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60 更新時間：09-10-13 09:00
小夜：鬱卒的人就想挖坑！嗚……打我吧！！！……（待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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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城東郊某一處大院，這天，親親風泠寶寶剛睜眼，尚未伸個懶腰、打個哈欠，便被兩雙近在鼻子上的閃閃發亮的狼眼嚇飛了三魂六魄。
“啊！唔唔……”短促的尖叫化了嗚咽。別捂我的嘴巴，我不叫了……嗚……可憐的風泠睜著水汪汪、濕漉漉的大眼，要多可憐有多可憐，隻要良心未滅的都會心疼。不過，偏偏某兩隻就是看不到。
“小風風啊，乖寶寶啊，爹爹對不起你啊！……”風夜嗚哩嗚哩地叫著，很假地揉著眼睛，可惜眼都揉紅了，就是不見一滴眼淚。風泠黑著臉，頓時覺得他那寶貝爹爹比替人哭喪的還要不盡職！
“小夜夜，咱們命苦啊，不得不這麼做啊，相信小泠兒會諒解你的……”他那妖孽舅舅更假，連做個樣子都省了。手狠命捂住他的嘴，看也不看這個他們嘴裏對不起的人。
“唔唔……”我要發言權！我抗議！
“小風風，嗚嗚嗚……”他那寶貝爹爹隻會假哭，十有八九又捅了什麼簍子讓他善後。
“小夜夜，咱們還是把事情交代一下，趕緊走吧。”舅舅啊，虧你還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澈玉公子，好沒節操，隻會丟下爛攤子拉著爹爹跑路。
“小風風，嗚……雪雪，我還是舍不得小風風……”風夜巴巴地望著玉澈雪，“要不，我們還是把小風風一起打包了吧。”抓抓肩上的包袱，抖抖，方桌那麼大塊布，打包？……呃……
隻會欺負小輩的某舅舅看了看床上的小麻煩、小累贅，帶上他還怎麼和他的小夜夜蜜月啊！他拚命搖頭：“小夜夜，你要知道，樓外樓……”話到一半突然頓住，某人旋風般強行拖著風夜就往外衝，“哐”地撞了門，然後消失得那叫一個驚人的快。
“小風風——”忽的一下，隻剩了他寶貝爹爹的餘音繞梁，他也終於相信他舅舅澈玉公子的名號不是假的。
他家兩隻妖孽走了，他也終於重獲了言論自由，暗暗舒了口氣後，爬起來。
腦袋恍恍惚惚中，唉，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他早習慣了。大災小難，他那爹爹舅舅出去躲個十天半個月的，比每天要吃飯都有規律。
不過，等等，這是什麼？
推開大堂的門，就見門板上釘著張紙片，上書：“親愛的小泠兒，我和你爹爹闖江湖去也，你也知道，江湖險惡，有惡霸，有強盜，有土匪……我們實在不舍得你跟著我們冒險……”
靠，借口！風泠寶寶壓壓火氣，忍了忍，繼續看下去。“於是我和你爹爹冥思苦想、左思右想、想了再想……鑒於你還缺乏生活自理能力（缺乏自理能力的分明是你們！），年紀尚小不諳世事（那以前的爛攤子都是誰收拾的？），容易上當又特別好騙（舉一例，默了……）……”
風泠滿頭黑線，忍啊忍啊，才沒動手將紙片撕了。
“於是，我們商量再三，把你賣給了樓外樓，他們會替我們照顧你，我們也就不擔心了……”於是，風泠寶寶徹底傻了，他他他他他他他……他的寶貝爹爹和舅舅！！！天殺的啊！——
“補充：你的賣身契就在樓外樓，你若不自己去，過兩天他們也會來抓人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風泠對這一天的生活完全沒了期望。手指抖了又抖，手中的紙片早已稀巴爛。
“你們兩隻妖孽，給我回來！——”捶胸頓足，仰天長歎。
***
風泠的小臉垮了下來。他活了這十九年，到今天才知道他爹爹舅舅是全天下最有才的人。樓外樓？嗚哇，他真是欲哭無淚啊！不是他受了兩妖孽的影響，對江湖知之甚多，實在是它樓外樓是名聲在外，想讓人不知道都難！當然，這名聲絕對不是什麼好名聲。因為，就是看城門的老張家鄉下的表姑的四姨媽的兒子的三叔家的那條大黃狗，也會用中氣十足的兩聲“汪汪”告訴你：鴨店。
嗚嗚，不要啊！他好好地做了十九年乖寶寶，怎麼可以去那種地方？還、還是，賣……嗚嗚，這分明是摧殘滄朔朝美麗健康、活潑可愛的花朵啊！天良啊！
***
但不管怎麼說，風泠寶寶還是乖乖地收拾了一個小包袱，推開自家那扇因某兩隻妖孽而顫顫的、隻掛了一邊的大門，出門去了。
樓外樓，位於紅城的正中心。無人知道它的擁有者，那位鼎鼎有名的紅塵公子是何身份，但所有人都知道，無論是紅城的城主還是滄朔朝的天子，都要對他用禮三分。
風泠挎著他的小包袱，頗有種壯士斷腕的悲壯，一步一步向樓外樓蝸行著。
但是，路總有盡頭。而眼前這幢金碧輝煌到紮眼的三層大樓，不說玉砌雕闌，不說金頂琉璃磚，不說飛簷畫壁……光光它的高大宏偉，光光它的極度精致，已經讓風泠寶寶目瞪口呆，徹底傻了眼。而那塊亮堂堂的金字大招牌晃得他更是眼花。嗚，沒辦法，他以前路過都是遠遠地飛過，從沒像今天這樣站在它底下望過。
“喂，小個子，你幹什麼的？”充當門神的大漢伸手抓住他的後衣領，輕輕鬆鬆一手就將他拎了起來。
“我、我……我是被賣來的。”我了半天，風泠寶寶就如泄了氣的皮球，蔫了。可恥啊可恥，他哭喪著小臉，嗚嗚……
“賣來的？”另一門神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打量著他，然後“嘖嘖”兩聲，“嗯，長得是不錯，有料，隻是……小朋友，你多大了？”
風泠寶寶睜著粉無辜的雙眼，無語問蒼天。
“沒事，主子不是說，那個啥要從小培養嗎？”一臉看砧板上魚肉的表情。
“那是那是，”看門的大漢直點頭，“那你左拐吧，看到隔壁的那間房子沒有？從那裏進去就是了。”末了還“嘿嘿”地笑了兩聲，笑得風泠一陣寒，渾身不自覺地抖了三抖。
左拐，果見一間房子，隻是……轉頭再看看樓外樓的金字招牌，他就如一頭紮進了冰窟窿，透心涼。
房子也很高是沒錯，但……嗚，為什麼在這麼熱鬧的地方這房子沒被當危房拆了？嗚，那裏麵確實不會住著妖怪之類的？還有啊，屋頂上飄啊飄啊的是什麼？茅草嗎？還還有，這門口是用來堆垃圾的嗎？還是說，那根本就是蜘蛛窩老鼠洞？
風泠寶寶東張西望，在門口磨蹭了半天，才在一個犄角旮旯裏找到一塊成了螞蟻聚居地的木板。斑斑駁駁，上書：“唯樓內人入，否則，後果自負。”附：一個骷髏頭。嗚……要不是又在另一麵找到了“樓外樓”的標記，他真會以為此處乃鬼屋一座，活人入，死。
抖抖小包袱，抖抖手，抖抖腳，風泠寶寶以正弦函數曲線為路線，以散點分布為步伐，他看看房頂，望望牆角，瞟瞟地麵，前進。嗚，房頂的橫梁快榻了，牆角有幾隻老鼠和他大眼瞪小眼，地麵……地麵上都是……
“蛇啊！——”嚇得不輕的某寶寶一跳三米高，直撞天花板。
“咚。”深度腦震蕩直接導致昏迷。
“嘶，嘶……”眾蛇耷拉著腦袋，圍著風泠瞧了半天。貌似正進行這樣的思考：嗯……怎麼就昏了？我們還想他陪我們玩啊！唉，算了，還是報告主人去吧！
***
華麗麗的大堂中，典雅與富麗並存。風泠寶寶就這樣迷迷糊糊地醒來，才發現有八隻眼睛盯住他，登時連最後一個迷糊蟲也不見了。
“哇哇，我還沒見過比你更能睡的！三十六個時辰又三刻耶！”嗚哇，那不是睡，是昏迷啊！
“來，小朋友，說說看你叫什麼名字，告訴大哥哥，給你糖吃哦！”又一個湊到風泠麵前，吐舌頭做鬼臉，哄小孩十八般武藝全上場。（風泠：……）
“白癡。”某人背後一聲冷哼。
“小桐，別以為我打不過你，你說誰呢！啊！”臨笑吼。
“誰應就是誰。”某人繼續涼涼道。
“你%￥#@……”
“弱智。”桐凋白他一眼，哼。
抓狂！那邊自顧自吵去，這邊碧一優雅地坐回桌邊，優雅地啐口茶，再優雅地道：“姓。”吼吼，又有小孩騙了。
“風。”
“名。”
“泠。”
“出身。”
“嗯……平民。”是這樣吧，他家是沒人當官吧？
“家人。”
“爹爹風夜，還有舅舅玉澈雪。”風泠寶寶乖乖地答。
“哇哇哇！真的嗎？真的嗎？小朋友你真的是江湖第一美男子夜釋公子的兒子？第一高手澈玉公子的外甥？”剛還和桐凋打得熱火朝天的臨笑叫得貌似興奮實則慘烈。不是吧，這小子真的是夜釋公子的兒子嗎？不是撿來的嗎？
“咳咳，這個……遺傳發生變異是很常見的。”聽琴替他赧然，笑笑啊，你也不用這麼大反應吧。你和你爹也是十萬八千裏的差距啊，而且，你是比下的那個。還有啊，你這樣的反應騙騙這個小朋友可能是沒問題啦，可我們早看透你了。
“年齡。”碧一心裏笑翻了，麵上還是一本正經，繼續一副審犯人的口氣。
“十九。”堂下犯人如實稟報。
嘎！“啥？”堂上審判官張大嘴巴，這孩子有滿十五嗎？“到底多少？”怎麼看都不過十四歲的樣子。
“嗚嗚……十九……”被問了第二次，風泠寶寶以為自己說錯了。這些人都好可怕！眼裏掛了兩滴淚，看得眾人心都慌了。
“哇，寶貝別哭啊！”臨笑急忙跑去一把抱住他，緊緊地往懷裏摟。所用的力道，箍得他想吐血，直把眼淚逼了出來。
“小風風，你哭了我也要哭，嗚嗚……”臨笑還真“嘩啦啦啦”像開了水龍頭地哭，“碧一，你個壞，欺負我家小泠兒！”
風泠聽得再次想吐血。天哪！這人怎麼這麼像家裏那兩隻妖孽的啊？
“嗚，放開我……”我掙我掙我再掙！再不從那銅牆鐵壁般的懷裏出來，他就先斷氣了。某寶寶也不管臉上掛著淚，拚命地搶空氣。
眼看好不容易發起的起義就要被鎮壓，風泠寶寶做著最後的垂死掙紮，企圖能以奇跡般的力挽狂瀾如山倒之勢挽回敗局，但是……
“嘎嘣！”嗚嗚，他的手脫臼了！
“小風風，你怎麼了？”看著他豆大的淚珠一顆顆落下來，臨笑整個慌了。
無聲地巴著嘴，風泠用眼神控訴著他的罪行。
“都在鬧騰些什麼！”樓梯上出現一個威嚴的聲音。曳著一地水紅的紗衣，紅塵如驕傲的鳳凰，優雅地步入大堂。
“樓主。”眾人貌似恭敬道。臨笑在心底罵一句，呃，紅塵你隻騷孔雀！碧一麵上抽搐一下，天，太惡俗了，從粉紅、水紅、緋紅到蘇芳紅、墨紅，你當你是紅色的漸變啊！
“嗯。”應一聲，紅塵麵色不改。麵對這群養不乖的兔崽子，他還不心知肚明？
“你們幾個散了吧，風泠的事我親自處理。”可惜，他這樓主當得越來越沒威信了，話說完，一個人也沒動。
“咦，阿一啊，剛我好像聽見蒼蠅叫了。”掏掏耳朵，臨笑東張西望。可憐的風泠寶寶就這麼手脫臼著被遺忘在了一邊。
“笑笑你犯傻啊，哪隻蒼蠅敢進樓外樓，還不早死了。”碧一“唰”地不知從何處掏了把扇子出來，遮著半張臉，涼涼地扇著。
“嗚，是嗎？可我真聽到了耶！”
“笨蛋，你幻聽！”
“靠，桐凋，我忍了你很久了！我們再幹一場！”
於是，拍桌子，掀椅子，摔凳子……“砰砰砰——”，混亂的現場啊。
風泠目瞪口呆地看著堂中互摔的兩人，以及作壁上觀的兩人，默了。
“唉……”紅塵拿出帕子擦擦汗，太息一聲，“風寶寶，你跟我來吧。”呃，終於他又被想起了，但是……能不能別叫他風寶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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