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208 更新時間：10-03-09 14:34
（今天繼續二更，同時也繼續被修文折磨……越是到最後，越是寫的粗糙越是改的多！我要死了……不過，小清離這後知後覺的白癡終於開竅了……真不容易……）
掩上房門，本來兩個緊緊相依的人立刻相互後退三步站定，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間，竟沒了話說，一股詭異的氣息彌漫起來。
確實，方才那一幕是不得已而為之，但兩人大庭廣眾下那番話說得確實足夠引人遐想，現在危機解除了，兩人一想到方才情景，不禁都尷尬了起來。
畢竟清離此番雖然勉強脫險，但無疑還是毀了花三少和明華王兩人的名聲。當然，清離公子自然不是憂心毀了誰的名聲，他擔心的是-------他這花家三少的身份估計是不保了。
別人看不出來便罷，但眼前的明華王如此精明，又怎麼會看不出端倪？
方才他那一攬，看似柔情似水，實則暗中探查，那右手自然的壞繞過來，趁機搭上自己的手腕探查一番氣息，恰巧當時自己正緊張頭上，哪裏還記得要掩去內力，想必他已經探查出這本來手無縛雞之力的花三少身懷武藝的事情。
想到這，清離便也不再掩飾，開門見山道：“如你所想，我不是花三少。”
苒風心底苦笑，道：“我想也是，六殿下。”
清離眉毛輕挑。
果然，眼前這人非同一般，不過，事到如今，便也沒了隱瞞的必要。
他伸手，輕輕撕下人皮麵具，那張本來屬於清離的麵孔露了出來。
“明華王聰明絕頂，恐怕早就察覺到了？”清離試探。
“不懷武藝的花三少是個武林高手，這點實在讓人懷疑。”苒風淡淡道。
看來確實如此……清離安心幾分。
“閑話不說，無論如何，今日之事，謝謝你了。”清離誠懇道。
“本王不是幫你，是因為若你暴露，對大局百害而無一利，隻會讓真凶坐收漁翁之利。”
果然……清離的心略微一鬆，這明華王好歹也算是個顧全大局的主。
“那麼，今晚的事情，你怎麼看？”
清離雖然性子灑脫，卻終究還是扭捏著不想把“暫且休戰共同對外”這話說出來，於是幹脆直中主題，想那明華王自然明白自己的意思。
“到底是誰還很難說，不過有人想嫁禍百裏倒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你不是去城中探查過麼，怎麼，有什麼發現麼？”明華王接過話茬，自然是默許了休戰聯合。
“嗯，筵席結束我便出去了，城裏大多都是些商人居住，到沒什麼特別，城中的戒備也與一般的無異，總的說便是這瑤琦城完全沒有什麼很特別的地方，可越是這樣越讓人覺得有點正常的古怪。倒是，我在回來的路途中遇上了一個人，纏鬥了一會兒，耽誤了些時間，現在想來，應該就是想故意拖延時間，方便嫁禍於我。”
“居然有人襲擊你？”苒風聲音中含著積分惱怒，而心裏則泛起擔心之情，怕是那袖子上的血跡便是那時傷的吧。
清離武雖然不是什麼天下第一，但是也基本算是列的上高手的行列，有人能讓他掛彩，也是不易了。
“嗯，武功路數很雜，什麼招式都有，很難看出來路。會不會是蒼玄的人自己做的？”清離沉吟。
“蒼玄應該脫不了幹係，我一直覺得蒼玄這次的使者很有問題，蒼落錦太中庸，這樣與我們談判能有多少利可圖？”
“還有那個葉添也很可疑，你不覺得他似乎很針對我麼？”清離插言，想起那個似乎一直都在其中暗暗牽引攪局的人。
“不是似乎，他是很明顯的在針對你”苒風語氣十足確定：“他看你的眼神都帶著幾分陰險狡詐，嗯，這麼看來，葉華公子估計也不是省油的主兒，誰知道這葉華公子是不是根本就是哪國的奸細安插過來的。”
“總不可能是我們的人做的吧”清離雙手一攤。
“自己的人麼……”苒風陷入思索：“就算是，也不是隨行的人……”
自己的人下的手？
清離的說法，未必沒有可能。
是蒼玄，是瑤琦都好說，若真是百裏有人下手，才是真的可怕。
那就意味著，整個瑤琦，也不過就是個陰謀。
清離見眼前人半天不說話，便好奇道：“哎，你真就沒懷疑過我麼？”
“我知道肯定不是你。”思索之下，苒風下意識的便吐出這麼一句話。待抬首看到清離有些異樣的眼神時，方知自己失言，連忙掩飾道：“因為不能是你，即使你是也不能是！”
清離白了苒風一眼道：“就知道是這樣，不就是是死活不認賬直接賴皮麼，不用說的那麼拗口，”話鋒一轉：“那，以後怎麼做？”
苒風扶起額頭：“無論怎樣現在都還隻是猜測，沒有證據，我想，談判該怎麼談便還怎麼談，剩下的事情也隻能一點一點探查了。”
局勢錯綜複雜，迷霧重重，半天得不出要領。不過既然你我都處於局中，那麼也隻好繼續下去，當下，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那好，我負責蒼玄這邊，你去試探試探葉華這邊好了。”清離也不多加商議，直接便將任務分配好了，接著一臉困乏道：“好了好了，說了半天頭都大了，我要累死了，我走了……”伸了個懶腰，起身便要離開。
“等等……你……”明華王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清離一瞬間有些恍惚，這聲音竟然帶著幾分羞澀，完全不像那個明華王的感覺。
“你不能走。”支吾半天，竟是這麼一句。
“啊？？為什麼？這麼晚了！！”清離嘴巴大張，大嗓門疑問道。
“你……你若走了，會引起懷疑。”苒風又是猶豫半天，才吐出這麼一句。
清離站著魂魄離體想了半天，這才突然意識到這會兒兩人身份已然是不同了-------在外麵人看來，花三少顯然是明華王的禁臠，兩人方才在人前活色生香的合演了一出好戲，現在若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子確實就太奇怪了，更何況那葉添從頭到尾都是一臉懷疑，斷然根本不會相信兩人真的有什麼奸情，自是會多加留神，如此便更不能分房而睡了。
清離心中大呼不妙。
果然是造孽！居然要跟這麼個麵具冰山一起……
雖然今日的事情對這明華王的看法多少有些改觀，但這不意味他大度到立刻就能放下以往的心結，冰釋前嫌。
然而眼前的境況，他清離也逃不了幹係，雖然他不是那奉行敢作敢當大俠風範的性子，不過，這會兒，想逃也的逃的掉才行------這明華王，哪裏是消停的主！
左思右想，看來隻好勉為其難，跟這個麵具王爺一道了。
“好吧好吧，姑且便宜你一回！我累了，去睡了……”清離看似是真的累了，說罷竟然徑直的走向床榻，半分謙讓不好意思都沒有，大大方方脫了衣服鞋子便躺了上去，完全把這當成自己的屋子。
然而躺下半天，房間卻一直悄無聲息，不見任何聲響。
清離疑惑的轉過身來，竟發現那明華王還寥寂的站在原處，靜靜的看著自己，相視，無言。
風起，跳動的燭火左右擺動，映的屋內忽明忽暗。
紫色錦衣的人，就立在窗前，最外層的薄紗罩衫映襯薄涼的月色閃著柔和的光芒，不知何時拆下了發冠的長發柔順的垂著，發尖稍稍擺動。
清離一時忘了呼吸。
所謂風華，當是如此。
無關年齡，無關容貌。
然而一眼，便能從眾生之間挑出。
一眼，便是淪陷。
清離好一會才回神，長抒一口氣，然下一句話竟是--------“麵具王爺，你屬狐狸的麼？”
眼前的“狐狸”不做答。
真是缺乏幽默感，清離心中暗歎，終是無奈道：“喂？難道你不休息麼？”
這會兒，“狐狸”搭腔了。
“本王實在不想跟人分享床鋪。”苒風狠狠的擠出幾個字。
並不是厭倦於清離同他而眠，隻是他很害怕，害怕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方才清離直視自己的眼神，雖不灼熱，卻清明澄澈。
如此澄澈的目光，如此滿身謊言的自己。
這不是天下的可笑，天大的可悲？
苒風心緒繁雜，一時忘言，清離到來了興致。
想到走到哪裏都是大爺的自己今兒方被眼前人占了大便宜，報複霎時之心叢生。
“怎麼，你以為我會非禮你麼？”清離托長腔道：“一直不摘麵具的人，估計是醜到沒臉見人吧，放心，本少顧及你的自尊心，不會隨便偷襲你的。”
清離一番話說完，那明華王還是無動於衷。
清離一咬牙，和著是不能隻動口不動手！反正自己不是君子，何懼？
想著，便從床上跳起來走向苒風：“說了不會非禮你就一定不會，你一男人能不能別這麼多事！休息好了才有力氣探查真相！”邊說著，邊伸手，七下八下的便扯掉那華麗的七重衣，隨意往地下一扔，接著半拉半拖著明華王便上了床。
苒風失神被清離拖著一路撞撞跌跌，不偏不倚的也個不小心撞翻了桌子上已經所剩無幾的蠟燭。
燭火消失，僅剩如水月光。
葉添遠遠看著望鶴樓的一幕，長歎一口氣，然眉眼間不見焦急，反而帶了幾分玩味的笑意。
望鶴樓。
同榻而眠，已經不是頭一次。
苒風靜靜的看著清離留給自己的背，手輕輕的撫上自己的心。
這個背影，令人不自主的想起五陵驚變時你決然而去的身影，還有漫天雪海中你轉身的寥寂。
緩緩的轉過身去。
清離，原來看著一個人的背影，竟是如此痛苦。
兩人背對著背，雖然相互小心的保持的距離，然而不經意的碰觸間，清離的溫暖還是如此清晰傳來。
他想起關外一行之時，清離醉倒懷抱著自己，想到山洞裏自己身受重傷，清離溫柔的為自己處理傷勢，甚至是撞破身份，他還會那麼柔情的為自己喂藥。
苒風才發現即使是強製的壓抑自己對清離的感情，卻依然難以自製的想要屬於清離的溫暖。
然而這樣的溫暖近在咫尺，卻怎麼也無法觸及。
苒風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再多想。
苒風，到如今你還奢望什麼？
別再沉醉於夢中了！！
同時。
清離轉身對著牆麵，一樣怎麼都睡不著。
身後的人，無事不覺得有些冰冷的感覺，這幾日來，他數次碰觸了那人的手，都是冷的徹骨。
而且，在麵對明華王的時候，他總是會一遍一遍的想起苒風，他不知為何總將兩人的身影重疊起來。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氣質，可是總有哪些地方，出奇的相似。
清離有些後悔了，他突然很想揭下明華王那張白玉般的麵具。
他真的想知道，那張精致華美到詭異的麵具下，究竟掩蓋著怎樣的一個人。
究竟怎樣的一個人，讓那麼多人忠心耿耿甚至付出生命……
還是……
清離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在想下去。
夜色已深，兩人各懷心思，卻終究敵不過連日的困乏，沉沉的睡了過去。
冬日的寒陽，透過暗紅色的紗簾，傾灑在苒風的麵具之上，帶起點點溫暖。
緩緩睜開眼，片刻思索之後，方回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他居然跟清離在大廳廣種下……
一想到這些，臉上還是有些發燙。
回身一看，清離還沉沉的睡著，沒有清醒的意思。
苒風坐起身來，溫柔的目光落向那沉靜的睡顏。
清離……
唇間開合微動，吐出這個一直在心中呼喊了無數的名字。
兩個簡短的字，飽含著苦澀，無奈，愧疚，落寞……
目光一路下移，突然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他發現清離的姿勢有些怪異-------兩隻手都緊緊的壓在胸前口，好似在保護什麼東西一般。
在睡夢中，都緊緊不肯放手。
苒風好奇的傾身過去，小心的撥開清離的手，赫然發現，那是一把折扇。
苒風自然識得這把折扇。
天涯何處問真心，玉骨碎盡無人知。
著十四個字，是他親手刻上去的。是他當年，為自己預言的未來。
扇麵上，還染著自己心頭血畫成的梅花綻放。
想來，這把折扇幾經災難----掉過湖，斷過骨，被血汙過絹麵，還經過烈火，這樣的一把折扇，已經傷痕累累了吧。
可是清離還是如珍寶一樣的將他護在胸口之處，甚至連休息都是如此。
胸口的刺痛傳遍全身。
此生不負天下，唯獨，負了他。
這樣罪孽深重的自己，連乞求你原諒的資格都已經沒有……
輕輕移回手指，卻不料，不小心手上動作一大，正好驚醒了那方才還在睡夢中的人。
清離昨晚雖然心底如亂麻一般，但這一覺卻睡的出奇的安穩，甚至他還隱隱聽到苒風在輕輕的喊他的名字。
然而後來，他隱約感覺到有人在動他的胸口之處。
胸口處的折扇，幾乎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存在！
無需清醒，清離幾乎是本能的直接一掌擊出。
偷襲自己的人似乎匆忙的躲過一掌，下意識立刻又是幾掌，毫不留情的擊出，那人似乎更是慌忙，勉強的躲閃著，兩人開始在狹小的空間纏鬥，你來我往，最終，清離反手趁機發力，一把鉗製住那人的雙手，一個翻身壓倒身下。
待著一切結束的時候，清離逐漸轉醒，才發現，身下被自己死死壓住的人不是別人，恰恰就是那明華王！
眼前人此時雙手被壓在上方，中衣由於方才的纏鬥敞開了一半，頎長的頸露了出來，胸口上下的起伏著，急促的氣息透過麵具傳來。
清離一陣恍惚。
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
又是那種屬於苒風的感覺……
明明不是……為何有是那麼相似？？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輕輕撫上身下之人的胸膛，然後緩緩上移到頸部，最後是那冰冷的麵具。
他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的挑起那白玉麵具。
鐺的一聲，身下的明華王終於掙開了清離的束縛，他迅速起身，一掌推開清離，接著轉身，將方才那幾乎被掀起的麵具重新戴好。
“本王記得殿下說過，不會動本王的麵具，難道殿下不記得了麼？還是說，殿下的話，從來就不算話呢？”強力的壓製的周身的顫抖，冷冷的諷刺。
清離其實也很驚詫，方才的舉止仿佛根本出乎自己的意料，根本是身體下意識做出的反應，決不是自己有何非分之想。不過嘴上，清離一向不肯吃虧-------“哼，若說不算話的話，那還不是王爺先要試探在下的隱私麼？在下難道不應該做點什麼回報王爺？”
苒風自然知道清離指的是扇子的事，便道：“殿下可沒說過那扇子是在下絕對不能動之物，本王不過看你一直雙手壓著胸口怕有什麼不對所以探查一番罷了，本王一片好心，殿下居然還要怪罪本王麼？”
“哼，說得好聽，我又如何相信你所言。”
“哈，那殿下倒是說說在下要那麼把破扇子又做何用？？”
“你住口！！”清離聲音立刻帶上的惱怒，然而當看到門外依稀晃動的人影的時候，又立刻壓低了聲音：“明華王，我警告你不要隨便亂說亂動，尤其是這把扇子，否則，我可不管你什麼地位，一樣要你命償！”
“哦？這把扇子竟對殿下如此重要麼？”苒風故意道。
“與你無關。”清離冷冷的轉過身去。
清離心情本就不好，恰巧看到門外那晃動的影子還不見離去，便火速帶回麵具，繼而大聲道“外麵的！來了便進來，鬼鬼祟祟做什麼！”
這一生吼似乎是震到了門外的人，隻聽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一個端著早飯的小二走了進來，慌忙放下盤子後居然一個傾身跪了下來。
“兩位大人，我……我……我不是故意要躲在門外的……我雖然是一早來的，可是我聽見屋子裏……屋子裏的床有……有很大的響聲，所以我……我……”
那小二結結巴巴的還不知道如何說，這廂的清離與苒風卻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
方才兩人床上那番激烈的打鬥，估計聲響不小，這小廝竟………………
明華王轉身，清離垂首。
“你……你……你做的很好……嗯……先出去吧……”衝天的火氣瞬間被澆滅，心底，竟還有些同情這可憐的小二。
“謝大人不殺之恩！！”
那小二幾乎是帶著哭腔的喊著，然後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房間。
“哼，真是精彩，我看這事兒八成會很快傳遍整個瑤琦，殿下是不用害怕身份暴露了。”明華王冷冷的嘲笑。
“這是我的錯麼？好像你沒份一樣？”清離不甘示弱。
“行了，反正多少也算達到了目的，吃飯吧，在這樣下去飯都要涼了。”苒風走到桌子前坐了下來，聲音也緩和了許多。
“嗯。倒也確實餓了，昨天那筵席雖是豐盛，可光顧著到處觀察了，也沒好好吃什麼。”清離見明華王無意糾纏，便也趕忙坐下來，畢竟自己從昨天起便沒好好吃過東西，當然，更不想糾纏方才的話題。
然而，眼前明華王的手竟是僵住了一下。
到處探查……
苒風聽得心裏突然一驚。
遭了，昨天怎麼忘了……
“先等等”苒風起身離開，從隨身的箱子中翻出一個四方的盒子那了過來：“手臂拿來。”
“嗯？？”清離大惑。
自己居然都忘記了麼……苒風心底暗罵著。
“傷，你昨天出去不是手臂受傷了麼，拿來，上藥。”
“哈？”清離長大了嘴巴，爾後不在意道：“那點小傷算什麼，不用管它！”
清離一向大大咧咧，懶得注意這些事情。
“不行，拿來”苒風一口回絕：“你我現在是在同一條賊船上，自己不在乎便罷，別拖累本王一起下水。”
清離盯著眼前的明華王看了半天，終於還是垂頭喪氣的伸出了手臂，任他撩起衣袖，小心的處理著傷口。
“喂，我說，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想想下麵該在怎麼做吧？”
“殿下不必擔心，我自有我的辦法。”
一陣沉默……
“明華王……”
“嗯？”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上，我會無條件幫你。”
苒風抬首，片刻後吐出兩個字。
“謝謝……”
或者是清晨的陽光，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
清離覺得那張妖異的麵具，似乎浮現出了點點笑意與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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