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0997 更新時間:09-12-13 09:04
東方尋總是覺得不對勁,但是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她卻說不上來,陪著母親坐在花園裏麵曬太陽的時候,她的心更是一陣陣的發悸,然後,就是一陣無法呼吸的痛楚。
她瞞著母親,說要進屋喝牛奶,給程逸楓打了個電話:“覓兒在你旁邊嗎?”
“在,不過,她剛好走開了。”程逸楓對她的突如其來的電話有些措手不及。
程逸楓簡短的話裏麵讓東方尋立刻就聽出來了不對勁:“她在做什麼?你把她帶到哪裏去了?”
程逸楓不知道做如何解釋,於是冷冷的說:“你放心吧,她死不了的!你忘了你們是我的囚犯嗎?我做什麼事情還輪不到你們來過問。”
程逸楓冷冷的掛斷電話之後,臉上的表情更是沉默。站在手術室的門口踱來踱去,說實話,他的心裏有些害怕,不管怎麼樣,孩子是無辜的,他也不想她再受什麼痛苦,隻是,他隻要一起到那個孩子不是他的,他的心裏就有一股莫明其妙的火在熊熊燃燒。
惜兒死前,他也曾希望過她能為他生個孩子,不過,當時她也因為是病重,他們才結婚的,想有個孩子,哪裏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呢?
診所裏麵的人很多,走來走去,就像此刻他的心情一樣,焦慮不安,但是又不能發作。好在,一個小時後,她就臉色慘白的出來了。
護士把她推進了普通病房,鄭瑞走出來說:“手術沒問題,讓她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去了,一個星期裏麵都不要碰到冷水,不能運動,要好好的保養,另外,她體質虛弱,嚴重營養不良,一定要注意飲食。”
程逸楓點了點頭說:“我們去看看她。”
“病房就在那邊。”鄭瑞指了一下方向:“你先去吧,我至少得換下這身衣服啊。”
程逸楓頭也不回的走了過去,推開門的時候,看到她躺在病床上,房間裏麵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她睜大眼睛,無神的流著眼淚,看到他進來,悲愴的說了一句:“這下,你滿意了吧?”
程逸楓走上前,站在玻璃窗前,背對著她說:“你放心好了,我答應你的事情也一定會做到。”
“但願如此,誰叫我沒有選擇,隻能選擇相信你!”
程逸楓轉過身來,慢慢的走到她麵前,溫暖的手握著她冰冷的手,這是一雙怎樣的手啊,骨瘦如柴,但是卻纖細白皙,他溫柔的說:“很痛嗎?”
她的眼淚繼續往下掉,悲傷的話慢慢的吐出來:“身體的疼痛,怎比得過心理的疼痛。”
程逸楓沒接話,又聽到她說了一句:“帶我回去吧,我此刻隻想見我媽媽。”
“你這個樣子見到你媽媽,她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想?我想好了,這幾天你都呆在蓮花山莊,身體好些了再去見她。”
她搖了搖頭,悲傷的臉上全是無可奈何的堅強:“帶我去見她,我想她,求你了。”程逸楓緩緩的撈起她,將她抱在懷裏,慢慢的,一步步的走出了病房。
東方尋一直站在院子的門口,她隻能站在那裏,因為她麵前的大門無法打開,沒有程逸楓的命令,誰也無法打開這扇門。
所以,她隻能站在大門這裏,試圖換來一絲心裏的不安。身後走來東方母親,她微弱的語氣問她:“尋兒,你在這裏站著做什麼?”
東方尋趕忙回到母親身邊,臉上露出來連自己也不認識的笑容,她當然不能跟母親說她的心裏因為擔心覓兒而很不安,對母親說:“媽,沒什麼。”然後扶著母親慢慢的散步回房子:“我隻是在想,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出這扇門。”
東方母親握住了她的手,兩個人都走得很慢:“尋兒,隨遇而安吧,有時候順其自然也並不是壞事,這些日子以來,雖然是被囚禁在這裏,但我們在這裏的生活卻是很自由的,如果不是逸楓,這些日子我們會這麼平靜嗎?”
“媽,你怎麼幫那個人說話呢?”
東方母親看著她:“事實就是如此,是你爸爸做錯事情,他不但沒有怪我們,還把我們安全的帶到了深圳,你想想,以你妹妹的曝光度,還有和彥兒的婚禮,都是有社會上有名氣和地位的人,新聞媒體會放過這些嗎?我隻是,隻是想不通,彥兒這孩子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不但沒有幫到我們,還和你妹妹離婚…”
東方母親又是悲傷,東方尋馬上就安慰著她,又加快了腳步走進了房子裏:“媽你別傷心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有什麼辦法?你不是說了要隨遇而安順其自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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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彥獨自守著結婚新房,不,是一間空房,因為少了她的存在,再多的東西完整的擺在裏麵,都是空蕩蕩的。
房子裏麵的設計,擺設,全部都來自東方覓,包括角落裏背著落地窗上的那架鋼琴。
他慢慢的走過去,黑色的西裝在他挺拔的身軀上脫下來,扯下了藍色的領帶隨地扔下,慢慢的坐到了鋼琴前打開了琴蓋,伸出右手按了幾個音符,飄蕩在屋子裏麵的每一個角落,接著,他伸出來左手,輕輕了彈奏了一曲《今生共相伴》。
如果那一天,你到過那裏,或者你就在那間房子的旁邊,附近,你都可以聽到,一整個下午的時間,那個房間裏麵全部都傳來或高或低,或溫柔或悲傷的鋼琴曲。
如果你聽到了,你就會不由自主的向著音符傳來的那個方向探望,你會看到一個帥氣的男人,他坐在鋼琴曲,一首接一首的彈著鋼琴,仿佛要把自己的手彈的廢掉一般,你可以聽到他奏出來悲傷的音樂,你可以看到他的孤獨,看到他也有他的悲傷,但,你看不到他黑暗明亮的眸子裏流下了痛苦的眼淚…
他扔在一旁的手機上,顯示著一個英文名字,不斷的打著他的電話,鋼琴的聲音覆蓋了他電話的鈴聲,直到再一次顯示給對方無人接聽的時候,對方掛斷了電話後,屏幕上麵顯示著七個未接來電。
歐陽彥感覺到自己的手要廢掉了,直到麻木的彈奏不出來音符的時候,他虛脫般的走到沙發上麵休息,躺在沙發上麵,眼神漫無目的的漂蕩在房間裏麵的每一個角落,他在思考什麼呢?公司的危機不是已經安全的度過去了嗎?
還是,他在想著他新婚的妻子現在在哪裏呢?是的,他新婚的妻子,但也是一個讓他們僅僅隻度過了一個星期的蜜月期就離婚的妻子。
他緩緩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五指分開著,大概是因為剛才太用力的彈奏,手指到現在還沒有恢複知覺,此刻,隻是一個抬著手臂的動作,都像他覺得自己像個七老八十的人,他無力抬起自己的手,但那手還是抬起來,緩緩的落到了他的胸口。
他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那個心髒還在跳動的地方,他讓自己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聲,兩聲的心跳,時快時慢,但它一直在跳動,他不知道自己那兒有多疼,隻知道一想到東方覓,他的那兒就疼,他捂住心口,讓疼痛遲緩下來。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他轉過頭看著一旁的手機,用捂著心口的那隻手伸向了手機:“喂?”
“執行長,找到夫人的下落了,在深圳的蓮花山莊…”電話那邊傳來消息。
“馬上給我訂飛深圳的機票!”
“是!”
電話切斷!他又重新將手撫向心口,臉上的表情是沉默又深刻的憂鬱,他在心裏對自己說:“覓兒,我來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驚叫了兩聲後,東方覓從床上掙紮著起來,看到四周全是黑暗,她捂住自己的心口,讓自己從惡夢裏麵緩解出來。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無助的把頭埋在自己的膝蓋裏麵,長長的頭發在黑暗的夜裏看不到。
她赤著腳,慢慢的下床,每一個動作都讓自己的身體傳來一陣痛楚,緩緩的走到了窗前,看到外麵同樣是黑暗的夜,她的眼淚滑落下來,無助與淒涼都呈現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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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時候,程逸楓事帶著她回到了海邊的別墅與她的母親和姐姐同住。
東方母親看到東方覓的狀態不是很好,咳嗽不停的問她:“覓兒,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你這兩天被他帶到哪裏去了?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東方覓搖了搖頭,不讓母親擔心的還微笑著說:“我這幾天在求他快點找到爸爸,他答應了,媽,我要親自問問爸爸,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東方母親又是不停的咳嗽,東方尋遞過來藥和水給母親服下,然後對她們說:“尋兒,覓兒,你們扶我到花園裏去坐一下吧。”
這就是回到了以前的時光,家裏沒有出事的時候,她和姐姐也經常陪著母親坐在自家的小花園裏麵喝下午茶,隻是,現在還是和以前一樣,還是她們三個人,但這房子已經不是一個房子,而囚禁著她們的籠子。
“我並不恨你們的父親,我隻是怪他。”兩姐妹看著母親緩緩的說:“畢竟和他生活了大半輩子,隻是我不了解他怎麼就這麼的狠心,把我們母親三人都想要置於死地啊。”
然後都沒有再說話,東方尋說:“我們離開的時候,房子已經被拍賣,買者是程逸楓,他一直在尋找著爸爸的下落,說他滿世界的跑,其實我現在也可以想像得到爸爸的生活,東躲西藏,全國通輯,現在連國際警方也介入了。”
“這麼說,馬上就可以看到爸爸了,我希望他被抓到,他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同時,也可以讓媽媽見到他。”東方覓說。
東方母親暗暗掉下眼淚,又是一陣止不住的咳嗽,東方尋馬上湊上去,不停的給母親拍背揉胸,然後,看著東方母親噴出來一口鮮血,就昏迷過去。
兩姐妹嚇得又喊又叫。
鄭瑞的私人診所裏麵,兩個小時過去,他和好幾位醫生一起出來,姐妹兩個馬上迎了上去,程逸楓站在身邊沒動作,看著他們,聽到鄭瑞說:“患上急性傷寒,導致多個內髒功能急劇衰竭,這次是因為你之前學過醫有搶救的經驗,但是下次就沒有這麼幸運了,轉大醫院接受新的治療方案說不定會延長她的生命,也可減輕她的痛苦,但是,你們還是要隨時做好心理準備。”
東方尋愣在那裏,她一直知道母親的情況,比妹妹稍微要鎮定了一些,東方覓隻感覺到身體裏麵所有的細胞全部都死了,或者說,全部都被注射器一點一點的抽取,她愕然在那裏,就像是一具風幹了的木乃伊一樣,了無生趣。
東方尋緊接著衝進病房看望母親,東方覓還站在那裏,程逸楓走上前,看著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表情上麵全是無法言喻的悲傷,他剛剛想說句話,被看到她撲通一下,硬生生的跪在他的麵前,用力的磕著頭說:“程逸楓,你聽到了,我知道你聽到了,你救救我媽,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媽!”
她不停的磕頭,不停的哭,不停的說著,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程逸楓聽到她每磕一次,那額頭都在地磚上麵傳來大大的聲響,回蕩在診所的所有空間,回蕩在他的耳邊,身邊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感動的掉下眼淚,程逸楓扶起她站起來,看到她的額頭已經腫了起來,紅通通的,立刻又轉化成青紫色,他一字一頓的說:“你放心,我會給她最好的治療!”
東方覓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一頭紮進他的懷裏,肝腸寸斷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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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覓是真的要崩潰了,母親進醫院的消息馬上就被媒體知道後大肆報道,一群又一群的記者舉著麥克風找著攝像機守候在醫院,雖然程逸楓還是安排了後路讓她和姐姐進醫院,還是會突如其來的一群又一群記者圍堵的水泄不通。
程逸楓差不多是派出了程氏全部的保鏢,護送著她們兩姐妹天天送出醫院,但每天都是娛樂新聞的全部頭條。這天亦是如此,雖然醫院已經下止了禁令不允許記者進入,但還是在門口被圍著要求你回答問題。
“東方小姐,請問你是怎麼看待歐陽彥單方麵召開記者招待會,並且宣布和你離婚的事情呢?”
“請問你們將來還會因為鋼琴而繼續演奏包括創作嗎?”
“你父親攜程氏集團的巨款潛逃,你們家的房子也被拍賣,你現在和家人是住在哪裏呢?”
“請問東方小姐,做為娛樂圈的一員,你是如何看待你父親的所作所為呢?你將會宣布退出娛樂圈嗎?”
“……”
“……”
好不容易擠上車的時候,記者們還是窮追不舍的追著車子,好半天才走出人群中,東方覓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靠在椅背上,頭痛欲裂。
東方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給她安定的眼神:“沒事的,這些事情終究是要麵對的。”
報紙,雜誌,新聞,電視鋪天蓋地的報導,說什麼的都有。
晚上的時候,東方覓被帶回了蓮花山莊,姐姐留在醫院照顧母親,本來是想讓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的,但是她卻怎麼也睡不著,她的內心非常的不安,不知道母親還能支持多久,雖然在醫院裏麵接受了治療,她的情況卻並沒有好轉,她身體裏麵的內髒還是在不斷的衰竭,她真害怕她下一刻就會倒下去。
她知道,母親一直都在期待,期待在死之前能夠再見一眼父親,不然她怎麼能忍丟下這一切就獨自一個人永遠的離開呢。可是,父親此刻他又在哪裏呢?他難道沒有看到報道嗎?母親也病重了,他為什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依舊是白色的長紗裙,穿在她的身上隻會讓她顯得更加的纖細,她雙手環臂,走在樓下的跑道上,夜風吹起了她白紗的裙擺,頭發也跟著一起飛舞,光是看著她那個背影,就知道美得幻如凡間的仙子一樣。
鋼琴聲飄過來,彈奏的是《今生共相伴》這首曲子,她恍然大悟,四周的尋著曲子的來源,她不停的轉,傾聽著每一個音符飄過來的方向。
是他!她可以肯定就是他在彈這首曲子,因為他總是能把裏麵的一個音符彈錯,不管怎麼努力還是會彈錯。
她向門口的方向奔過去,想衝出大門的時候,被門口的兩個保鏢攔住了,她發狂一般的站在那裏,對著門外大聲的喊:“彥,是你嗎?我知道是你!是你在彈琴,對不對?我是覓兒,我是覓兒,我是覓兒啊。”
她跪坐在那裏,音樂停止了,一切都靜止在那裏,她的手撫在地上,不停的哭泣,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她隻能哭泣。
黑暗的夜裏,夜風依舊吹起她長長的頭發,一個絕美的女人跪坐在地上無助的哭泣。
歐陽彥當然沒有聽到她的呼喊,她的哭泣,雖然,那曲子是他彈的,雖然他知道了她的下落,但是他依舊走不進去那間別墅。
手下的人已經去探過虛實,她的確是被困在那裏,隻是,到處都是隨邑,安全係統又十分的完善,他在她的隔壁把房子買了下來,當天就購置了一架鋼琴在裏麵,他想通過彈奏告訴她,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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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媒體都是在圍繞著程家,歐陽家,東方家為主題,不停的打著轉,寫什麼說什麼的都有。
什麼叫沸沸揚揚,這就是。
什麼叫滿城風雨,這就是。
奈何的是,居然沒有人拿記都有辦法,就算能拿他們有辦法,憑著他們空前絕後的想象,報導出來的一堆東西,你還是一樣拿它沒辦法了。
東方母親今天的氣色看起來很不錯,但是東方覓還是不允許姐姐帶她走出病房,這些天的媒體轟炸已經讓她正式的看到了新聞給人造成的負麵影響是多麼的可怕,如果被記者圍攻上來,即使什麼都不說,母親說不定光聽著那些記者的提問都要吐血。
東方尋讓母親起來,扶著她在病房裏麵活動了一下,病房是VIP的,程逸房特別安排的,門口就是好幾個保鏢,甚至連醫生進出都要經過檢查。
東方覓坐在椅子上麵,給母親削著一個蘋果說:“媽,你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東方母親微笑了一下,點了兩下頭,不知道為什麼,東方覓看到母親肯定的點著頭卻心裏更難過了,母親的情況其實她和姐姐已經非常的清楚了,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母親是故意點頭讓她和姐姐不要擔心的。她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來,然後笑著把蘋果分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再用牙簽串好遞給母親吃。
母親看著窗外的天空,孤單又單薄的身子立在那裏,輕聲的問:“尋兒,今天多少號了?”
“媽,今天十八號了,怎麼了?”東方尋回答。
“十八號了。”東方母親自己又重複了一遍,然後說:“住院的這幾天,晚上一直做惡夢,夢到你們的小姨了,十八號了,再過兩天就是她的忌日了,真想去看看她啊。”
東方覓緊緊的看著東方尋,東方尋也愣在那裏,然後走到母親的身邊說:“媽,你身體不好,今年就別去了,我跟妹妹去吧。”
東方母親一動也不動,淡淡的說:“不知道逸楓會不會讓我們出去,我這幾天老是夢到她說她在那邊好孤單,我也真的是想去看看她了,要是不去的話,大概以後就沒機會再去了吧,再去,就是在下麵跟她見麵了。”
“媽!”東方覓走過去說:“你別胡說好不好,什麼亂七八糟的。”
“覓兒,媽知道自個身子,當年若不是你們小姨把肝捐給我,我還活不到這個時候,可憐你小姨那麼年輕就在手術台上死去了,連個後也沒有,她傷心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啊。”東方母親又哭了:“我是真想她了,你們也知道,你小姨她對你們有多好,當年若不是她,我早就去見閻王了,覓兒呀,你去跟逸楓說說情,讓我去見你小姨一麵吧,說不定,這是最後一次見麵了。”
東方覓看到母親哭泣的樣子,無法忍受她傷心難過,也掉眼淚然後拚命的點頭:“好,我去求他,可是,媽你不要再說這樣子的話,我和姐姐都需要你,都離不開你啊。”
東方覓是在晚上的時候,給程逸楓打了電話,他很晚的時候才回蓮花山莊,東方覓睡不著,一直在黑暗裏麵等他。
剛開始的時候,她在客廳等,下人們都去各忙各的,保鏢還是各自堅持著自己的崗位,每一個都是像個碉堡一樣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後來,她又一個人走到了跑道上,踱來踱去反複不停的走。
然後她又回到臥室,臥室外麵有個露天的陽台,她可以看到樓下門口的方向,隻要有車子駛進來的時候,她就可以斷定是不是程逸楓。
程逸楓的車子駛進來的時候,她幾乎是狂奔下樓的。
遠遠的,雖然隻有十幾米的距離,他看到了程逸楓高大挺拔的身子在黑暗的夜裏向他走過來,冷冷的臉上全是沉默的表情。
當她一告訴程逸楓的時候,他的臉立刻就比之前沉的更加深,一句話也不說,坐在沙發上麵就發脾氣,把手裏的咖啡杯也扔了出去,黑咖啡在雪白的地毯上立刻染色,就像一朵朵黑色的玫瑰花一樣。
“我保證,我們一定不會逃走的。”東方覓放低聲音說。
“你以為,你們逃得了嗎?”程逸楓問她。
東方覓沒說話,走到她麵前蹲下來,抬起頭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說:“你也知道我媽的身體情況,她能拖下去都已經是個奇跡了,她隻有一個信念就是想等我爸回來,希望在死之前能看到我爸爸一眼,現在,她隻是想在生前最後一次去合祭拜我小姨,你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為什麼在你的能力範圍裏麵,你就是不開口呢?”
程逸楓沒再說話,看著東方覓,她似乎又瘦了些,他冷漠的臉湊到她的麵前,更加的親近:“那麼,你怎麼報答我呢?”
東方覓看到他的眼睛裏麵全是情欲的火焰,低下了頭說:“我不知道這幾天能不能做,但是,如果你忍受不了的話,就輕一點好嗎?”
程逸楓二話沒說,直直的抱著她走上樓去,說:“你身體還沒好,我抱你上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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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逸楓第二天帶著她們母女三人乘專機飛回北京。
飛機降落後,又開著車子浩浩蕩蕩的載著他們一起駛向了靜安墓園,為首帶路的黑色奔馳裏麵坐著程逸楓和東方覓,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
後麵的車子是保鏢,再後麵的車子裏麵坐的是東方尋和她母親,再後麵的車子裏麵還是保鏢。
車子在路口停下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保護著他們踏過階梯,上了一層又一層,然後通向一排排的墓地。
這是一塊黑色的墓碑,上麵的照片是一張年輕時候的女人,五官和東方母親就像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東方母親的同胞妹妹。
兩姐妹都行了祭拜禮,程逸楓不可思議的看著照片上麵的那張臉,不敢相信裏麵安息的人是別人,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了墓碑上麵的照片,再看看東方母親,一定會覺得詐屍了,隻是,歲月在東方母親的臉上刻下了沉甸甸的印痕。
東方母親從東方尋的手上接過一束花,緩緩的,並沒有要任何人的攙扶,走到了墓前,把花獻上。誰都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眼睛的這一切:“妹啊,姐來看你了!”剛說完這句話就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妹啊,前兩天是你托夢給我的嗎?你說你一個人在這裏孤零零的,今天我就帶尋兒和覓兒來看你了,你看到她們沒有,她們又長漂亮了,是吧?你放心吧,姐過兩天就要去找你了,你在那邊不要怕。”
微風吹過來,東方覓看著那張照片,裏麵的小姨似乎在對她笑,東方母親說:“尋兒,覓兒,上來給你們的小姨磕個頭吧。”
姐妹兩沉默的上前,磕頭。剛一起身就又聽到東方母親更加猛烈的咳嗽,趕忙上前扶住她,她此刻已經臉色蒼白,連話都是斷斷續續的:“尋兒,如果媽不在了,照顧妹妹就是你的責任,你,聽到了嗎?”
“媽,你別瞎說,我們馬上就回去,我們去醫院。”東方尋痛哭的說。
程逸楓的電話響起,荒頭車慕猶?東方母親握著兩姐妹的手說:“覓兒,你要聽姐姐的話,知道嗎?要是,要是見到了你爸爸,告訴他一聲,我不怪他,你們都不要怪他,知道嗎?”
“媽,你沒事的,你沒事的。”東方尋緊緊的抱著她淚流滿麵。
“我知道的,媽,你覺得怎麼樣?”
東方母親剛想再說什麼,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鄭瑞馬上上前進行急救,東方母親直直的看著姐妹兩個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馬上送醫院!”鄭瑞道。
“阿姨,你撐著,找到伯父了,就在回國的路上,你撐著啊。”程逸楓衝上前來,做了一個手勢,身邊的保鏢都上前來,背著東方母親就走向回去的路上。
姐妹兩個不禁痛哭的跟著跟著保鏢飛快的腳步,然後東方尋跟著上車離開。
東方覓站在那裏,等著後麵跟上來的程逸楓,和他一起上了來時坐的車:“你說的是真的嗎?找到我爸爸了嗎?”
程逸楓冷峻的臉上,堅定的點了點頭。
看著他們的車子全部都離開,身後走出來好幾個人,為首的是歐陽彥,看著他們的車子緩緩的離去。
他知道她們今天一定會回來這裏的,本以為會沒有這麼多人來的,但是沒有想到程逸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無法下手,帶不走她們,所以,一直藏在暗處沒有出現。
他慢慢的走上了台階,身後的隨邑也跟著,走到了她們祭拜的墓前,也深深了鞠了三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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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一直在持續,這是一個搶救的手術,推進去東方母親的時候,醫生就已經對她們說了:“做好心理準備。”
東方尋跪在手術室的門外,雙手祈禱:“媽媽,你一定要撐過去,一定要撐過去,爸爸馬上就來了。”
東方覓跟著程逸楓去了警察局,一直沒有消息出來,她也不好打電話給她。
程逸楓帶著東方覓衝破了層層記者,終於走進了警察局的大廳,律師一直在忙著講一些法律上麵的專業術語,有很多她都聽不懂,跟在程逸楓的身後,她不知道如何是好,隻是一直沒能見到父親,但還是在錄口供,簽字,辦理各種手續。
直到東方尋打來電話,哭泣著說:“見到爸爸了嗎?”
“還沒有,警方說現在不能見,要錄完他的一些口供之後再讓通過律師看能不能見到。媽媽怎麼樣了?”
“回醫院吧,剛剛搶救過來,還沒有蘇醒,你讓程逸楓想想辦法好嗎?媽,可能撐不了了。”電話裏麵的東方尋又是一陣哭泣。
“我馬上回醫院。”
東方覓的身上,是程逸楓黑色的西裝外套,她輕輕的走在前麵,程逸楓就站在身後,看著她雖然披著他大大的外套,依然可以感覺到她瘦弱的不成樣子。
她就站在病房前的玻璃窗前,母親的臉和被單一樣的蒼白,姐姐就坐在她的身邊守護著她,握著她的手,鼻腔裏還插著氧氣管,一旁的儀器隨著她的每一次心跳而發出嘀的一聲。
她擦幹了自己的眼淚,輕輕的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程逸楓沒進去,站在她剛剛站過的位置,看著她慢慢的,一步步移過去,她大概是因為全身的力氣都已經被抽空了,連提一下腳步都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而且移動的很慢。
病床上的東方母親一直沒有醒,直到程逸楓帶來了晚餐,將碗遞給她的時候說:“你一天沒吃了,多少都要吃點,不然會先挎了。”
東方覓機械一樣的從他手裏接過碗,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病床上的母親。
東方尋吃了兩口,眼淚滴落在白色的米飯裏麵,消失不見。
她讓自己不能挎下去,她有使命,要照顧母親,要照顧妹妹,所以,她知道自己該堅強。
可是,她也實在是沒有胃口,衝動的放下了碗,推開了病房的門就衝了出去,在病房門剛剛打開的時候,鄭瑞卻出現在她的麵前,看到門突然打開,臉上全是驚慌失措的表情,然後東方尋衝了出去,鄭瑞也跟了上去。
程逸楓看著東方覓也掉下眼淚,上前接過她手中的碗,弄了一下飯菜,喂到她麵前說:“不管怎麼樣也要吃點。”
淚水滑落下來,東方覓緩緩的張開了口。
東方尋沒有地方可以去,醫院的樓下肯定又是記者,她隻能順著樓梯往上跑,一直跑到了醫院的樓頂天台上,任眼淚揮灑。
鄭瑞就站在她的身後,看著風吹起她的裙擺,其實她很美,但他看到的她,總是處在悲傷之中,他沒有走過去安慰她,隻在身後看著她的肩一聳一坐的,他知道她在那裏哭泣。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一直在她的身後等候著她,隻要她的情緒一整理好,她轉過頭的那一刻就可以看到他。
東方尋轉過身,讓自己整理好心情往回走,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他麵前高大的鄭瑞。她對著她苦笑了一下,但那個笑是十分的難看,剛一笑完,眼角又湧出來新的淚水,鄭瑞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裏就像一把刀一次又一次的剜著他的心一樣難過,他走過去,牽著她的手,帶她走下樓。
鄭瑞把她的手緊緊的握在自己溫暖的手心裏麵,試圖將自己的體溫傳達到她冰冷的身子裏麵去,牽著她一步步走下樓的時候,每走一步,他都在心裏告訴自己,東方尋,不管以後的路怎麼難走,我永遠都會守護著你,保護著你,不讓你再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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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天空下起了大雨,姐妹兩一起守護在母親的病床前,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慈祥的麵孔裏麵全是無盡的安詳,兩姐妹一邊坐一個,然後每個人都握著母親的手,直到那冰冷的手,在她們的手裏動了兩下,然後都醒過來,看到母親睜著眸子。
“媽,你醒了?”東方覓一抬起頭來就看到了母親對著她們眼大了眼睛,臉上還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東方尋馬上就去倒了杯水,然後扶母親起來坐好,喂著她喝了下去。
“你們,你們爸爸,怎麼樣了?見到了嗎?”東方母親一喝完水就馬上問。
兩姐妹都沉默了,東方覓抓住母親的手說:“媽,你知道爸爸和李秘書的那個兒子有心髒病,是嗎?”
東方母親很久才沉默著眯了點頭:“我早就知道了,我出車禍的那天,和她坐在一起說起了這件事情,其實,那天就是李秘書送我去的醫院,你們趕到之前她就已經離開了,她知道你們不想見到她。”
“心髒病?什麼心髒病?”東方尋問東方覓。
“爸爸和李秘書的兒子有先天性的心髒病,爸爸攜巨款潛逃就是因為要帶著他去美國動手術,所以他們之前一直在逃亡,來轉移警方的視線,可是後來國際刑警介入,剛剛在醫院接受治療就被抓獲了。”東方覓委委道來。
東方尋愣在那裏不住的搖頭:“為什麼?這個孩子有病我們不可以拿錢出來為他治療嗎?爸爸是怎麼一回事?他一定要攜程氏巨款才安心嗎?”
東方母親抓住她的手:“覓兒啊,都是我們的錯啊,都怪我們當初逼你爸爸太緊了,他才會不顧這個家了,他帶走那麼多錢,其實就是想一去不回的。”
“所以,我們誰都不要原諒他,我們都不要去看他,我無法再去接受他是我父親的事實,我恨他,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媽媽也不會變的這麼厲害。
東方母親一陣咳嗽:“不行啊,覓兒,你不能這樣想啊,你父親他還是愛你們的,隻是,用錯了方式而已,畢竟是一家人啊,我相信他也有他的苦衷啊,或者他一時財迷心竅,或者他一直沒控製金錢的誘惑。”
“媽,你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要為他講話呢?如果我是程逸楓,我會讓他碎屍萬段,我才不會給他安排辯護律師,我恨他,是他害我走進了現在的生活,是他害我離了婚,一無所有,還要被程逸楓那個王八蛋吃的死死的,還有…”東方覓硬是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她怎麼能說出來,難道說程逸楓逼著她做掉了歐陽彥的孩子嗎?夠了,不要再去回憶這件讓她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原諒他,甚至原諒父親的傷痛中。
姐姐的母親都吃驚的看著她,然後,東方母親問:“還有什麼?”
她慌忙的搖了搖頭:“沒有了,沒什麼。”
“說,他把你怎麼了?”東方母親一陣咳嗽,但是還是抓住她的手:“你快告訴我!”
“他,他逼我做掉了歐陽彥的孩子!”話一說出口,東方母親口噴一口鮮血,染紅了麵前的白色被單。
“媽——”兩姐妹嚇得大聲的驚叫,然後看到母親順身倒了下去,嘴角全是鮮血。
東方尋正要去叫醫生,手卻被母親狠狠的拉住:“尋兒,覓兒,見到,你爸爸,跟他說,為你,為你,千千萬萬遍!”
東方尋出另一隻手,用力的按下了緊急鈴,哭道:“媽,你撐著,醫生馬上就來。”
“覓兒,要聽姐姐話,知道嗎?”
東方覓不住的點哭泣,不住的點頭,然後,看到東方母親閉上了雙眼。
醫生趕了過來,拿出聽診器馬上檢查,鄭瑞也衝了進這來,看到這一幕,把東方尋拉到一旁坐下來,東方覓愣在那裏,讓醫生轟走,然後醫生站直了身體,輕輕的為東方母親蓋上了被單,正準備掩蓋住麵容的時候,東方覓衝過去。
“不——”她跪在那裏,趴在母親的身上,痛苦失聲,肝膽俱裂。
東方尋控製不住自己,將頭埋在鄭瑞的胸膛痛哭失聲,眼淚很快就打濕了他的白色襯衣,胸口也感覺到涼涼的,他將她緊緊的擁抱住,一刻也不願意鬆開自己的手,仍她在自己的懷抱裏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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