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12 更新時間：09-09-27 14:15
淩晨兩點季默回到家，下定決心要買包老鼠藥。嘿嘿，看我不弄死你……
由於出門前季默故意留了客廳的燈，所以迎接他的並不是黑暗。在玄關處脫了鞋，季默聽到身後窸窸窣窣一陣躁動，回頭一看。他奶奶的！！！竟然是那隻囂張的老鼠！！
“你竟然敢跟我回家？！”季默簡直被氣瘋了！抄起拖鞋追著老鼠就打，而它則配合地抱頭鼠竄，偶爾‘吱吱’怪叫叫兩聲，聲音聽起來竟喜悅無比。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季默仰天長嘯，撒顛兒狂追。我拍我拍我拍拍拍！
半個小時後，季默氣喘籲籲地癱在沙發上結束了二十一世紀一代陽光少年郎與二十一世紀有史以來最為囂張的老鼠的長期對抗。
“吱吱——”老鼠晃晃悠悠地走出浴室，滿足地怪叫，然後一臉同情地看著虛脫的季默。
順著它的叫聲看去，喲嗬～好一隻漂亮的倉鼠。原來不是地溝鼠啊，被它純潔的眼神以及潔白的毛色所惑，季默毅然打消買老鼠藥的念頭。
“來來，過來。”季默朝它招招手。不想它卻真的靠近季默，先是跳到沙發上，然後在跳到季默手上，輕輕啃咬他的手指，癢癢的。
於是，這隻老愛看季默笑話，時常囂張一把並且極愛洗澡的倉鼠便在季默家住下。勉強算季默的室友，嘿嘿，屋子裏有個生物應該就不會寂寞了……
躲進季默的襯衫口袋，倉鼠舒服地蹭了蹭，又‘吱——’了一聲。
困意襲來，季默含糊地咕噥：“以後叫你大屁股好了……”
“吱——”這應該是同意的意思。
三分鍾後，一個一米八的男生與一隻不到八厘米的倉鼠一同酣然入睡在客廳的沙發上。還亮著燈輕輕灑在男生略顯蒼白的臉上竟給人一種稚嫩的錯覺。
“大屁股，我去上學了。別把你的鼠朋鼠友帶回來啊，別啃我的沙發啊，別隨地尿尿啊，別……”季默鄭重其事地看著大屁股，宣布最重要的一點：“不要把冰箱裏的食物偷吃光……聽到沒有？”
“吱——”點點小小的腦袋。
“聽懂沒有？”
“吱——”搖頭……
“……”
“……”
大眼瞪小眼……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季默嚐試與它交流。
“吱？”
丫丫的，竟然一臉鄙視地看著我！哼！季默隨手一丟，將它仍在地上。
“吱！！”喲嗬嗬，生氣了。
大屁股忽地一躍，亮出尖銳的牙齒，一口咬住季默的衣擺。季默死命把它往下扯。然後……當葉淩然順路來找季默一同去學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人一鼠渾然忘我地掐在一起的壯觀場麵……
拎起大屁股毛茸茸的短尾巴，葉淩然將大屁股與季默完全分離。
看著吊在葉淩然手中狠狠掙紮的大屁股，季默伸長手臂悲傷地嚎叫：“哦～親愛的～別離開我～”
大屁股見季默如此也伸出短短的小爪子：“吱～～”
“……”葉淩然冷眼看著這一人一鼠上演‘牛郎織女被迫分別’的惡俗戲碼。
“哦～你這惡毒的變態大叔，快放開我那可憐的人見人愛的親愛的……”
“吱～～”
“……”
“……”
“吱？”
“遲到了……”
“……”低頭一看手表，還真是！一把揪過葉淩然手裏的大屁股隨手往客廳一扔：“快走！”
“吱！！！！！”大屁股生氣地胡亂揮舞短短的前足，可惜季默猛一甩門，絕塵而去……
風風火火地拔足狂奔到校，風風光光地爬牆入校，瘋瘋癲癲地與校狗玩你追我跑的遊戲。
“報告……”當季默走進教室的時候，已經渾身酸軟還欠下了一篇長達五千字的檢討……
“進來。”
季默走進教室，癱在椅子上，光榮陣亡……
美美地睡掉半天的課，季默哼著小曲悠閑地收拾書包。不知道大屁股怎樣了……不知道葉淩然怎樣了……明明是個好學生卻被自己弄得遲到，前一陣子還無故曠課照顧自己……
好學生？等等……他是暗夜的老大怎麼會是好學生？！再等等……他是暗夜的老大為什麼還要上學？！還要等等……他……好像每次陪自己來上學都沒有帶書包……
葉淩然……謎一樣的人物……
回到家，打開大門，一陣刺鼻的酒味迎麵撲來。季默深感好奇地飛掉兩隻鞋，快步奔入客廳，沒有人……但是卻一地的啤酒罐子……
大屁股……謎一樣的倉鼠……
“嗝！”微弱的打嗝聲傳入季默耳朵，從來不知道，原來倉鼠裏也有酒鬼……
無奈地搖頭，季默快速收拾掉一地的酒罐子，下定決心再也不往冰箱裏放啤酒了。
不過……這麼小小的肚子是怎麼裝下這麼多酒的啊……這是個深奧的問題，季默本就不太靈光還時常罷工的腦袋自然想不明白。
打掃完，季默踱步進入洗手間。
“伊呀呀呀——”淒厲的慘叫從季默自上次被老巫婆折磨後脆弱無比的喉嚨爆發。
“別吼吼……是我……”葉淩然嘶啞的聲音響起……
“嗨……嚇死我了……”季默一下癱坐在衛生間的地板上……
葉淩然揉揉太陽穴用手支撐著，爬起來開淋浴，冰涼的水灑下來。好家夥，把季默的校服襯衫弄濕了。薄薄的襯衫貼在身上特別難受。
葉淩然的襯衫也濕了，透明地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唉……季默終於知道什麼叫穿還不如不穿了……現在噴鼻血會丟臉麼……
“……”管不了丟不丟臉了……已經噴了……
叼紙的叼紙，止血的止血，一陣手忙腳亂後，人仰鼠翻。
季默仰著頭斜靠在沙發上，葉淩然換了一件幹襯衫，當然那件襯衫是季默的。季默還在噴著血，所以包了一條浴巾了事。大屁股甩甩毛，一臉鄙視地瞅著季默，將一隻老鼠能表現出的囂張發揮到極致。大屁股蹲在季默的肩膀上，伸出右前爪撓撓毛茸茸的耳朵，憨態盡顯。
“喂，我說葉淩然哎……”季默的鼻子還堵著兩團餐巾紙，發出的聲音帶有濃濃的鼻音，聽起來咕咕噥噥的，甚有發音不清的征兆。
“？”葉淩然一邊用吹風機吹著細碎的黑發，一邊偏頭看季默。被剛才那一鬧，酒算全醒了。
“你是暗夜的老大？”混黑道混到這份上的，最忌諱別人問這種問題，擺明了說人家名氣太小嘛！不過，不問本人季默還是不大相信，那樣一個溫文爾雅白白淨淨的奶油小生竟然是黑道老大哥？！
“是。”回答得幹脆利落，葉淩然渾身一僵：“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麼……季默納悶……
仿佛看穿了季默的疑惑，葉淩然一翻白眼，無奈道：“雖說你哥是極地老大，但我聽道上的人說，極地其實是由你暗箱操縱的……”
“算是吧……”季默聳聳肩，並不否認。
“那你不應該知道極地所處城市的幾個強有力的對手麼？”葉淩然更加無奈。
自認識以來就沒見過葉淩然如此多變的麵部表情，有意思，真有意思！
“既然是暗夜老大，你幹嘛還來我家當家庭教師啊？”自動忽略他的問題。
“你家工資高。”葉淩然不作他想，回答得理所當然。
“……”設想過無數種答案，卻從沒考慮過這一種……季默無語……
“你提道上的事情做什麼？”葉淩然抬抬眼鏡，眼中閃過一絲防備。放下手中的吹風機，葉淩然正襟危坐，看來他已經進入工作狀態了。
季默扔掉鼻子裏的兩團紙巾，將大屁股從身上扯下來，卻仍斜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略顯慵懶地說：“極地最近要跟無觴火拚，你不會不知道吧？”
“季宇找我談過好幾次了。”葉淩然強調了‘好幾次’這三個字，聽這意思是不打算幫忙了。
“如果你答應與他合作，我保你不傷一兵一卒得到三個場。”季默開出條件，就不信他不心動。雖然，極地不屬於季默，不過像季宇那種笨蛋，他還是很有把握搞定的。
“得到那三個場又如何？離極地總部那麼近。”葉淩然不假思索地提出問題，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季默探究性地看著葉淩然，忽地唇角勾起一抹笑：“你現在就等我一句話了吧……”笑裏隱藏的諷刺誰都看得出來。
不僅被算計了，還被利用了！好你個葉淩然！
“……算是吧……”葉淩然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季默沒注意。說這話時，葉淩然有些猶豫，季默注意到了，但是，忽略。
“那三個場，我來保。”徐貽，我也算對得起你了。為了保你妹，把自己搭進去了……靠！真他奶奶的不爽！！
“好。我答應了。今晚我就給季宇打電話。”葉淩然幹脆應允。
扯完島上的事，房間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終於，還是葉淩然率先打破沉默，告辭離開。
走到玄關處，他停下腳步，聲音比平日低沉許多，可見他的嚴肅認真，他說：“我當你的家教，是為了工資，不是為了暗夜。我要那三個場是工作，也是責任，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希望你也是。”
意思很明白——我不是在利用你。
季默愣了，隨後被關門的聲音驚醒。季默輕歎一口氣，其實，就算被利用了，以自己現在的狀態也無力掙紮，嗬嗬……誰讓那個人是葉淩然呢！
季默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給葉淩然：我想我沒有念書的必要了，所以，家教不需要了，道上的事兒你可以來找我，但盡量少，如果要瘋，隨時奉陪。PS：本人千杯不醉。
發完短信，季默摸摸大屁股柔順的毛發，大屁股撒嬌般地蹭季默的手掌。
用另隻手拿起沙發旁邊茶幾上的無線電話，撥號給季宇。
“喂，是我。”
“季默啊。有什麼好消息了麼？”
“暗夜答應幫忙。但僅限於保護極地幾個重要的場和總部，讓你騰出足夠的人手對付無觴。”
“可是，我要的是暗夜出人出力！”
“出人出力？！好啊，我再去找暗夜談。可是，你可以開出什麼樣的條件讓暗夜出人出力？”
“我……沒有……”季宇為人十分小氣，胸懷大誌卻有勇無謀。
“沒好處憑什麼讓人幫你？！”季默質問他。繼而一緩，給他充分思考的時間，然後再度開口：“你隻想得到那三個場，你有沒考慮過，如果這場度賭博輸了會怎樣！”
“輸了？輸了不就是交出徐佩雲麼？”季宇說得輕描淡寫。
季默感歎於這家夥的單純。
“如果徐佩雲被讓給無觴了，我還會留在極地麼？我還可以留在極地麼？！”季默氣結。
“這個……”是的，如果徐佩雲去了無觴，無觴定會用她來威脅季默，讓季默與極地甚至暗夜為敵。
這個季宇真他媽是個草包！
“不用這個那個了。這場賭，極地非贏不可！這個忙，你也非要暗夜幫不成！”季默直接給他結論。
“那……也隻能如此了……”考慮再三，季宇終於答應下來，雖然他仍是不知道，為什麼徐佩雲走了，季默不可以留下。
掛了電話，季默跑了趟學校，辦理了退學手續。既然把自己搭進極地了，自然要擔任一官半職，想來以後就再不能上學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才發現，今早的明媚春光早已被陰霾以及小雨替代。正值午休時間，馬路上沒有多少行人，細雨紛揚在天地之間，路旁的行道樹襯著灰暗的天空，不是春的新生卻是秋的悲涼。
微風細雨中，季默獨自前行。高考，成績，學校，朋友，對於他仿若隔世。停下腳步，季默回頭看了眼學校緊閉的鐵門。那一瞬間起，那座牢籠再與他無關……
“季默……”在季默看來，全世界隻有一個人的聲音會如此好聽，隻有一個人能將他的名字叫的如此悅耳。
葉淩然氣喘籲籲地出現在季默麵前，什麼優雅，什麼斯文，什麼氣質通通滾蛋了。
季默靜靜地看著葉淩然。
“那個……你……是不是認識我妹？”
“……”季默狠狠一僵，嘴角微微抽搐，連忙回答“不認識！”心裏季默哀嚎“作孽喲……”一聲比一聲悲切……
此時，大屁股正在季默的豪華公寓裏開‘群鼠齊樂狂歡豪華公寓大派對’。如果季默可以見到這一幕，那麼，他就知道，其實，‘這麼小小的肚子是怎麼裝下這麼多酒的’這個問題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深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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