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在江湖

一笑江湖  第五章癡情總是傷深，易懂，難逃。

章節字數：2074  更新時間：10-09-16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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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春江南，正直溫暖時節。女子更新裝，秀才赴京會。

    放了一冬的平靜漸漸複蘇，應景般的蠢蠢欲動。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麻煩。

    此時，江湖上各大門派都在忙著收羅人才。溫暖的季節總讓那存過一冬的野心以飛速增長。在春天的第一波較量中，誰都不想成為被淘汰的門派。

    海棠莊上下也熱鬧非凡。這是慕煦子蓉來這裏之後，第一次參與莊內事務。花倦月準備出行尋訪武林人才。隻有走在外麵，才能發現那些隱藏於世的奇人，或者，會成為人才的人。出行的共5個人。花倦月、望月、左使若秋、右使上君還有慕煦子蓉。為了不惹人耳目，一行人喬裝成遊山玩水的富家子女。

    花倦月與慕煦子蓉坐在車內。望月駕馬車，若秋與上君騎馬。樣子倒蠻像遊玩的。一行人一路走來，也算是遊山玩水了，到一處村莊入口，馬車突然停滯不前。

    “出什麼事情了？”花倦月淡淡的問，眉毛微微簇起，他已經感覺到有人攔車，隻是從那個人身上，沒傳來絲毫殺氣，也未像有內力的樣子。

    “莊主，有個少年攔在馬車前不走。我這就趕他走。”望月信口回到。

    “等一下。”慕煦子蓉從剛才就一直透過馬車的窗口在觀察這個少年，一身高貴的白色絲綢衫，眉清目秀，既然不是窮人，又不像會武功，這樣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攔馬車。

    慕煦子蓉轉頭對身邊的花倦月說：“我下去看看。”

    花倦月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少年的奇怪，於是說：“一起去看看吧。”

    少年見車上的人下來，便連忙上前。

    慕煦子蓉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有何事？”

    少年好似真有很急的事情，卻又好似不確定慕煦子蓉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遲疑的問：“來人可是慕煦姑娘和海棠莊花莊主。”

    慕煦子蓉詫異這個少年會知道他們的行蹤。回道：“是，公子找我們何事？”

    少年一聽找對了人，居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急急的開口：“傳聞姑娘和莊主都是俠義人士，有位江湖前輩告訴我，你們有可能路過此處，所以我在這等候。請姑娘和莊主救救我姐姐。”

    慕煦子蓉皺眉，江湖前輩？唉，是師傅吧。遇見不平的事情，自己不幫忙，總是交給師兄和自己。

    慕煦子蓉上前扶起少年，說：“來，把事情說清楚吧，若該管，我們自是不會不理。”

    少年道：“我乃張家莊張員外的兒子，我有個姐姐，我和姐姐從小關係就很好。後來，我姐姐愛上從小長大的鄰居哥哥，兩人互相傾心。三年前，鄰居哥哥進京趕考，久無音信。江湖中的武林世家霍家公子看上了我姐姐，硬要迎娶。那霍家公子無惡不作，咄咄逼人。我父親無奈，最終決定將姐姐嫁予他。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請你們救救她吧。別讓那霍家的人糟蹋了我姐姐。”

    人世間，總有些人，以為自己可以左右別人的命運，卻未曾考慮別人是否接受。

    所謂惡人，便是以為自己掌管命運的癡傻之人嗬。

    “唉，帶我們去吧，迎娶的花轎應該已經出了家門。”慕煦子蓉看著陽光幽幽的說。

    霍家，她早有耳聞，這不知道是霍家搶的第幾個女子了。

    在旁邊一直沒有開口的花倦月，對身後馬車旁的人吩咐到：“我們去吧。”

    走沒多久，遠遠的就看見大紅花轎迎麵走來，慕煦子蓉他們退到一旁，靜觀其變。

    大紅花轎在中央，一路上撒滿了花瓣，已經看不清本來的地麵了。花瓣漫天的飛舞著。迎親的隊伍全都穿著紅紅的衣服，一派喜氣。

    慕煦子蓉正要上前攔截花轎隊伍，卻見迎麵又走過一隻隊伍，也是漫天的喜氣花瓣。

    原來是誰家的公子高中，衣錦還鄉。兩隻隊伍擦肩而過，帶起一些花瓣，卻不知道怎麼，有種淒美的錯覺。

    空氣中傳來絲絲血腥味，慕煦子蓉覺得不對勁。花倦月仿佛也覺察了什麼，兩個人同時喊下迎親的轎隊。慕煦子蓉急急出掌掃起地麵上的花瓣，花瓣被卷走，原來的土地卻並沒有現出土色，而是血紅的一片。花轎的四周正徐徐的流著血，在場的人驚呆了。白衣少年也驚呆了。隻有慕煦子蓉和花倦月急忙上前打開轎簾。

    花轎中的人美麗依舊，然而卻不再有生氣。手腕的血還在流著，仿佛永遠不會停止。沒有人說話，也都忘記了說話。

    衣錦還鄉的人回頭，滿地的血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轎簾內的人，隻一眼，便已確定。

    他悲嗆的衝到轎子麵前。

    “小俏，我回來了，我說過會來娶你的。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曾經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如今愛郎衣錦還，何處見青梅？

    原來所謂的等待是這樣的漫長無期，她等不起了。

    所以隻有時間停在這一秒，她依然是那個等待愛郎歸來的女子，他也還是為她去考取功名的秀才，他們之間才能夠永恒。

    她不曾背叛他，始終如一。

    大紅的嫁衣，大紅的官服。仿佛這場親就是為他們定的，然而現實是這般的淒楚……

    慕煦子蓉隱忍著眼淚，身體死死的繃緊。江湖女子輕易不落淚。她不是沒見過人死。

    隻是，心很痛罷了。

    原來，這便是結局麼？他回來尋她，卻再也找不到她了。

    為什麼，這一刻，她會想到自己。

    尋他千裏，會不會也終究是繁華一場，需要落下。

    花倦月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溫暖徐徐的傳入慕煦子蓉的手心，讓她的心依靠著他的。

    能做的，隻是讓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

    這以後海棠莊裏多了一個收集資料的高手，掌握江湖所有動態。人們叫他念俏。每夜，人們都能從他的樓宇間聽見哀怨的笛聲，傳說那是他在思念心愛的人。

    也多了一個整天在桃花樹下練劍的白衣少年……

    然而，這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在那個女子的轎前，終讓人懂得的是——癡情總是傷深，易懂，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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