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89 更新時間：22-05-05 12:05
兩人走了近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了九峰聖泉。
看著平平無奇的九峰聖泉，又看了看寸草不生的周圍，風熾羽忍不住皺了皺眉，沒好氣地看了一眼鬱蒼，“怎麼是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這泉有這麼神奇？你不會是唬我的吧？”
按理來說，如果這所謂的九峰聖泉真的像鬱蒼所說的那樣神奇，那應該有無數貪婪的人類會想盡辦法得到它才對，可是看著樣子，壓根就沒有人類來過的痕跡。
明明是泉水，可它的周圍卻寸草不生，活像個荒山，這也太奇怪了吧？
鬱蒼好心地解釋道：“是這沒錯，隻是九峰聖泉含有劇毒罷了，自然不會有生靈靠近，再加上有個什麼聖教也對這裏嚴加看管，就更不會有人或是什麼其他靈族靠近了。”
風熾羽傻眼了，“劇毒？！”
鬱蒼點了點頭，“嗯，不過你也不用那麼緊張，這泉水雖然是劇毒，可是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卻是神藥，好了，別說那麼多了，趕緊進去吧，不然我們回去晚了兄長大人會擔心的。”
風熾羽將信將疑地褪下了衣物，緩緩將身體沒入泉水中，意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反而渾身舒坦，這倒讓他有些意外。
感覺到靈力正源源不斷地進入自己的體內，傷口處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甚至還有些癢，風熾羽這才稍微放鬆了下來。
風熾羽愜意地靠在泉邊，一抬頭卻發現鬱蒼正在不遠處的石壁上尋找著什麼。
“小羽，借一點你的神火。”鬱蒼忽然出聲。
風熾羽二話不說，立刻召喚了一小團神火，讓它飛向了鬱蒼。
隻見鬱蒼將自己的靈力注入進了神火之中，火焰立刻由橙黃色變成了青綠色，灼燒著石壁。
聽著石壁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風熾羽好奇地探了探頭，正好看到了鬱蒼的側臉。
不同於以往的笑意盈盈，此時的他麵色凝重，渾身都在散發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你怎麼了？”風熾羽有些擔心地問道。
“在尋找能幫到兄長大人的方法。”鬱蒼吐出一口濁氣。
“黑九？他還需要幫忙嗎？”風熾羽狐疑地道。
“當然，兄長大人現在可是處於非常艱難的時期，我想盡我的一切可能幫助他。”鬱蒼一本正經的樣子，讓風熾羽有點無所適從。
“……那你找到了嗎？”
“算是吧，石壁裏雖然記錄的內容不太多，但是有總比沒有好，我還會繼續找下去的。”
“這就是你經常離島的原因嗎？”
“是。”
麵對如此坦率的鬱蒼，風熾羽有些意外，明明平常對自己的事情閉口不談的，現在怎麼就願意告訴他這些了呢？
風熾羽沉吟了一會，有些感慨的意味，長歎一聲，“我啊……從來都不相信“家人”這種關係，我也無法理解你為什麼要對黑九這麼唯命是從，處處為他著想。”
“小羽以前沒有家人和兄弟姐妹嗎？”
許是先前鬱蒼的坦誠讓風熾羽有些觸動，他便也不再避開這個話題。
“有啊，可是還不如沒有。“家人”這種關係太脆弱了，一旦大難臨頭了，就會互相出賣，先前城裏的那兩個不就是如此嗎？”風熾羽深呼吸，主動將自己的傷疤揭開。
“我以前還是人類的時候，是有父母的，還有一個姐姐和弟弟。我們一家因為鬧饑荒，來到了一個新的村子，大家夥也還算好心，收留了我們。我的姐姐生得很漂亮，村裏的大家夥都想追求她，可是姐姐瞧不上，自然就會惹來村裏人的不滿，他們老說救了我們的命，就有權利擺布我們。後來……村長的兒子說，要用五袋白麵買下了我姐姐，我的父母也很高興地把白麵收下了，就這麼把姐姐送給了村長的兒子。其實我知道……姐姐有喜歡的人，隻是那個人沒能熬過饑荒，餓死了，所以姐姐才會看不上其他人。但是我不能理解，為什麼就為了區區五袋白麵，做父母的就能將自己的親生女兒給送他人。再後來，姐姐寧死不屈，在成婚當天自盡了。村長怕事情鬧大影響聲譽，便又用了十袋白麵和一袋金幣收買了我父母，將這件事情平息下去了。”
風熾羽頓了頓，繼續道：“我無數次地問父母為什麼要那麼做，結果卻遭到了一頓頓毒打，警告我以後都不準再提了。我那個弟弟，仗著父母疼愛，每次都會在村裏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然後嫁禍在我身上，哈哈……我以前在村子裏的時候，起碼一天挨五頓揍，估計我就是在那個時候練就了一副強悍的體魄，所以我後來才能在煉靈所扛住一切實驗，活到了最後。”
風熾羽從水中將手伸出，手掌翻覆之間，好幾團神火躍然於掌心，任他細細地把玩著，“我不比弟弟會討父母歡心，我在家裏也就是個傭人一般的存在吧。但其實我心裏還是很疼這個弟弟的，覺得我們是家人，他肯定是年紀還小不懂事，我對他好的話，他肯定會在某一天發現我的好，就會和我成為普通人家裏那樣關係很好的兄弟。但是我好像有點太天真了……那天，煉靈所的人衝進了我們村子，殺光了老人，帶走了其他年輕人，甚至連繈褓裏的嬰兒都不放過。他們每天都會抓人去做實驗，試圖讓人類變成域靈。那個時候，研究人員也是讓我家裏做選擇，是要弟弟還是要我，他們說一家隻要出一個人就行了……”似乎是說到了悲傷之處，風熾羽的眼眶有些紅，喉嚨一陣發緊，連聲音都在顫抖，“我的父母，毫不猶豫地就把我推去做實驗，希望那些研究人員能放過他們一家三口。聽聽，“一家三口”，多麼諷刺啊……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我和姐姐不是父母親生的，可是相貌卻又是如此的相像。蒼十，就這種“家人”我還要來幹什麼？“家人”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脆弱的關係，隻要麵臨危機，就會毫不猶豫地拋棄掉然後保全自己，我經曆了好多次！所以我不會再相信“家人”這種關係了，我絕對不會——”
鬱蒼猛地從身後抱住了風熾羽，心疼地輕撫著他的頭，手指輕顫，但語氣卻很堅定，“人類都是這麼自私的，小羽不要再為了那些螻蟻而難過。我和兄長大人跟他們可不一樣，我們不會在麵臨危機的時候拋下你，無論什麼困難，我們都要一起麵對。隻要我還活著，就絕對不會拋棄你。所以小羽，請相信我們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你現在是風熾羽，是我們寵愛的小少爺，我們絕對不會再讓你有什麼悲傷的回憶了。”
風熾羽有些哭笑不得，輕輕拍了拍鬱蒼抱著他的手，“你是在同情我嗎？我可不需要啊，話說你這“少爺和商人”的遊戲還沒玩夠嗎？還要繼續叫我“少爺”啊？再這麼下去，我可要自稱“本少爺”咯～”
風熾羽半開玩笑的話語，鬱蒼卻很認真地回應，“你就是我們的小少爺，隻要有我在，你便可以做一輩子的小少爺。”
在風熾羽親口訴說過往的時候，鬱蒼就已經用自己的能力開始查看他的過往了。
風熾羽說得輕描淡寫，可是他看到的卻遠比風熾羽所說的要慘上數十倍。
難怪風熾羽不願意跟他們當“家人”……
在查看過往的時候，鬱蒼真的恨不得替小風熾羽出頭，幫他殺了那些壞人。
可惜，他沒有改變時間的能力，他雖然有辦法查看過往未來，但卻無法改變任何一件事，他隻能當一個束手無策的旁觀者，目睹著一切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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