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804 更新時間:09-12-07 18:02
易辰接過“前老板”遞過來的煙,“啪”地點上。
以前因為工作的緣故,他並不嗜煙,但從此刻開始,他不用再壓抑或偽裝。
“有沒想好接下來做什麼?”“前老板”看著他曾經的搖錢樹,問道。
易辰吐出一口煙霧,懶洋洋道:“不知道,公司那邊我隻是出錢投資,負責拿分紅就好,用不著自己做事。”他想了想,補充一句:“可能去旅遊一圈吧。”
“前老板”點點頭,善意道:“你還年輕,應該找點事做——沒有生活重心的日子可是會把人折磨瘋……”他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
易辰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自從他辭了公關的工作後,他就經常處於心不在焉的狀態。
也許正像老板說的,他已經開始那種症狀了。
所以他才想著出去旅遊一趟。像是想做什麼這種問題的答案,自會慢慢浮現出來的吧。
易辰這樣想著,掐滅了剩下的煙頭。
“晨晨,你在看什麼?”我撈起兩歲的大胖小子,笑著問道。
我的寶貝兒子,陳晨,“咯咯”笑著,用肥短的手指指著桌幾上攤開的相冊:“爸爸——”
“啊,晨晨在看爸爸啊!”我抱著他坐下來,騰出一隻手翻了翻厚厚一大本相冊,“晨晨想聽媽媽講爸爸的事嗎?”
“嗯。”兒子用力地點了下頭。
我被他的憨態逗樂,笑了笑,我隨手指著相冊上某一張我與易辰的合照,回憶道:“這是爸爸帶媽媽去植物園的照片,植物園裏開了好多好多漂亮的花,媽媽笨笨,不知道那些好看的花的名字,就問你爸爸,結果晨晨的爸爸好聰明,都能說出那些花的名字耶!”
兒子一臉認真地聽我說,兩眼放光地崇拜著聰明的爸爸。
我親了下他的臉蛋,嗬嗬笑道:“晨晨也要像爸爸那樣聰明哦!”
兒子一邊扭動他那胖乎乎的身體,一邊得意地點頭。
我的視線轉回相冊裏英俊的男人身上,失神兩秒,又轉回頭看看晨晨——他的眉眼,像極了他的爸爸。
沒有易辰,獨自撫養兒子的日子,就是這樣渡過的。
在我知道自己懷孕後的那一個月,我頻繁地把易辰找出來,不為別的,隻是約會,然後照下很多很多他的相片,當然其中也有我和他的合照。
接著我告訴他我被調職去外地,順理成章地消失在他的生命裏。
我自然沒有去外地,但我確實調了職。為了更多地擠出時間陪兒子,我主動請調總務部,讓出了別人都虎視眈眈的主任位子。因為此舉,一係列的連鎖反應使得不少人都升了職,我意外獲得了他們的好感,在總務部裏如魚得水。後來一年,我又被擢升為總務部主任。權力不比從前大,但清閑的日子過得無比愜意。
留下大量易辰的照片,是為了說與兒子聽,是為了讓兒子從中了解他的爸爸。
我雖存有私心讓晨晨對他爸爸持有很好的印象,因此每每說起易辰,總是潤色不少,但也都是實話,沒有到瞎掰的地步。
然後,在晨晨對他爸爸充滿崇拜與向往的眼神中,我幡然醒悟——
原來易辰是這樣一個英俊、溫柔、才華橫溢的男人。
我看向他的相片的眼神,也一天比一天更柔和。
這樣一種奇妙的情愫,竟是在與他分離之後漸漸明朗,連我都沒想到。
***
易辰偶爾會想起她,很偶爾偶爾地。
他的客人中什麼樣的女人都不乏,有比她漂亮的,有比她有錢的,有比她熱情的,有比她能幹的……可他從來不曾想起她們。
為什麼獨獨會偶爾想起她?易辰自問。
沒有清晰的答案,隻記得那個時候,她還是自己客人之時,她從不曾對他過度需求。她的表現就像她不需要他一樣,她不需要他獨寵她,她不需要他在眾多女客中第一個接待她,她不需要他說愛她,她不需要他任何虛情假意的對待。
她沒有任何忌諱,她帶他去她家,沒有別的男人的痕跡,充滿著她的生活氣息的家。她沒有多餘的矯情,她會窩在棉被裏看書等他,沒有爵士樂,沒有1983年份的葡萄酒,沒有遮遮掩掩的性感內衣,那些意欲挑起他性欲的行為反而讓他倒盡了胃口,她卻隻是用浴巾幫他擦幹頭發,她的手指穿過他的頭發拂動發絲時,他有一瞬間的酥麻。
就像證明易辰所想不是錯覺一樣,她真的離開了,沒有多餘的不舍,誠如她真的不需要他。
她的離開對易辰節節拔高的業績沒有任何影響,易辰一如既往地穿梭在燈紅酒綠中,不厭其煩地應付著各色女人各色的欲念與妄想。
他偶爾會想休息,沒過多久他開始想“退休”,拖至後來一方麵是他沒想清楚清閑的日子能幹什麼,另一方麵要等老板找到新的“繼任者”。
真的收手不幹了以後,他確實一下子不知道有什麼想做的事。他去旅遊了半年,然後發現,在清閑的半年裏,他越來越頻繁地想起她。
易辰有點意外,他以為幹了牛郎這一行後,自己對女人再沒半點興致的。
反正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易辰萌生去找她的念頭。
至於找到她要做什麼,易辰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打定主意,他即刻結束了漫無目的的旅遊,飛回了出發的城市。
易辰記得她說過她調職去外地了。他打算去她原來工作的公司打聽消息。
以前易辰住在店裏提供的公寓裏,後來去旅遊,沒有將來要在哪個城市落腳的念頭,也就沒有購置房子。
這次回來,他以為打聽到她調職地後自己就會過去,這個城市對他來說沒有太多留下的意義,所以他飛回來後直接住進了酒店,把自己當作城市的過客。
易辰憑著稀薄的印象在網上搜索到了她任職的公司,第二天上午,他尋著地址找了過去。
麵對前台小姐勾唇一笑,他語氣正經地說他要找她,眼神卻刻意帶著魅惑。
向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前台小姐難得臉紅了,慌亂地在電腦上查資料,連“請問您有預約嗎”都忘了問——
“啊,那個,陳主任已經調職去總務部了。”
意外的答案。易辰眉一挑。
“請問總務部在——”
“八樓。”前台小姐目不轉睛地瞅著眼前帥得不真實的男人,“電梯在那邊。”她手指了下。
“謝謝。”又是迷人一笑,易辰步履優雅地向電梯走過去。
直至電梯門關上,男人修長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前台小姐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易辰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快見到她。不過當然,他也不會是因為還沒準備好就落跑的無用男人。
走進氣氛輕鬆的總務部辦公室,易辰不意外地看著別人在見到他後呆掉。
環顧一周,易辰的視線鎖在掛有“主任辦公室”牌子的門上。
他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我是來找陳主任的。”
呆呆的眾人無言地指了指主任的辦公室。
易辰微笑著頷首。
穿過整間大辦公室,他在眾人的注目中敲響主任辦公室的門。
伴著一聲毫無所覺的“請進”,易辰轉動了門把。
他的嘴角,因為聽到熟悉的聲音,不自覺地噙上一抹意義不明的笑。
***
對我來說,那天隻是天氣晴朗的平常的一天。
直到男人的意外來訪。
“意外”兩個字不足以形容我的震驚,那種“意外”更像是晴天霹靂,把我一下子劈傻在座位上,想來當時的模樣定是愚蠢可笑。
易辰笑看著我。
我好半天才醒過神,讓他在桌對麵坐下。
我的腦袋飛速運轉起來,先聲奪人:“好久不見——你可是大大的稀客。”我極力表現出沉穩的態度。
“好久不見,”易辰頓了頓,“我剛旅遊回來,有一天在路上遠遠看見你,想你應該是調職回來了,就想來看看你。”
我眨了下眼,順著他的話說道:“是啊,我半年前剛調回來的——你說你去旅遊了?”我隱約覺得他有些不一樣了。
“是啊,轉了好多個地方,差不多也在外頭半年了。”
我們的語氣和話題,就好像是兩個許久沒見的老朋友一樣。
我有疑問:“那工作呢?”店裏呢?
易辰微微一笑:“辭了。”
我心頭一顫。
一時間接不上話茬,我怔忪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頭掠過千頭萬緒。
易辰靜靜地開口:“今晚一起吃飯吧。”
我看著他,眼神複雜:“對不起,我晚上沒空。”家裏有個黏人的小家夥等著我。
一絲詫異閃過他雙眼,“你——結婚了?”
我暗暗咬牙,猶豫著怎麼回答。
說我結婚了,那就一勞永逸——這個曾經是牛郎的男人有著他的原則與驕傲。倘若我回答已婚,那麼無論他這次出現在我麵前是為了什麼,他都不會再出現了——
我終究無法忽略心痛的感覺對自己那麼殘忍。“沒有,我還沒結婚。”我回答道。
看出我的猶豫和疑慮,他疑惑不解。
要說嗎?
我感覺有巨大的力量在撕扯我的思想。
我可以保持沉默,可一想到小晨晨對“爸爸”無限崇拜的眼神,我——
我沒有權力剝奪兒子見父親的權利——我有直覺,易辰會很喜歡身體裏流著和他一樣血液的小晨晨。
我賭!
“你——晚上來我家吃飯……吧。”猛然意識到自己獨斷的口氣,我歉然一笑:“我還住在原來那間公寓。”
易辰聰明地察覺了什麼:“我們兩個人?”
“不,”我艱難地道,“還有一個人。”
易辰的眼神一下子淩厲起來。
麵對他探究的眼神,我感覺自己呼吸困難起來。
受不了和他間隔一個辦公桌的距離,我起身走到他身邊,在他懾人的目光下軟弱地握住他的手:“來接我下班吧,陪我去超市買菜。”
他的目光同樣軟下來。
就著被我握住的手,他也站起來,另一隻手輕輕環抱住我。
把頭擱在他胸膛上,我緊繃的神經得到一定舒緩。
耳邊聽聞得他一聲輕歎,他緊了緊手臂。
我感受到了他的心跳,久違了的依靠別人的錯覺。
易辰隻呆了一會就走了,走前問了我的下班時間,承諾會來接我。
直至他離開,我才有餘力來思考他的重新出現帶給我的震撼及將要產生的影響。
我癱軟在靠椅上。
他為什麼會出現?我不明白。
當初用拙劣的調職借口將自己從他的視線裏抹去,是不想他有機會發現我懷孕。我有恃無恐,自是料定了他不可能主動來找我,所以工作沒辭,也沒搬家,就這麼順理成章地安隅在有他的這個城市裏。
他也的確沒有來找過我,我們一直沒有交集——直至剛才。
三年沒見麵後,他辭了工作,他突然來找我——
我無力地笑笑。
不想做夢,不想自作多情,可心口還是微微發燙起來。
回想剛剛再見他的那刹那自己的失神與驚喜,我自嘲不已。分開前對他還沒陷得那麼深,怎麼三年後再見他,卻像是已經暗戀人家很久的小姑娘……
臨下班前,易辰依約出現在我的麵前。
因為要去超市,還要赴家宴,他換了身休閑裝,我鮮少見他這樣穿著,免不了一愣神。
他朝我笑笑,手肘往外側一擺,示意我挽住他。
我樂意到不行。
我向來很喜歡挽著他和他一起走,除了本身對他的喜歡外,和這麼一個大帥哥走在一起,光是別人豔羨的目光也讓我受用不已。
手挽著他穿過辦公室走向電梯,我滿臉春光地用眼神安撫辦公室的諸位同事——明天一定跟你們解釋。
從電梯直下至停車場,他接過我的車鑰匙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對於我的車還是“調職”前那一輛,他也聰明地什麼也沒問。
我先指路讓他去了一家大型超市。
停好車後,我便一直挽著他的手,估計從外人眼裏看來我們倆狀似很親密吧。
接著他很自然地推著購物車,走在我身邊。
我暗暗歎一口氣。
是讚歎的意思。
我不了解他的背景,我也不知道他受過什麼教育,不知道是本身性格還是從前的職業使然,他真的是個完全無可挑剔的體貼又溫柔的男人。
和這樣聰明又體貼的男人一起,女人連發脾氣的機會都沒有。
我心情非常好,想起冰箱正好存貨不足,便卯起勁打算大肆采買一番——正好有個免費搬運工。
即使我從不屈服,但我打心底認為,女人在大部分時間裏真的需要有個男人陪伴在身邊。
無疑,我身邊這個是最好的。
就因為一直有這麼一個最佳人選,別的曾想接近我的男人都或多或少顯得自負而笨拙,怎麼都不稱心。
“你喜歡吃什麼?”我問他。我從未親自煮飯給他吃。
“我不挑食。”易辰說道。
我不以為然:“你真的都不挑?”
他大概是驚訝我會質疑他,所以挑眉看著我。
我撇撇嘴——小家夥可是挑食到不行啊,不像他爸,難道還像我?
我再接再厲:“讓我猜猜看,羊肉?”
易辰眉尖一動,沒說話。
我笑了:“西芹,香菜,西藍花,還有土豆——總有幾樣吧。”
易辰鎮定地道:“隻是不喜歡,但我可以接受。”
我“嗬嗬”笑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討厭的東西?”易辰好奇。
從“不喜歡”上升到“討厭”了啊。
我暗笑:“我猜的啊。”
從貨架上挑揀著取下想買的東西,當然,跳過那些父子倆討厭的。不過,父子倆討厭的東西一致,倒也省了我不少麻煩。可是挑食畢竟不好,特別是小晨晨還要長身體,我想方設法也搞不定他挑食的毛病,苦惱啊。
把大采購的食物一股腦塞進後車廂,開著車從超市停車場出來,易辰自然地開往我家方向。
五分鍾後,我喊了“停車”。
他反應一流,就近找了個車位停下車,納悶地看向我。
我對他笑:“陪我去個地方吧。”
見我下車,他跟了下來。
托兒所還沒到平常父母來接的時間,裏頭小孩子們玩做一團。
我拉著易辰,走了進去。
年輕的老師先發現我,微笑著打招呼:“陳太太,今天來得好早。”
我笑著回應:“是啊。”目光一轉落在白白胖胖的小可愛身上。
還沒等我叫他,他早看到我,子彈頭一樣衝過來,喊道:“媽媽——”
我笑著一把抱住他。
我沒有轉頭去看易辰此刻臉上的表情。
不過他和我站得很近,小家夥發現了他。
晨晨先是瞅著易辰看,眼睛越睜越大,可卻不敢有任何動作。
我心疼,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笑道:“認不出來了?”
得到我的暗中肯定,他樂瘋了,扭頭就往易辰身上撲過去,嘴裏很大聲很大聲地叫道:“爸爸!”
不隻易辰愣了,滿屋子的老師和小孩頭都愣了,因為他們一直以為小晨晨是沒有爸爸的。
看著小晨晨不待易辰反應就親昵地抱住他向其他小玩伴介紹“他爸爸”,我心疼又欣慰。
這就是我帶易辰過來的目的——晨晨不是沒有爸爸的孩子。
過了一會,我抱起晨晨,說道:“好了,該回家了,晚上要和爸爸一起吃飯哦。”
“真的?”小家夥眼睛放光,疑問的眼神卻轉向易辰。
我把小家夥往前遞了遞。
易辰接過他,穩穩抱住了。
我的眼睛一瞬間濕了。
努力笑了下,我道:“走吧。”
回到車上,我抱著小家夥主動坐到後座,我怕小家夥太激動打擾他爸爸開車。
饒是這樣,小家夥坐在我腿上也不安分,扭動著拚命往前湊。
我摟緊了他。
視線低垂著不往前看,我知道,該給易辰一點思考的時間。
車子駛進小區,易辰停好車後雙手提著購物袋走在我和小家夥身後。小家夥不太安分,我卻拽著他不鬆手。
老實說,我有點膽怯,有點忐忑。原本自負地認為易辰不會討厭晨晨而一手安排了這些事,現在卻忍不住質疑起自己的自以為是,起了當縮頭烏龜的念頭。
當然,我心裏清楚既然捅破了窗戶紙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打開門,一大一小跟著進了屋。
取出一雙室內拖鞋給易辰換上,我接過他手裏的購物袋,輕言軟語道:“我去廚房做飯,你——幫我陪晨晨玩吧。”“幫我”二字,難免帶了點委屈。
這是我讓他見到晨晨後,第一次與他直視。
我有點害怕。
我探究著他眼裏的東西。
易辰靜靜看了我一會兒,笑了,抬手撫了下我的長發,無言卻告訴了我:放心吧。
我眨巴著眼,也笑了。
走進廚房前回頭看了眼,易辰正俯身抱起小晨晨,小晨晨“咯咯”歡笑著。
吃晚飯的時候,小家夥很爽快地拋棄了我,黏在易辰身邊“爸爸”東,“爸爸”西的,還頻頻向他撒嬌。難得易辰有耐心應付他,我可是深知小家夥精力有多充沛的。
鬧騰的多,過度興奮後小家夥洗過澡就頻頻打哈欠了。到了他的上床時間,我不理會他撒嬌說想跟爸爸再玩一會,強製小家夥躺上床,蓋好被子睡覺。
“媽媽,”小家夥叫我。
“嗯?”
“明天還能看到爸爸嗎?”
我呼吸一滯,俯身在他額上落下一吻,我用肯定的聲音回答他:“肯定能。”
小家夥一副“安心了”的表情,眼睛闔上,很快就睡著了。
我關上他的房門,走到客廳。
易辰正在翻那本老是擱在客廳的相冊。
我在他身邊坐下,問:“今晚留下?”
易辰看了我一眼,“嗯。”
我正要起身去給他拿睡衣,他卻按住我,越過我往臥室走去。我有些怔愣地看著他不一會兒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套一直屬於他的睡衣。
“我去洗澡了。”他跟我打了招呼。
我點點頭。
晚上,我們躺在床上,我等著他先開口。
“兒子——生日是哪天?”
我報出個日期。
易辰“嗯”了聲。
接著他說:“我明天搬過來,你要上班,接送他的事就交給我吧。”
“哎?”我有些詫異。
“不好嗎?”
“不是,”我猛搖頭,“你——就沒有別的要問嗎?”
易辰聽出我的意思。
他輕輕一笑:“他長得像你,更像我,不是嗎?”
他伸手攬住我,目光看著天花板,道:“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個兒子,也從來不覺得自己需要有後代,可是今天晨晨叫我爸爸的時候,我反射性地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很神奇不是嗎?然後刹那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和親近感——這些,都要感謝你。”他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臉轉過來麵對著我。
我深吸了口氣才能勉強抑下那些洶湧的情緒,我在他臂彎裏問他:“晨晨會有爸爸麼?”
“會,”他也吻了下我的額頭,“會,我保證。”
日子在詭默的和諧中平穩向前。
易辰搬進家裏,小晨晨是最高興的人。
易辰除了照顧小晨晨,沒有其他想做的事,就一心一意當起了超級奶爸,沒多長時間就一手包攬了小晨晨的所有搗蛋事。
小晨晨和他崇拜已久的爸爸親近得不得了,兩父子偶爾見我吃醋了才過來哄我兩句。我有時對倒戈的小家夥恨得牙癢癢。
不過周末貌似一家三口上街時,快樂的心情也真實得讓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味個不停。
我以為我已經心滿意足,沒有別的念想了。
可在半年後,易辰塞進我手心的東西竟是一枚戒指時,我恍惚了。
我想讓小晨晨有爸爸,但我並沒有借小晨晨需要爸爸之名,給自己找個老公的意思。
有些事情不能強求,我也沒有強求的意思。
易辰這半年來對我和小晨晨都很好,可即使我們躺在同一張床上,舉止貌似夫妻卻也並不是真正的夫妻。易辰已不是牛郎,我已買不到他的心動。
想著易辰是因為小晨晨而想給我個名分,我心裏難受。
我把戒指遞還給他:“我不能收——”
“不是在我知道小晨晨後才買的。”易辰打斷我。
我不解。
易辰溫柔地對我笑:“我是回來找你的,雖然意外地另獲至寶——可也是因為有你,才有我們的兒子——戒指是在國外買的,回來前在機場的免稅商店裏買的——
我是回來找你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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