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09 更新時間：22-03-15 08:18
3-02這不就是活脫脫的黃小玲嘛？
那一年，鍾亞希他們新入伍的一撥戰士們，在石橋結束3個月的新兵集訓之後進藏，最後被分配到西藏軍區南山軍分區。因為鍾亞希在新兵集訓的時候各項軍事訓練科目都不錯，1米8的個頭在新兵堆裏鶴立雞群，被軍分區警衛特務連連長和指導員一眼看上，將他留在了軍分區警衛特務連，並且將他編入進軍分區籃球隊裏。也算是軍分區警衛特務連連長和指導員慧眼識珠，他鍾亞希不負眾望，一個月訓練下來他便成為軍分區籃球隊的絕對主力，兩個月後他和軍分區籃球隊的其他隊員一起，給軍分區捧回西藏軍區男子籃球比賽亞軍獎杯，受到了軍分區首長的嘉獎，並且榮立三等功一次。
參加完西藏軍區籃球比賽之後，鍾亞希回到軍分區警衛特務連，正好趕上軍分區肖政委從山西太原休假回來。肖政委以前的警衛員已經去了邊防連隊，軍分區警衛特務連得給肖政委重新選定一名警衛員，警衛特務連連長和指導員首先就想到了鍾亞希。肖政委見了鍾亞希後問了他一句話：“你願意嗎？”
鍾亞希筆挺地站在首長跟前，大聲說：“報告首長，我不願意！”
首長看了一眼表情尷尬的警衛特務連連長和指導員，笑著說：“人家自己都不願意，你倆這工作沒有做到家啊。”
連長怒目圓睜地衝他鍾亞希說：“你小子怎麼一回事？”
鍾亞希如實說：“我還是一個新兵，保衛首長的任務我還擔負不起。”
肖政委再仔細看他一眼，說：“你這個小同誌還挺有個性嘛，你知道軍人的首要職責是什麼嗎？”
鍾亞希大聲回複道：“服從命令聽指揮！”
首長說：“好了、不說了，就你呐……”
鍾亞希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首長的話，就這樣成了肖政委的警衛員，而且成了在肖政委身邊呆時間最久和最喜歡的警衛員。
1978年初夏，肖政委準備回山西太原休假，前年肖政委回山西太原休假的時候，曾經帶著鍾亞希一路回過太原。鍾亞希不僅機靈勤快還嘴甜，尤其是他閑的無聊時跟小夥房師傅學會了做幾手川菜，很討肖政委愛人周老師的喜歡和讚賞。上一次臨回西藏的時候，周老師還一再跟肖政委說：“下一次還帶小鍾回太原來啊。”
鍾亞希在給肖政委做準備的時候，心裏還在想自己又能跟首長回內地呆上幾個月。可是，一天晚上肖政委對他說：“小鍾啊，你當兵4年多了，黨也入了、表現不錯，就一點不好！”鍾亞希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耷拉著腦袋說：“首長我又犯啥子錯了啊？
肖政委看他一眼說：“也不算你有什麼錯，就是你在機關裏跟著我享清福享慣了，這樣下去不好，要影響你以後的進步。所以，這一次我回太原休假就不帶你去了，我已經給軍分區司令部政治處彭處長說好了，要彭處長給你聯係一個基層連隊，你下連隊去好好當幾個月的見習排長試一試。我對你的要求就隻有一條，不許給我掉鏈子，等我休假回來再驗收你合不合格。”
鍾亞希心裏知道，這是首長在找機會鍛煉培養自己，也是在考驗和磨礪自己。於是，他高興地回應道：“首長放心，我一定好好在連隊鍛煉，保證合格不掉鏈子。”
首長給他一本筆記本，說：“你這一次去基層連隊鍛煉，對你來說很重要，一要虛心學習，多吃些苦對你才有好處，知道不？二是要好好總結你下連當兵的體會，這個本子給你，你要把自己在基層連隊鍛煉學習的心得體會都給我好好記下來，回頭我要逐一檢查的。”
鍾亞希大聲地回應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首長很嚴肅地對他說：“我要你給我保證什麼？革命要的是自覺性，這都是你自己應該做好的，你做好了不給我掉鏈子，你要做不好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等他鍾亞希送走肖政委之後，去軍分區司令部政治處彭處長那裏報到，彭處長對他說：“我給你找好了一個好去處，包你小子樂意去。”
於是，他問彭處長是什麼地方，彭處長笑著對他說：“不遠，離我們軍分區就1天的路程，通信2團。小鍾啊，我都跟我原來的老搭檔謝團長說好了，你到了那裏就聽謝團長的安排。首長跟我說了，你這一次下連隊鍛煉最少得五個月，我看首長那意思是在誠心培養你。不然下連隊當兵就當兵，還非得給你掛上一個見習排長的銜頭呢？你自己得明白首長的苦心啊，去了那裏你得好好幹、別跟首長掉了鏈子啊！”
鍾亞希多嘴一句，說：“通信2團不是我們南山軍分區的部隊，是歸軍區和大軍區直接管轄的部隊，我怎麼會去那裏呢？”
沒想到彭處長立刻嚴肅起來，說：“怎麼，首長要你下部隊去鍛煉，你以為是叫你享福去啊？這是首長專門要我這樣做的，首長的意思就是要把你小子送到別的部隊裏去鍛煉，去掉你身上的驕縱氣，你怎麼就不明白首長的用意呢？你啊，真是傻小子一個！好了，不跟你說這些了，不過你也放心，通信2團是我的老部隊，我都跟謝團長說好了的。但是我可要跟你說清楚啊，謝團長那人可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一個人，他是絕對不會把你的一說成是二。下部隊鍛煉表現是你小子自己的事情，誰也代替不了你。我看首長那意思，就是要你自己去拿回一份合格像樣的、下部隊鍛煉的好成績單回來，別的說啥都不管用！”
鍾亞希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他大聲地向彭處長保證道：“彭處長，我明白了，我一定下部隊好好鍛煉，刻苦努力表現，絕對不辜負首長和彭處長的栽培！”
彭處長這才放心地說：“你小子光保證不管用，得看你自己的，去吧……”
彭處長將一封介紹信遞給他，還說軍分區運輸連每天都有去八一鎮的車，叫他趕緊去軍分區運輸連聯係，最好明天就走。
軍分區運輸連相隔軍分區機關不遠，鍾亞希去了那兒找到運輸連值班參謀。值班參謀認識他鍾亞希，對他說：“你明天早晨六點準時過來，軍分區政治部電影隊正好要了車，要去給那邊的部隊巡回放電影呢，而且第一站就是通信2團。你多好的運氣啊，你一去他們就有新電影看了，人家還以為你是代表軍分區給他們團送溫暖去的呢。”
“說什麼呐……”鍾亞希被人家開這樣玩笑弄得很不好意思，但他心裏明白值班參謀話裏話，外帶幾分醋意。那意思就是說你小子要去通信2團下連當兵，就正好趕上軍分區政治部電影隊派了這哥活兒，能有這麼巧的事情嘛？
第二天，鍾亞希搭乘上去八一鎮的卡車，經過一天顛簸，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終於到了米林尼洋河邊的通信2團駐地。興許是彭處長特意關照，鍾亞希到通信2團團部向謝團長報到的時候，謝團長接過他那份介紹信看都沒看，當即就拿起電話，對電話裏說：“1營機務1連嘛，叫你們代理連長關和平到團部來領人吧……什麼？已經到團部來了啊，那好……”
謝團長放下電話對鍾亞希說：“你們彭處長上一個星期就給我打過電話了，團裏原本是想把你安排到3營修理連的。可是，現在這個季節正是我們團連隊幹部休假的高峰期，整個團裏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的幹部都回內地休假去了，尤其是1營機務1連情況特殊。所以，現在隻好將你安排去1營機務1連去。1營機務1連的連長和指導員還有兩個排長，都回內地探家的探家、學習的學習，還有一個要生孩子的，反正事兒多。現在連裏的幹部就隻有代理連長和副指導員、兩個排長，還有就是事務長。你去正好，一是下連隊鍛煉，二來去擔任副排長，也幫著代理連長關和平她們擋擋事兒。不過我得給你先說一下啊，這個1營機務1連是一個女兵連隊，你小子去了可別給我惹出麻煩事兒來啊！”
“是！謝謝團長。”鍾亞希氣質昂揚地給謝團長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將自己帶來的一個紙箱放在謝團長的桌子上，裏麵裝著小中華和鳳凰香煙各四條，還有汾酒和西鳳酒各兩瓶。他對謝團長說：“報告團長，這都是彭處長特意交代的。”
謝團長看著那個紙箱，說：“什麼呀，你們彭處長還給我搞得這麼神神秘秘地？”
鍾亞希有一些不好意思地說：“就幾條香煙和酒，這都是彭處長的意思。”
謝團長打開紙箱，拿起一條香煙聞了聞，一臉的高興勁，但他嘴上還是說：“你說這個老彭才去你們軍分區幾天啊，就學會跟我整這些個名堂。哪兒來的這麼些好東西呀，這可都是特供的啊？”
鍾亞希向謝團長如實報告說：“我們彭處長對我說了，說您謝團長就好這兩口。正好首長回內地休假了，以後幾個月的特供本不用它也都可惜了，就叫我置辦了這些。”
謝團長咧開大嘴笑了起來，對鍾亞希說：“你們這彭處長就是腦子活啊，真會辦事兒，他不會叫你不要我的錢嘛？”
鍾亞希按照彭處長的交代，將紙箱裏的一張紙條遞給謝團長，說：“彭處長說了，錢是一定要您付的，不然這好事兒就不是什麼好事情了，就辦成壞事兒了。謝團長，一共是八十九元塊七角。”
謝團長看了一眼鍾亞希，說：“老彭不愧是給我當了五六年的政委哈，還老夥計老搭檔呢，真是摳門，跟我還親兄弟明算賬呢。”謝團長一邊說、一邊從抽屜裏拿出錢來給鍾亞希，說：“九十元不找零了啊。你們彭處長這樣做事情是對的，你小子多學著一點。”
鍾亞希胸脯一挺，回應道：“是，團長！”
正說著，團部門外麵有人大聲報告道：“報告！”是一個女的。
謝團長說：“來了，進來啊……”
從團部門外進來一位女幹部，身材苗條幹練、英姿颯爽，向謝團長打了一個很正的軍禮，同時報到道：“報告團長，1營機務1連代理連長關和平奉命前來報到！”
鍾亞希抬眼一看，心裏不由得大吃一驚，他都有點看傻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又使勁瞪眼看了看，這不就是活脫脫的黃小玲嘛？不過黃小玲已經脫胎換骨了一樣，個兒長高不說，沒有了以前那種膽怯和懦弱，更沒有了小時候完全依要附於他鍾亞希的那種惶恐眼神。而黃小玲肯定是認出他鍾亞希了，但卻裝得像根本不認識他鍾亞希一樣，連眼睛都不斜一下地正視著謝團長。
謝團長向鍾亞希和黃小玲介紹道：“來來來，這就是我們通信2團1營機務1連3排排長關和平，她現在代理連長。這是小鍾，來我們團下連當兵鍛煉，就安排到你們1營機務1連擔任副排長，並代理排長。”
黃小玲依舊目不斜視，幹淨利落地向謝團長回應道：“是！”仿佛她眼前根本就沒有他鍾亞希的存在一樣。
謝團長和藹地對黃小玲說：“別老繃著了，過來看看彭政委叫小鍾給我和你爸帶的什麼好東西。你回去給你爸打一個電話，說我這兒有好東西，我和你爸我們老哥倆，上山打獵見者有份。你爸嘛，就是不見麵我也挺想他的，他們邊防3團要是有人過來，叫過來的人直接到我這裏來取，我們老哥倆一人一半。好啦，我一會兒給政治處安排，今晚上團裏放映小鍾他們軍分區帶來的電影，就安排在你們1營基站放映。你們倆趕緊回去招呼你們的隊伍，都給我精神一點，別叫其他營說你們1營稀鬆撈垮的。還有，這小鍾新來乍到，你得好好幫助人家才是，不許給我欺負人啊！”
黃小玲低聲嘟嚕一句說：“這麼一大個兒，我能欺負得了他嗎……”
謝團長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麼，問她說：“你說什麼？”
黃小玲笑著說：“報告團長，我沒有說啥啊，我就是說他這麼一大個兒放我們1營機務1連可惜了。”
謝團長一下拉下臉來，說：“你這不是欺負人是啥？當我團長的麵你都這樣，就你們1營機務1連那些小姑娘一個個都是會鬧騰的主，不許跟我胡來啊！還有，給老席帶幾包煙回去。”謝團長說完這話後，又笑著對鍾亞希說：“女戰士們成堆了，有招人喜歡的地方，也有不招人待見的地方。你去了要好好跟她們處，爭取給首長一個滿意的答卷啊。”謝團長將自己的煙分了幾包給黃小玲帶上。
鍾亞希向謝團長敬禮，大聲回應道：“是團長，我一定好好鍛煉、刻苦努力學習，保證完成任務！”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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