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少年  第1章 相依為命

章節字數:6539  更新時間:10-10-21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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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段時間一直情緒低落。我在玻璃窗上劃著無意義的符號的時候,總是會招來夏木的嘲笑。但是我爸破產了。我本來可以很有錢的,可是現在成了一個窮光蛋。這實在太值得我憂鬱了。但是夏木還是嘲笑我。他說人生從來都不值得人去情緒低落。他說人為了這些事去憂鬱看去上巨傻無比。我說好吧你說的對,現在我們都是窮光蛋,這世上隻要還有一個窮光蛋在笑著我就不會憂鬱。

    我跟夏木坐了三年的同桌。從高二開始我們一直在靠窗戶的角落裏坐著。我懷疑老師是不是把我們遺忘了。我現在回去學校的時候,總是會很仔細的看看那扇玻璃窗。我記得當年我在上麵劃了很多很多的圖案。可是它現在看上去光亮透潔。我覺得玻璃這麼坦蕩的不留一絲痕跡,這簡直是對我一種莫大的諷刺。我居然還跑來想在玻璃上找些過往。果然我即使不憂鬱也看上去巨傻無比。

    我爸破產三個月後自殺了。我覺得他的這種行為很莫名其妙。我覺得要是沒法承受,事情一發生就逃避不是更好。何苦承受了三個月等苦難都已經稀釋掉了,又傻乎乎的跑去自殺。我媽說這不是你爸爸的錯。她說他隻是比較軟弱。她說小航,你的爸爸一直都很軟弱,我們現在要忘了他好好生活。

    我很聽我媽的話。除了每年的清明,我們極其默契的從不提我爸。後來我把我媽的話告訴夏木的時候,他的眼睛裏居然有淚。我說你在這傷感什麼,你沒看我說這話的時候都是笑著的。夏木說我不是在為你傷感,我是在為你驕傲來著。

    我知道夏木的家不是很寬裕。我高二的整個暑假一直泡在他家。那會兒我爸和我媽正在鬧離婚。我覺得我應該自覺一點把房子留給他們用。我跑去夏木家的時候,他父母和妹妹都對我極好。我吃他家的住他家的沒有感到一點不好意思。

    夏木本來想著暑假能多出去踢踢球,可是我對這個不感興趣還天天在他家賴著。夏木的家裏沒有空調,我們倆擠在他家房頂加蓋的閣樓裏玩遊戲的時候,從來都是一身一身的汗如雨下。我以後再沒像那個夏天一樣留那麼多的汗。但是我還是很懷念很懷念當年。我現在有時候也會很聒噪的給夏木發很長的郵件,然後在裏麵不厭其煩的回憶當時的每一個細節。但是夏木很少回信。我跟我媽說夏木這小子現在結婚了也不回我信了。我媽說人結婚了肯定會不一樣,小航你結婚了就會明白。

    我記得那時候我們學校每年都有秋遊。我不知道為什麼別人都春遊我們卻是秋遊。但是這是傳統不需要什麼理由。其實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理由,隻是有些事情是我們非得去找一個然後自我安穩。比如我爸媽離婚這件事情,我覺得想離就離吧。可是我爸不幹,他對我媽說你要給我一個理由。我爸覺得他在外麵有女人不是什麼理由。他希望我媽說一些他更能接受的在他看來更符合現實的理由,比如說我媽想要分家產啊之類的。他那段時間總是喜歡對我媽大吼大叫,他覺得我媽就是想找個借口離婚分錢,然後乘自己現在還算年輕趕緊找一個小白臉嫁了。

    結果那年冬天他就破產了。說實話我覺得我爸很傻。現在他不在了我還是這麼想。我不覺得這樣對他是一種不尊重。

    那會我們班主任秋遊的時候長年累月的隻去一個地方。他做了十幾年的班主任,每年都是去同一個山穀。夏木告訴我說因為那個地方是我們班主任初戀時約會的地方。我覺得這個說法太浪漫了一點。不是我不相信浪漫的事情。隻是我常常不能把這種情緒和現實的誰聯係起來。就像我覺得化了濃妝就該上舞台,太美好的事情就該是電影。

    但是我們班對這種說法很信服。於是我們高二的時候還是去了高一時已經去過的那個山穀。女生們一路上都在猜測這山穀裏的故事。她們路過一條小溪的時候,就會猜班主任當年有沒有和他女朋友在這裏玩過水。等看到了一棵樹,便說可能當年他們在樹下許過願而且肯定還接過吻。

    等到我們高三再去的時候,她們還是說著同樣的話。我覺得是不是別人的故事總是可以被無限的放大。而自個的事兒總是平淡的比不上一杯水。

    我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高中時的那個班主任。不是因為他在知道我家的情況後總是對我很關照,也不是因為他的確是一個認真負責並且對學生付出真心的人,隻是因為他讓我和夏木坐了三年的同桌。我覺得一個人的無心之舉,總是有可能成為另外誰心目中的功德無量。

    我高二的那個新年,我們家過的極為淒慘。以前的大房子被賣了拿去還債,我和媽媽的新家小而粗糙。其實我很舍不得以前的那個家。雖然它沒有人氣兒而且總是空蕩而冰涼,但是它裏麵有很大的綠草坪和一個舒服的遊泳池。我有時候一個人在那裏過的很滋潤。我覺得我還是喜歡它的。

    我們搬家的那天夏木來幫忙了。他本來隻是來還我筆記,結果正撞上了。他對小的空間怎樣擺設似乎很有經驗。我媽和他站在新家的正中間商量著怎樣擺家具,那會兒他表情嚴肅而莊重讓我覺得他無與倫比的酷。我媽後來說夏木過年的時候記得到我們家來玩。

    我以為那隻是一句客套話,結果他新年第一天真的帶著妹妹跑我家來了,還帶了點泡菜和蛋包飯。於是夏木和他妹妹,是我們那個淒慘新年節日裏唯一的客人。我媽現在都經常念叨著說要夏木來家裏玩。我說人家都結婚了有新家了,自己親戚都顧不過來哪還跑得過來我們這邊。我媽就看著我說小航你什麼時候能成個家,你成了家了就知道人多熱鬧的好處了,你老這麼和我一個人生活著,我覺得我都把你的心帶老了。

    我有時候覺得我的媽媽很不可思議。我跟夏木說的時候夏木覺得我這樣想很不孝順。他說你媽媽挺偉大的,真的。我說我知道。我說我是覺得她太偉大了。一個女人從小就沒有父母在福利院長大,嫁人後有了兒子老公的生意也做大了一切安定下來的時候,老公又有了外遇,正商量著離婚結果老公破產自殺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還可以憑自己驕傲的學曆找到一個待遇不錯的工作,然後帶著自己的兒子一直堅強而美好的過著日子。我說你見過這麼堅強的人麼。我說我覺得這簡直像個傳奇。

    我知道其實我很承受不來。我知道這些日子都是我媽帶著我撐著。我想如果隻有我一個人我該怎麼辦。我每次想到這個問題總是很忐忑,於是開始在玻璃窗上亂劃些莫名其妙的圖案。夏木這時就撐著頭在旁邊看著。我有時候會問你能看得懂麼,夏木常常很不屑。他說你的心思我從來都知道,你不就是怕麼,你就是膽小,你每天都在這班上幾十個人麵前惺惺作態,表現的似乎一切你都能承受,哼,你小子能承受的住?笑死人了,你要真能承受我就真能考上北大。

    我們有時候會說我們努力吧我們考北大吧。我們說完這話的晚上就會去我家做功課做的很晚。那時候我媽會給我們做熱熱的味曾湯。我媽喜歡我和夏木在一起。她說夏木比我懂事。我們做到很晚的時候夏木就望著外麵呼呼的風雪說不想回家。我印象中的那個冬天其實很溫暖,雖然有很多晚上我都和夏木抱在一起凍的哆哆唆唆。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夏木老說我瘦,抱著我就像抱著一堆骨頭。

    我覺得夏木對於能不能上北大並不上心。他對自己考不上北京的篤信,就像認定我是一個膽小而軟弱的人一樣。但是我仍然很是喜歡他。我覺得可以依靠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我承認我的確很懶也很軟弱。我一直都知道。

    開春的時候我們的開學典禮上出了一件事。班上的一個小個子女生心髒發病當場死掉了。她被抬出去的時候我們以為隻是普通的暈倒,事實上她當時已經死了。她從我身邊抬過去的時候小辮子一直垂在擔架外晃啊晃。我後來很喜歡回想那個場景。我一次次的回想然後一次次告戒自己說人生真的是很詭異。我對自己說不是脆弱不是短暫,是詭異,是不可預測,是恒定的無法把握。

    但是夏木覺得我不應該這麼想。他覺得這種想法太過於悲觀。他說如果有不可回避的意外,就有會有麵對意外的積極的心態。他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義正詞嚴的光明。我說你像在說繞口令。他聳聳肩不置可否。可是馬上他又很嚴肅的說,小航你要想開點好好過日子。我聽到這話一下子笑噴了。我說你看上去像個拯救萬生的聖母。

    可是我當時笑著笑著就笑出淚來。我和夏木躺在操場曬著春天美好的陽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這些看上去很嚴肅的話題。夏木說可能有些事真的讓人很傷心,可是小航至少我們可以相依為命嘛。我那會兒淚眼模糊的看著天上浮來浮去的雲,心裏一直在笑啊笑。

    我跟我媽說想要打份零工賺點錢的時候,我媽看上去很驚訝。我其實不是很想的,但是夏木說小航你媽媽太辛苦了。我覺得讓一個外人來告訴我說我媽媽很辛苦,這個事實讓我這個做兒子的很心酸。我似乎不知道應該怎樣做一個孝順的兒子。我不會搶著做事情也不會說些溫暖的話。以前他們不需要。現在他們隻剩下了她,我還是不知道要怎麼辦。

    夏木說我們18歲了可以出去打工了。我之前不知道打工非要18歲。我覺得北京有很多小孩子看上去十分的幼小卻一樣在工作。我覺得這個世界有很多規則,這些規則本來真的是為了我們好。可是為了活下去我們很多時候必須無視掉它們。我現在知道活著是一個很崇高很崇高的目標。

    夏木陪我一起在洗衣店裏找了份工。我們每天放學以後去兩個小時疊衣服就可以。我覺得這個工作很輕鬆也很悠閑。可是兩個月不到那個店就關門了。老板跟我們說他女兒出了嚴重的車禍需要做手術,他說這個店要賣了我也不需要你們了,真是很抱歉。我覺得他沒有必要對我們說抱歉。我們倆沒拿最後一個禮拜的薪水就離開了。我對夏木說我希望那個小女孩能活下來。我記得那個小女孩常常喜歡在店裏唱童謠。我記得那聲音。我希望她能活下來。

    我在一個初夏的早上收到一封情書,這件事情讓我大驚失色。我把這事告訴夏木後,我們一起坐在學校頂樓的地板上搜索關於信尾那個名字的一切。後來我們都放棄了。這的確是個我並不認識的女孩。我覺得很奇怪。我對夏木說人會喜歡上自己不認識不熟悉不了解的人麼。夏木蜷著腿坐著說會的,我妹妹就暗戀她隔壁班的班長,她都沒跟他說過一句話。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可相信。如果是不相知的人怎麼放心交出愛呢。這在我看來簡直像一種冒險。

    但是這事很快就過去了。我沒有回信,那女孩也沒再寫來。我現在有時候會細致的想想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我覺得那時有女生給我寫情書至少說明我還有一點魅力。但是我自己思考自己的時候常常是模糊一片。我到底還是不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我對自己不熟悉。所以,這是不是說我也不愛我自己。原來愛自己也是一種冒險。

    我有一次問夏木你是更愛你老婆還是更愛你自己。那會兒已經夜深,夏木在那邊迷迷糊糊的說,應該是愛她吧,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我說那你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麼。那邊還是不清醒的聲音,了解的吧,不過我最了解的人還是你小航,我就知道你會半夜打電話讓我不得安生,你趕緊結婚吧,我說真的,你結婚了就安生了。我在這邊笑著說好的,我明天就去把婚結了,你等著啊。

    我們那年夏天的時候有說到結婚的事情。下課的時候我在透過看到英語老師和她老公在辦公室外說著話。我說結婚這個事情比較麻煩的是吧。夏木看了他們一眼,恩,是麻煩。我說真的很麻煩啊,像小孩啊外遇啊破產啊自殺啊,真是麻煩。我每次說到類似的話夏木總是很警覺。我有時候笑他比我要神經過敏的多。我說聖母您放心吧,我會好好活著的。

    那個夏天我們一直在學校裏補習。夏木說怎麼辦,好象還是考不上北大。我說那就不考了,能去哪就去哪,去哪不都是上大學,中國的大學多了去了。

    後來我去了天津夏木去了上海,這事情一直讓我很耿耿於懷。我後來覺得也許人生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可把握性的。如果我當時這麼想,我們會不會拚了命的考北大,然後我們就真的一起考上了北大。

    我們在高中的最後一個秋天做了一件事情。我們班四十個學生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折了1000隻紙鶴。中秋節的那天晚上,我們跑到學校把它們全掛在了最老的那棵桂花樹上。這個主意是夏木想出來的,大家都為這個想法激動不已。那一個月我們就像是有了共同隱私的親密戰友。當我們有了同一個目的而站在一起的時候,那個氛圍讓覺得溫暖。夏木說從沒見我那麼頻繁的笑過。我知道我喜歡那種微笑的感覺。

    這事在全校造成轟動了。但是我們班很快受到了處分,理由是汙染了學校的環境。班主任並沒有追究誰是主使人,他說你們都是很可愛的人。這件事情我一直都記得。我現在有時候會對路上的人微笑,他們有人會同樣回我以微笑,有人會很謹慎的避開我的眼睛。我明白陌生人之間從來都是隻差信任。

    入學考試完了以後的那個冬天很繁忙。我跟夏木沒見幾次麵就分別去了新的大學。我在那個新的學校總是覺得很忐忑。我想大概是因為沒有熟悉的人氣兒。我果然還是一個人承受不來。這麼多年來,從來都是有著障礙。

    我隻在暑假的時候回家。那個時候我就會賴到夏木他家去打一個暑假的遊戲。我隻有那時候才會覺得稍微的安心。我覺得很多人都讓我不安心。我在天津那個靠海的大學裏忐忑的過了四年。我沒有交到很親密的朋友。他們都忙著去聯宜去參加各種各樣的社團。我不習慣去人多的地方也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我那會兒常常跑去海邊躲著以免被人抓去參加這樣那樣的活動。我有時候看著大海的時候也會覺得不安心。我在想我怎麼會越來越不心安。夏木明明說過人越長大就會越心安。

    原來也不是一定的。最終還是不可預測。

    我畢業後回北京找了個電台文字策劃的工作。我想待在我媽身邊照顧她。但是我心知肚名這隻是我自己想找依靠。我媽一直堅強的像個傳說。但是我仍然從心底很喜歡自己的這個工作。我回到家後會問我媽有沒有聽過今天央視的廣播,其中的哪段哪段是我寫的。我媽就會說聽到了,哪句哪句很感人還讓她聽的想掉眼淚。

    我那時侯不大知道夏木在哪裏。我去他家的時候他妹妹說他出國了,好象是愛爾蘭。我後來寫了很多關於愛爾蘭的文字在電台裏播。那個聲音柔柔的女播音員有次問我說是因為有什麼人在愛爾蘭麼,那字裏滿滿的全是思念。我看著她的眼睛刷的就流下淚來。

    大概一年後夏木才回來。他跑去電台找我的時候我以為我在做夢。我們在電台外的咖啡館說了很多很多的話。他說他現在到處跑著給雜誌社拍照片。我說這樣挺好,能到處走走。他說是啊,不過就是老安生不下來。他說小航我下個月要去新西蘭,我到了給你寄明信片。我說好的,我等著啊。

    後來夏木真的一直在給我寄。他每去一個地方總會記得給我寄一張很有當地特色的明信片。那上麵一般沒什麼字。我把那些卡片都小心的收藏著,然後自己寫些相關的廣播文字稿。那個播音員說我像在做環球旅行。我笑著說是啊,多看看世界也是好的。她說可是前輩的心也到處跟著跑不會累麼。

    我想會的吧,總會有累的那天。夏木過25歲生日的時候請我去吃飯。他就請了我一個。因為他說我是他這輩子唯一最交心的朋友。他還說他想結婚了,他說好象結婚了人才會安心。我說好吧,你要是想好就行。

    我跟我媽說夏木要結婚的時候我媽很高興,就像我要結婚了一樣。她說人到這個年紀了就該結婚,結婚了人心才會塌實。我想我媽的婚姻這麼不幸她怎麼還是對結婚這件事情這麼樂觀。但是我沒有問她。我知道我媽一向都很正確。她說那就是。哪怕有傷害,至少曾經也讓人安心。

    夏木結婚的時候我沒去。我說我今晚有個現場直播的節目必須在場。我明明說的是實話,但是我覺得自己心虛的像是在找借口。夏木說其實你不來也好,我知道你不習慣的。我在電話這邊一直笑啊笑,我說還是夏木你了解我啊。他說你想想我們是多少年的兄弟了啊。

    那個晚上的直播節目做的很成功。完了以後他們要出去慶祝,我說好啊好啊。隻是我很不爭氣的醉的一塌糊塗。後來有一隻手一直抓著我。我對她說,今天有個人結婚了,我再也不用跟著做環球旅行了,你以後也不用讀那些地名很難念的稿子了。

    後來我有一次問她,你覺得你更了解你自己還是更了解我。她說兩個都不了解,她說自己不可能完全了解自己,至於前輩你,我隻是一直在努力的去了解。我說那不是問題,愛情才是關鍵,我們結婚吧。

    我第二天給夏木打電話說我要結婚了,他在那邊一直大呼小叫,他說你昨大晚上打電話問我是了解自己還是我老婆,原來是在為自己結婚做谘詢啊,你昨晚說今天把婚結了是說真的啊。我大笑著說當然是真的,我騙過你麼,我是多誠實的一個人你還不了解麼。他笑著說了解了解。我說我知道你最了解。他又說心安了麼。我握著電話說心安了,真心安了,不折騰了。他說你心安了就好,他說我就怕你不心安,你一不心安,我就跟著不心安。

    我結婚那天夏木帶著她妻子來了。我到他那桌敬酒的時候,他一直對我傻嗬嗬的笑。他說小航你也結婚了,我們都結婚了。我怔怔的看著他沒有說話。夏木摟著我的肩晃啊晃,他說小航我覺得現在真好,你看大家都心安了。我對他笑,恩,結婚了多好。我把自己的酒喝完,看了他一眼。夏木笑著把杯子裏的酒一口喝完,低頭的瞬間在我耳邊說,這樣多好,你看,我們也不用相依為命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眼淚一下子流了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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