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594 更新時間:09-11-19 23:21
次日,早早就下起雨來,細細地,延綿不絕,偶爾幾道穿堂冷風,竟讓人覺得不似八月天,反像秋末入冬。店小二一麵暗罵這鬼天氣,一麵也隻能縮進脖子,將冷風擠出,在堂上跑前跑後地招呼著客人。
柳叔衡自後院轉到前堂,一眼便看見臨窗而坐的二人。見到其中一人的相貌,柳叔衡眸光一閃,略一思索,抬腳往二人方向走去。
展昭與白玉堂二人用罷早點,二人叫上一壺酒,臨窗而坐,一麵對飲,一麵談論著近日來收集到的線索,希望能從中找出突破口。
“白公子。”展白二人聞聲轉過頭來,見一青衫儒士含笑向二人走來。
“原來是柳先生。”白玉堂一麵替展某的杯中注滿酒,一麵笑道。柳叔衡走近二人,朝靜坐在一旁微笑著的展昭拱手行禮,道:“白公子好興致。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展昭。”展昭亦回禮,引柳叔衡坐下,伸手替柳叔衡倒了一杯酒,道,“昨日聽白兄說先生此番出門是為尋找一雙兒女,不知展某是否能幫得上忙?”
“多謝展公子。”柳叔衡接過展昭遞來的酒杯,謝過展昭,道,“此等小事,豈敢勞煩公子。”
“反正這隻貓兒貓鼻子挺靈的,找個人不是難事,柳先生不用客氣。”白玉堂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手端著酒杯在鼻下細聞,笑道。
“貓?”柳叔衡眸光一閃,“白公子莫開在下的玩笑。”“白某從不開玩笑。貓兒,你說是吧。”白玉堂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挑眉看向展昭。展昭一手沿著杯沿輕撫,眸光微斂,回道:“展某自認找一兩個人並非難事。不知柳先生的可否告知?也好讓展某略盡綿力。”
“多謝二位。隻是在下一雙兒女甚是頑劣,不敢勞煩兩位。在下謝過二位好意。”柳叔衡手中酒水微搖,隨即又重歸平靜。
“也罷。柳先生若是需要展某幫助盡管開口。”展昭端起手中酒杯,朝柳叔衡道,“展某敬先生一杯。”柳叔衡忙起身回敬,眸中閃過一絲驚色,神色甚是恭敬。一杯飲盡,柳叔衡放下手中酒杯,對展白二人道:“二位慢聊,在下先行一步。”言罷,向展白二人拱手辭別,轉身走出了客棧,投入了雨中。
“貓兒,有想到什麼嗎?”白玉堂飲盡了杯中酒,看著柳叔衡離開的方向,問到。“柳姑娘。”展昭端起白玉堂方斟滿的酒杯,飲下,笑道。
“這二人對你的態度讓人生疑。貓兒,你可認識這二人?”
“從未見過。”
“或許這會是個突破口。”白玉堂自椅上跳起,抓起放置在一旁的畫影,跳上窗台,回頭朝展昭道,“五爺去看看。”言罷腳下一點,向柳叔衡離開的方向而去。
展昭頷首看向白玉堂追去的方向,招來小二結賬,拿起巨闕,往城門而去。公孫先生該到了。展昭沒有告訴白玉堂的是,昨日在衙門見到的柳姑娘,昨晚見到的那人,以及今早見到的柳叔衡三人身上的氣息讓他覺得似曾相識,但他卻道不出這氣息究竟在哪裏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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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展昭將手巾遞給方才驗屍出來的公孫策。公孫策脫下手中的牛皮手套,接過展昭遞來的手巾,一麵擦著手,一麵蹙眉搖頭道:“奇怪,奇怪。”
呂縣令一見公孫策走出,急忙迎了上來:“奇怪什麼?”
“呂大人。”公孫策見呂縣令拱手行禮,而後雙眉緊蹙,道,“學生曾在古籍中看到過王家這樣的例子。隻是……”公孫策話語一頓,竟不知如何說出口。
“先生但說無妨。”展昭見公孫策蹙眉,心知其中必是不簡單。
“展護衛,可曾聽說過龍涎?”公孫策反問道。
“龍涎?這不是一種香料嗎?”展昭曾在一個朋友的書房中見過,那人獨愛龍涎香,可謂到了瘋狂的境地。隻是,王家與那龍涎香又有何關係?一旁的呂縣令等人亦點頭,不解地看著公孫策。
“不。學生所說的龍涎不是我們所知的龍涎香。而是真正的龍涎。”公孫策顧不上呂縣令驚訝的叫聲,看向蹙眉沉思的展昭又道:“古書中有言,這龍涎原是上古神龍所遺,若是單獨使用,乃是延年益壽之聖品。單若是與那酔蓮共用,則能在瞬息奪人性命。”
“酔蓮?”
“是的。”公孫策頷首,繼續道,“這酔蓮乃是讓那雪蓮在酒水中生長。據說蓮開時,香味便是仙人亦可醉倒。隻是這兩樣東西隻是記載在古書中,卻從未有人見過。因而學生方覺奇怪。得其一已是不易,更何況二者皆得。”
“王家果然是招了妖孽了……”呂縣令顫抖著身子,嘴角磕碰著,“如果不是,哪有人能拿到這些東西……”
“呂大人,子不語怪力亂神。”公孫策看著顫著身子的呂縣令道,隨即轉頭看向一旁凝眸沉思的展昭,“展護衛?”
“先生。昨夜有人來客棧留言,隻道我等凡人不可管那鬼神之事。先生以為如何?”展昭想起昨夜那個神出鬼沒身著墨綠長袍的男子。眼前似乎浮現那人倨傲的神色,那種淩駕於世人之上的氣勢非是一般人比擬。
“展護衛以為有人裝神弄鬼?”展昭頷首。
“展大人,公孫先生,這個案子不查了~”呂縣令聞言,打斷正欲開口的公孫策,原就顫抖的身子更是抖得如同篩糠一般,尖聲喊道,“都說是鬼神的事了。我們管不到,管不到。”
“呂縣令!”展昭麵色一沉,沉聲喝道,“不論此案時何人犯下,無論是真的鬼神還是有人裝神弄鬼,展某都要將其捉拿歸案,以慰王家滿門冤魂!”
“可……展大人……”那呂縣令被展昭一喝,忽覺一道冷意自背脊竄上,正要再開口,被一道清亮不羈的聲音打斷:“沒錯!五爺也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這人見多了,偶爾見見那些所謂的鬼神,也算開開眼界。是吧,貓兒?”一道白色的人影隨聲自院牆落下,落到展昭身邊,朝一旁的公孫策行禮道,“公孫先生。”
“白少俠。”公孫策見白玉堂跳下院牆,落到展昭身邊,一手搭在展昭肩上,笑得甚是囂張地看著對麵明顯被突然出現的白玉堂嚇到的呂縣令。
“白兄。”展昭伸手拍開搭在肩膀上的老鼠爪子,問道,“可有收獲?”
“死貓。五爺跑那麼遠路,也不請五爺坐下。好心被貓咬啊~”白玉堂誇張地收起手,怪叫道。展昭微歎,瞥了一眼一旁滿臉怨懟的白玉堂,哭笑不得,隻好拉過椅子,請白玉堂坐了,道:“白兄可有說了吧。”
“如此甚好。”白玉堂也不謙讓,徑自坐下,待眾人也一一坐定,方才問道,“貓兒,可知今日跟蹤那柳叔衡見到了誰?”
“柳公子?”展昭開口道,見白玉堂笑開,心知自己猜對了。那在府衙中的柳姑娘與那二人定是關係不淺。
“可以說是那柳公子,同時也是昨晚在客棧遇到自稱‘本君’的那人。”白玉堂說完,滿意地看到展昭瞪大一雙貓眼看著自己,晴朗的雙眸中浮現出惑色,不等展昭開口問,便接著道,“而且此事確有一點神怪,白爺爺潛到那二人不遠處,聽見那二人說什麼‘避水圖’‘盡快回宮’‘已被真君知曉’,還有……就是‘酔蓮’。”
“酔蓮?”展昭看向坐在一旁的公孫策,見公孫策亦是一臉沉思。
“沒錯。就是酔蓮。然後不知為何那兩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白玉堂頓住,一雙鳳眼探究地看向展昭,似乎要從展昭身上看出什麼一般,也不言語。
“白兄?”展昭被白玉堂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又見白玉堂不再出聲,隻好開口問道。
“貓兒,記得王家人身上的味道嗎?”白玉堂神色古怪地問道。
“記得。”展昭蹙眉,靈光一閃,舒展眉宇,道,“酔蓮!”
“沒錯!王家院中那個陣眼就是一池不怎麼地道的酒水,想是那王家人常將那餘酒倒入湖中。”說到這,白玉堂眼中閃過一絲蔑色,又道,“且池上生有白蓮。而王家院中那陣法正是古書中記載的困龍陣。”
“如此說來,那王家死因就能說得通了。隻是……”公孫策看向展白二人,三人相視。這世上真的有龍?即便有,那王家又如何輕易困龍?
“公孫先生,借一下貓兒。”白玉堂忽然從椅上跳起,一把拉過展昭,朝公孫策道了一聲,“麻煩公孫先生再看看那卷宗。”說罷,也不管展昭是否願意,扯住展昭的手臂,腳下一點,帶著展昭躍出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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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你到底要幹什麼?!”展昭探手格開白玉堂扯住自己手臂的那隻手,停住身形,怒視白玉堂。白玉堂見展昭停住,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道:“貓兒,過來。坐這裏。”
展昭看著麵前的白玉堂,道:“展某沒有時間與你胡鬧。”言罷轉身欲走。
“你若是不想知道我今天還聽到了什麼,請便。”白玉堂的清亮的聲音飄忽忽地從身後傳來。展昭停住邁開的步子,深吸一口氣,忍下心中的怒氣,轉身走到白玉堂身邊坐下。
“白兄可以說了吧。”展昭有股想一拳打在身邊那隻白老鼠囂張的笑臉上的衝動。
“貓兒,你確定你真的沒有見過柳叔衡三人?”白玉堂忽開口問道。
“展某確定。隻是……”展昭愣住,不知該如何說,他對那三人身上的氣息確是覺得十分熟悉,但他又可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三人。
“隻是什麼?”白玉堂聞言,鳳眼微眯,掩去眼中眸光,指腹順著劍鞘的紋理磨砂著。
“也沒什麼。隻是覺得那三人的氣息有些熟悉罷了。”展昭見白玉堂掩下眸光,心中竟覺不甚舒適,彷佛那一斂眸光,將二人隔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展昭不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隻覺得排斥。
“熟悉……”白玉堂忽往後一仰,閉眼躺下,道,“貓兒,我今日聽到柳叔衡對那個柳公子說:‘此事已驚動真君,你若再不放手,為父也救不了你。’”
展昭聞言轉頭看向閉眼躺在一旁的白玉堂,夕陽灑在白玉堂的麵上,鍍上了一層金輝,將那張豔若桃李的麵容映得更不似人間顏色。
“貓兒,你可記得在府衙,那個柳姑娘曾喊你什麼?”白玉堂清亮的聲音自平常總是譏誚地勾著的唇角逸出。
“……”展昭默然。轉過頭看向西下的夕陽,道,“白兄信這怪力亂神之事?”
“五爺本來不信的。”白玉堂張開眼,看著沐浴在夕陽餘暉中的展昭,墨黑的發絲彷佛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粉,順著晚風飄動著。精致的側臉對著夕陽,宛若神祗。白玉堂輕笑一聲。
展昭聞聲轉過頭,正好看到輕笑的白玉堂,不同於平日裏帶著七分傲氣,三分輕蔑的笑容:“那白兄現在可是信了?”
“非也~”白玉堂聞言冷哼一聲,“就算真看到那兩個人消失在眼前,白爺爺還要見見那個所謂的真君!”
“白兄為何對那個真君如此執著?”展昭笑道。
“白爺爺隻是好奇跟你這張貓皮相似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白玉堂忽的坐起身,用手肘壓在展昭的肩上,湊近展昭,滿意地看到那雙貓眼中一閃而過的慌色。
“展某也很好奇。”
君山,柳毅井。展白二人想起王家臥房中那條通往君山的暗道,二人相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心中所想。白玉堂低眸,把玩著手中通體雪白的劍穗。雪白的劍穗纏繞在修長有力的指尖。
“那貓兒,今晚可有空跟白爺爺一起去見識見識?”
“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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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洞庭,君山。
月色朦朧,樹影枝椏,夏風拂動。有二人靜立湖畔,極目遠眺。月色下洞庭水波翻轉,打碎一湖銀白。
“二位既然到了,何不現身?”身著墨綠長袍的男子忽出聲,“難不成還要本君請麼?”話落,一道勁風掃向湖畔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兩道人影自樹影中躍出,落到湖畔二人附近。方才二人藏身的大樹卻已然倒地。
方落地,白玉堂不待展昭開口,向立在湖畔此時已轉過身來的柳叔衡道:“柳先生,別來無恙。”
“白公子。”柳叔衡向前一步,將那墨綠衣衫的男子讓到身後,隨即又向抱劍靜立在白玉堂身邊的展昭行禮道,“展公子。不知二位深夜至此,可有要事?”
“展某查案至此,又不知柳先生為何至此?”展昭微笑道,睫羽微垂,掩去眼中流光。柳叔衡麵上一僵,身子下意識地將那男子擋在身後,正要接話,卻又聽見展昭晴朗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知閣下是否認識王硯?”
“認識又如何!”柳叔衡身後的男子不滿柳叔衡擋在自己身前,聽見展昭的問話,語氣傲然,挑眉冷冷對上白玉堂挑釁的雙眸。
“那閣下是否能告知展某,王家事發那天,閣下身在何處?”
“哼!”那男子聞言冷哼一聲,瞥眼冷視展昭,道,“王家之事,乃本君所為,爾等凡人就算知曉,又能奈本君如何!”
“熙兒!”柳叔衡低喝一聲,“休得胡說!”
“即是如此,請閣下隨展某回府衙一趟。”展昭聞言,眸光一凝,握緊手中巨闕。白玉堂拔出手中畫影,銀光閃過,宛若月華般,豔若桃李的麵容映著劍光,更顯邪魅。
“爾等凡人,有何資格要本君前去?”柳熙眯起雙眼,雙臂一展,朝洞庭而去,淩空而立,俯首看向湖畔的展昭與白玉堂,又道,“更何況凡人命如草芥,本君就是取走幾人性命,又何妨?!”
“草菅人命者,展某定不饒恕!”展昭聞言眸光一沉,冷凝的聲線清晰地回蕩在夜色的洞庭湖畔。巨闕高吟,仿若感受到主人的怒氣一般,直指淩空而立的柳熙。清冷絕決的氣息自展昭身邊散發開來。
柳叔衡見展昭拔出巨闕,麵色閃過一道懼色,忽淩空而起,追至那柳熙身邊,伸手壓下柳熙已然泛起白光的右手,喊道:“熙兒,住手!別一錯再錯了!”
“父王,孩兒有何錯!”一道哀苦之色浮現在柳熙冷峻的麵容上,“那王硯貪婪無度,為奪我龍宮之寶,私囚孩兒數年,死有餘辜!孩兒殺他,何錯之有!”
“錯了。”展昭清冷的聲音自洞庭湖畔傳來。“本君有何錯!”柳熙聞言,低吼道。洞庭湖水波瀾翻卷,怒濤低吼。
“王硯犯法自有國法處置。”展昭垂眸低歎一聲,似是惋惜,隨即抬眸凝視淩空而立的柳熙,又道,“王家餘下數百口人命卻是無辜。連五歲小兒亦不放過,你豈止是錯了。錯得離譜!”
“他王硯既然敢囚本君,就該做好王家滿門被滅的準備!凡人豈可與天爭!”柳熙冷哼一聲,不可置否。
“貓兒,與他多說無益。”白玉堂清亮不羈的聲音伴隨著一道流光向柳熙而去。
“白兄!”展昭見狀,腳下一點,急追而去。
柳熙見白玉堂揮劍而來,輕蔑一笑,右手翻轉按住柳叔衡,左手一揮,一道白光夾著洞庭湖水向白玉堂迎麵襲來。白玉堂身形一轉,躲開那道白光,翻身靠近柳熙,手下一抖,畫影高吟,直逼柳熙。
柳熙側身躲過,幻化出一柄水劍:“倒是不錯,本君就與你玩玩!”言罷,揮劍迎上白玉堂。“五爺就陪你玩玩!”腳上一墊,畫影翻轉,劍劍直逼要害。
另一廂,展昭縱身追白玉堂而來,旋身躲過那道白光,正欲提氣前追,卻被柳叔衡攔住:“展公子!”
展昭隻得反身回到湖畔,方站定,還未開口,便見柳叔衡拱手折腰一拜,展昭見狀忙伸手去扶,卻被柳叔衡躲開,再行一禮。
“先生這是何意?”展昭見柳叔衡躲開,也不勉強,收劍站定,開口問道。
“可否請真君現身?”柳叔衡垂首下拜,道。
“……”
一道華光閃過,洞庭湖的怒濤似乎被隔絕在外,四下靜謐。
“洞庭湖君,你可知罪?”清冷的聲音低低響起,再抬眸,已不複清朗。那雙眸中承載了太多,太深,看不透,冷肆傲然,讓人無法直視,仿若天地不過是其手中一粟。
“小神知罪。”柳叔衡,或者應該說是柳毅俯身下拜,“隻是……”
“即已知罪,何須多言。本君自有斷決。”
“是。”
“起來吧。”
柳毅應聲而起,見那人轉眸看向湖畔的另一邊,亦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白玉堂與柳熙打得正歡。
“真君?”柳毅有些擔憂地喊了一聲,眼神不自覺地看向戰在一起的兩人。
“無妨。”依舊是清冷無波的聲音。
白玉堂很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了,除了展昭。鳳眼中流轉著興奮,那是武者找到對手,而激發的鬥誌。挑,劈,切,砍……兩道流光在二人之間流轉。忽一道流光逆折,晃過另一道流光,直逼柳熙。
柳熙見白玉堂那柄畫影直逼而來,欲收劍回擊已然來不及,左手翻轉,一道白光自手中射出,直逼白玉堂。
華光閃過,身著藍衫的人影擋去那道白光,左手一揮,將那柳熙打落在地,同時出指點住白玉堂,將其放置在不遠處的樹旁。
“你?究竟是誰?”柳熙自地上爬起,重咳一聲,一道血絲自唇角留出。
“熙兒!”另一邊柳毅見身邊的那人忽然消失,還未反應過來就見柳熙被打落在地,連忙上前攔住意欲往前的柳熙。
“父王?”柳熙疑惑地看著再次攔住自己的柳毅,隨即又轉而看向已然將白玉堂放下,正款步而來的那人。一樣的衣著,一樣的樣貌,一樣的身形,卻是與方才見到的展昭完全不同。他依舊淡淡地微笑著,此刻卻無展昭那般如沐春風。柳熙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洞庭湖龍君,柳熙?”那人走近,雙眸鎖住立在柳毅身後的柳熙,開口問道。
“正是本君!”
“有膽識,見到本君還能如此無禮。”那人輕笑一聲道。
“真君,小兒魯莽。還望真君恕罪。”柳毅聞言忙拉住一旁還欲開口的柳熙,拱手拜道。
“無妨。”那人不甚在意地揮揮手,又道,“洞庭湖龍君,爾濫用仙法殺害凡人,且使巴陵雨水不調,玩忽職守,罪犯天條。殺害王氏滿門雖有緣由,然法不可廢。爾自去歸陰路上領會誤殺之人,凡人犯法自有凡人之法處置,爾無須插手。洞庭湖君,亦有教子不嚴之罪。爾等待此間事了,自去神殿領罪。”
“你是……”柳熙聞言,一抹懼色浮上他冷峻的麵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隻是一味震驚地看著眼前那人清冷俊逸的麵容。
“小神領法旨。”柳毅躬身下拜。
那人微頷首,轉而看向仍呆立在一旁的柳熙,眸光微寧。柳熙但覺一股寒意自背脊竄出,忙躬身下拜道:“小神領法旨。”
“爾等自去。”
待柳毅帶著柳熙消失在那人麵前後。卻見那人轉身走向白玉堂靠臥的樹旁,微微苦笑,隨即閉上雙眸,暈倒在白玉堂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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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還不醒,真是隻懶貓!嘖~”
“懶貓~”
“笨貓~”
“三腳貓~”
“貓兒,再不醒就沒魚吃了~真可惜~”
展昭迷迷糊糊中聽到白玉堂在自己耳旁念叨著,非常想睜開眼給那隻聒噪的白老鼠一拳。無奈想舉起手卻如千斤般重,隻好開口回嘴:“死老鼠,吵死了。”剛說完就覺口幹舌燥,嗓子發癢,甚是難受。難耐地咳出聲來。
“笨貓,你醒啦?”清亮的聲音在展昭耳邊響起,展昭下意識地皺緊眉頭,剛想開口說話,便覺喉中一陣發癢,劇烈地咳著。
“笨貓……”伴隨白玉堂嘟囔的聲音,展昭覺得有人將自己扶正,一道清涼的水液流入口中。
“白兄。”展昭有些尷尬地接過白玉堂手中的瓷杯。
“清醒了。”白玉堂也不甚在意,將手中的瓷杯遞給展昭,起身從桌上拿過水壺,往瓷杯中注滿睡。
“白兄,那柳熙……”展昭看向周圍,發現自己回到了客棧,急忙開口問道。
“臭貓。剛醒來就想案子。真是隻勞碌貓!”白玉堂打斷展昭的話,口中一麵數落著展昭,一麵將那水壺放回桌上,走回床邊,坐下,看向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的展昭,暗罵一聲“臭貓”,接著道,“那柳熙不知用什麼法子救醒了王家那群人,然後就狀告王硯覬覦他家財產,私自扣押他三年。包大人就判了那王硯、柳熙三年牢役。互不相欠!”
“就這樣?”展昭下意識覺得白玉堂並沒有全部說出來。
“你還想怎樣?你這隻貓唯恐天下不亂麼?”白玉堂被展昭看得有些心虛,鳳眼一瞪,伸手將展昭推回床上,身子一歪,硬擠到展昭身邊,道,“累死了。往裏頭點,五爺也要休息一會。”言罷,竟閉上雙眼。
展昭見白玉堂閉上雙眼,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也隻得苦笑一聲。心中雖有疑惑,卻也不急在這一時,況且不知為何身子竟覺得十分疲勞,也就閉上眼,不一會竟又睡著了。
白玉堂睜開眼,支起一半身子看著熟睡中的展昭。王家的案子透著古怪,但也隻能如此結案。那日在湖畔,那柳氏父子行為也十分古怪。後來發生什麼全無記憶,醒來後就見這隻貓暈倒在一旁。這隻貓跟柳氏父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又有什麼關係?白玉堂想不明白,也不願去想明白。這或許是最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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