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47 更新時間：09-09-26 15:18
第六章
這件事以後，陳子揚明顯感覺到莫其的變化，不像以前在一起時自由自在，總覺得有什麼隔在他們之間。兩個人之間明明每天在一起，卻覺得相距很遠…
這個城市的冬天和大多數南方城市一樣，隻有冷風呼呼的刮，不會下雪…聖誕節就快要到了，高中時的聖誕夜傳說再一次在大學裏興起。說在聖誕節之前問二十四個人要二十四毛錢，買一個蘋果，送給自己喜歡的人，就算是在聖誕夜表白，這樣的傳言無疑在大學裏激起很多男生的鬥誌，在大學裏找女朋友是很必要的，所以，走在校園的路上，時不時的就會有認識的不認識的來跟你討要一毛錢。
莫其對這件事沒有多大的興趣，倒是陳子揚見到人就問有沒有一毛錢，宿舍人都以為他有了喜歡的女生想要在聖誕夜表白呢…陳子揚隻是笑笑並不解釋。莫其在陳子揚身邊看著陳子揚興高采烈的臉，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上次和陳子揚走在一起的女生，也許那就是他要表白的對象吧…
越接近聖誕節莫其的脾氣越怪，不願和陳子揚走在一起，每次總是很快的拉著楊木先走，也不再等陳子揚下課。在宿舍裏也隻是睡覺。陳子揚沒辦法，隻能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想要問莫其是怎麼了，莫其卻不給他機會，每次叫住莫其，莫其也隻是稍停一會，剛要開口詢問，莫其就會找理由離開。這樣的情況，陳子揚想，等聖誕節就好了…
聖誕節終於到了，整個學校的同學都興奮著，這也許就是大學中唯一不會無聊的日子，女生在今天顯的更漂亮，期待有人約自己；男生也表現的很興奮，希望在今天晚上會找到女朋友。
莫其躺在床上，宿舍裏隻剩他和楊木。楊木在依舊在看書，對今天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像往常一樣一邊看書一邊等莫其。陳子揚很早就出去了，王騰也吵吵的在聖誕節之前要了幾毛錢，可能和揚洋一起，都出去買蘋果了吧…不知道王騰的表白會不會成功呢…李勝傑與李勝凱昨天下午就回家了，兩個人說是要回家過聖誕，李勝傑拉著李勝凱收拾好東西飛似的離開。
莫其和楊木一起出去吃飯，走在路上看見很多同學手上拿著蘋果，臉上都是幸福的表情，當然也有很多像莫其和楊木這樣一如往常沒有什麼變化的。隻有莫其自己知道，他的心中並不像表麵那樣的平靜，似乎渴望著某些事情，隱隱的卻夾雜著忐忑與害怕…
兩人在外麵吃了飯，轉了一圈覺得沒什麼意思就又回到宿舍。莫其接著睡覺楊木繼續看書。在床上躺著莫其根本就睡不著，他心裏現在正想著陳子揚在幹什麼，是不是為了能夠挑選一個很漂亮的蘋果而用心的跑過很多地方，不知道在這樣的時刻，陳子揚心中會不會想著自己。迷迷糊糊的想著莫其睡著了…
“其其，這個蘋果送給你。”陳子揚站在莫其麵前，手裏拿著一個很紅、很大、很誘人的蘋果，而陳子揚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己。
“你幹什麼送我蘋果啊？”莫其心裏咚咚的直跳，很小聲的問。
“因為我喜歡你啊…”陳子揚大聲的說出來，拉起莫其的手，把蘋果放在他手中。
莫其感覺自己的臉正在一點一點的燒起來，小心翼翼的把蘋果抱在手裏…低著頭不敢看陳子揚。陳子揚捏著莫其的下巴，把他的臉抬起來，看著陳子揚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近的可以感受到陳子揚淺淺的呼吸，望著陳子揚的眼睛，莫其移不開，隻能呆呆的站立著，任由陳子揚唇慢慢的壓向自己的…莫其閉上眼睛等著那一刻的來臨…忽然聽見旁邊有很多人聲，轉頭看四周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很多人圍著他們指指點點，眼神鄙夷，看向陳子揚，卻發現他的身影變的模糊，一點點離自己越來越遠…莫其很想看清陳子揚臉上的表情，他想知道在此刻陳子揚臉上是不是也像其他人一樣，鄙夷…莫其不顧一切的向陳子揚追去，然而怎麼也不能抓到，“啊”莫其驚叫一聲從床上坐起，才知道自己剛剛在做夢…。
楊木放下書，走到莫其床前關心的問：“你沒事吧？”
“沒事，做夢而已…我出去走走…”莫其起床，看窗外太陽已經落下去，原來自己睡了這麼長時間了啊…宿舍還是隻有莫其和楊木兩人。
“咦…有人送你蘋果啊…”莫其看見在楊木的床頭上放著一個大蘋果，紅彤彤的泛著光澤，看來是精心挑選的…莫其忽然想到自己剛剛做的夢，臉上的神色暗了幾分。
“哦，一個朋友送的。”楊木含糊的回答，隻是眼神閃躲，莫其想著自己的事，沒有注意到。哦了一聲，便走出宿舍。
神情恍惚的走在校園裏，莫其一直在想著剛剛的夢，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做這麼荒唐的夢，難到自己對陳子揚有不一樣的感情嗎？不可能的，我怎麼可能對陳子揚有這樣的感情呢，一定是腦子出問題了，怎麼辦…怎麼辦…
莫其就這樣拍著腦袋迷茫的走著，不知不覺走到圖書館下的花壇，找了塊地方坐下，莫其還困擾在剛剛的思緒裏…
“那不是陳婷婷和她們班的陳子揚嗎？”莫其鄰近的位置坐了兩個人，剛才的聲音就是他們發出來的。莫其坐在花壇的另一麵看不見說話兩個人的情況，但是聽見他們說的是陳子揚，莫其起身轉到花壇的另一邊，出現在眼前的就是陳子揚伸手給陳婷婷蘋果。莫其倒退兩步，捂住心口，忽然覺得那裏有點痛。再看一眼那兩人，陳婷婷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看陳子揚卻是一臉焦急，也許是在等在陳婷婷的回複吧…
莫其轉身慢慢的離開，一步一步走的艱難。莫其腦中忽然想起小時候，自己被高年級的同學欺負，陳子揚衝過來幫自己，然後對自己許下誓言，說要保護自己，一直陪在自己身邊…莫其想那時的他們還那麼小，怎麼會理解誓言的分量。莫其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怎麼會想到這些呢，陳子揚已經要和陳婷婷在一起了，以後恐怕他再也沒時間陪自己，他又要違背誓言了，隻是這次雖然人沒有離開，心卻先走了…
莫其渾渾噩噩的回到宿舍，王騰和揚洋已經回來了，坐在一邊說話。看見莫其回來，王騰興奮的跑到莫其跟前，準備向他講自己剛剛和揚洋去買蘋果時遇到的有趣的事。莫其坐在桌邊，眼神呆滯，王騰說什麼根本就沒有聽進去。揚洋將王騰拉回來，阻止了他繼續白癡的行為。楊木拿著書，心思卻不在書上，不知道在想什麼。莫其和楊木坐在桌子的兩邊，各自想著自己的事，可楊木臉上閃著的叫幸福，而莫其則是苦悶…
相對於外麵的熱鬧，莫其的宿舍裏安靜很多。揚洋和王騰說著話，莫其和楊木發呆。門被推開了，陳子揚走進來，看見莫其也在，明顯的送了口氣。
“你們都在啊…其其，我們出去走走吧…”陳子揚站在門口，看著莫其，雙手緊張的抓在一起。
“好。”莫其站起來，向宿舍外走去。這麼一個下午他已經想的很清楚，陳子揚有自己的人生，自己又何必非要糾結陳子揚所說過的話，來困擾自己。即使自己真的已經放不下，那就放在心裏吧…以後不論怎樣變化，我們隻是好朋友好兄弟，別無其他…
陳子揚和莫其走在學校的路上，莫其走在前麵，腳步輕浮，忍受著即將到來的事實；陳子揚在後麵跟著，心裏緊張卻期待著，緊張的想著過會兒怎麼向莫其開口，期待的是也許莫其會答應自己。兩人各懷心思，前路如何，也隻能堅持走下去…
“其其，我們在這坐會吧…”陳子揚叫住莫其，在學校小路旁的石凳坐著。
“恩，好。”莫其在陳子揚身旁坐下，等著陳子揚開口。
“其其…我…”陳子揚有些緊張，說話也不順溜了。
“恩？”莫其看著陳子揚，臉上盡量表現的很平常，就當是一般的說話吧…
“其其，我…恩…給…”陳子揚忽然把一個蘋果遞到莫其麵前，頭卻扭到一邊。
莫其看著蘋果，有些不知所措，不是要跟我說陳婷婷的是嗎…怎麼會送自己蘋果呢…難道是？
“陳子揚，你究竟想幹嘛？”莫其站起來，向陳子揚大聲吼道。
陳子揚嚇了一跳，跟著站起來，“其其，我隻是…我…”陳子揚想說什麼，還沒有說出來已經被莫其打斷。
“不用說了，你什麼意思我明白，你不用這麼捉弄我…”莫其用盡力氣吼出來，看著陳子揚，突然覺得這個人，原來也可以這麼殘忍。
“其其，”莫其說完轉身跑走，留下陳子揚獨自喊著他的名字。莫其跑著擦掉自己落下的眼淚，路上的同學都好奇的看著他。莫其漸漸的冷靜下來，自己剛剛表現的太激動了。也許是自己心裏不能讓人知道的愛意，才會用大吼來掩飾，是自己欺騙自己的方式，也害怕陳子揚知道自己不正常的想法會像夢裏那些人一樣用鄙夷的眼神看著自己。莫其知道是怎麼也忍受不了陳子揚那樣的眼神，不留給他任何開口把自己害怕的話說出來。
慢慢的踱回宿舍，陳子揚還沒有回來，莫其爬上床，拉上被子，蓋住自己，從頭到腳，不留一絲縫隙，自己的苦悶自己慢慢品…
陳子揚拿著蘋果，還坐在那裏，心裏話還沒有說出來就已經被拒絕，原來莫其是不會接受自己的…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這樣的感情我怎麼會傻得期望其其能答應呢…
看看天上的月亮，總是那麼明亮，卻也總是冷冷清清，其其，以後，我們隻能是最好的朋友與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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