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伍兵,我辭職吧!”

章節字數:5619  更新時間:09-11-04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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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店裏終於安靜下來,鮮香的羊湯味在空氣中似有似無的回蕩著。老板真的睡著了,微微的鼾聲隻能證明淺眠。文卿和伍兵都知道,這樣的“淺眠”隻有老板娘可以打斷。

    “你……”文卿開口。

    伍兵一直看著她,堅定堅決而堅持,既不說話也不放棄。說是瞪人,看不到半點惱恨埋怨;說是情深,尋不出一絲柔情。偏偏就是這樣看著,似小時候的糖稀,撈起來還掛著汁水,隨著攪合的增加便如糖塊一般濃稠;看得愈久,就有些東西被他“看”進你的心裏,明白他的百感交集,明白他的愛恨無奈;他不說,一個字都不說,可是你什麼都明白。

    “跟著我幹嘛?”也隻能這樣問了。

    伍兵握著文卿的手不肯鬆開,微微垂下眼,“不放心。”

    三個字,文卿鼻子又酸了,忍不住嗔怪:“你不是不要我了嗎?有什麼不放心的!”

    伍兵歎了口氣,伸出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淚水:“我哪敢不要你,我怕我把你逼得太狠了,害了你。你以為我不通人情世故麼?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受委屈。那些事,我做不來,但是我也明白,你有你的不得已。”他慢慢的說著,“我隻是想讓自己有點時間冷靜下來,哪裏是不要你!”

    文卿越聽越覺得委屈,看了眼不再打鼾,臉上的肉明顯一抖一抖,偷看偷得很累的老板,咽下眼淚:“你一直在這裏?”

    伍兵點點頭:“從你那裏出來,我也不知道該去哪兒?看你回家了,我就來這裏喝點湯。要了點酒,喝多了,醒來後唐哥讓我留下。我想反正也可以就近照顧你,就答應了。”

    文卿喃喃的說:“那我……怎麼沒看見你?”

    “我白天上班,晚上不用的。唐哥給我騰了一間小屋,就在店後麵,不需要上下班。”

    他扶著文卿坐下,把羊湯推到她麵前:“天冷,趁熱喝吧!”

    文卿低頭慢慢啜著,心裏顫悠悠的甜起來。

    伍兵也喝了一碗湯,等到差不多了,才問文卿:“宋沙的事我也聽說了,他的大樓如期開工,聽說陳隊長還去現場檢查了一下工作。你沒摻合吧?”

    文卿低著頭,雙手交疊,不吭聲。

    伍兵“嘭”的一拳砸在桌子上,老板換了個姿勢臉衝外趴著繼續睡。

    “王八蛋!我就知道那個混蛋除了欺負女人什麼都不敢!”

    “不是他欺負我,”文卿終於開口,疲憊的把額前的頭發擼到腦後,“是大環境如此!人在江湖,有幾個能心想事成的。有權沒錢的,有錢沒權的,互相交換,謀取私利。你想逆著他們來,自己先被碾掉。螳臂擋車嗬,誰不得掂量掂量!我隻能讓自己盡量清白,但是離你的要求,還很遠。”

    伍兵憤然,“這是犯罪!”

    文卿苦笑了一下,“犯罪是需要法院的判決的,可是誰來舉報,誰來查證,誰敢站出來?!”唐哥已經睜大了眼睛看過來,仔細聽著。那兩人渾然不覺,還在絮絮的念叨:“去年在天香海鮮市場附近有械鬥,警察到的時候人都跑了。最後抓了兩個小孩,未成年,又放了。可是,你知道嗎,裏麵死了一個海鮮市場的攤主。受傷太重,死到醫院裏。家人不敢報警,收拾東西回了老家。”

    伍兵漲紅了臉,他知道這件事,已經明白文卿的意思。

    文卿似嫌不夠,繼續說:“宋沙一直以為陳隊找他的麻煩事因為我的事情,其實真正的起因是那個攤主。陳隊原來是副隊長,上麵有個頭。死的攤主和陳隊關係甚好,宋沙走那個頭兒的路線。後來那個頭被調到外地,也不在公安係統了。陳隊剛成正頭,這個人就死了。不管宋沙是否有意,陳隊始終覺得這是一個下馬威,他一定要原盤照奉的!如果宋沙那麼容易扳倒,陳隊還能等這麼久?”

    文卿說的很平靜,這些故事是這兩天嚴律師告訴她的。她的出現,不過是讓陳隊和宋沙都有一個可下的台階。

    伍兵默然,良久才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許我太幼稚,不如你看的透,可是我知道,做人得憑良心!社會太大,我改變不了,至少我要保證自己是堂堂正正的。就是死,我也要死的幹幹淨淨!”

    文卿好像被驚了一下,抬眼看看他,迅速低下頭,低聲說:“我沒你的勇氣。”

    “你有!”伍兵突然肯定的提高了聲音,平複了一下情緒才低聲說,“你能和我在一起,你能頂住宋沙的壓力為朱光塵辯護,你就有勇氣。你不是已經堅持了法律高於一切嗎?怎麼可以把以前的努力一筆勾銷!”伍兵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一下,“文卿,我隻希望你不要後悔!但是——”伍兵頓了頓,斬釘截鐵的說:“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在你身邊,陪著你!”

    感動與無奈一起湧上心頭,文卿隻覺得腦子裏好像一堆亂麻纏雜不清。

    這世上,有了錢的,後悔沒堅守德操;堅守德操的,後悔這輩子沒拿錢。誰都不是聖人,誰又能兩全?!現在,應該是她作出選擇的時候了吧?

    文卿看著伍兵吃飯,心裏有些感歎,從他給她力量,讓她以為找到了守護神開始到現在的全盤放棄,還不到一年。可是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了一般,凝視的久了,猛地驚醒,才發現心事愁思都已習慣性的爬上眉尖。

    她知道,自己喜歡伍兵,但是今日她才知道,自己喜歡的就是他這股“不後悔”的力量。混沌了太久,妥協了太多,看見一絲亮光,就算沒有力氣飛過去,那目光卻是要追隨的。

    可是,這力量太強大,文卿害怕自己不夠堅強反而被它毀滅。萬一有一天,伍兵眼中的自己已經不是真實的自己,難道自己要等到那時,聽他最徹底最絕情的分手嗎?

    想到這裏,文卿退縮了。她站起來,提了提書包,“我先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

    伍兵擦了擦手,摘下圍裙,“我送你。”

    “不用……”文卿習慣性的拒絕。一抬眼看見他堅持的目光,又點了點頭,終究不甘心的嘟囔了一句,“你能送我一輩子麼?習慣了怎麼辦!”

    走出店門,一直沉默的跟在後麵的伍兵突然說話:“能。”

    “啊?”

    “我能送你一輩子,隻要你願意!”

    “嗬嗬,我怕擔當不起。”文卿慢慢的踱著步,看著不遠處的天空,“遲早你會發現,我不再是你心裏那個人了,遲早的。”

    伍兵沒有說話,隻是加快了腳步,緊跟著並排走。他的肩膀就在文卿眼角餘光處,夜色裏好像深厚的土壤,讓文卿覺得自己是一隻需要根的蒲公英,迫切的、想降落。

    可是,風從四麵八方來……

    後來,文卿發現,隻要過了晚上八點,伍兵會準時守在樓下等她出現。然後默默的跟在後麵,一直到她上樓。如果她不開燈,伍兵會在樓下一直等著。文卿從煙頭或者火柴倏然的亮光和移動中,可以感覺到他的焦躁和不安。然後,開燈,亮了,伍兵才離開。

    談律師的案子還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從下周開始,她就離開京城了。如果有事還可以電話聯係,但是很明顯她要淡出這個案子。

    文卿很喜歡談笑,又因為伍兵的緣故,對談笑這樣的家庭也多了幾分興趣。票據已經遞過去,不知談笑處理的怎麼樣?想到這裏,文卿撥通了談笑的手機。等了一會兒,才有人接起電話,女人喂了一聲,旁邊有個男子的聲音嘟嘟囔囔“誰呀,這麼早……”“早”字戛然而止,想是被人捂住。文卿想起那張嚴肅到天上去的臉此刻被捂住的樣子,嘴角輕輕的勾上去:談律師真是好福氣。思路打滑,突然想到若是伍兵被自己這樣捂住……

    走神的時候,談律師的問話沒有聽清楚,隻好把自己的問題重複一遍,當然不能那麼生硬,“確認”是重複的一種手段。

    談笑“唔”了一聲,文卿暗道不好,果然,談律師說:“雖然你這部分款子直接從我這裏扣除,就像我剛才講的,主要是為你們考量。政府的流程又長又慢,手續繁雜,我想你們也不希望吧?”

    文卿知道這種與政府機關打交道的款子,多半不會付的清爽。是以看到談笑的短信後,第一件事就擔心這個。如今談笑明白的說出來,並且表示自己承擔風險,文卿放下心來。隻是自己剛才的重複好像懷疑談律師從中拿了什麼回扣,隔著電話訕訕的笑了。好在談律師就事論事,脾氣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壞,兩人客氣了兩句,各自掛了電話。

    文卿想,以後若是無機會再見,怕是這一次留下一個很壞的印象。心裏沮喪到極點,情緒突然變得非常壞。

    深吸一口氣,文卿端起茶杯走進茶水間,想著喝口水休息休息。可是接了水卻腳跟打轉,走到窗戶前向下張望。從十六樓向下望,來來往往人讓你覺得伸個手指頭就能碾死。也難怪那麼多所謂的富豪大官草菅人命,住在這樣的高樓上,很難保持對生命的平視。

    文卿看了看綠化帶附近,川流不斷的人和車,並沒有她熟悉的影子。每晚八點以後……

    仿佛是個約定,讓她一到八點就收拾書包走下樓,做不完的工作也要帶回家裏。非得看到他的身影,聽到他的呼吸,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才算心安。

    她以為這就足夠了,可是現在,在約定時間之外,在不應該看見他的時間,自己竟然如此渴望哪怕是一個幻覺!

    太貪了!文卿舉起水杯,讓熱氣熏著自己的臉。她想起一個故事,影子在光明與黑暗下誕生。自她誕生之日起,她便有權為自己選擇生存的道路。光明說:我給了你形狀;黑暗說:我給了你內涵。影子說:世上的生物皆向光明,我不做夜裏的蝙蝠。於是影子投進光明的懷抱。燦爛的光明中,影子消失殆盡……

    她怕,有一天自己對伍兵說:對不起,我後悔認識了你。

    前台,王律師正在清點自己申請的辦公文具,路亞低頭整理文檔。一抬頭看見文卿背著包出去,路亞趕緊打招呼:“文律師,見客戶啊?”

    文卿“嗯”了一聲,低著頭離開。

    王律師看著電梯門關上了才神秘的說:“文律師最近在忙什麼?”

    路亞搖搖頭,“不知道,好像神不守舍似的。”

    正說著,一封信落入王律師的視線,法院寄來的。王律師拿起來:“啊呀,文律師剛走,不能簽收呢。”

    路亞看了看,翻了個白眼:“晚上她回來不就可以簽了。”

    “反正前台也可以簽,我看你簽了,交給嚴律師好了,別耽誤事。反正都是公文,又沒什麼可保密的。不定在哪兒公告了。”王律師遞給路亞。所裏有這個先例。

    想想也對,文律師是給嚴律師打工的,這種外麵來的文件,耽誤了就是嚴律師的事情了。嚴律師不在,如果真是什麼急事,可別扯著自己的麻煩。簽好回執,正好趕上快遞,按照地址遞回法院。

    王律師已經打開了信件,路亞不滿的嘀咕:“啊呀,嚴律師還沒看呢!”

    “簽都簽了,總得知道自己簽的是什麼吧!”王律師說的理所當然。路亞也很好奇,湊過去一看,是法院通知米倍明案子提前的通知。

    “沒什麼大事兒。得,回頭我交給文律師吧!”王律師拿起來就走。

    路亞在後麵喊,“王律,還得簽字呢!簽字!”

    “算啦,我這是幫你,簽什麼字!畫押啊!”王律師頭也不回的走回自己的座位。路亞懶得理會,撇撇嘴,繼續搞定自己的文檔。

    文卿大腦一片空白,在大廈保安詫異的注視中匆匆走過。嚴律師從外麵回來,今天限行不能開車,剛下出租就看見文卿步履匆匆。抬手打了聲招呼,她竟視而不見,一陣風似的刮走了。

    伍兵在店裏忙活,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唐嫂坐在後麵負責收錢,有時可以看見老板娘對著電腦屏幕抹眼淚,伍兵已經見怪不怪。用唐哥的話說,她喜歡看糾結的故事。伍兵問什麼是糾結?老板就會擺個大力士的造型,指著隱約的肌肉說,這就是糾結。

    快六點了,客人漸漸增加,伍兵忙的腳不點地。但是一種奇怪的感覺讓他不斷的看向窗外——店門口是一大排落地窗,幹淨明亮,一口大鍋蓋著木質的大蓋子,騰騰熱氣順著煙道蜿蜒而上。再往外是公共綠化和人行道,來來往往的行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自從伍兵來了之後,後半夜的值班就由伍兵代替了,唐哥很高興有抱著老婆也能掙錢的機會,每天樂的跟中了五百萬似的。後來,唐嫂看不順眼,便排了排班,好歹讓伍兵也有睡個囫圇覺的機會。

    昨夜是唐哥的夜班。晚上七點半,才見他打著哈欠進來,伍兵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唐哥攔住他奇怪的問:“誒,你還去麼?怎麼不讓文卿進來?外麵怪冷的。”

    “啊?她在外麵?什麼時候?在哪兒?”伍兵一連串的追問,不等回答,一頭衝了出去。

    唐嫂從櫃台裏伸出頭,問當家的怎麼回事?唐哥撓撓頭,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沒什麼啊,我看文卿在外麵站著等伍兵呢!”

    “你傻啊!”唐嫂突然暴怒,“那是事先約好的嗎?要是約好了,愣小子會一直在屋裏忙活不出去打聲招呼!”噼裏啪啦,唐嫂蹦出來狂揍老公一頓,順便出一出剛才“糾結”的惡氣。唐哥也隻是一邊招架,一邊好脾氣的衝吃飯的人念叨:“慢用、慢用。”對老婆也隻能嘟囔:“別嚇著別人,別嚇著。”根本看不出昔日的威風。

    伍兵衝出大門,一眼看見旁邊綠化帶邊上徘徊的文卿,腳下反而像灌了鉛一般,隻能愣愣的站在那裏。

    文卿亦是,雙手搓了搓,握緊書包帶,又放下來,似乎找不到合適的位置。

    伍兵突然笑了,腳下恍如化凍,突然可以行走。來到文卿麵前,說道:“你怎麼來啦?”

    文卿看看他,又看看三環,最後看看變黑的天色,舔了舔嘴唇說:“我,喝湯,羊湯。”然後扯動嘴皮,笑了笑,低下頭。

    “走吧,進去吃點。”伍兵也不多問,隻要看到她就好。身子往旁邊一閃,讓開路,等著文卿過去。眼前黑乎乎的頭頂點了點,伍兵的心裏悄悄的泛起一陣喜悅的浪花。文卿的神態和動作讓伍兵覺得,她是為自己而來的。尤其是兩人相見的第一眼,伍兵甚至以為那一瞬間文卿和他一樣的激動開心。雖然轉瞬文卿就變得平靜,可是在伍兵的心裏,那一眼的最初已經永久的定格。

    文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在茶水間的那一瞬她突然失去了理智,除了伍兵誰都不想!思念和欲望在那一瞬間傾瀉下來,卻無可發泄。那時,她隻知道如果不從這個窗戶跳下去,就從電梯跑出去!

    她選擇後者。

    但是在見到伍兵的瞬間,狂喜和驚慌同時撲來,讓她徹底失語。那時她有從未有過的清醒,也有從未有過的困惑:我是如此的愛著這個人,卻為什麼不能愛?

    一碗羊湯下肚,文卿的腦子平靜下來。看著伍兵忙碌的背影,和忙碌中偷空扭頭送來的燦然笑容,她明白了,不是不能,是不敢!

    但是,有什麼不敢的呢?損失一份工作,讓前途沒有那麼燦爛,可是換來的卻是安寧的生活,踏實的日子,怎麼不值呢?

    一切突然清晰起來!文卿有些眩暈,好像一直在往下掉,卻總是不著地,暈暈的站起來,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外走。伍兵趕緊走過來托住她,這是他們自從分手後第一次肢體接觸。

    一股電流滑過身體,眼淚終於落下。

    “怎麼了?”伍兵趕緊把手在衣服上蹭一蹭,去擦文卿臉上的淚水。

    店裏仍然有人,隻是不多。唐哥和唐嫂麵麵相覷,唐嫂伸手戳了一下老板的額頭,低聲怨他不該讓伍兵繼續幹活。

    文卿搖搖頭,順勢倒在伍兵的懷裏,心才踏實一些。

    算了,決定了,就這樣吧!

    “伍兵,我要辭職了。”甚至沒有詢問,她為自己做出了決定。

    “啊?”伍兵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好啊,你如果想好了,就去做吧!”

    看著相視而笑,甜蜜的兩人,老板娘轉怒為喜,抱住老公抹起眼淚。老板熟練的抽出紙巾遞給老婆,笑著看兩個發傻的年輕人吧嗒了一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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