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流言蜚語

章節字數:3070  更新時間:22-05-11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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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唐!究竟是誰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冒充我動用我的人?!”

    武田信玄怒將腰間的短刀丟了出去,驚的俯首跪著的小卒打了個寒戰。

    “鹿國向來狠厲,或許是鹿氏故意為之……”小卒戰戰兢兢開口說道,眼睛不敢直視落在手邊的漆黑短刀。

    “絕對不可能!鹿遠音那小子…寧願自己死,也不可能為了計謀去傷害自己的子民!”

    武田信玄甩手嗬斥。雖說是敵國,可以他也曾與鹿遠音見過幾麵,加上昨日城門下鹿遠音的表態,武田信玄沒有任何理由將此事怪罪到鹿遠音身上。

    “武田將軍……”

    門被推開來,弱柳扶風般的身形立於門框中。

    秋子腳步輕,在武田信玄與小卒對話時就已經到了門口,方才未察覺的武田信玄忽的一驚,揮手遣走了小卒,上前跪地牽起秋子的手。

    “公主大人,為何起了?”

    “我睡不著,在亭中散步,聽到武田將軍的對話,前來看看。”

    “十分抱歉,公主大人……”

    “武田將軍如此憂心忡忡,所為何事?”

    “公主大人,信件上的事我去辦了,可剛到鹿國,城中已是硝煙四起,屍橫遍地。我猜測是有人故意製造此象。”

    “鹿遠音既做了此事,更多的怨恨都轉到了他的身上。如果沒有這場突入起來的破城屠殺,或許百姓積恨也不會如此之多。”

    秋子深吸一口氣,緩緩彎下腰將武田扶起:

    “巫女帶回來了嗎?”

    “已經將人安置在側殿中。”

    “好,帶我去。”

    “是。”

    武田信玄攜秋子前去側殿,秋之國盛產溫泉,路過長廊,經過一片又一片的溫泉浴池後才抵達。

    武田信玄推開紙門,先請秋子進去。

    屋內隻有一張榻榻米擺在正中間,豆梓就跪坐於那一塊榻榻米上,紫發在昏暗的燈光下像是發了黑。

    秋子緩步來到豆梓身前,然後蹲下與她平高。

    “不要憂心,這裏也是你的家。”秋子道。

    這麼多年來豆梓還未真正理解“家”是什麼,秋子不知道豆梓過去的境遇,認為鹿國王宮就是她的家。豆梓此刻就像個喪家之犬,她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家”,雖然是以失去它作為代價。

    “我叫做秋子。在我這裏的人都將用新名,你想要我叫你什麼?”

    這是……賜名?

    豆梓想著,思索片刻,她回憶起自己在鹿國時,母親在上麵坐的端正,一言不發。那個不配被稱作父親的男人尚年輕,威嚴的聲音響起,母親將早就寫好的名紙遞到那個男人麵前,身邊的仆人們用刀劃破了她的手指,以血浸點名紙,將所有的期望寄予她身。

    母親曾說“豆梓”這名字好,豌豆是性喜冷涼的作物,天生破土便懼暖,卻回首留戀著曾在土層深處胚胎時期感受到的夏日灼灼,就好像秋日的豌豆思念盛夏的桑梓,伊人思念家鄉。

    “豆梓。”

    來到秋之國已有七天左右,她還是思念自己的名字的,就像母親說得那樣。

    “有何含義?”秋子用輕鬆聊天的口吻問豆梓,希望得到點什麼答案。

    “想家。”

    國王的期望消散,隻留下母親所解釋的“思鄉”。

    秋子身體向前微傾,雙手撐著地板席地與豆梓並排坐在一起,向門邊的武田將軍點頭示意。

    門關上。屋內靜的隻有灰塵散落在空氣中的點點微光。

    “我也想家~”突如其來的言語打破了沉靜。秋子像小姑娘般俏皮的看了看豆梓。

    “這裏不是你的家?”豆梓問。

    “曾經是,現在隻是我住的地方,曾經我也有很多兄弟姐妹,後來……沒有了家人,還算是家嗎?”

    豆梓不語,秋子繼續說道:

    “我是最小的孩子,四個哥哥相繼離世,姐姐們也都嫁到遠地。最後剩下我一個,大家都說是是我為了爭奪王位謀害了自己的四個兄長……後來我坐上了國主之位,就再也聽不到這些聲音了。”

    豆梓不了解她的過去,一時間說不出什麼,竟覺得她與自己是如此相似。

    “光陰如梭,我卻不願意提起這些了,隻是你特別的討我喜歡,我便將這些傾訴於你。”秋子調整姿勢,以一個極其放鬆的動作躺臥在豆梓腿側。

    竹窗外斜陽照影,潑灑陰影進入房間。

    豆梓闔上眼簾,任由膝上人輕吐息。豆梓此時此刻的腦袋裏重複播放的都是自己在鹿國的那段日子——櫻花子躺在自己的膝上數落櫻,禦佐君靠著櫻花樹和自己聊些有的沒的,鹿遠音……

    算了。

    葉都落了,光也散了,再想也都隻是徒增煩惱。

    往事既已散去,那就不必再憶起。

    豆梓就這樣任秋子枕著自己的腿過了不知幾個時辰,窗外斜陽早已褪去,月光流雲照著竹窗。

    膝上的人一定是身體不好,本就白皙的臉龐被月光一照顯得越發煞白。秋子睡得異常的安靜,除了起伏的身體,呼吸隻有微乎其微的聲響。

    豆梓小心挪動身體,盡量不吵醒她。她太易碎了,好像經曆過大雨的花即將凋謝般脆弱又無暇,讓人忍不住柔情於她。

    “你去哪裏?”輕柔嗓音如雨水滴竹般從豆梓身後傳出。

    “哪兒也不去,動一動。”

    “是嗎?那就好。”

    鹿國失了巫女,群眾們要比王宮裏的人更痛苦,他們是這座城的最底層,也是這個國家的最基層。

    鹿遠音抱著父親生前所用的那把匕首將其裝入袖中,默默走上神樂台站定在舞台中央,揮袖起舞。

    櫻花散落,隨風飄到扇上,鹿遠音端平紙扇,注視著這片花瓣,隨之將其拋向空中。花瓣像是一葉扁舟,落了大空,隨風而散。

    禦佐肆田從剛才就站在遠處廊下觀望,最終決定走上神樂演舞台。

    禦佐道:“殿下,王宮外的人都道您瘋了。”

    鹿遠音道:“那就讓他們覺得我瘋了。”

    禦佐道:“可是他們要討伐您。”

    鹿遠音道:“那就讓他們討伐。”

    鹿遠音停頓了下,隨後收了紙扇,整理好袍子走下演舞台道:“禦佐,你隨我去看看吧。”

    百米高台一近一遠沉靜坐落於鮮紅楓林中,風又冷又烈,禦佐肆田跟在鹿遠音身後,距離不算近,也不算遠,僅僅是跟在能在一片鮮紅中找到鹿遠音一半背影輪廓的距離。

    與這高台形成鮮明對比的還有下方身著青衣的反民們,他們頭戴破碎天青色布條,把高台團團圍住,當中一個英雄見鹿遠音出來,便高聲叫嚷起來:

    “你憑什麼站那麼高!你憑什麼要把我們的國家交出去!”

    又有人也跟著嚷起來:

    “你根本不配做殿下!”

    “如果你不把巫女交出去,我們又怎麼會如此心神不安!你就是這麼自私,從來沒有想過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感受!”

    “就是!要是鄰國反咬一口我們怎麼辦!?”

    這時,人群中有一人高喊道:“人家秋之國一直都是被我們欺負不是嗎?哪怕是提出了和平,我們不也是不屑一顧嗎?再說了,難道就要等著被八阪國討伐嗎?!”

    一開始高嚷的那個英雄不滿道:“你懂什麼!我們很快就能成為三個國家之中最強的國家了!秋之國和八阪國隻不過是兩個小國,你怕什麼!”

    “出來遲早是要還的!”

    二人爭吵不休,直到身邊的人分成兩隊越吵越凶,鹿遠音站在台上拍了拍手,大聲喊道:

    “大家不要吵了!這不是盡頭!還沒有到終點,你們又何故如此頹喪?”

    高台下的人們漸漸安靜下來,抬頭眼巴巴望著鹿遠音,他們就像是一群待宰的小羊,舉頭仰目,期望高台上的人能想到什麼辦法將他們解救。

    “我會想辦法,沒有了巫女我們一樣能走,能戰!”

    就這樣,大家都為了自己的目的,選擇相信,或是反對鹿遠音的統治,有的人這麼說:“自己吃飽就行了,如果要以風險為代價來自強,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有的人這麼說:“強的過程怎麼樣不重要,我隻要我和我的家人好。”

    大家都在跑,拚命的四散奔逃,無人回頭看鹿遠音的身影,無人聽鹿遠音的聲音。

    鹿遠音把手伸進寬袖中摸索一番,最終緩慢抽出一把短匕首,他高舉匕首在人們麵前晃了晃,刺眼的陽光反射匕首的刀麵,刀光一瞬而下,似是陽光劃過鹿遠音身體,在他的小臂留下一道猙獰血痕,他高舉流淌著鮮血的手臂。

    身後的禦佐暗自壓抑,鹿遠音回頭朝禦佐搖搖頭,人方才隱入楓林。

    “今日我以血染我鹿氏之刀為鑒——”

    如果把高台看作懸崖,那鹿遠音的腳下一定墜著鎖鏈,台下的看客隨時能扯動鎖鏈,把他從懸崖高台上拽下來,最終一定跌得粉身碎骨,甚至看客還要將他分食。

    “殿下,有什麼我能做的?”

    禦佐肆田於屋中為鹿遠音包紮手臂,眼下情況已是水漫脖頸,換做平時禦佐是絕對不會詢問鹿遠音自己能做些什麼,而是會直接去料理好一切事宜,絕不給鹿遠音添麻煩。

    “不必,你照顧好櫻花子就好。”鹿遠音平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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