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盡浮華

上卷 梅花情緣  第八章 誠摯之歉

章節字數：1942  更新時間：09-10-13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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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夥房，亦是難得清閑，丫頭、媽媽一簇而坐，閑聊世語。

    紅淩進而言曰：“王媽媽，正忙與否？”此時，正於爐火熬藥之人，回首視之。得見，輕放火扇，近前道：“原是紅淩姑娘，今日怎閑暇來此，你可是許久未露顏麵。”自首日回，王媽媽送梅花糕至玄梅閣，二人見之，敘談甚是合言，隨感親切，於是常訪之。紅淩探於門，道：“是公主，她欲見之。”王媽媽順其而視，隻見一粉衣少女立於門前，恍若仙子，或亦更勝之，於是上前恭迎到：“竟不知是小公主到，多有怠慢。”眾人聞之，固速而禮。燕二頷首，言到：“王媽媽不必拘禮，”而後與眾而言，“爾等無須如此，盡可隨之。王媽媽，今日前來討饒，是欲向王媽媽請教製梅花糕之法，不知您可願授之？”王媽媽謙禮而道：“請教到是不敢擔，若公主欲習得，我當教於便是。”

    霜岩子與其妻陸吟秋雖育二子一女，可他們所疼愛之莫過於次子霜儀紹。是因他自幼便是心存正義，聰明果敢，而如今卻無故被人傷及，二人心中也係諸多愁緒。

    陸吟秋坐於床邊，正視昏迷中的兒子，忍不住淚水滴落。她摩挲其顏，卻是萬般疼痛，“未想才至此，儀紹就被傷的如此之重。”霜岩子是於矮窗之下，他比任何人都心痛，可又如何。他隻靜立，毫無聲色。

    霜儀紹纖手微顫，陸吟秋亦是察覺，她柔聲喚其名，霜岩子亦至於旁。霜儀紹美眸緩睜，映著霜氏夫婦稍展之顏。陸吟秋扶起他，視見娘親臉頰的淚痕與眼角淚水，他反而安慰到：“娘，孩兒已無大礙。是孩兒不孝，讓爹娘掛心了！”他為娘拭去眼角淚水。霜岩子笑言：“醒了便好，見你無事，我跟你娘也可安心。儀紹，你傷勢不輕，莫不是大公主救你，恐是挨不過這一劫。我萬想不到，這燕兒年紀雖小，竟已有如此功力，著實不易啊！”霜儀紹道：“爹，我可否…”他欲言又止，俗言：知子莫若父。霜岩子已是知道他所想，順其言道：“你是否想見燕兒？”霜儀紹點頭，道：“不知她可好，是否被姐姐責罰？”霜母卻略明得其意，探問到：“她傷你至此，儀紹還記惦於她。就算是責罰，不也應該嗎？”聽聞，霜儀紹緊張到，“不，不怪她！娘，千萬莫讓姐姐責罰於她，真的不怪她。”夫婦二人對視一眼，大意已明。霜岩子道：“放心，燕兒並未受責罰。倒是她自己，總也避著，似不肯原諒自己。”霜母道：“你昏迷期間，她時常來，不過，從不進門，隻是立於門外默默視之。儀紹若是想見她，娘讓人去找她。”霜儀紹點頭而笑。

    再視燕兒，她正於夥房忙的不亦樂乎！臉頰沾著雪白的麵粉。王媽媽邊做邊指導她與紅淩。“公主可要記住，做此類糕點，重要是調漿、火候皆要恰到好處。待爐火燒至通紅，先以油刷形模，既而倒入麵漿，複於爐上蒸些時辰便可。公主不喜豆沙，尤喜清淡，所以每次我都隻和入少許蜜漿。如此而做，梅花糕甜而不膩，入口沁香。”略作思索，好覺似少一物，於是道：“還有一樣必不可少的──”未待言盡，燕兒便問：“是何？”紅淩未思而快言：“我且知是何，是玄梅閣外的梅花瓣！”王媽媽笑道：“是也，是也！於調漿時將其粉和入，蒸製時梅花香氣四溢而開。”忽聞丫頭道：“媽媽，這一籠已經熟了──”燕兒玉指輕柔拂去臉上麵粉，待丫頭將其入碟，她隨即捏了個塞入嘴中，“吾言之，名師出高徒，好吃就是好吃！”心裏卻道：這下景天哥哥總不可笑我隻會吃，不懂做了。視其顏，竟惹眾人大笑。

    這時，門外來人報，說是霜公子已醒，欲見公主，順便問王媽媽藥可曾煎好。

    燕兒樂到，回其曰：“你先返之，我稍時便去。”

    她端著藥和一小碟梅花糕徑直至霜儀紹房前，門開著，她稍是猶豫，而後輕輕叩門，待屋中之人應後方才進得。霜儀紹斜倚床欄，雙眸緊閉，或許是太過虛弱。燕兒輕聲支走一旁侍婢，將手中之物放於床邊矮機之上，至他身旁坐下。勢見他蒼白之顏，燕兒的心不由抽搐，這不正是她的傑作嗎？她忍不住輕撫其顏，“燕兒──”霜儀紹驚醒，與燕兒淚眼相迎。燕兒背過臉，逃避他的目光。霜儀紹輕言：“你為何而泣？”忽而想起父親之言，他伸手為其拭去淚水，道：“還再責怪自己？”燕兒轉眼正視其顏，道：“我，對不起…你不恨我嗎，我差點要了你的性命，難道你毫無怨我之意。”霜儀紹言：“我為何要恨你、怨你，隻因你曾傷我？要知道恨一個人是很累的，我寧願不恨，何況是於你。無論你做何，我霜儀紹終不怪你。”燕兒眼中閃過一絲哀意，讓人欲抓無力，她速轉話題，道：“藥、藥該涼了，”她端起矮機上之湯藥，“這是姐姐特意吩咐廚房為你熬的，是為補元氣的上等藥材，你趁熱喝下。”霜儀紹接過，毫不猶豫一飲而盡。燕兒順勢捏了塊梅花糕於他，道：“你吃一塊就不會覺得苦了。我剛學會，做得不好吃，你莫要見怪！”霜儀紹無言，隻是細細品著。

    燕兒心裏忽覺痛楚，為何，我身邊之人總要為我試想，而我卻再三傷及與此。姐姐是，景天哥哥是，紅淩是，連、連相識不久的霜儀紹亦是，值嗎？可我能給你們的太少…

    此後，燕兒每日如此，送藥，照看，直至他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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