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虛宇扶搖陣  第七十二章最好的結局

章節字數:2637  更新時間:22-06-02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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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雨迷蒙,嵐煙縹緲。

    曲湘蓮俯身將懷中白菊放在兩個墓碑前,青色裙擺沾上濕潤的泥土。

    她似乎並不在意,繼續低身將墓碑上的落花與柳絮輕輕撫去。

    不遠處的堇夏執傘默立於柳下,靜靜地等待著。

    “一切都過去了……你不必再因此自責。”

    “我知道……隻是有些悵然,禦主大人去世前終究沒能見老琴師一麵……”

    “也許能與老琴師長眠於此,便是最好的結局了。”

    “雨快停了,我們走吧。”

    “不再多留一會兒……我以為,你還有很多話想對他們說。”

    “無妨。都這麼久了,我想他們一定都知道。”

    曲湘蓮勾起淡淡的微笑,眼底氤氳著溫柔。

    當年,曲湘蓮在安排好禦主的後事後,便開始尋找老琴師。

    所幸的是,老琴師依然還生活在那座小城裏。

    隻是老人滄桑的雙眼裏,故人隨往事永遠地消散在了兩行濁淚之中。

    直至老琴師也離世,曲湘蓮為了完成禦主生前的心願,將兩人葬於一處,圓了情同父女的他們最後一刻的團聚。

    曲湘蓮伸手輕撫著墓碑,心裏滿是感慨。

    忽然,她眼神陡然變冷,一個閃身擋在了堇夏身前,手指停留在封夷琴的琴弦上,似乎隨時都會奏響它一般。

    “出來!”曲湘蓮冷聲道。

    從樹後緩緩走出一位黃衣女子,盡管她笑容明媚,姿態優雅,但堇夏卻從中感受到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危險。

    除此之外,隱約的印象中似乎曾在何處見過她。

    “琴師大人,別來無恙啊。”姬璐輕笑著問好。

    “聖女。”曲湘蓮稍稍放下戒心。

    堇夏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姬璐,這位就是聖教新上任的聖女嗎?

    盡管關於姬璐如何篡位的傳言傳得幾乎眾人皆知,但堇夏向來不聽信於風言風語,因此心中並無過多波瀾。

    姬璐從容優雅,似乎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自信與魅惑。

    若是一不留神,便會輕易落入她的掌控之中。

    堇夏曾經聽曲湘蓮提起過她的出逃經曆,似乎是偽裝成了白汐月的屍身,而後姬璐稍微動用了一點聖女的權利,便輕鬆地將她們完好無暇地帶出聖教。

    不得不驚歎,聖女的權利竟如此之大,大到與那些大人一般,可以任意主宰一個人的生死。

    但真正令堇夏意想不到的,是姬璐接下來的這句話。

    “琴師大人替我建立的墨閣,如今看狀況好像還不錯嘛。”

    堇夏有些驚訝地看向姬璐,墨閣建立的唯一目的便是鏟除聖教,但她怎麼也想不到,這竟然是姬璐要求建立的。

    “琴師大人在聖教的時候我就說過,也許你能救得了他們一時,聖教卻是永遠不會放過他們,那裏隻會有更多的受害者。這位就是閣主嗎?久仰大名,堇閣主。”說著,姬璐掃了一眼堇夏。

    如同一條慵懶的蛇在緩緩吐信,不急不躁,卻字字句句都纏繞著她們,要將她們最深處的欲望挖掘出來。

    堇夏不禁一顫,抬起頭卻恰好對上姬璐的視線。

    那雙眸子就像一個不可測的深淵,明知裏麵藏匿著未知的危險,卻又誘人淪陷。

    “本座的神器竟然讓你這小小的域靈給奪了去,還真是浪費。”白虎忽然出現在姬璐身邊,不屑地瞥了一眼曲湘蓮。

    曲湘蓮心下一沉,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白虎接著道:“別這麼緊張,本座現在不打算與你們為敵,神器你要便拿去,本座還不稀罕。”

    姬璐解釋道:“白虎大人與我們一樣,也要鏟除聖教。”然後稱霸天玄大陸。

    不過後一句,姬璐隻是在心裏默默地說。

    看著仍舊警惕的曲湘蓮和堇夏,姬璐也有些無奈,“今日就先這樣吧,過段時間我會再來采訪二位的。”

    直到姬璐離開,堇夏還不能完全平靜下來。

    姬璐在身居聖女高位反而要與聖教為敵。

    堇夏能猜到的隻有,她不過是需要一個能為她掃清障礙的工具,聖教便是她眼中的障礙之一。

    藏在她極具魅惑性的笑容背後,也許是更深的陰謀。

    堇夏無法得知,隻能提醒自己要更謹慎幾分。

    她們深知當前的她們並未有足夠的資本來獨自支撐這一切,唯有與姬璐合作,方有機會一搏。

    堇夏看向心事重重的曲湘蓮,當初被她救下的時候,自己便已經決定了要為她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明明看起來與堇夏年歲相仿的曲湘蓮,卻如同一個姐姐般照顧著她。

    曲湘蓮知曉了她的遭遇,她亦了解到曲湘蓮在聖教的經曆,禦主被迫害至死,而她在別人相助下才得以逃脫。

    在曲湘蓮口中,堇夏才知道了那個名為聖教的組織的惡劣行徑。

    “所以我正打算建立一座名為墨閣的茶樓,如果不能為那些死去的生靈們報仇,起碼可以阻止更多悲劇的發生。我不想再看到其他人被那個邪教奪走生命,我應該做些什麼,至少可以讓我贖下此前在邪教裏的罪過……可我如今的身份……並不適合拋頭露麵,你先前說想要報我救命一恩。我現在隻有一個請求——墨閣閣主的身份,也許堇夏你便是最佳的人選。”

    “你是……讓我在明麵上任閣主的職位麼……”

    “是……我知道這個請求過於唐突了……但是我別無他法。我定會於幕後好好助你,但台前的事情,隻能需要你多擔待了。”

    “如果你不願,我也不會強留。救下你隻是我分內之事,本就不求什麼回報。”

    “我……”

    思緒在腦海中不斷翻滾,有個聲音在質問著堇夏該何去何從。

    “我答應。”

    堇夏最終還是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決定了,那麼這次一定不能再留任何遺憾。

    是為自己,亦是為他人。

    “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

    耳邊又響起邊恃風曾經念過的話,多行善事,也算是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

    當然,也有一些小私心。也許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就能夠逐漸忘卻以往的經曆吧。

    “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

    兩人回到墨閣時,天邊已露出晴光,春風吹開霧靄,天色清明。

    在元耀洲一座相對偏遠的小城裏,有一間聞名的書坊。

    不知從何時起,書坊裏多了一位才情兼備,溫雅貌美的域靈,大家都稱她為董小姐。

    也正因為如此,難免遭到一些妒忌和嘲諷的聲音。

    但是也仍不乏許多熱烈的追求者,其中當地的一位賈姓富商理當居於首位。堇夏平日裏除了在書坊幫忙,常常會去城裏最大的酒樓和茶樓裏尋個清淨,當然,為了躲避追求者們也是理由之一。

    據說,酒樓裏最紅的伶人所唱之曲,便是堇夏親自作的詞譜,編的曲調。

    可來來往往的客人們,貪戀的無非隻有台上之人的容顏與身姿。

    當謠言風波開始,書坊起了巨大變故。

    貪婪的書坊管事,煽動賈姓富商,謀財害命,最後一逃了之。

    多年的書坊,連同堇夏的名聲,瞬間被毀於一旦。

    孤立無援的堇夏再次處於人們討論的中心,苦於自己的經曆,她不想再惹麻煩,默默離開。

    流浪至別處的堇夏,拾起墨閣閣主的身份,重新開始了另一段新的生活。

    於是一座寬闊的莊園內,一個借著茶樓之名,實則為了對抗邪教的組織就此誕生。他們不斷收集著情報,追查邪教的線索,同時也收留被邪教殘害過抑或是流浪在外的域靈。

    在外人看來,墨閣隻是一座別致且神秘的茶樓,能踏進樓裏的大多為高官貴族以及富甲商人,或者是被墨閣閣主親自邀請的人。

    雖然看起來像是行俠仗義的組織,卻隻有經曆過邪教迫害的人,知道他們真正在追蹤著什麼,但是這也不乏依舊有許多文人誌士爭相前往,一窺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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