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601 更新時間:10-03-14 13:39
滕梓有時候想想還真是悔不當初。那時的他,怎麼就沒有逃跑呢?結果白白被人算計落得了現在這個下場。
……明明,你在想我麼……
滕梓明卻是懶得理他。
……你隻能想我喔……
滕梓有些好笑地看著身旁明明是在睡覺卻還會說話的男人。
——這個人,竟然連做著夢都不許他去想別人。
“……好殘忍呐,竟然把人分屍了丟海裏……”
“嗯……肯定是惹到了什麼不該惹的角色……”
滕梓明趴在桌上剛剛從上一堂課的睡夢中醒來,聽到鄰座的人翻著報紙說著上麵的新聞,他下意識地掃了兩眼,上麵赫然寫著“XX地區發生雙人碎屍案”的大標題。
天天死人,無怪乎隻是原因各有不同罷了。而且這中聳人聽聞的標題,很有可能就是在誇大其詞。無聊。滕梓明拍拍自己的臉,走出教室。
看了看表,時間就快到了。今天他答應了嶽靜麒陪他去參加他一個朋友的PUB的開張SHOW。
“你就穿這樣?”見著滕梓明時,嶽靜麒有些好笑地問他。
“有意見?”滕梓明聽他說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藍條紋襯衫加黑色的褲子,有什麼不對嗎?反正隻是PUB而已,不需要多正規吧?
嶽靜麒搖了搖頭,他是橫看豎看都覺得不好。而臉上的表情也十分鮮明而充分地表明了他對滕梓明的品位有了嚴重的懷疑。
“……你自己去吧。”被人如此嫌棄,滕梓明自然是不高興了。
嶽靜麒哭笑不得地趕緊把他拉住。這人還真是幹脆,說走就走?!簡直比他還老大!
好不容易把人帶上了車,他們卻沒有直接去PUB所在的地方,而是直直衝進了一家嶽靜麒經常去的高級服飾店。
“這件、這件、這件……還有這件,”嶽靜麒邊說邊拿,不一會兒,他手裏掛著的一堆衣服就看得滕梓明的嘴角抽了又抽,“你都試試去。”
這麼多衣服……他真怕自己換到一半就直接死在裏麵了!
不過,最後他還是被某人態度強硬地拖進了更衣室。但是沒過多久,嶽靜麒就很自覺地退了出來——他發現自己看著他的身體竟然會有“反應”……完了……
換了身衣服後的滕梓明竟然可以讓可以說是早已見慣了各色型男的店員也是不禁看呆了眼。心中暗歎: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隻見他簡單地走了兩步,隨後又是簡簡單單地往那裏一站,配合著銀色邊燈的照射,他竟然就有了一種讓人想要俯身去“膜拜”他的衝動!
看著眼前這個華麗到渾身都冒起了色氣的男人,嶽靜麒有些頭痛地捧住了自己的腦袋。心裏不知是該怪自己品位太好還是怪他實在長得太誘人……
而他的反應在滕梓明的眼裏卻是另外一番光景。他對此的理解是:自己穿得實在難看,難看到他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了……當然,不認識的人的反應在他眼裏就是個屁,而他又哪裏來的功夫去關心一個屁呢。於是,滕梓明又不高興起來。
“我不去了。”說罷,他一個轉身又衝進了更衣室要換回自己的衣服去。
嶽靜麒一聽就急了,立刻追了進去問他:“為什麼啊?!”
滕梓明隻顧著自己換衣服,不說話。
“這身衣服穿著挺好看啊!別換掉啊~!”他伸手去攔。
結果二人這麼一糾纏,導致滕梓明身上的衣服欲脫未脫。配著他稍顯零亂的頭發,略微的喘息,以及那副怎麼看怎麼冷酷的表情——簡直就是冰山美人在勾引人嘛……
這下就連嶽靜麒這個情場上的老手也是看得心口怦怦亂跳,呼吸節奏都被他改了。好想就這樣把他壓倒……好在,後者猛地將手從他手裏抽了回來,這才喚回了他的理智。
“你到底是怎麼了?不是才答應過我去的嗎,怎麼又反悔了?食言而肥,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嶽靜麒隻得靠大聲說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哼……帶我這樣的人去那裏,恐怕是要丟你的臉了。”他冷笑一聲,剝了自己半身的衣服。
“怎麼會呢?!”嶽靜麒一聽,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他難道都沒有看到店員們的反應嗎?!
“怎麼不會?!你剛才不就是一副頭痛的表情!”滕梓明指責他到。
“什麼?!那是你誤會了好不好!”嶽靜麒冤枉得大叫起來。
“誤會?”哼,動作幅度那麼大,隻要不是個瞎子都看得出來吧!
“那是因為你實在太色氣了我被你勾引得受不了了才捧著腦袋的啊!”嶽靜麒激動之下把實話給說了出來。
場麵,一下自僵硬了。
“……”這個白癡……!!
滕梓明被他的話激得又氣又羞。而嶽靜麒卻忽然覺得,眼前臉上有著可疑紅色的男人,真是可愛得讓人想一口吃了他——顯然,他是沒有看見某人同樣在緊握著的努力抑製著不往他臉上去的拳頭。
晚上八點,PUB門口卻已是熱鬧非凡。新鮮的娛樂場所永遠都不乏人問津。更何況,這家PUB早已做足了宣傳和造勢,這也得益於背後的老板——誰讓人家是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之一呢。因此SHOW還沒正式開始,PUB外卻已是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數十名保安人員在門口把守,將沒有請柬的客人攔住,等裏麵的主SHOW結束後才能放人進去。而能看主SHOW的人,自然都是有些來頭的。
而嶽靜麒和滕梓明,當然是順順利利地進去了。
空氣中彌漫著各色的味道,男香混合著女香,濃重得叫滕梓明甚至感覺有些窒息了。再加上眩目的燈光和吵鬧的人群,他感覺不太舒服地鬆了鬆自己細長的銀黑領帶,雖然,它原本就沒怎麼係緊。手掌心也感覺到有些幹燥。他順手朝走過的服務生拿了杯酒,透明的液體在燈光下看不出具體是什麼顏色,隻是配著顆橄欖顯得倒很清爽。
喝完酒,他無聊地將剩餘的橄欖放進嘴裏去咀嚼。拿起,伸出舌頭,勾進去,吐出來,最後舔舔嘴唇。——這動作,對他來說隻是平常而無意,但在旁人看來,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嶽靜麒不動聲色地掃了周圍一圈,心中苦笑。
這人不打扮則矣,一打扮怎麼就那麼驚人呢?渾身源源不斷地冒出來,就像是天生的荷爾蒙——隻怕這周圍的人,少有不被他吸引的。
其實,打從他們進場開始,他就注意到了周圍那些不尋常的目光。那些人,都是花叢中的老手,眼光自然獨辣。什麼是可以碰的,什麼是不可以碰的,什麼是好的獵物,什麼是不好的獵物,他們隻要掃一眼就可以分辨得清清楚楚。但是,總有一些東西是在規則之外的。這個世界上,不冒冒險,是吃不到特別美味的東西的——有些東西,就是值得別人為它冒險——因此盡管有他在,此時的滕梓明依然成為了那些人的眼中肉。
而他,又不知道是為什麼,對那些貪婪的打量目光格外厭煩。
“靜麒!”
包廂外走進來一名男子,一身銀灰色的休閑西裝襯得人很是倜儻,梳得整齊而時尚的頭發配著他的金絲邊框眼鏡竟然一點都不嫌老土,反而還為他增添了一份精英的冷調。他微笑地同嶽靜麒打著招呼。說話間滕梓明才聽出來,原來這人就是老板。
他們倆人在那兀自哈拉得愉快,滕梓明卻是無聊得很。拍了拍嶽靜麒的肩算是跟他打了聲招呼後,他就獨自走出了包廂。
結果,包廂外的世界吵鬧得更讓他受不了。這些嘈雜的音樂,來往的人群,還有那些露骨地打量,都叫他很不舒服。
環顧間,他看到一個旋轉樓梯。那上麵看來要比這裏安靜許多。樓梯兩旁站著的黑衣的男子,似乎也沒有阻攔他的意思。於是他向上走去。
樓梯的盡頭全是玻璃的透明平台,可以很清晰地看見樓下的動靜,卻也可以很好地隔絕樓下的嘈雜。滕梓明揚了揚嘴角捋了捋額際的散發,他對這裏很滿意。
把自己隨意地丟進沙發,他開始覺得其實這裏也沒有那麼壞。
“一個人?”低沉的聲音穿越重重噪音而來。
滕梓明微磕著眼繼續躺。
“喝酒嗎?”
看著眼前出現的晃動著的液體,以及上麵豔麗得像是抹了油彩的櫻桃,滕梓明掃了那人一眼,回答:“不喝。”
“為什麼?”那個人似乎是來了興致,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端起了酒杯自己喝下。
“因為……那裏麵有毒。”
那人的動作頓了一下,滕梓明低低地笑了起來。
“你很有趣。”
“我知道。”不有趣你還會坐在這裏和我說話?——他對自己的外表向來沒有自信。而且,他堅信人靠的是內在。
“有伴?”那人很放鬆地坐在那裏,也許是因為他的身形高大,即使動作顯得這般慵懶,他卻又像一個帝王般不自覺地透著些許氣勢。
“有。”
那人眼裏閃了一下,隨後又笑著問:“誰?”
“某人。”
那人聽罷輕笑起來,“我想問的,是哪個人?”
滕梓明轉過頭去,盯著他看了很久,隨後收斂了玩笑的隨意神色,認真地說:“我不喜歡你。”
那個人又愣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說?你我還不算認識不是嗎?”被人這麼當麵地拒絕,而且是如此的直白。在這種環境下,他不得不說……這人如果不是太傻那就是太過聰明了。
“就是因為不認識你,所以我才不喜歡你。”
“這是什麼理由?”真是歪理。
“連認識都不認識的人,怎麼可能喜歡上?”
“……那麼,我們可以認識一下……”男子的話被滕梓明站起來的動作打斷。
“我不想認識你。”說完,他又走下了樓。
被獨自留在樓上的男人看著他的背影。這時,樓下走上幾個人來,他隨意地甩了下手,人又下去了。男子歪著頭,左手撐著腦袋,他的眼睛一直跟著下樓人的身影。這裏的視角很好——玻璃的透明平台,可以很清晰地看見下麵的動靜。然後,他笑了起來。
嗬……原來是他。
滕梓明第二次見到他,不,準確的說,是見到他的女人,是在一個夜晚。
那夜,他和嶽靜麒在一起。忘記了是什麼理由,忘記了是什麼日子,他隻記得,那天夜裏的月亮很漂亮。漂亮得叫他這個向來不懂風情為何物的人,竟然也有了想要欣賞玉盤之姿的心情。他站在視野開闊的陽台上,房間內的嶽靜麒則抱著自己的筆記本敲得“噼啪”作響不知道在搞些什麼。
這個家夥,明明是他自己約他來的,結果接了個電話就抱著電腦不再理睬他了。……也好,省得他聒噪個沒完。
滕梓明悠閑地把躺椅拉過坐下,抬眼朝天上望去。
忽地,一道黑影伴隨著尖叫從頭上落下。
……什麼東西?
他下意識地低頭朝圍欄縫隙看。
他看到,樓下那片向來碧綠的草地上躺著一個人。白色的肉體,豐盈的上身,極細的腰身,散長的頭發,以及,抽動的雙腳。還有,在此刻那略顯刺目的紅色液體。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最有可能是答案的答案:這,是一個被“丟”下來的女人。
“靜麒……”他皺起眉。
嶽靜麒抱著筆記本走了過來,“怎麼了?”
“你家的‘天氣’還真是特別。”
“啊??”
“別人家下雨,你們家‘下’女人。”他指了指樓下。
嶽靜麒低頭望去,隨後臉色難看起來。這一幕,顯然是不能用正常來形容的。他尷尬地想要解釋或者掩飾,結果對著他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向滕梓明提起過自己的家業,即使是今夜,也隻是一時間興起才邀請的他,想說反正大哥不在,也沒得什麼關係。但是,現在看來,顯然是他錯了。
“叩、叩”
“進來。”嶽靜麒下意識地喊到,其實這敲門聲也算是暫時給了他點時間思考。
門開後進來的,是一個極有禮貌的男子。端正的容貌,金絲邊框的眼鏡,完美的衣冠,以及恭謹的態度。他略彎著身體對他們客氣地道歉:“十分抱歉,外麵的人我們馬上會處理的。給您帶來麻煩了。”
“……”嶽靜麒聽著臉卻更黑了——他又要怎麼跟滕梓明去解釋“處理”二字的意思?現在,他不用轉頭都可以想象得出身後的人是什麼表情。
待人走後,他沉默了很久想著怎樣去說,可是——當他轉身打算編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言時——人呢?
空空如也的房間,一點都不像還有別人的樣子。
樓下,滕梓明看著顫抖著吐著鮮血的女人,心裏說不上什麼感覺,隻是,覺得她有點可憐。唉……他難得的同情心正在作祟。他解下了自己的襯衣,蓋在她的身上——自己救不了她,但是,可以為她保有最後的尊嚴。
女人灰暗的眼睛似乎是帶了一絲的感激般看著他。不一會兒,從遠處走來一群人,他們抬著一副擔架,身後走著的人正是剛才在嶽靜麒房間裏說話的家夥。
那人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站在女人的身旁。當他的的眼睛看向滕梓明時,他感覺到一股冷意向他直射而來。滕梓明回望過去,那人卻是收回了目光。
“給她找個醫生吧。”
“是。”男人和藹而禮貌地點了點頭。
但是,在她即將被抬走的那一刻,滕梓明伸手拉住了擔架。他的目光,直直地看著那個男人。
“把她給我。”他說。
男子眼中閃過一抹不明顯的驚訝,隨後客氣而堅決地拒絕:“不行。”
“你不會給她找醫生的。”這個男人,看人的眼神太過冷漠了——那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人,而是像在看垃圾。他的禮貌,與其說是教養,不如說是避免麻煩的工具——他恐怕連跟人打交道都不願意罷。雇傭這種人做下手的人,恐怕也好不到哪兒去。——在對著眼前人厭惡的同時,滕梓明對他的雇主也連帶著討厭了起來。
“恐怕如此。”男子走上前來,想要拉開他的手,卻發現不能。
“請您放手。”
“給她一個醫生。”滕梓明說話的口吻依然平和。甚至,是帶了些微的懇求。而數年以後他想起這夜,自己都覺得自己善良得有些不可思議。
“您是靜麒少爺的客人,不是大少爺的客人。”男子的話對他說明了他的立場。在這個嶽家館裏,他隻是個客人,而且還不是當家人的客人,憑什麼使喚這裏的下人?——他,沒有這個資格。
“她會死的。”說完以後,滕梓明覺得自己也會死的——眼前人的殺氣與敵意,讓他不得不這麼想。
“那是她的事情。和您沒有關係。”這次,他掰開了他的手。
滕梓明沉默不語,他走到剛才他跳下來的陽台下方,對著上麵大聲喊:“嶽靜麒——!”
裏麵的人聞聲而來,心裏奇怪著他怎麼一下就到了樓下?難道,他是從這裏跳下去的?雖然他家的樓確實不高,不過這也不代表他可以隨隨便便就跳下去啊……!
“我要這個女人!”滕梓明對他喊完,又指了指抬著擔架的眾人,嶽靜麒這才感覺事態不妙。他趕緊跑了下去。
“梓明,這件事情你不要管……”才到樓下的他趕緊低聲勸著。生怕這個莫名其妙同情心泛濫的家夥惹到不該惹的人。而且,他也不願意這兩個對他來說都很重要的人,會出現不和的一幕。
“可是她會死的。”滕梓明忽然有些不理解了,為什麼這些人都可以這麼地不重視生命?
嶽靜麒覺得自己有些詞窮。對著滕梓明充滿疑問的眼睛,他想解釋,卻解釋不出口。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敢說。他生怕一說出來,什麼都沒辦法挽回了……以前那些人的態度,已經給過他太多太多的教訓了。
可是,眼前人的眼神,卻在逼迫著他作出一個答案。而身後大哥的屬下們,也在看著,看著他這個嶽家的少爺,要如何解決他的朋友。
“梓明,她是我大哥的女人……”不是他的,所以不是他說要他就可以給的。——他希望他可以明白……嶽靜麒歎了口氣,終是把話給說出了口。
“沒錯。”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聲音的來源,滕梓明看著走向他們的男人,心裏不知怎地竟然會覺得有些發怵——頭一次,他有如此害怕的感覺——他想要逃跑。
意識到這點,滕梓明又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恥。
男人由遠及近,由模糊到清晰。
竟然是他?
也許是那次的記憶太過深刻,滕梓明這個對認臉向來不行的人竟然記住了他的臉。是的,他記得這個渾身散發著冷血氣息的人。他給他的第一感覺就像是個陰謀家,會把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黑暗最陰冷最殘酷的事情謀劃得不動聲色。這樣的人,就像是一隻躲在黑暗角落的蜘蛛,它觀察著別人,別人卻看不見它。誰都不會知道,下一個落進他網裏的人會不會是自己。麵對這種人,滕梓明本能的不願去多做招惹。能離多遠就離多遠——這是某人教導給他的經驗。而他,一直以來也都是這樣做的。
可是,今夜見他,這個人似乎比上次更令他害怕。也許,是因為在這人眼中,有著在見到他時露出的熟悉。
他,究竟是誰?
“她是我的女人。你不應該向靜麒要,而是向我要。”他微笑著對滕梓明說。
——我要你來求我。滕梓明不知道,隻是因為這個略顯幼稚的原因,才惹到了某人。
“……隨便你吧。”
這個人的態度,就像是一個國王在施舍。而他,從來都不喜歡被施舍——所以,他選擇轉身。
“把這個女人,給我丟出去。”某人的聲音,帶著冷酷與隨意。
——不來求我嗎?來吧,來吧,讓我來看看,你究竟有多少的同情心,究竟有多少的感情可以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身上。而我,又究竟是為什麼吸引不了你?——嶽正淩的內心深處,依然是在為了上次而記恨。
身影停頓。
很好。他揚了嘴角得意地笑。
再次轉身,“……既然是你不要的,那就給我吧。”
——竟然連我不要的都可以把你吸引住,為什麼我就不行?
“可以。”他聽到自己這麼說,“你拿什麼來換?”
“大哥……”嶽靜麒知道,他接下來要說出來的話肯定會讓梓明不快——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的大哥是什麼好人,盡管自己和他很像。也因此,他很了解自己大哥接下來做出的事情,絕對不會是什麼讓人高興的事情。
“他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他微笑起來,“所以我才要他拿東西來換啊~”
嶽靜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否則的話,敢對他說出這種話來的人,隻怕是不會再多出現在這個世上一秒了。
“你要什麼?”滕梓明狠了狠心,接下了他的挑戰——盡管當他看見他的笑容時,他就已經覺得後悔了。
“好,她屬於你了~”聽了他的問題,嶽正淩答非所問地說著。隨後,勾起了嘴角。
他竟然幹脆地答應了?他沒有聽錯吧?滕梓明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其實不止他一個人在懷疑,幾乎所有在場的人都在懷疑。隻有嶽靜麒在懷疑的同時也在擔心,因為他了解自己的兄長。他可不是那種會這麼幹脆地就定下約定的人。要讓他出讓東西,除非是對方拿十倍的利益來換。而最可怕的是,這回的他,連要的是什麼都還沒說,就已經答應了。
“IASON,帶她下去看最好的醫生。不要讓她死了。”
說完,他似乎轉身要走。滕梓明剛要為之鬆了口氣時,他卻又轉了回來。
“我是靜麒的大哥——嶽正淩,你可千萬不要忘記了。”
滕梓明無數次地為自己那晚的舉動感到懊悔。這個世界上果然是做不得好人的,好心注定不得好報。他偶爾的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善舉”,卻為他的未來招來了如此大的禍害,這實在是始料未及。
自那夜以後,滕梓明曾經為自己擔心過——因為就連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嶽靜麒竟然也是露出了擔憂的眼神,這叫他不得不為自己的未來擔心一下了。而那夜,他也知道了嶽靜麒除卻學生以外的身份。
不過,他們的擔憂似乎有些多餘,因為那位老大似乎隻是開了個玩笑而已,他再也沒有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過。
而看著嶽靜麒慢慢又陰轉多雲,最後轉晴的臉色,滕梓明也是暗暗舒了口氣。那個男人,真的是他惹不起的角色——尤其是在聽完嶽靜麒的話後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這個人,已經成為了這個人記憶中微不足道的的灰塵一角的時候,偏偏又像是遭逢了命運的惡作劇一般——他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那天,他獨自一人站在了他的麵前,打開了車門,用著最紳士的語氣說:我能請你喝一杯嗎?
如果換個場景換個時間換個地點換個人物的話,也許這場麵還會是一段浪漫的邂逅。就像那一場羅馬的假日,可以成為一些人心中永遠的羅曼史。可惜,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能成為奧黛麗,而經典也永遠都無法被複製。盡管,羅馬彼時的陽光與此時沒有多大的差異。
沒錯……現在是陽光耀眼的白天,地點是永遠熱鬧的充滿了好奇的男男女女的大學校園的門口。
那一瞬間,滕梓明不得不說,他真的很想揍他。
如果不是顧忌著周圍等著看熱鬧的眼神實在太多,他老早就一拳揮上去了。但是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那麼明天他一定會成為校園八卦的年度封麵人物——要知道,八卦人人愛看,隻是有的人悶在心裏,有的人放在嘴裏而已。
而就是為了這個理由,他無論如何也得忍。為了這個人丟這個臉?不值得。
忍字心上一把刀……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和我在一起有那麼慘嗎?”某人聽得他的兀自喃喃,滿頭的黑線。
“沒有。”
“那你念什麼念。”
“因為現在比那更慘。”
“……”
嶽正淩頭一次知道,原來和人說話也是可以被活活氣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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