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92 更新時間：09-11-14 14:53
20。朋友的依賴
接下來的日子並沒有以往辛苦，反而說輕鬆很多，在庚的指點下，周曄不需要花太多的時間去背誦和熟悉書本上的咒語，更多是實踐上的經驗，通過不斷地練習，那些奇形怪狀的文字像是印刻在他心裏的記憶，穿在他身上的衣服一樣運用自如。盡管這樣，他依舊傷不到庚半點。應該說庚還是那種姿態，隻是偶爾會露出認真的神情，而周曄的目的就是讓他這種神情一直定格在臉上。
他和庚的相處在這不斷地接觸中有了新的認識，庚不像是一個冷漠的人，反而應該說極為認真，他的教導很具現實性，所以他才能掌握的很快，也許是因為對他的信任吧。周曄有時間會想，到底庚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他說會自己產生了興趣，那麼這份興趣又會是什麼，而這興趣會保持多長時間呢。如果有一天，庚對他提出解開咒語的話，他會幫他解開嗎，還是說一輩子栓著他，不讓他走嗎，他們明明什麼關係都沒有，不過是一道咒語的束縛而已。他到底在想什麼啊，什麼時候對鬼產生這種想法，他清楚庚和那些鬼並不一樣，可是這種同族的排斥仍然還在，他沒有辦法完全放開心中的疑慮。
“呼。”周曄深深呼吸著，抬頭望著紅色的夕陽，自從那天森林事件之後，他有多久沒有這麼認真看這景色了。這裏的秋天很美，沒有都市裏的鋼筋水泥，這純粹自然風景中的建築，使得整個人身心都得到撫慰。快接近冬天的寒冷在這個庭院裏體現了出來，沒有了蟬鳴，枯黃的樹葉，雖然時常有人掃除，但樹葉總會不經意的掉落，唯一不變的也就是穿越於各個建築之間的潺潺溪水吧。
連續幾個月的練習，他都不曾給自己休息的空閑，不讓自己得到解脫，他需要不斷奔跑，直到滿意為止。昨天，他終於碰到庚的頭發，雖然整個人早已氣喘籲籲，可是心中的成就感勝過一切，但是這遠遠不夠，他還差得遠，隻是今天這夕陽的顏色太像從前了，像到整個人都定在原地，直直的看著紅色雲彩中隱約的光芒，直到雙眼被這光亮刺傷到酸脹。
“看著我幹什麼？”周曄疑惑的問著坐在他對麵的鄭暉。
“沒事，隻是覺得好像有種回到原來的你的感覺。”鄭暉輕笑著。
“是嗎？”周曄淡淡一笑。他有多久沒笑過了，有段時間他甚至忘了笑是一種什麼感覺，忘了笑容是什麼模樣，原來這樣扯動嘴唇的感覺並不疼痛，他臉部的傷好了。雖然笑了，可是卻沒有在多的感覺，笑容也不過是一種很平常的事，要笑還是可以的，他還是可以做到的吧。
“哎，沒了你的隊伍，訓練變得有些乏味了。”鄭暉歎息著雙手架著頭說道。
“怎麼說成這樣，我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隊員，你才是主力。”周曄隨意的說。
“可是，再沒有像你這麼懂得我心思的人了。你總是會自愛最恰當的時候傳球，不管我站在什麼地方，總能夠順利的出手，你是我最好的搭檔，你不知道嗎，別人都說我們是黃金搭檔呢。”鄭暉笑著說。
“是嗎。”周曄不在繼續說，他不想對別人多說什麼，這是他自己的事，為了補充時間，他辭去了籃球隊，每天都準時放學，絕不逗留片刻。他還記得退隊那天，鄭暉的火氣大得驚人，他從沒見過鄭暉如此發火，也許是因為少了配合他的隊友，但不管怎樣，他隻能說對不起，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哎，其實你真的變得好多。”鄭暉淡淡的說，整個人扒在桌子上，轉頭看著窗外操場上揮汗如雨的學生。
“是嗎。”周曄隨意的回答。
“以前的你比現在陽光很多，至少跟我說話時不會隻有‘是嗎’、‘噢’之類的簡短字眼。我知道即便是問你也不會說出來的，可是我希望你能依賴我一些，不要一個人扛著，說不定我能辦到一點忙呢。”鄭暉歎息的說。
周曄不知如何回答，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事，這個說出來誰都不會相信的遭遇，即使說出來隻會徒增對方困擾而已，他已經快要走出來了，至少他認為現在還能扯動嘴唇笑著，盡管那是一種毫無靈魂的笑容。
放學之後，周曄看著鄭暉的笑容無奈的道別，他知道鄭暉並不是說著玩的，他們從小便是朋友，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是第一個發現，這麼多年來，隻有他是周曄認定的朋友，可現在卻因為這些難以啟齒的事而逐漸疏遠他。如果可以，他也想和他揮汗在球場上，做他最好的搭檔，如果可以的話，可現在說的一切都已經不可能了，他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他是你的朋友啊。”庚的話突然響起。
周曄轉過頭，驚訝的看著左邊座位一個紅衣人忽隱忽現的出現在他旁邊，帶著邪魅的笑容。雖然他明白庚不是個體貼的人，至少在他感傷的時候別來打擾他，周曄轉過頭看著窗外閃過的景色。
“怎麼，要為了你心裏的目標遠離一切而感到傷心嗎。”庚肆無忌憚的窺視著周曄的內心，把他掩藏在心裏的話一句句的說出來，那是他最不願去回憶的事，這個可惡的家夥。
“反正不過是一個人類，不如依賴我吧，而且我們的關係如此特殊，依賴我不正好一舉兩得嗎，既可以達成你心裏的目標，又可以……”庚邪笑著前傾身子，試圖讓對方的視線轉到他的身上。
“鄭暉和你是不一樣！”周曄打斷對方的話，強調道：“還有，不用你去說明我們之間的事。”正好車停在門口，周曄快速打開車門，大步走進宅邸。
看著周曄的背影，庚第一次沒有笑容，紅色的瞳孔變得更為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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