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91 更新時間：22-03-31 22:55
一晃，三日過去了。林清玨到底年輕，恢複良好，如今已經可以不用再吊著胳膊了，不過也還不能拿重物就是了。
平陽鎮是離縣城最近的一個鎮了。一大早，林清玨就拿了製作的口脂來了縣城，準備先小談一筆生意。
今天的縣城比較熱鬧，人聲鼎沸。隨便在路邊找了一家茶肆歇腳，要了壺熱茶並些吃食，林清玨早上天剛蒙蒙亮就出發了，如今肚裏空空。本來阿時想要跟來，不過起的太早，又舟車勞頓的，林清玨不舍得阿時吃苦，好說歹說打消了阿時要跟來的念頭。
“聽說了嗎，金大和王二這倆地痞流氓死了”自認為掌握了第一手消息的人，興致勃勃地與同桌吃茶的友人談道。
“喲，這可這是個好事兒，打哪聽來的，消息屬實嗎？”與之同桌之人詢問道。
林清玨正好在這桌人的旁邊，把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的。
“那還能有假？都傳遍了，金大發他媳婦兒正在家裏鬧呢”
“鬧什麼呢？分家產？”
“誰說不是呢”
“不是說這兩人流放了嗎？怎麼就死了呢？”
“噓，你也不想死就小聲點兒”說著，那人頗為忌憚地指了指天上的方向，唯恐觸怒了神明。“我小舅子在縣衙當差，你知道吧！”
其餘人點頭應和，林清玨也在一旁默默聽著。
“宿主，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不？”小書向林清玨邀功道。
“尚可”林清玨在腦海中隻淡淡回應了兩個字。如果是自己去辦，定讓那倆畜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事已成定局，多說無益。
“呃——好的吧！”就這樣吧，宿主這個無趣的人也隻有小炮灰能忍受。
好了，故事也聽完了，留下來麵對宿主這個冷麵閻王也太無趣了“我玩去了哦”自從能脫離林清玨身邊，小書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在外邊，玩心賊大。好在一人一靈還能通過林清玨的識海聯係，所以，林清玨也就不管他去哪了。其實最主要的是，有他在老妨礙自己與阿時談情說愛，但這能說嗎？不能，何不大方些放了小書出去玩耍。
“去吧，我叫你就回來”
“知道了”小書的聲音已然飄遠。
而林清玨繼續聽那兩人的下場。
“我小舅子說自打倆人進了牢房就日日念叨著有鬼，還把自己做過的惡事全招了，縣太爺知道後還得了，當即就對簿公堂，重新查驗這倆人犯的事。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倆畜生，坑蒙拐騙的喪良心的事全幹。這不，長街那邊寡婦家的獨兒子早前失蹤了，你們猜是怎麼著？”那人見眾人目光齊聚在自己身上，紛紛搖頭，才接著說道。
“就是這倆人幹的，這倆人在牢房裏都招供了，說是看男孩生的伶俐可愛，將人奸殺了埋在了縣城外麵的小樹林裏。可憐張家斷根了，那寡婦也瘋了。”
“作孽呀”說話間間或有人發表感歎。
“你們以為這就完了？小木匠，王家那女兒，年前跳井自殺那個，可是被活生生逼死的，還威脅人不許告狀，這才讓倆人躲了過去。”那人又噼裏啪啦說了一些兩人的惡行，偷東西啦，搶劫啦，收保護費啦，等等不一而足。
說著又唏噓了幾句，其餘幾人也附和著。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幾人來了興趣，紛紛表示要聽後麵的結果。
“後來啊，縣太爺根據招供，還真在縣城外的小樹林裏挖到了一具小孩的屍體，聽說早就腐爛了。”
“真該死”
“這種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可憐了那孩兒，聽說他們家當初準備送去私塾的”
“以前，我那侄兒家還動過要說王家姑娘的念頭呢，隻可惜沒等媒人上門，王家姑娘就出事了”
“可惜了”
眾人義憤填膺。
“那人是怎麼死的呢”眾人適時地提出疑惑，那人很好的凝聚了全店的焦點。
“我小舅子說了，本來都要流放的人了。這查出來犯這麼多事，那還能得了？當場就要對簿公堂，那倆人倒也全招供了，還拔出蘿卜帶出泥，供出了幾個人，不過嘛”那人話音一轉，看著急切的目光，慢悠悠地說道“這倆人判決還未下來的當天晚上，又囔囔著有鬼，竟活生生給自己嚇死了”
咦——眾人一陣唏噓，隻是談論的聲音都小了很多，這也正常，畢竟這個時代對鬼神之類的，多是懷著敬畏之心。這倆人又是同一天晚上被嚇死的，眾人頓覺身邊涼颼颼的，也不敢放開了聲音，高談闊論。
這是今日林清玨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那倆人差點害死阿時，就算有幸逃過一劫，日後也必定要清算的。
林清玨手握得緊緊的，麵上也繃著，該死的畜生！就這麼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小二”林清玨高聲喚道。
聽見呼喚，店小二麻溜地提壺來到林清玨跟前“客官，可是要續茶？”
“續吧”說著，又從兜裏摸出幾個銅板遞給店小二“小二哥，打聽個事兒”
小二眉開眼笑地接過銅板，更加熱情了“客官請講，這縣城裏我都熟悉”
“這縣城裏可有專門賣胭脂水粉的地方？”
“客官問的是玉華樓吧！玉華樓是縣城裏最大的胭脂水粉鋪子”
“玉華樓在什麼位置？”
“就在隔壁的長街上，出門左轉半柱香的工夫就到”
接下來，林清玨又問了些諸如哪家價格公道，人品如何等等。小二拿了錢自然是事無巨細，侃侃而談。事畢，林清玨謝過小二哥，結了賬，出門往長街而去。
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沒有小二的指路，對不熟悉縣城的人來說，也得費些功夫。林清玨是來過縣城的，考秀才時考場就設在縣城。不過，那時匆匆忙忙地來，年紀尚小，家母病重，考完試就急忙趕回去了，都尚未來得及好好在縣城逛逛，且事隔近三年，本就不熟悉的縣城就更加模糊了。好在，小二說得挺詳細，林清玨輕易就找到了。
此時，林清玨就站定在玉華樓門前。兩層的小樓，古樸大氣。內裏寬敞，往來賓客如雲，不愧是縣城裏最大的胭脂水粉鋪子。饒是見過大世麵的林清玨都從內心裏覺得能在古代開得起這樣的鋪子，非一般人。
“客官，可是要送禮物給夫人？”林清玨看著鋪子裏陳列的各色胭脂水粉，小巧精致，還有試用裝。很是新奇，古代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鋪子一樓裏除了各色胭脂，還有口脂，眉石等等女子和公子的物什，二樓則是我們東家搜集來的各種美容養顏的秘方，客官可要樓上一看？”小二殷勤地招呼著林清玨，大抵是林清玨氣質不凡，穿著打扮雖然不似富貴人家，但通身的氣派，在人堆裏很是顯眼。
林清玨在小二的介紹下去了二樓，二樓的人明顯要少很多。且多為穿著富貴，奴仆環繞的小姐公子。老板心思還挺靈巧，用隔板設了一個個簡易版的雅間，但裝修擺件上，明顯是下了功夫的。
“觀二樓擺設有些奇巧”假裝不經意的提了一嘴。
小二立刻自豪地回答道“少爺有所不知，這些全拜我東家所賜，所有東西都是東家一手設計的。二樓多為美容養顏的補品，每日裏限量推送，我們東家為了方便賓客取用，才專門隔出這些雅間來。說是一個小小的酒樓也不為過”
“倒是有些佩服你們東家了”這話，林清玨說得心服口服。店小二嘿嘿一笑，頗有些不好意思。
隨後，林清玨參觀下來，心裏已經對這位尚未謀麵的東家有些欽佩了。這二樓的模式可不就跟現代的藥膳館有異曲同工之妙。
“小二哥，可否為我引薦見一下你們東家，我想與他談一筆生意”
“這——客官稍等”說著，小二就小跑下樓去尋了掌櫃的前來。
不一會兒的工夫，一中年男子，身著黑布長衣，下巴蓄著一小撮胡子，看起來和藹可親。他迎了上來“這位少爺可是要談生意？在下是店裏的掌櫃，姓王，可叫我王掌櫃。我們東家日前不在店裏，不如少爺可與我先談談？”王掌櫃的詢問道。
“掌櫃的安好，在下林清玨”林清玨問了掌櫃的好，又重申了自己的來意，便被掌櫃的請到了一個雅致的房間。
掌櫃的吩咐小二上了茶盞點心，兩人坐定攀談起來。
“可否一觀？”王掌櫃拿起其中一小罐口脂詢問道。
“自然可，請便”林清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王掌櫃便打開細細研究了起來，起先到沒覺得這少年能拿出什麼稀奇的東西來，隻是後來慢慢的越看越滿意。
顏色自然純正，種類多樣。上手一試，鮮亮滋潤，較世麵上的口脂高級的不是一點。饒是王掌櫃經營鋪子多年，見過的口脂也少有比這品質更好的了。
王掌櫃一邊試，林清玨便在一旁解說著“這是豆沙粉，微醺葡萄，焦糖紅棕……”林清玨一一介紹著。
王掌櫃注意到每一個口脂都是根據顏色命名，新穎且別致，一時間挺有興趣的樣子。
林清玨自然也注意到了王掌櫃的神色轉變。“每一種口脂顏色都有一個名字，想來放在貴店裏不會埋沒了才是”
王掌櫃是個生意人，生意人以利為先，察覺到自己的表情泄露，忙收斂了神色，淡淡問道“林少爺想考慮賣方子嗎？”
“王掌櫃說笑了，賣方子豈不是斷了自己的財路？”林清玨早就料到這一出，也不疾不徐地反問道。那淡定地樣子，倒像自己才是個買家。
王掌櫃見這少年，麵對自己不疾不徐，十分有把握的樣子，內心也不禁讚歎此人心性。
“非也，林少爺的東西是好的，若是賣方子，那價格自然是不會低”王掌櫃也不是非要買方子，不是太缺錢的人，都不會選擇賣方子這一條路，隻是能買到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王掌櫃，你也見過貨了，相信掌櫃的做了這麼多年生意，應是能預見這批貨能掀起多大的風雨”
“你知道的，我並不缺你這一批貨”王掌櫃有些心驚於少年敏銳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定了定神，又與這少年打起了機鋒。
“當然，掌櫃的經營著縣城裏最大的脂粉鋪子，自然是不缺貨的，這批貨的質量想必不用我多說，最是不愁銷路的，隻是聽聞玉華樓多年來誠信口碑經營，頗得百姓好感，有貴樓這樣的合作夥伴，豈不是我的福氣？”好家夥，不愧是商場摸爬滾打出來的，這話滑溜溜的，滴水不漏，還拍了一波馬屁。
饒是王掌櫃都不願與之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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