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26 更新時間：09-10-20 18:24
“哥，哥，你在想什麼呢？”
白塵的聲音把白凡從往事的回憶中拉出。“哦，沒事，我在發呆呢。咱們快進去吧。”
“好的，咱們進去吧。”
白凡和白塵一起推開大門，卻驚奇地發現往日明亮的客廳此刻卻很灰暗，本該在工作的鍾點工竟不知所蹤，客廳的沙發上隱約得有個人影。白塵很想看清那個人，便摸索著在尋找大燈的開關。說實話，白塵對她的父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算算也有三年沒見了，可白塵一點對他們的思念都沒有，因為他們實在稱不上稱職的父母。
雖然白塵的父母是在三年前才離得婚，可平時工作繁忙又沒什麼規律的父母其實是很少和白塵有真正接觸機會的。再加上白塵的事情大多是白凡在打理，甚至白塵的生理期都是哥哥紅著臉向家裏的鍾點工阿姨請教的，因為那時往染正好在外地開會，而白墜依也恰巧到國外進修去了。在白塵最需要大人嗬護時，他們都不在身邊。這話講來簡直是個笑話，剛剛往染拉住白塵的動作是白塵記事以來第一次和媽媽的親密。
“爸爸，您怎麼不開燈呢？”白凡搶在白塵之前找到了電燈的開關，並順手關上了大門。
“啪”，燈打開了。白墜依很不適應地眯了眯眼，不太自然地看著門口那對兄妹。
“哦，是你們回來了，我回來時就讓鍾點工回去了，坐了幾十個小時的飛機，有點累了，就把燈關了睡會兒。”
頓了頓，墜依又說：“你們媽媽呢？我讓她去接你們會來，難道你們錯過了？”
“呃，不。我們遇到了，隻是她去停車了，讓我們先回家。”白凡馬上解釋說。
“這樣啊，也好。你們想吃東西嗎？讓爸爸露一手給你們看看。”墜依不是很在意的說。
“不用了，爸爸您今天累了，還是我來吧。”白凡邊說邊放下書包，拉著白塵在另一個沙發坐下，然後走到廚房去了。白塵麵對著幾乎沒什麼印象的爸爸，很是不知所措，坐在明明很是舒適的軟墊上，卻如坐針氈。
“小塵，有三年沒見了，都長成大姑娘了。”墜依試圖打破沉默，可對麵的白塵隻是很局促的笑了笑，沒有說話。正當墜依正想著該說些什麼時，大門又一次被打開。往染走了進來。
“阿依，和小塵在說什麼呢。”往染環顧四周，沒看到白凡，便問：“凡凡呢？你們不是一起進來的嗎？”
“哥哥？哥哥在廚房做飯，我去給你們泡壺茶吧。”白塵像是找到了借口一樣，趕忙起身去了廚房，逃也似的溜走了根本不管身後往染的呼喊“小塵，小塵，不用了……”
“阿依，你看小塵和凡凡這樣，和我們可真不親近，這可怎麼辦？”往染看著白塵離去的背影，走向白墜依，自然地坐在他身邊，有些擔憂地說。
白墜依深邃的眼眸裏同樣透露著深思，但神情複雜的他卻在張了張嘴後什麼也沒說，隻是轉過頭看著不知何時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默默地歎了一口氣。這樣的情況其實他早已料到，畢竟有了那麼多年的生疏，怎麼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變得熟悉。可他心裏真正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小塵似乎對凡凡有了過分的依賴。萬一凡凡為了小塵不肯離開，凡凡的前程不就泡湯了嗎？而且凡凡似乎對小塵很是維護，神情中還有種奇異的感覺，好像小塵不是他妹妹，而是他的戀人。難道他在什麼時候知道了那個秘密，可知道的有多徹底呢？萬一隻是知道個一知半解，可就麻煩了。一念及此，墜依就打好了主意，無論如何都得讓白凡離開這裏到外地上大學，一來可以讓他們倆分開，二來白凡也能奔個好前程。
呆在廚房裏的白凡和白塵也是心事重重，白塵想了又想，還是耐不住性子問了白凡，“哥哥，你剛剛到底想跟我說什麼秘密，是不是和你考大學有關係？”
白凡聽了這話，本想直接把話說清楚，可轉念一想，這個秘密實在太驚人了，塵塵一下子未必受得了，到時要是弄巧成拙，就得不償失了。再說，塵塵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這時候說這些刺激她的話說不定還會給她造成更大的壓力。於是便把到嘴的話收了回去，改口說，“沒什麼，當時隻是想調節下氣氛，沒想到媽媽來了。對了，塵塵，你確實是不想我走，對嗎？”
“哥，你也不想想，我從小就和你最親，我怎麼舍得你離開。可是要是這時候因為我的關係而沒有離開，以後說不定還會怨我自私毀了你的前程。哥，你會嗎？”白塵說這話，並不是想勸白凡離開，而是因為她深知白凡的行事作風。白凡雖然聰明但不狡詐，相反的，白凡相當的光明磊落，尤其見不得別人為了他受委屈。白塵如此正話反說，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果然，白凡一聽這話，立刻放了心。連白塵都知道的做事風格，他本人能不知道嗎？既然塵塵都這麼說了，她肯定是想我留下。現在隻要說服父母就行了。
“塵塵，既然這樣，那我晚上和爸媽再單獨談談，盡量說服他們。吃完飯你就去睡吧，我明天告訴你結果。”白凡的表情很篤定，好像明天再見到他時什麼事情都解決了，白塵安心了。白凡心裏已經盤算好了，隻要告訴父母自己早就知道白塵和他不是親兄妹，而且已經喜歡上白塵了。按照當年所聽到的對話，媽媽應該對他和白塵之間關係的改變是樂見其成的，隻需要把老爸說服就行了。
晚飯在極安靜的氛圍中結束，往染數次欲言又止，墜依似乎有些疲憊，也什麼都不說。而白凡和白塵兩兄妹好像達成了某種默契，以很安然的表情享用自己親手烹製的晚餐，什麼也不說。
吃過飯，白塵很熟練地收拾了碗筷，便嚷嚷著今天作業好多，洗了澡就早早地進房間寫作業去了。白凡則在幫父母把行李放到各自房間後就向父母道聲晚安，回自己房間打電腦了。白凡因為之前曾多次參加各種全國範圍內的學科競賽，早已具有保送資格，隻是他還沒有決定要選擇哪所大學，墜依也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才著急回來的。也是因為這樣，已是高三的白凡遠沒有那種所謂煉獄的感覺，事實上還相當輕鬆。所以他現在才可能分出心思來和父母周旋，竭盡所能地讓他們改變主意。
白凡打開電腦，開始在線和別人下象棋，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在時針指向12時，隔壁的燈終於滅了。白凡關了電腦，同時打開台燈，在房裏泡了一杯速溶咖啡，邊喝邊慢慢把腦子裏的思路理清楚。
等到咖啡喝完，又過了半個小時，白凡走出房門。輕輕推開白塵房間的門，很無奈地發現白塵又把毛毯踢到地上。白凡把毛毯揀起，重新蓋在白塵身上。俯身時聞到白塵身上那種熟悉的清香，一時情難自禁，在白塵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白塵似乎有些感覺，動了動，白凡瞬間有些緊張，等了片刻，白塵隻是翻了個身，又睡去了。白凡屏著呼吸，直到聽到白塵輕淺但很有規律的呼吸聲才放下心來，走出房門，轉身時還細心地關上了門。
“砰砰砰。”
“進來吧！”
“哢”，門關上了，一切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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