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56 更新時間：09-10-08 22:53
坦白來講，我叫柳忱和我一起去大薇姐的生日聚會，原因有幾個。一來，如果乖乖仔也半夜從家裏溜出去，他爸和我媽就沒有理由隻懲罰我一個；二來，我想讓他見見大飛哥，雖然不知道從付天清那裏得來的消息是否準確，但讓他見識見識黑社會勢力，防止他以後會為了席絹那個丫頭不知好歹的去觸犯大飛哥；這三來嘛，我也說不準，大薇姐對我是什麼意思誰都知道，可我對她真沒那個意思，別人誤會我到不在乎，但是萬一這樣的話傳到柳忱耳朵裏，我可就不能不在乎了。至於為什麼不能不在乎，理由恐怕我也說不清，就是心底有一絲小小的恐慌。即使現在柳忱再也會不像小時候那樣一有風吹草動就向家長報告，而且我也不再懼怕媽媽手裏的棍子、皮帶之後，我完全沒有必要再為這樣的事兒擔憂，可是心裏的那點小小恐慌就是揮不去。仿佛，柳忱跟著我，我就會安心了。
可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是，席絹那個賤人居然也來了。事實擺在眼前，我再也沒有理由懷疑付天清的話了。那個，席絹果然和大飛哥勾搭在一起了。
這不是我的本意。雖然我是有意帶柳忱來見見大飛哥的，但我沒想到大飛居然會帶著席絹一起來。所以，當席絹和大飛一起出現的時候，我和柳忱同時怔住了。
席絹的神情也閃過一絲錯愕，但她恢複得很快，她還能微笑的和柳忱打招呼，就連我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帶著厚麵具的女人了。
相對於席絹的應對自如，柳忱則是一副呆相，我上前捏了捏他的手，發現那隻手在不住的顫抖。
果然，這件事帶給他的衝擊力不是一般的大。
“哥，這就是付航。”大薇姐上前來作介紹，“付航，我哥，大飛。”
“大飛哥好。”我的臉立刻掛上尊敬的笑容。
大飛用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我，而後發出爽朗的笑聲，“果然英雄出少年啊，付航，你的名氣可不小啊，剛上三中就把李雲滅了，道上的人誰不誇你啊。”
“大飛哥抬舉了。”我謙虛的笑笑。
掌中柳忱的手抖得更厲害了，我會意的看看他，然後對大飛哥和大薇姐歉意的說：“不好意思，我和我哥去趟衛生間。”
柳忱是被我拖出來的，如果不是我力氣大，恐怕他那釘在地上的腳根本挪不開步子。
“幸虧剛剛大飛哥進屋之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了，不然你那兩眼珠子釘在他馬子身上那樣被他發現了，你的眼珠子都保不住了。”進到衛生間，我沒好氣的開始罵柳忱，“媽的，我就是看不慣你那沒出息的樣兒，見到席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道都走不動了？”
“小航，你告訴我席絹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是不是，我想多了？”柳忱艱難的問，聽他壓抑的聲音，我甚至懷疑他剛剛是不是已經失去語言能力了。
“還能什麼關係？我早就告訴你席絹不是個好東西，你還不信，她見個有錢有勢的男人就能往上貼，你以為你是誰啊？她不把你甩了才見鬼呢！”我不知道我這麼說的目的是什麼，是不是落井下石，是不是在柳忱心上剜一刀我才會有報複的快感，我隻知道這次他和席絹終於可以結束了。
“我不信，席絹不是那樣的人，我要找她問清楚。”說著，柳忱就要出衛生間去找席絹。
我猛的關上衛生間的門，火氣不是一般的大，對著柳忱就吼了起來：“媽的，柳忱你他媽還是不是爺們，讓女人甩了就是讓女人甩了，你他媽還糾纏不清的幹屁！你現在去找她，你他媽不是找死呢嗎？你沒見她現在正貼在哪個男人的懷裏呢，她眼裏還有你嗎？再說，大飛哥是你我能惹得起的人嗎？你知道他的勢力有多大嗎？你知道他老子是什麼官嗎？”
柳忱被我喊得怔住了，他木然的搖搖頭，然後低下頭，像個極受委屈的孩子。
我知道我剛剛有些凶了，語氣可能也不是很好，但我是真的氣他擔心他。“柳忱，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你麵對這些的。”我別扭的道著歉。
他的頭猛然抬起來，瞪大眼睛看著我，看得我有些發毛。“付航，你是知道的，對不對？你一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對不對？”
我無法否認。“付天清和我提起過，但是我一直沒有確認過。”
這回換做柳忱和我大叫了，他抓著我的袖子不住的問：“你一早就知道席絹和別人在一起了，你一早就知道她和我在一起就不是真心的，你卻從不告訴我，你隻是想看我的笑話，你隻是想看到我落敗的樣子，對不對？因為你恨我，你恨我們家，所以你就用這種方式嘲笑我。你今晚帶我來就是為了在你的朋友麵前嘲笑我，是不是？”
“你胡說什麼，瘋子！”我要掙開柳忱的手，卻從不知他也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我胡說？我是胡說嗎？你柳忱敢說，你從來沒有嫉妒過我得到的成績？你從來沒有記恨過付阿姨對我的種種好？你從來沒有痛恨過我爸對你的輕蔑？”
柳忱問得我啞口無言，的確，這些都是我內心的真實寫照。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想到過把這些都加注到對他的報複中去。
“柳忱，你不要胡攪蠻纏，你再這樣任性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我根本不知道今晚席絹會來，我隻知道大飛哥會來。”
“你隻知道大飛會來……對啊，先讓我看看我的敵人是什麼樣子的，再看看我的弱小和不堪一擊。”柳忱自嘲似的笑了出來。
“柳忱，你至於嗎？為了席絹那樣的一個女人，你這樣至於嗎？”我反手捏住柳忱的肩膀。
“我不是為了席絹，我是為了你對我的仇視而心痛！小航，我不想你恨我。真的，我一直都不想你恨我。一直以來，我都在很努力的做個好哥哥，我希望你喜歡我，而不是恨我。剛才在屋子裏我聽見你第一次向大薇介紹我是你哥哥時，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麼高興嗎？可是，一想到你帶我來隻是為了羞辱我，我的心比給刀割了還痛。”柳忱低下頭，肩膀在輕微的顫動，我明顯的聽出了話語中濃濃的哭腔。
“我不恨你，真的，我不恨你。”我著急的解釋著，現在的柳忱很脆弱，我沒辦法不安慰他，即使我的心裏真的如他所說一般那樣的討厭他，此時我也不得不安撫他，況且，我真的沒想讓事情發展到這般境地。
“謝謝，”柳忱收回失態，狠狠的吸了下鼻子，然後抬起頭看我，強笑道：“不論是不是你的真心話，你隻要肯說你不恨我，我就很開心了。”
“是真心的，我從來沒有恨過你。”我忙補充道。現在，這是不是假話已經不重要了，我突然發現能看見柳忱的笑容，我那仿佛被人揪了一把的心舒服了許多。
“小航，我……我想我應該回去了，這裏……不適合我。”柳忱磕磕絆絆的說。
我有些為難了。大薇姐特意邀請我來，而且才剛和大飛哥打了個招呼，如果現在就走，未免有些太失禮貌。可是，隻放柳忱一個人回去，這麼晚了，以他那膽小的性格，我還真是有些放心不下。
柳忱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為難，故作輕鬆的笑道：“我一個人回去……就可以了，你……你留下吧，剛來就走不太好。”
我看看他那勉強裝出來的鎮定樣，心裏就更不放心了。心一橫，我拉著他出了衛生間，不就是早退嗎，小爺我幹得還少了！
剛進包廂，我就直奔著大飛哥和大薇姐那邊過去了，柳忱則是選擇站在包廂門口。
還不等我說話，大飛哥就開口了。“喲，小航，那是你哥哥吧？怎麼那麼拘謹？平時讀書讀多了，今晚出來玩就不要在那麼拘束了吧。把他叫過來一起玩吧。”
我還沒應話，席絹就接下了。“嗬嗬，柳忱就是個十足的乖學生，他今晚能來我都好意外呢。”
“是嗎？小絹和他一個班？”大飛寵溺的看著懷裏的席絹。
“是啊，柳忱可是學校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呢，上到校長，下到掃地阿姨哪個不誇他是個好學生啊。人家可是一中重點培養對象，將來的清華北大苗子啊。”席絹話裏分明充滿著調笑的意味，我恨不得把她那嘴撕爛。
“嗬，小航的哥哥這麼厲害呢。那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了。”
“真對不住，大飛哥，我哥今晚不大舒服。可能是這裏的煙酒氣太重，剛剛他的頭有點暈，為了不掃大家的興，我這就送他回去了。”我恭謹的說。
“哦？身體不舒服啊？怎麼我一來他身體就不舒服了？”大飛哥豎起眉毛。
我趕緊接到：“那是，大飛哥神勇，恐怕是霸氣讓我這沒見過世麵的哥哥怯場了吧。”
一段自嘲似的笑話，讓大飛哥立起來的眉毛立刻舒展開了。他撫掌：“好個付航，薇薇果然沒有看錯人。行，既然你哥今晚不舒服，我就不勉強了，你先帶他回去吧。不過，改天你和你哥哥得做東回請，我給你們麵子，你們也得給我麵子吧。”
“多謝大飛哥。”我抱拳致謝，又向同來的眾位兄弟一一抱拳別過，最後俯身在大薇姐耳畔，悄悄說：“謝謝大薇姐美言，這個恩我記住了。”
我知道大飛哥能這麼輕易的就放我們走，定是大薇姐在我和柳忱不在的時候同他講了什麼，所以大飛才知道柳忱是我哥，所以席絹才能那麼鎮定自若的開著玩笑。
和柳忱從KTV裏出來，已經將近午夜了。路上的出租車已經很少了，我們沿著馬路向家走。
“付航，你和那個大薇姐是什麼關係？”柳忱先問了。
“柳忱，席絹背叛你，你會傷心嗎？”我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反問到。
“心裏肯定是會很別扭，不過，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過，隻要你告訴我這一切不是你故意安排的，我就沒有那麼難過。”柳忱誠懇的回答。
我得到滿意的答複，心情如月亮般明朗了起來。“我和大薇姐，沒有關係，就是普通朋友。你隻要記住，他們這樣的人，你別去招惹就好了。”
不遠處駛來一輛亮著空車牌子的出租車，我招了招手把它攔下，然後和柳忱坐了進去。
有些事情解開了，但又有新的事情纏上來了。我知道經此一晚，我再想和大薇姐撇清關係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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