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301 更新時間：09-09-12 21:34
灰蒙蒙的天，暗淡無光的夜，毫無生機的大地被雨水洗禮著，衝刷著。雨，密密地下著，細如絲，給地麵濺開朵朵水花，仿佛受到某種使命，訴說著某種情感。
瘦弱的身影從雨中飛奔而過，女孩的右手捂住頭，左手掩護著些什麼，她向前傾著身子，仿佛要保護懷中的東西，隨即急急地往前方的那間屋子跑去。
簡陋的平房，簡單的家具，雖沒有富人家的高雅，卻有一種窩心的感覺。屋內時不時傳出陣陣的呻吟聲。“吱”門被打開，女孩低頭走進來，她的頭發零落不堪上仍留著晶瑩的水珠，正順著她的前額劉海滴落下來。
看著昔日美麗如花的母親現在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陣陣的痛心湧上心頭。顧不上整理衣服，梳理頭發，女孩便猛地撲到床前，緊握住婦人的手，帶點哭腔，“媽，我回來了。”
聽到女孩的話，婦人吃力地睜開眼睛，眯成一條縫，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小淩。。咳…。”話還沒說完，婦人便痛苦地咳嗽起來，女孩忙幫她掃背，眼淚竟不自覺地流下來。
“媽，我去拿藥。”女孩逃避般地轉過身，慌忙用手背胡亂地擦眼淚，並不想在媽媽麵前哭啊。
一隻蒼白的手緊緊握住女孩的手，從她的身後傳來微弱的聲音，“不，你。。聽媽媽。。說啊。”
女孩轉過身，捂住婦人的嘴巴，眼淚“嘀嘀嗒塔”地落在她的手背上。
“現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婦人輕輕撥開女孩的手，臉頰上也有兩行淚水，使她的臉色更蒼白。
“媽，不要，媽…。”女孩感覺到母親那瘦若無骨的手竟越來越冰涼，讓她感覺快要消失。
“我不在。。之後，你要。。答應我。。以後要堅強，要。發奮，我知道。。你喜歡…音樂。。，但你不用擔心。。月叔叔他會幫我。。照顧你的。”婦人斷斷續續地說著，還不忘把地址放在女孩手中。女孩忙抓住母親顫抖的手，哭得更凶，幹脆趴在婦人身上，“媽，我哪也不去，我隻要你，隻要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不要。”女孩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放肆地跑到母親的衣服上，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婦人撫摸著女孩的秀發，輕歎，她怎麼可能不要她呢？隻是天公不作美…。“不可以再任性了，以後…事事小心。。答應我。”女孩點點頭，盡管心中有幾千幾萬個不願意，頓了頓，婦人又道，“我想。。聽你。。唱歌。”
女孩把頭伏在婦人的身上，聆聽著她微弱的心跳聲，輕啟唇，天籟的歌聲環繞四周，“…是你多麼溫馨的目光，教我堅毅望著前路，叮囑我跌倒，不必放棄…。真的愛你。”
女孩哽咽著，最後那四個字深深地觸動了她的心靈，她又開始哭泣，輕喚，“媽。。”隻是這一次床上的人沒有回應她。
婦人靜靜地躺在床上，蒼白的臉上竟掛著一絲微笑。現在，女孩的臉色比婦人更要白上幾分，看著毫無反應的母親，看到母親竟微笑著離去，心中竟閃過一死恨意。
女孩慌忙推動婦人的身體，嚎啕大哭，“媽，你快起來，你怎麼可以拋下我呢，快起來啊，我求求你。。媽。”女孩幾乎吼出來，緊緊擁抱著她的身體，卻喚不醒她半分。
時間恍惚在這一刻凝滯了，女孩低泣著，紅腫的雙眼仔細地端詳著婦人的麵容，想起了她的溫柔和她的笑厴，緊握著手中的白紙，撥開她額前的發絲，伏身親吻她的額頭，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女孩在她耳邊柔聲道，“媽，我愛你。”
雨，肆無忌憚地遊走於大地間，風，冷酷無情地穿梭於空氣中，拂過了哀愁，卻拂不走傷痛。這一夜將會成為她永恒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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