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00 更新時間:22-07-14 08:05
殿外少有燈盞,畢子濯提了個燈籠,燈籠上繪著嬌豔的芍藥,粉色透著裏麵明黃色的光,層層疊疊的,嬌媚惑人。
畢子濯注意到他在看燈上的花,貼心的開口道:“這是芍藥,潯陽公主最喜愛的,宅院中種了許多,隻是剛過了花期,要等來年才能看見了。”
“潯陽公主,這座宅院的主人?”許子悅倒是對他話中的這一點感興趣。
“潯陽公主是你母…”畢子濯說到這突然刹住了嘴,換了種說辭,“潯陽公主是當今陛下胞妹,自公主薨逝,這宅院便一直留下來了。”
薨逝?許子悅半斂眼睫,這是說宋若青的母親死了,是魏帝的胞妹。
“潯陽公主是病逝的嗎?”許子悅混不吝的問出這句話。
畢子濯嚇了一跳,但再看見他眨著一雙眼,天真地詢問,歎了一口氣說:“潯陽公主是心碎而亡。”
可能是因為對象的不同,畢子濯回憶了過往緩緩道來:“天至三年,大將軍投敵消息傳來,潯陽公主氣至早產,陛下震怒,欲殺大將軍府上百人。”
說到這他沉默了一下,許子悅聽了也思考了一下,陛下怕不是早就起了這個心思。
“後來大將軍得勝歸來,於殿前與陛下對峙,被誅殺,潯陽公主至此是徹底瘋魔,但卻不過三天,便心碎離去。”畢子濯停頓了一下,還是接著說了下去。
心碎離去?許子悅眼神晦暗不明的看著地麵,到底是真的心碎而死,還是被封口害死。
雖然許子悅知道一些真相,不代表民眾們知道,他們恐怕隻知道大將軍叛國,後來得勝歸來的名頭估計早就安到了別人頭上。
“那孩子呢?潯陽公主的孩子呢?”許子悅抬頭問著,“不是說潯陽公主早產嗎?那她的孩子呢?”
畢子濯一下被他問到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還是閉上了。
“那個孩子叫宋若青是嗎?”許子悅麵色嚴肅的看著他,“為什麼要讓我去冒充那個孩子?”
“不是冒充。”畢子濯隻是這樣說。
“那我是那個孩子嗎?”許子悅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不知道,我不知道,當初那個孩子流落民間時,誰都沒有發現。”畢子濯在與他的目光對峙間,還是說出了實話。
許子悅聽到這時,忍不住嗤笑一聲,那麼大個孩子都看不住,不過,聯係起潯陽公主瘋魔一事,此事當另有隱情。
看了一眼畢子濯有些痛苦的神情,許子悅適時的閉嘴了,這一路走來也是到了住處。
“裏麵的沐浴的湯水已經備好了,小公子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我。”畢子濯看著前麵亮著燈的房間。
“多謝,不過不用了。”許子悅謝了一句,然後側身繞過了他。
有些痛苦隻能他自己承受,誰也幫不了。
許子悅走到房前,看著裏麵站著的人,淡淡的說:“出去吧,這裏不需要你們。”
“是。”幾個奴婢之內的利落的退出關門。
許子悅走到旁邊靠在牆上閉上眼輕呼了一口氣,然後漠然的睜開眼,去拿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水,真餓啊。
一口氣喝了半壺水,許子悅也不知道自己還餓不餓,隻是難受的很。
聽著外麵沒了動靜,去屏風後麵梳洗,好在有水可以將身上的汙泥洗幹淨。
洗完之後,坐在銅鏡麵前看著自己,臉上之前被揍青了,單薄瘦弱的身軀上不知道藏了多少傷痕,許子悅抬手摸上了自己的眉眼。
太瘦了,都要瘦脫形了,也隻有一雙眼睛勉強有些好看,皮膚因為常年的曝曬,龜裂起皮,整個人黑黢黢的。
那群人能看出來也是稀奇,不過,宋若青是賊人之子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既然不打算告訴他實情,又為什麼給他安上這個名字。
將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戲耍,腳踩舊主之子覺得很有成就感嗎?
許子悅瞧著鏡子裏的人,輕聲問道,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想呢?
許子悅低下頭思索了一圈,心裏倒是出了一個答案,你大概會想,終於可以不愁吃住了吧。
良久,許子悅低垂下了頭,閉上了眼。
魏帝,舊臣,計家,一個都不能放過。
夜色逐漸轉深,露水打在芍藥翠綠的葉片之上。
翌日清晨,許子悅早早的便清醒了,可能是宋若青的習慣吧。
剛一打開了,外麵侍候著的仆人們魚貫而入,為他打洗臉水,為他送上門新衣。
一番打扮之後,倒是有些煥然一新的感覺,許子悅看著仆人奉上的眼色鮮豔的衣衫,立馬抬手製止了:“要素淨一點的。”
他現在整個人黑黢黢的,穿上那些花衣裳,豈不是更搞笑。
換上新衣後跟著仆人去拜見昨夜見到的那些人,既是做別人的孫兒,不得老老實實的。
一進門便看見了站在一旁的畢子濯,然後就是坐在首位的宰父士,和他身旁凶巴巴的吳銘公。
“阿若拜見各位大人。”許子悅說著在堂下規規矩矩的行禮,他又沒真想當他們的孫兒,自然不可能稱祖父的。
“阿若來了,快些起來吧。”宰父士摸著胡子說,“過來坐。”
許子悅順從的到了他身邊,仆人給他搬了一張凳子。
“來,阿若,老夫給你介紹介紹,在座的各位……”宰父士言笑晏晏的給他介紹在坐的人。
許子悅聽了一圈下來,也便跟著喊了一圈下來。
“我們什麼時候北上?”許子悅突然出聲。
“不急,下月是國慶,我們過了國慶再走。”宰父士好脾氣的說著。
又在堂上說了幾句話,宰父士這才放他去吃飯。
“我們不常來府中,有事你吩咐子濯便可。”宰父士說著,他們各自有家業,商議重大事件的時候才會聚一起。
畢子濯帶他去吃飯,可能是念著他身體太過於瘦弱,需要好好補補,桌上有不少都是藥膳。
茶餘飯後,宰父士還給他安排了教書先生,畢竟總不能去讓一個文盲當謀士吧。
許子悅也是這麼覺得的,另外還有人教他功夫,是那兩個暗衛,一個叫卜遙,那個瞪他的,還有一個叫宣素,抹他脖子的那一個。
此間謀士也是能文能武,別人學個一年半載都未必入門,但許子悅就不一樣了,有主角光環加身,看過的書不說倒背如流,字都認識。
另外那兩個暗衛教的一套劍術,不說耍得多好,招式還是記得的,大概可以將一整套比劃下來。
這些還是許子悅日夜勤學苦練下來的成果,他思索了一陣後發現,光環好像不包括這些,他隻是比尋常人的進展快一點。
不過這段日子好吃好喝的,身體倒是養好了不少。
宰父士在此期間找過他一回,給他上了戶籍,作為他收養的孫兒,名字嘛,自然也是跟他姓,叫宰父青。
許子悅當時就尋思著,看來這老頭是徹底不打算告訴他了,不過也沒關係。
七日後便是國慶了,會邀請王公貴族和大臣們前去赴宴,家眷也是一同前行,宰父士早日給他上了戶籍,想必也是這個意思。
當今陛下育有五子,大皇子平庸,二皇子身體有疾,三皇子聰明伶俐,四皇子癡於武術,五皇子諳於聲樂。
怎麼看,都是三皇子奪得皇位的可能性最大,但是皇子們各有千秋,陛下最寵的還是最小的五皇子,如此看來,五皇子即位可能性最小。
不過要他來看,三皇子上位對他來說,最是不利,因為三皇子母妃是計家一族的,許子悅總不可能讓他給宋堅白翻案,畢竟當年宋堅白的功勞都記到了計家身上。
大皇子是中宮嫡出,但是皇後母家勢弱,魏帝口風很緊,大皇子日常可是如履薄冰。
聰慧不及三皇子,寵愛不及五皇子,現在看來他是最需要謀士輔佐的人。
許子悅在心裏計劃著,得找個機會接近他才是,國慶宴是個很好的機會。
他心裏這麼想著,大皇子唯唯諾諾這些年,是否豢養私兵尤未可知,隻是逼宮造反終為下策,得讓魏帝親口認定,宣之於眾才是最好的。
魏帝這麼些年,脾氣是越發的暴躁了,而脾氣暴躁的人,身體向來不是很好,要是有什麼突發狀況也來不及應對。
神醫。
計家公子身體抱恙,來往總是有不少的醫師,若是此時由他們獻上,那是再好不過,恐怕他們也有奪嫡之心,便是暗中推一把就好了。
疾病。
這一場,得拖不少人下水才行,中招的人越多,功勞越大。
得找個人幫他才行,他看著外麵畢子濯的身影,雖然他是那群老家夥一夥的,但是畢竟年輕,還餘一些愧疚之心。
自己早在他麵前暴露,求的不也是讓他早做打算嗎?心裏有了較量,便招手喊他過來。
“子濯兄,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許子悅說著。
“小公子,什麼事?”畢子濯難道見他喚自己。
“幫我找一個人。”許子悅輕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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