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96 更新時間:09-09-22 20:45
從軍士長宿舍出來,多利克·何洛維茲早已沒有了先前的那份饑餓,現在還添了些酒氣。他並沒有直接回監舍,而是順著看守宿舍區的小路走到一個背光的角落,就地坐下來。從上衣口袋中摸出剛拆封還有大半包的香煙和火柴(那是臨走時,借著酒勁順手從軍士長的床邊抓來的)。劃著火柴,點燃香煙,深深地吐出一口煙兒。巡邏的衛兵牽著那隻不止咬死過一個人的純種狼狗,像沒看見似的從他身邊走過。
多利克呆呆地仰著頭,望著沒有幾點星光的陰黑夜空。夾著香煙的手一直不停地在顫抖,酒精和尼古丁的雙重作用,都沒能使手恢複平靜。而大腦卻不聽使喚的停留在1938年冬天的那個夜晚……
那時候的他剛被關進達豪集中營沒多久,寒冷、饑餓像影子一樣整日跟著他。慢慢的被關進來的人們,開始想辦法了。那天傍晚,做了一天苦工的他又累又餓又冷,剛吃完所謂的晚飯,就早早躺在了烘臭的床架上,直著頭呆望著上麵的床板。隔壁兩個床架,幾個人的竊竊私語吸引了他。
“我今天仔細去看了,采石場後山的那片鐵絲網,最下邊一道的確沒通電;鐵絲沒有纏在白瓷瓶上,而是直接用鐵釺安在水泥柱上。”
“嗯,我用洋鎬碰了幾下,沒有火花。最後我用手碰了鐵絲,沒事!”
“明天中間休息,我們用鐵鍬在那下邊挖開,就能爬出去。再走過那片小樹林,我們就自由了。”
“對!明天是個好機會,我們這組隻有兩名黨衛軍看守帶隊。”
“噓!有人來了……”
兩個小時後,營區的監舍全部熄燈。不大會兒,在一個沒有光線的監舍一角,多利克和一位(骷髏牌兒)看守低聲說著什麼。幾分鍾後,倆人都消失地無影無蹤。
第二天的晚飯前,悲劇上演了。所有當天集中營在押,當天外出服苦役的囚犯,全部集合在操場上。和那幾位竊竊私語者編在一組的30幾人,被點名喊出隊列一字排開,站在大家麵前。不明就裏的人們穿著單薄的衣褲,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很快舉著步槍的行刑隊出現,一陣槍聲過後,這些人無一例外地倒在地上。隨後,那幾名試圖逃跑的被送上了操場東邊的絞架……其他幸運的人們都被苛扣了一整天的口糧,並告知當天晚上全部不準上床睡覺——隻能站著到天亮……
這件事過後不久,多利克·何洛維茲轉到剛建成的布痕瓦爾德集中營看押,並被指派為集中營四號營區的囚犯監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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