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22 更新時間：09-10-13 18:18
軍營的生活很簡單--行軍，駐紮，一直到接近望和南瀹國的邊界軍隊才安定下來。這期間我和兩個人關係越來越好。一個是當初帶我去火頭軍的小遊，另一個就是楚惜墨。
小遊是個好相處的小夥子，十分活潑好動，準確的說是精力旺盛。每次駐軍後他都回來廚房幫我打下手，一邊唱著當地的山歌：我低頭向山溝，追逐流逝的歲月，風沙茫茫滿山穀，不見我的童年。我抬頭向青天，搜尋遠去的從前，白雲悠悠盡情地遊，什麼都沒改變……
每次聽到他那渾厚而悠長的歌聲，都會讓我有一瞬間的失神，他經常和我講他村裏的妹妹，山溝裏的生活。說實話我真的很向往這種閑散充實的生活，我安慰自己，這種生活快來了。
“想到什麼事了，笑的這麼開心？”楚惜墨在一邊優雅的用膳，我則在旁邊的書桌上奮筆疾書。我本來隻是幫他送膳食而已，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竟然把我當小廝使，今天這事情，明天那事情。本來我是完全可以拒絕，但是一想到他那雙冰冷的手，我竟然就這麼鬼差神錯的留下了，真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死！
“在想未來的事情。”我頓了頓筆，繼續幫他謄寫雜七雜八的軍目，他這名字還真叫對了：惜墨如金，感情都把事情砸別人身上去了，自己半滴墨不沾。
“哦，給我說說你的未來？我倒是還沒問過小風，笑得那麼開心可是未來與情人比翼雙飛？”握筆的手微微一僵，我回頭衝他一笑。“我不像你！我又沒錢又沒勢，哪有姑娘家看得上我？”
“小風長這麼漂亮，這樣吧，實在你沒人要我就勉為其難收你做偏房可好？”看著他那張調笑的臉我氣不打一處，一個朱豪扔了過去被他穩穩接著，起身就準備踹門出去。
“開玩笑，別生氣。”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袖子被他扯住走不了。我忤在原地怨念的看著他隻換來他更猖狂的笑聲。
“你剛才的樣子真漂亮，比你王府那晚還要美。”他笑著把筆遞給我，眼睛亮亮的，很好看。
“就你會說話！”瞪他一眼，接過筆，卻楞那不動。“怎麼了？”看著我呆坐那兒，楚惜墨走到我身邊。
“我這個字寫不好，你來寫。”我指著姓名那一欄中的士兵張耀的耀字，看著他。
“寫不好怕什麼，這又不是書法比賽，隻要寫的出來就行了。”他懶懶的看我一眼，愰到床上看兵書了，留下狠狠咬著牙的我。
明明是麵容不一樣，聲音不一樣，眼神不一樣，體溫不一樣，卻給了我似曾相識的感覺。近來我特意和他有過多的身體接觸就是為了仔細看他的臉，可以肯定絕對不是易容，他的表情很自然，若是易容定會有僵硬的時候。半靠在床沿的他睫毛微微遮住眼簾，十分安靜的看書，燈火閃耀中似乎那張平凡的臉也生動起來，此情此景仿佛一副上好的水墨畫。
“怎麼了，這樣看著我？”也許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他抬頭帶著詢問的看著我。
“沒事，我想到了一個故人而已。”懶懶瞥他一樣，我又坐好奮筆疾書。“什麼樣的故人可以讓你這樣如狼似虎的看，難道是你的情人？”手中的筆很迅速的應聲斷成兩截。
“怎麼，被戳到痛楚了？”我現在真覺得我的眼光很有問題！這麼無奈的一人我當時咋整成了一個豐神俊朗的不俗男子呢？！
“夜深了，我回火頭營去。剩下的幾百頁你就自己謄寫吧~”連瞪都懶的瞪他，我直接掀簾子走人。
越是靠近邊關，星象就越是清明。烏沉沉的闃夜被大大小小的星星盈滿，若是除去了密布的亮點，隻怕和那人的眸色十分相似吧。看著滿目繁星，我想到那人開心時嘴角偶爾會拉開的弧度，那時候他的眼睛就像今夜的星空，那麼亮那麼美。那人不愛說話，他的眼神冷冰冰但是手卻很溫和，隻是曾經在一個漫天繁星的夜晚，異常的灼熱。那張臉，那手觸碰時感受到的溫熱，我一輩子都不會忘。這樣的一個人，我怎麼竟會和楚惜墨弄混？
幾天後大軍已經抵達南瀹國邊界，便開始了每日的操練。邊界本來就有我父親掌控的駐軍，我的任務便也輕了一些。那天晚上小遊神神秘秘的跑進來，拿出一個酒瓶在我眼前搖晃，笑嘻嘻的看著我。
“大哥要不要喝幾杯？我偷偷拿東西和當地兵換的！邊疆的燒刀子，辣的慌！敢不敢來一杯？”看他把酒壺當個菩薩一般供著，我不由得樂了。
“行啊！你小子拿什麼換的？”接過它酒壺剛打開便是一股濃重的酒味兒，雖然不夠香醇但後勁肯定夠勁。
“嘿嘿，咱妹子給繡的小包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的頭有些低。
“這怎麼可以隨便換了？！”一氣把壺塞到他懷裏。“你給我現在換回來！這可是你妹子的一片心意，怎麼可以這樣糟蹋？”
“我明兒就上戰場了，打仗阿！我以前隻知道打仗的去了就回不成了，即使回了也是這缺那缺整廢人一個。咱說什麼也配不得妹子了。”他一賭氣舉起酒咕嘟大灌一口，臉立刻通紅。我拿過酒壺，一聲不吭的看著他。
“老子最恨那些貴人你知不知道，哈哈！他們隻是說，到頭來衝鋒陷陣的都是我們！死的人是我們！成的是他們的事！我日，他們要天下他們去打啊！老子隻想躲在山格拉和妹子唱他媽一生歌！”他含含糊糊說了幾句，就歪在了一邊。
看著醉酒的小遊，我不禁覺得一陣蒼涼，舉起酒壺準備喝時聽到一陣腳步聲，這個聲音是楚惜墨的。
他進來掃了一眼小遊，一言不發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這是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
我抓著酒壺就和他上了馬，棗紅色的馬在夜色中健步如飛，風無情的刮過臉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的麵容幾乎麻木時，來到一片高地似乎遠處有什麼聲音，轟隆隆的並且隨著地勢越來越高，耳邊的聲音漸漸清晰到後來幾乎整聾發聵。
“嗬！，嗬！，嗬！，興我山河！保我疆土！”
等我們到達路的盡頭，便豁然開朗。放眼望去，這裏如同一個鬥型的地勢，我們在高處將底下的士兵的操練一覽無餘。
在士兵的震天吼聲中，我精神一振。“這是南瀹的士兵！”雖然夜色深層，但是隱隱那紅色的軍服還是可以看見，再者我們的士兵操練我曾在旁偷偷看過，絕對沒有這般英姿颯爽。
“你怎麼知道這裏？”
“南瀹國，國土不及我國五分之一，卻在趁夜習兵，吼聲震爍寰宇，知道是為何？”避開我的問題，他抱好我，緊了緊手中的韁繩“我來告訴你為什麼。”
馬鞭一聲聲不絕，夜風太重我隻能避著眼睛，等到停止時才睜開眼簾。
“這是……？”不遠處一大群嬉笑的人們。老人，女人，孩子。她們圍著中央的大火把在唱歌跳舞，大聲，盡情，恣意。
“她們的男人明天都要上戰場，今夜她們用歌聲舞蹈向神靈請求平安。你看她們，仍然可以微笑，因為她們知道，即使自己的男人回不來，也一定用血用命來捍衛南瀹的周全！”
火光下的人們仿佛不覺得疲憊，沒有哀愁就這麼唱著歌謠，打著拍子舞蹈，我側過頭看著眼前的他。發絲在空中揚起，麵容溫潤如玉，眼神酷若寒潭。
“帝都拿不下南瀹。隻怕這次會被一少克多損失慘重。”我看著他“你是誰？”
“那麼你呢，你又是誰？”他從袖中取出一方薄紙，上麵字跡龍飛鳳舞。“你到底是寫下詞句的這個人，還是玉門關的頭牌君心？”
我接過來的時候手顫了顫，沒有抓牢，在風中那些字句仿佛有生命一般異常清晰。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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