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明月自古最關情 閑愁落拓掌中輕

章節字數:7653  更新時間:10-03-09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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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還是二更……明天一次性放出結局……同時也會對之前寫的做細節上的部分變動……但是不影響情節……主要是……我覺得清離童鞋是在是氣場太弱了……雖然最後有加強,但是前麵太多筆墨重了苒風,忽視了他,所以主要是去飽滿人物性格……其實我真的本想要顛覆之前寫的讓清離也翻雲覆雨一把找回攻的氣場……但是後來想想如果那樣就真的是背離本身對他的設定和自己的初衷……而且……真的修改完全等於很多地方要重寫……而且就我的修改提綱看甚至還要在加出好幾萬的情節……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於是決定還是作罷吧……我本就是受控……果然筆下無強攻啊……)

    睜開惺忪的眼眸,便是那在心底不知描畫勾勒了幾千幾百次的麵容。微微緊促的眉峰泄漏了焦急與擔心,溫暖的手指撫上額頭,又轉而輕柔的理著鬢發。

    隻是那茶色的眼眸中,倒映的憔悴是什麼?

    霎時記憶如一道長線綿延而去。

    滿堂的帷幔,濃鬱的熏香,黯淡的蠟燭,還有,那個靜靜站在帷幔之後從頭到尾看了個真切的……

    猛地推開清離,苒風幾乎是逃離般的退到牆角。

    “苒風……”清離震驚之餘,試探的想要上前。

    “別過來!”心緒亂作一團,毫無頭緒可循。

    “苒風……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苒風語無倫次,雙手環上肩膀:“讓我……讓我靜一靜好麼。”

    “苒風,別逃避好麼?”清離小心的向前,傾身,環住眼前依然一副拒人千裏之外樣子的人:“我……並沒有怪你。”

    緩緩加深的擁抱,逐漸停止的掙紮。

    猶豫的伸出顫抖的手,終究,攀上清離的肩頭。

    想來諷刺,從相識開始,他們便不乏親密的舉動,可是每一次,不是醉酒神誌不清,便是隔著假象不能言明。

    如此的擁抱,竟然是頭一回……

    頭一次以清離與苒風的身份,真真切切的向對方傳達著心底的思緒與感情。

    “清離,你……你是什麼時候識破我的?”苒風輕輕的開口問道。

    “這個麼”淺笑:“其實從第一次見到明華王裝扮的你便有依稀的感覺,不過那時候覺得自己隻是想多了而已,可是後來多次碰見你,著感覺就越來越重,即使你相貌掩去聲音改變,卻總有中熟悉的感覺。”

    “這不足以確定吧?”

    “自然,其實我完完全全肯定是在那刺客一箭射向我後。”

    “那一箭?可我不記得我有什麼疏漏的。”苒風皺眉。

    “你自己不記得了?”清離突然蕩起幾分笑意:“情急之下,果然是真言,你忘記你當時喊了我什麼?”

    “我……”

    “你喊了我的名字”清離目色深沉:“是清離,而不是六殿下。”

    清離沒有告訴他,他背上中了一箭後僵立的許久,其實不是因為傷勢嚴重,而是震驚了那一聲“清離。”

    那完全是苒風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虛偽做作,焦急之情一覽無餘。

    那一聲“清離”,是內心最深的牽動,所以連苒風自己都沒有注意。

    那一聲清離,讓我毫不懷疑的肯定了自己之前的隱約感覺,苒風沒有死,苒風便是明華王!

    其實明明也很容易想到的,挽楓死了,明華王才在眾人麵前出現,遮擋的麵具,還有醉鄉大火中借著屍骨無存的脫身之計。

    “你可記得,我在陷阱中恢複意識後,先是……”清離一頓,低下了頭,終究沒好意思把“把你壓到牆上”這話說出口,而苒風也十分配合的麵色一紅。

    “呃……就是……其實那時候我真是想揭下你的麵具,想把這些日子的痛苦訴給你聽,可是……”

    “大敵當前,不忍分心麼?”

    “不僅僅如此,其實那時候,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也不知道如果挑明的話,你會怎樣,我又會怎樣,於是幹脆先保持著現狀,等我們出去,把蒼玄的事情解決了,我想那時我便能想清楚究竟何去何從了吧。不過,你一點都沒察覺到麼?”

    苒風低下頭。

    自然是察覺的到,他的溫柔,他堅定的說著要保護自己,還是曾緊緊交握的十指。

    隻不過,自欺欺人的自己否定罷了。

    因為,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挑明會如何。

    我欺你一次,便是那般慘痛的結果,何嚐受得了再一次的痛心徹骨。

    “那你……你究竟是……”苒風突然抬頭,深深的眼眸帶著幾分不安:“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清離緩緩撫上眼前憔悴蒼白的麵容,輕輕一笑:“我說過了,我不怪你。”

    “怎麼可能??”聲音抬升,“不可能的,上一次……”

    “上一次我是真的很生氣很痛苦”清離直言不諱:“我氣你欺騙我利用我,卻也隻是氣這一點而已,我不在乎你爭權奪位,不在乎你是不是想要篡權弑君,我隻是氣你把我當成工具罷了,後來……我決定不再與你見麵,就此別過,今生不見,可是我沒想到你”清離染上幾絲痛苦:“我沒想到你就那麼葬身火海了。”

    “我並不是要刻意,隻是當時……”苒風欲言,卻被清離打斷。

    “我眼看著你葬身火海,那時候,才方能確定自己的心意,可是我還是救不了你,就眼睜睜看著你銷蝕火中,所以,當我確定你還活著的時候,其實根本沒心情去氣憤你又騙我,而是欣喜,滿心的欣喜,幸好你活著,幸好你沒有離開,僅此而已。”

    “清離,我……我情何以堪?”苒風長長的睫毛抖動著,呢喃道:“你這樣讓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苒風,我不是不氣你又欺騙我,但是我不是遲鈍到你的一點你的真心都感覺不到,所以,那些這個那個什麼的,暫且擱置一旁,我也不在糾纏了,現在過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可以問你一句麼?”清離的眼睛帶著從未有過的認真:“現在,你已經不是明華王,父皇那裏也已經暴露,你要不要放下這一切,離開帝都,離開所有這些凡塵喧囂,我們去過逍遙世外的日子?”

    “清離……”苒風沉默許久,終於緩緩抬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可記得你我初見的時候,我說過什麼?”

    一絲痛楚躍上眉間

    “公子與在下道不同,不相為謀,今日萍水之交,他日有緣再見。”

    那日他一襲白衣,清風滿袖,抱著琴輕點湖麵飄然離去,隻留下水上一抹波痕。

    而那波水痕,不僅留在湖麵,也劃過自己的心底。

    從碧波蕩漾,到波濤洶湧不可平息。

    然而過了許久現在想起,一字一句,仍清晰如昨。

    “清離,對不起……我不能放棄,就是四麵楚歌重重阻撓都阻止不了我,無論有沒有希望,我都不會停手,所以……”

    “為什麼??”清離一字一句的打斷:“解釋,你是不是,欠我個解釋?”

    苒風轉頭:“清離,我……我現在不能說,可是我……”

    “是清平盛世麼?”清離眼神突然變得咄咄逼人:“你是想說你還沒有給天下一個清平盛世是麼?”

    還是,終究,你不想放開,皇位呢?---------------

    “你就如此想要皇位麼?”

    “我麼……是,也不是。”

    “這算什麼回答,非否既是,怎麼可能模棱兩可。”

    “相信我,不久以後,你就會明白。”

    苒風苒風,你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麼呢。

    我總是連分毫都抓不住你的思緒,而你,卻又偏偏什麼都不肯說……

    苒風看到清離臉上飄忽不定的表情,便已經知道他在想什麼。

    果然,果然!你我無論經曆多少,多麼心照不宣,然而也隻能到之一步罷了……不管多少次,都是一樣……

    “如果你真的那麼想,我多說無益。”

    情比天高這句話終究還是天真幼稚了……因為總有很多東西,不是你能夠放手的!

    我有我的堅持,你與你的信念,我知道你為我做了讓步,可是退步是一方麵,一旦觸及底線,卻誰也不肯放棄自己的原則。

    “不是隻有你坐上皇位才能帶給天下清平盛世的!”清離抓住眼前人消瘦的肩膀:“你可知我為什麼那麼討厭陵安卻還是回來麼?因為我以為你死了!所以我想為你達成心願!符傾是有機會的,我可以好好的幫他,大臣都可以好好的輔佐他,君臣一心一樣可以達成清平盛世!為什麼你偏偏要執念與那個皇位?而且,我無論說什麼,你都隻是默認默認,連解釋都沒有,苒風……你又要我,怎麼想呢……我又能怎麼想?”

    “你心裏怎麼想,便是什麼了……”苒風淒涼的語氣中卻隱隱帶著一絲驕傲:“清離,我鍾情於你,但是苒風不是女子,我也有我要堅持的東西,我的原則。”

    清離,我不是執念與什麼皇位,何況以我現在的情況,更不可能,是,我執念於一個清平盛世,可是也不僅如此!因為你必須要做皇上!你不做便是死!

    百裏步天偏執到那種地步,他對你與清依的感情早就已經扭曲變形,我怎麼能讓你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因為什麼“清依想見你”這種臆想出來的理由就讓你去殉葬??

    可是我終究不能把這樣的話告訴你。

    年少宮裏的那些是是非非,是你一生難以釋懷的。

    我知道逍遙自在才是你心心所求,我知道你無論如何也不想再插手朝堂,如果你知道我的目的,恐怕寧死也不會答應。

    即便是一生陷於追殺,你也不會想要皇位,不是麼?

    可是你太不了解皇權的可怕,你以為自己如何能逍遙那麼多年?

    那是因為百裏步天沒有要人幹涉你!如果他想,你當他真的做不到麼?

    你的修為雖然不淺,確終究還不到睥睨天下的份上,一旦事發,你連帝都,甚至連皇宮都踏不出一步!

    我知道我自私的強加我的意誌給你,可是,我不能看著你就這麼死……

    “無從更改……好一句無從更改。”清離重複著,激動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沉默許久後,當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一早就知道的,苒風,你有你的原則,我也有我的,我已經退到自己底線,若是在打破底線,恐怕清離便不是真正的清離,苒風也不是真正的苒風,罷了,你想要做什麼便是什麼,我終究是什麼都改變不了。”

    其實,我也知道,我想挽留,怕是也挽留不住你……

    “清離……”

    “夠了,到此為止吧”清離打斷了話題。

    已經夠了,也已經累了,如果繼續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會失控,不如就此打住。

    “不管怎麼說,先想辦法離開這裏,否則你性命堪憂。”

    “性命堪憂……”苒風道:“你不會不知道,我若是出去,一定會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早就知道。”清離擺擺手:“百裏步天你愛殺便殺,我從沒把這種人當作我父皇,還有……”清離一頓,轉而聲音無奈又帶著幾分溫柔的道:“即使你我信念不同誰也不肯讓步,卻都改變不了我中意你的事實,所以,不管怎麼樣,自己小心。”

    苒風一怔,接著蕩起幾分笑容:“清離,我們若以後都不這麼驕傲就好了。”

    如果不是那麼驕傲的守著自己的信念,分毫不讓,終究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天下有情人,有幾個如我們一般可悲?

    “不驕傲?”清離冷笑:“你先不驕傲個試試,我就改。”

    兩人對話至此,氣氛剛剛幾分緩和,卻突然聽到隱約當當當的敲擊聲,伴著敲擊,還有氣若遊絲幾乎聽不到的嘶啞聲。

    清離苒風警覺的立刻屏息,仔細的傾聽。

    然而這一仔細探查,兩人皆是一驚,這聲音竟就出自這間牢房!

    環顧四周,最終的目光落定在牆角的一個巨大的罐子上。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輕步走上前去,揭開了罐子的蓋。

    伴著難聞的氣味,兩人方才看清-----------罐中竟然是人!

    那人幾乎已經看不出人形,臉上似乎被人活活的拔了層皮,視線能及的身上也是斑駁淋漓,而且他居然被如此殘忍的放在這種東西中!

    苒風細看便知此人受了各種各樣狠毒殘酷的刑法,而且這上刑之人頗有經驗,令人生不如死,活活磨盡生氣,卻還吊著一口氣想死也死不了。

    是誰?

    居然用這麼慘絕人寰的辦法……

    箬離,不會是你是不是……

    “救……救……救…………”那缸中之人嘶啞的聲音一遍一遍的的重複著支離破碎的句子。

    “莫急,我們會救你!”苒風看不下去,急忙走上前去,一股腦的拿出所有隨身還帶著的傷藥和與給過九空一樣的吊命的藥。

    他知道這罐子裏有玄機,最好不要隨便移動魯莽施救,所以,眼前,主要還是能減輕幾分痛苦便減輕幾分痛苦。

    目前,他也隻能做到如此了。

    喂給那人幾粒丹藥,又休息片刻,那人終於目光有了幾分清明,雖然說話聲音依然十分嘶啞,好在基本上還能聽得明白。

    “兄台,你想說什麼?”苒風想起那人不停的想發出聲音,又一直敲打著缸想引起注意,自然知道是有什麼事情想說,便也不再廢話,直接就問。

    “救……救……救……救城主……”幹涸的嘴唇蠕動著,艱難的發出聲音。

    “什麼??”清離苒風都是詫異。

    救城主?

    箬離不就是城主麼?怎麼會?

    “救救……”那人似乎感覺到這兩人的沉默,便繼續開口。

    “,你別急,能做到我們自然做到,可是我們便是被城主關押進來的,你能不能說明白究竟怎麼回事?”清離安慰著道。

    “我……我是葉……葉添,有人假冒我……要……要害城主……”

    葉添!!??

    兩人又是震驚,苒風聞言仔細看看眼前這半死不活的人,竟真的與那葉添幾分相似。

    “他們……折……磨我,讓我……說出與……與……與城主有關的事情,”葉添喘著氣:“我知道……你……你是苒風,我方才……聽到你們的對話,我知道你跟城主有……有恩怨,可是……念在多年相交……求……求你……”斷斷續續的說完便是一陣幾乎要將心咳出的咳嗽。

    “我答應你”苒風連忙點點頭,堅定道:“我會救他,一定。”

    “謝……謝……”

    “葉公子,那你,你可知道是誰下的手?”清離繼續問。

    這一句,也同時問到了苒風心中疑惑之處。

    “不……知道…他們……訓練有素,也不多……多說話…”

    “那麼,他們的衣服什麼的呢,有什麼特別的,能不能想起來。”清離繼續詢問。

    “恩&有……有腰牌,有一次朦朧裏……見……見過一個倒三角形腰牌,還有袍邊……有黑色的……的暗紋。”

    腰牌?倒三角?

    冰冷的寒意瞬間肆虐苒風周身……

    那是皇宮內侍的牌子!黑色的袖口暗紋也是內侍的專門服侍,想來自己管著城中動向,可皇城之內卻不歸自己管,而是交給百裏步天的內侍,也就是說……

    怪不得總覺得這施刑的手法如此的熟悉,這不正是宮中私刑麼!

    “真的是……”苒風頹然的後退幾步,狠狠咬牙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竟然漏算了你!!”

    清離也眉頭緊皺,苒風一襲話更加肯定了心中猜疑。

    瑤琦之行十分古怪,總覺得陰謀暗藏。

    果然,確實有人暗藏殺機,隻不過,想要的是苒風與箬離的命罷了。

    能與蒼玄定下幕後協約的人,自然是心懷不軌有權有勢的人。

    果然是有權有勢,而且是百裏最有權有勢的人。

    “百裏步天……”

    兩人相視,同時吐出四個字。

    百裏步天一副身子病弱事事不管的樣子,骨子裏卻比誰都陰險算計,也許他的身子是真的快要不行,但是不理朝政卻毫無疑問是裝出來的。

    不能說他完全不信任明華王,但是如果箬離向他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再透露些許他所了解的內幕,百裏步天怎麼可能不加以防備!

    說到底,百裏步天才是真正愛上權利的人,他對權利偏執到恐怖的地步,他可以不管國家安危,不管親子死活,卻不容許別人危及自己的皇位,即便是自己的兒子符淩,也一樣痛下殺手,何況一個冒牌的百裏挽楓?

    推算起來,從那時起,百裏步天便已經考慮怎麼除掉苒風了,雖然明華王的身份不為外人所知,先動手除掉再偷天換日也不是不行,可是一來諱忌明華王也有自己的勢力,再加苒風這層江湖身份,可能會有其他的助力,並沒有完全的把握保證萬無一失,當然,這還是小頭,因為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放心這個聲稱自己是真正百裏挽楓的源箬離。

    想要證明身份,尤其是這種已經十幾年之久,當事人都已經不在的情況下,十分困難。雖然不知箬離是用什麼方式得到了百裏步天的承認,不過這承認也不過的表象-----誰知道他是不是也懷著狼子野心?誰又能保證他不是下一個苒風?再說源箬離與苒風相識多年,時間長了,再陌生的人也會多幾分感情,雖然是有仇在身,但是隱忍六年竟然沒有動手,是不是有其他玄機也不一定,即便沒有,一旦被苒風察覺,幾番勸說來,他臨陣倒戈又該如何?

    雖然懷疑,不過麵子上,還是允了下來,畢竟若是箬離真的殺了苒風,自己則省了不少力氣,到時候再收拾箬離便可。

    就在此時,不想老天又幫了這老狐狸一個忙,蒼玄的事情來的正是時候。當然,也可能根本就是百裏步天故意要蒼玄這麼做也不一定,可是不管怎麼說,此事正中下懷,順水推舟的要明華王去解決蒼玄的問題,對箬離則給他十足的自主權利,兩人相互鬥爭一番,兩敗俱傷,到了最後百裏步天再亮出底牌,送兩人一起歸西。

    說到底,竟是都被這老狐狸算計了去!

    “沒時間了,必須要盡量快出去,箬離即便是會武功也就是三腳貓的功夫,再晚怕是……”苒風焦急的抵著額頭:“可是這牢門偏偏是千年寒冰所練的寒鐵,斷然不是自己能打開的,這……”

    “沒關係……有秘道可以……出逃……”葉添沙啞的聲音再次傳來。

    “有秘道?”清離懷疑道:“有秘道你為何不自己出去報信?偏偏要告訴我們讓我們去?”

    自從插手這些權力鬥爭來,他便也開始明白,眼見的基本上都不是真相,苒風三重身份不說,九空看似忠誠卻也懷著貳心,就連源箬離也背景不淺,這真真假假裏,誰又能確定眼前的這一幕是不是苦肉計?

    “不……不是這樣……這個地牢……是……是我找人建造的,我知道……所……所有的機關,你們挪一下……腳下的稻草……。”

    清離聽罷立刻低身翻開那些雜草,不僅一陣訝異。

    地下,竟然刻著連續的詭異的圖案,刻痕極深,看樣子是蔓延到整個牢房全部,或者說,這根本不是刻痕,是暗槽。

    “這……難道是血匙?”苒風沉吟:“這種機關聽說需要一個人全身的血作為祭品才可以,所以,這就是你一個人無法離開的原因,是麼。”

    血匙機關傳自漠北古書,是一種極其邪門的機關,這等機關陰險詭異在-----他明顯是可以逃脫的。隻要困住的不是一個人,必然可以逃脫,隻不過,要付出另一個人的生命為代價。所以,若說他殘忍也就是在這裏。問天下,有誰會甘願為了他人放棄自己的生命做祭品,這個問題上,自然會產生一場自相殘殺,到了生死關頭,什麼仁義道理都說不通了,這等機關是把人性中最醜惡的一麵活生生的展現了出來,即便是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可能有人甘願,可是,地道開啟?你又如何知道那秘道中是不是有其他玄機?

    “公子……果然好眼力……好見識……這……這就是血匙,想……想出去可以,但是需要將血……住入這暗槽,等……住滿的時候,機關……機關便會開啟,你們就可以離開,機關……開啟後,血會……會迅速流失,等到流幹之時,通道的門……便會關上,所以你們的……的時間其實不多,不過……秘道裏錯路交叉,你隻記得永遠選擇右邊……就可以……可以……安全離開,至於這祭品……”葉添突然發出嘶啞的笑聲,斑駁臉上的雙眼竟是閃過決絕笑意。

    “我命不長,就讓我這個廢人幫你們開啟便好!。”

    葉添言罷,竟是突然狠狠的晃動其身子。

    苒風知道,這缸中其實布滿尖刺,葉添要的便萬針穿體,血流不盡!

    “葉總管!你……”清離欲上前製止,卻不想被苒風攔下。

    “葉添,我答應你,我會救箬離,也一定會為你報仇,你的恩情,苒風銘記在心。”說罷,打開了缸底的機關,血如流水般湧出,漸漸開始充盈地下那詭異的圖騰。

    葉添緩緩點點頭,一滴淚水順著醜陋的臉而下。

    “清離公子不必……不必責難苒風公子,公子是……是成全了我……”

    清離轉過頭,不再看眼前。

    是啊,葉添被折磨至此,雖然尚有一口氣,可是即便救活,也終生不能擺脫痛苦,他如此為了自己敬仰的城主死去,或者也是另一番解脫。

    “清離公子,葉添……還……還有一言……”

    “你說。”

    “城主……城主其實……罷了,替我帶……帶句話給城主……”力氣隨著血的流逝而逐漸消散,聲音也幾乎弱的聽不清楚,隻能依稀看見一開一闔的嘴唇。

    清離傾身,將耳朵附上……

    半晌,起身。

    葉添,已經失去了呼吸。

    而腳下,詭異的圖騰因為血的注入散發著嗜血般詭異的色彩。

    隱隱有晃動的感覺--------機關即將開啟。

    兩人回頭又看了一眼葉添,他的頭無力的歪向一邊,極其恐怖的臉上依舊猙獰不堪,淚痕依稀,然而嘴角卻上揚出一道弧線。

    瑤台歌舞宴罷,滿目狼藉落花,當年美人傾城,難抵凋盡風華,一場紅塵掠過,歡有幾何?痛是幾家?

    生為人,何時不是伴著痛苦而行?

    然而即便如此,忘川河畔,輪回井前,人們還是毫不猶豫的一次一次重演生之為人的折磨。

    所以,有誰,又能真的心甘情願的放棄生命?

    葉添,苒風不會浪費你的一滴血。

    百裏步天,無數的血債,待一並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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