些珍藏的首飾珠寶呢，隨便一條都價值連城哦！”洛夫人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我們馬上可以過上以前鮮衣怒馬、奴仆成群的華麗生活了！”洛老爺美得口水都掉下來。
“假的。”一直置身事外的夜巧寧淡漠的聲音無情地打破了夫妻倆美好的願望。
“什麼？”兩聲驚呼，洛氏夫妻無法置信，趕緊檢查。
夜巧寧也沒再出聲，她剛剛已經確認過了，全部都是贗品。
“。。。。。。”寶貝們跟著自己少說也有十幾年了，不管仿造得有多麼逼真，仔細摸摸就知道孰真孰假。兩老備受打擊，鬱猝的表情到讓張筱苑到不忍責罵他們。
“怎麼辦，筱苑姐姐，我們是不是要睡大街上了？”洛貝貝拉著張筱苑的袖子，可憐兮兮地問。
“沒有的事，不用擔心，姐姐不會讓你睡在大街上的！”張筱苑摸摸他的頭，柔聲安慰道。她暗暗使眼神給夜巧寧，要她帶孩子去玩。
“喵喵！”大貓收到主人的暗示，靈巧地跳出張筱苑的懷抱。
“小虎！你去哪啦！小虎！”見自己的寶貝貓咪掙紮著跑了出去，洛貝貝急得連眼淚都顧不得擦，趕忙去追。
夜巧寧尾隨其後。
“怎麼辦？”洛老爺的老臉皺成了菊花。
“是啊！”洛夫人保養得宜的麵容也染上愁苦。
張筱苑一時間也拿不出主意了。
空氣一團低迷。
“哎呀，你們怎麼還在這裏啊？洛老爺，昨天不是叫你今天一早就搬走嗎？”一道高昂的聲音打破鬱悶的迷咒，傳遞的訊息令人猝不及防。一群衣衫襤褸的乞丐趾高氣昂地跨進院子裏。為首的男人隨是相貌平平，但目光狠辣，下盤沉穩，舉手投足間泄露幾絲殺氣，一看就知道是混跡江湖且言出必行的惡人。隻見他柱著一根通體碧綠的竹棒，將在場的‘老弱婦孺’掃視一遍，揚起手中的房契，假惺惺客氣道：“洛老爺，您真是大善人，見我們丐幫流落街頭行乞度日，寧願犧牲自己露宿街頭也要將這四合院給我們住，真是太感激了！”跟隨其後的丐幫幫眾們早就作鳥獸散，去挑選自己喜歡的房間去了。
“那。。。我可不可以收回來？”洛老爺囁嚅道。前麵有壞蛋咄咄逼人，後麵又有某強勢丫鬟“炙熱”眼神如芒刺在背，洛老爺冷汗直冒不停。
“誒，潑出去的水哪能再收回來啊！”男人不慌不忙地把房契收進懷裏，仍然假笑著說：“奉勸洛老爺您以後可別把家當隨身帶著逛大街了！你看，這中午快到了，咱們這也沒有你們的口糧，請洛老爺你們趕快搬走，恕不遠送了！”說完手一擺，儼然一副送客趕人的姿勢。
“。。。。。。哦。”洛老爺弱弱地瞄了張筱苑一眼，看見她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張筱苑率先邁向大門。
洛老爺與洛夫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心有靈犀地放下那兩包假冒產品，也跟上默默地走出大門。
出門口的時候，一個對話傳來。
“幫主，這些東西放在哪啊？”
“扔了！都是些贗品，真的早讓你們副幫主拿去賣錢了！”
“這洛老爺真實傻唉，全城的人都知道他喜歡把家裏的東西揣在身上！”
“你可要感謝他，要不是他這麼‘傻’，我們今天哪能有房子住啊！哈哈哈！”
“哦！我知道了，是你們偷龍轉鳳，把我們的古董和珠寶調換了！你、你們故意設計我！你們太壞了！”洛老爺氣得直跳。
“碰！”回應他的隻有無情的關門聲。
“喂！喂！”“碰碰碰！”“開門！我要跟你們講講道理！”“碰碰碰！”錘了半天門沒有得到一絲的回應，洛老爺垂頭喪氣地轉過身，被張筱苑怪異的眼神嚇一跳：“筱苑丫頭，你不是要殺了我來泄憤吧？”
“你們現在可以去逃命了！”免得我現在除了要賺錢養自己，還要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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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斷腸人要露宿街頭。。。。。。
南門口的大石墩上或坐或蹲著三個苦惱的身影。黃昏的餘暉拉長來往匆匆的路人的背影。破爛的葉子飄呀飄，淒涼又悲苦。
一道人影遮住了三人慘淡的光線。
“喏！”一道極不情願的聲音和著鑰匙“嘩啦啦”的聲響打斷大家長籲短歎的哀愁。
“窮酸小氣豬狗不如的劉秀才！”洛老爺驚訝地看著來人，居然是最先騙走洛家大宅的劉秀才。
“這鑰匙。。。莫非你要把我們的宅院還給我們？”洛老爺無精打采的黃豆眼倏地亮了起來。
“真的？”洛夫人叫得驚喜又純真。
“真的？”張筱苑疑惑得不能再疑惑。
“喂！我把宅子還給你們，我當初幹嘛還謀劃那麼久去騙走它啊？哦，不！”獐頭鼠目的劉秀才的不耐煩才表達到一半，好像想起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表情馬上變得小心翼翼加刻意討好，“差不多！差不多！你看我要娶那個朱知縣的千金嘛，人家非要住你們那種的豪宅，所以為了鄙人的幸福，麻煩各位委屈一下把洛家的宅子給我啦！”見三個人的表情瞬間發臭，他抬高音調，好像宣布什麼大事似的：“但是，作為回報呢，我把我當初的房子借，哦，不不不！無償的給你們住！怎麼樣？我人很好吧！”隻見他雙手奉上鑰匙，鼠目小眼裏急切的希望令大家感到奇怪：真的有這麼急？
“急啊，當然急！”見三個人猶豫不決，又聽到洛老爺不小心說出的話，劉秀才幹脆跪下了，也不顧青石板的地麵有多硬，“碰碰碰”地磕頭磕得不要命。
“求您們大人有大量，大人不及小人過！手下小的的鑰匙吧！小的上有八十老母要贍養，媳婦後天娶進門，可憐小的我一脈單傳，劉家等著小的傳遞香火啊，求您了～嗚嗚嗚。。。。。。”劉秀才真應該去唱大戲，大家被他那唱作俱佳的深情演繹給嚇住了。
“真的這麼慘，瞧他鼻涕眼淚一起流唉！那額頭流血流的，嘖嘖嘖！”洛夫人拉拉張筱苑的袖子，偷偷跟她咬耳朵。善良的洛老爺最見不得人受苦，更何況人家哭得那麼撕心裂肺、肝腸寸斷，令他的小心肝一顫一顫，雞皮疙瘩一堆一堆。
“既然劉兄這麼，呃，熱切地希望咱們。。。那，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你們！謝謝！鄙人無比感激！洛老爺您真是好人！”沒想到瘦猴身板兒的劉秀才動作出人意料的敏捷和迅速。沒等洛老爺說完，他便利索地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得額頭鮮血橫流，一把將鑰匙塞到洛老爺的懷裏，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
“我們又不是鬼！跑那麼快做什麼？”張筱苑怪異得很。
“這年頭，好人多啊！”洛老爺感慨萬分地目送那個逃命一般的身影遠去，看了看鑰匙，“鸞鳳街一號！位置還蠻不錯的呢！”
“嗯，是靠主大街的位置，人流量挺大的，如果空間允許的話，我們可以考慮開個店子糊口！”張筱苑被生存的艱辛逼出來的腦袋精明地開始計算著以後的活路。
“我們可以邊走邊商量一下！”洛夫人笑眯眯地拉著蒙頭計算的張筱苑跟上走在前麵的洛老爺，積極地參與她的賺錢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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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才踏進鸞鳳街，就看到有一個人斜撐在一輛滿載貨物的板車上，板車停在一間兩層房舍的門口。
“那個，這是‘鸞鳳街一號’？”洛老爺覺得這個背影很眼熟，他上前問道。
“洛老爺！太好了！等你們好久！辛苦了！”那男人轉過臉來，竟是曾經騙他鋪子的鳥商，梅商人。梅商人一上來就給洛老爺一個熊抱，十分熱情。
怎麼了，如今這些壞蛋都改邪歸正了？張筱苑瞅著胖胖鳥商人熱情的招呼動作，百思不得其解。
“梅良心老兄，你這是。。。。。。”洛老爺奇怪的問。
“哦，聽那個劉秀才說你們要搬到他的老房子來住，我猜你們肯定缺衣少食的，所以我給你們送來食物和一些衣物，畢竟咱們一起合作過‘鬥鳥’的事業，如今洛老兄你家道中落，怎麼說我都該為你們出出力嘛！”他說得理所當然，仿佛自己是多麼慷慨友善的一個人。洛氏夫婦倆感動得無以複加，一左一右地握住他的肥手，七嘴八舌地說著感激的話。
“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
“梅良心你真夠意思！”
“沒什麼，沒什麼，應該的，應該的！”
張筱苑倒是越來越奇怪了，她犀利地目光毫不客氣地把這個胖子從頭打量到腳。這個死胖子的狡猾奸詐一毛不拔洛城裏麵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據說他愛財愛到每晚睡在自家的金庫裏麵！今天居然忍痛割愛當散財童子？難道他被砸壞了腦子不正常啦？
“筱苑、筱苑小姐是不是有、有什麼不滿？”向來鄙視下人的梅良心居然結結巴巴地關心起張筱苑來了！以前在洛家的時候，她可從來沒看到過這個死胖子四層下巴以上的部位。
“嗯，沒什麼。。。。。。”張筱苑說是這麼說，但一雙銳利的眼眸向探照燈一樣瞪得老大，想要查探一些端倪。
“既然沒事，天色也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辭了，不用送了！嗬嗬！再見啊！”梅良心有點小抖，沒等熱情好客的洛老爺請他進去喝兩杯就踩著風火輪一般溜走了。
“好快。。。。。。”張筱苑眯了眯眼，盯著揚起的細塵，若有所思：有問題！是誰在背後幫我們？大少爺？不可能，大少爺在都城趕考，怎麼算也不可能算到這地步！夜巧寧？雖說少數那麼幾個皇親國戚之一，但以她那得過且過的性子。。。也不可能！難道。。。是他？或者他？一道戰栗滑過，張筱苑下意識雙手抱臂，想要否定這個想法：不可能的，他們。。。應該把我忘掉了吧！三年了，我魂穿附身來到這個世界三年了，而且這張臉跟我以前是那麼的相似，若是尋我，以他們的能力，早就找上門來了。。。。。。張筱苑苦笑一聲，“他們大概都把我忘了吧！”
忽然傳來洛老爺生氣勃勃的聲音：“筱苑丫頭，發什麼呆啊！快來收拾東西，天色越來越晚啦！”
“好的！”張筱苑大聲回過去，拍拍臉，讓自己打起精神。
“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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