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50 更新時間：09-09-13 13:10
“阿九——”我好像聽到了桓兒的聲音。
“阿九，你去哪裏啦，挺快的嘛，居然比我們先到？”這個聲兒就是二小姐的。
我轉過身恰好看見三小姐和二小姐跳下車，“嘿嘿，本姑娘命好，你們沒心肝的，不等我，自有人送我過來唄！”
“你這話說得真讓人心寒，我們怎麼沒有良心了，去元泰點心店的時候，老板說你走了，我們等了好久，栩兒說你可能自己先過來了，想你沒有馬車，走過來定然要累壞了，就立馬趕車追你，不曾想你已經到了”桓兒忿忿不平了，“姐姐，你說，對不對？姐姐？姐姐——”桓兒拉拉身旁的鍾靳栩。側目一看，姐姐居然盯著一個男子出神了，那男子有什麼好看？桓兒不禁也順著姐姐的目光望過去。
“哈哈，回神咯，堂堂鍾家二小姐三小姐！用如此猥瑣的目光盯著人家莫非想把別人盯出四個窟窿來？”我用手在兩個發癡了的呆兒眼前晃了一下。
“咳，胡說什麼呢？臭丫頭，竟敢教訓起我來——”鍾靳栩突然明白過來，臉立即紅得像猴子屁股，狠狠啐我一口後，有不好意思低下頭，還忍不住用眼睛瞟向那漂亮公子。倒是桓兒聽了我的話，一言不發羞紅了臉，沒有再敢望他。
漂亮公子玉立在馬車旁，卻一直望著我們這邊，我和他視線一對上，他居然臉上又不可思議地浮出一絲笑意。可是我明白他的意思，他的笑容是說“送走一個花癡又來了兩個”。
哼，蠻橫什麼呀，你，不就是好看一點嘛？了不起啊？我暗想著，卻沒有底氣說出來，人家畢竟是真的好好看哪。花癡的還是很值得。
“爺，我們進去等吧”黎叔比這漂亮公子起碼大一倍，態度卻是如此尊敬。
漂亮公子轉身和黎叔一起走進酒樓了。
“天哪，阿九，你剛剛是，是••••••”鍾靳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對啊，我剛剛就是搭他的順風車過來的，不過我不認識他哦，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是哪裏人，還有，我更不知道他有沒有家室！”我最後很狗腿的加的一句話終於惹怒了二小姐。
“阿九，你——我真要撕裂你的嘴！無法無天了你還！”
“救命，救命，桓兒快來求我啊——”
桓兒竟然孩子一邊發呆。
“你們，在門口杵著幹什麼，快進來啊——”一個柔柔的聲音，啊，是夫人，“快進來吧，有客人介紹你們認識呢！”
“來，這是鍾靳栩，鍾靳桓，鍾金木”夫人依次指著我們向客人念道，“栩兒，桓兒，阿九，這是伊孟城伊家四公子伊慕止”夫人又指著那位客人熟稔道。
“什麼什麼，你——”我受到了驚嚇了，夫人居然認識漂亮公子？怎麼可能？！
“阿九，不得無禮，我平日太嬌慣你了，在客人麵前怎麼可以這樣呢？”夫人是在我麵前有時候還是要故作威嚴的，我得給麵子不是，於是假裝恭敬地低下頭伏了伏身。
“這位是阿九姑娘？”
廢話，剛剛明明介紹過了。我翻翻白眼：“和你不熟，不要叫這麼親熱，叫我金木姑娘吧！”
“不是啊，剛剛不是在——外麵見過？”連聲音裏都有笑意。
我可不能讓夫人知道剛剛犯花癡的糗事，咬牙切齒裝白癡：“這位公子，我們真不曾見過，不知公子是記錯了吧？”
“哦？是嗎？沒有見過啊，那就是第一次見著，我覺得姑娘麵善，就當舊時相識呢！”漂亮公子睥睨了我一眼。
“嗬嗬，你們的確算得上舊時相識呢，阿九兩歲時，慕止曾來柊煥城應當見過的。”
什麼？我幹笑了兩聲，兩歲，夫人那，你開玩笑啊！這也叫相識？
“哦，我說，好像是哪裏見過呢，不過上回來柊煥我才五歲，確實不記得了。”
“我記得慕止，今年應該是十六了吧，比栩兒還大一歲？”
“是，孟阿姨。”
小樣，在夫人麵前裝孫子還真像一回事了。
夫人本是伊孟城孟家的二女兒，嫁到柊煥城鍾家，在伊孟城孟家和伊家是世代修好的，所以那漂亮公子，哦，就是伊慕止稱夫人為孟阿姨，這一回，是到柊煥城來探望親戚的。在酒樓裏，我和三小姐二小姐在一邊聽的七七八八，就了解到這些。
嗬，我倒覺得那伊慕止是心懷不軌的，人家探望親戚都是過了年後，哪有年前就來探親的，還好心地要和孟阿姨一起過個年，誰知道暗地裏有什麼陰謀呢。哎，我大概是看見人家那麼漂亮，心裏不平衡了。如果我有那麼好看就••••哈哈，白日夢就是這麼做的啊。
我們一行人和那伊慕止一起回到鍾府，夫人特意安排出府裏東南邊最好的客房清竹園給伊慕止住。沒想到，居然就靠在我房子邊上，哈哈，雖然那人人是不怎麼樣，可是長得確實很好看啊，這段時日可以天天看美美公子圖了。犯花癡是人之常情嘛，我也是常人啊，難免的。不像二小姐和桓兒，明明想看卻又低頭裝羞澀，沒意思。
而且我總覺得那漂亮公子有什麼陰謀的感覺呢，我可以近身觀察監視一番也好。（其實就是想看漂亮公子啊，何必找借口！）
“阿九，回來了，今天玩得開心嗎？”
“婆婆，很開心啊，我給你買了你最愛的八寶糖餅哦！今天我還看見一個漂亮公子，真的，現在他還住在清竹園呢！”我一邊拿出餅子一邊和孟婆婆說起今天的遭遇。
婆婆微笑問道：“哦，你是說，伊家小公子伊慕止吧？”
“婆婆，你認識他？”
“他小時候來過柊煥城啊，小時候就是頂漂亮的人兒，像個女娃娃一般好看秀氣。現在十年過去，指不定是什麼出塵模樣了。伊家四個公子都是神仙般的人物，尤其是那四公子，端的是——”
婆婆，原來你也花癡啊，還是那個四公子老少通吃？我心裏可是更不平衡了。
“阿九——”這是夫人的貼身丫鬟小晴的聲音，和夫人一樣柔柔的。
“什麼事？”
“夫人讓你把這盒點心拿到清竹園給伊公子。這可是夫人親手做的，一定要親手交給伊公子啊。”
“哦”，過一個時辰就要吃晚飯了，還吃點心。夫人怎麼就不給我做一份？
剛剛走到清竹園門口，就聽見裏麵的談話聲。
“你說，那個丫頭隻是一個丫鬟？我還以為是鍾家的四小姐呢，沒看出來麼。咳，那樣的脾氣秉性，隻是一個丫鬟？”
“爺有所不知啊，這個金木姑娘小名叫阿九，聽說是撿回來的丫頭，鍾家收養了，可鍾家老爺夫人都待她極好，說是小丫鬟，其實充作義女養，外人都說是雖不是鍾家親女兒，可卻是鍾家四小姐。”
“原來如此——”
“爺覺得奇怪？小的也覺得有點奇怪，一個沒家世的小丫頭，卻又怎麼讓鍾家如此愛護？”
“咳，”我清清嗓子。裏麵頓時沒有聲音了。
“請進——”都不問是誰？難道他們知道是我？奇怪，不過在這說人家閑話就不要怕人家聽見，漂亮公子背地裏也和一般人一樣無聊啊。
“夫人讓我把這盒點心拿過來給伊公子，這是夫人親手做的，公子定要接受夫人一片美意才好。”
“代我謝過孟阿姨了，黎叔。”
黎叔接過盒子看見伊慕止的眼色立馬退了下去。
“背地說人家閑話可不是漂亮公子的作風啊。”看見人一走，我立即抬頭睥睨那漂亮公子。
“哦？難道阿九姑娘知道我的作風是什麼！？”哼，以為自己的眼睛會放電就了不起了，不要老是看著我啊，感覺麻麻的一陣陣，受不了了。
“伊公子是什麼人我當然不知道啦，不過勸公子一句，不要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才好！”
“謹遵教誨了。”說著伊慕止向我近身過來，“你還挺有趣的啊，不過招數舊了一點，公子閱花無數，這麼老的手段可吸引不了我!有沒有新鮮招數？”
本來看著這麼好看的公子靠過來心跳急速得慌，卻因他一句話忽又冷了。
“哼，本來姑娘我看見漂亮公子確實有興趣的呢，可是深入了解一點點，卻發現也不過如此，本姑娘也知道，公子是那月宮的兔子潔白無暇，一般人碰不得，我更是沒有資格啊，就是想碰也碰不到，放心，我還是有這點自知之明的。”
“兔子？”
“你穿的不就是像一隻兔子？這麼好看的兔子，就當是月宮的兔子了。”小樣，姑娘我也不是吃素的。
伊慕止的眉毛一挑，哇，簡直顛倒眾生啊，堅持住堅持住，阿九，你可一定不能在這裏壯烈犧牲了。
“嗬嗬”伊慕止冷笑兩聲卻沒有反駁我。可是我竟覺得他的眼睛洞悉一切，似乎已看見我心裏所思所想了。
“阿九，都這麼晚了，你還不睡？”
“婆婆。您不是也沒有睡啊？”
“阿九，你又想心事？每一回你不開心就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我都聽見動靜了。”
“婆婆，您說我是不是不是個好孩子？就是一個丫頭，還沒大沒小的，因為沒有爹娘教養？”
“阿九，你怎麼這麼想呢，大家都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的。”孟婆婆歎一口氣，摸著我的頭，目光是那麼慈祥可親，我想我的親奶奶是不是就是和婆婆這樣愛我，護我？
“阿九，你是個那麼乖巧惹人喜愛的孩子，相信婆婆說的話，阿九不是小丫鬟，阿九是金鳳凰啊，總有一天會飛上天的，那時候，阿九，可要記得所有對你有恩的人啊。”
“我不管是丫鬟還是鳳凰，都會永遠記得婆婆夫人還有鍾家每一個人的。”
“阿九，如果有一天沒有我了，阿九還是要做阿九，不要改變自己。”
“阿九自然會一直都是阿九啊，多大都不是婆婆的阿九嗎？婆婆，您會沒有嗎？如果沒有您，我不是真的就沒有親人了？您的一直在我身邊啊。”
“阿九，人都是會變的。阿九，你也會改變。婆婆也在變，現在我在一點點變老，終有一天，我會離開你，阿九，不管如何，不管你是不是變了，我隻要你快樂，快樂的忘記一切，記住，一定要快樂活著，永遠不要仇恨，阿九，一定要記住我的話！”
“嗯，我會記住婆婆說的。”婆婆每一回都會和我說莫名其妙的話，我聽不懂，總覺得會是有故事，婆婆卻不願意再說下去。
那時候，我沒有看見婆婆的眼睛望著窗外，深邃動人，裏麵到底是什麼呢。或許我看見了也不會明白，十三歲的我又懂什麼？現在再回想，如果一切可以回頭再來，我又會有什麼選擇，也許我還是會選擇今天這條路，我一直很自私，隻為自己活著，我隻要快樂不要任何悲傷痛苦，可是沒有悲傷痛苦就沒有了快樂，我如今才明白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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