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394 更新時間:09-10-12 21:36
“長公主殿下——”一群鶯鶯燕燕細著聲音向我行禮。我不屑地哼了一聲,視而不見。這些女人,整天都隻知道打扮得狐裏狐氣的,誘惑我父皇。有本事為什麼不學學母後,幫父皇打理後宮事務,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呢?我撇撇嘴。
瞧見我的小動作,母後無奈地笑,用細長的手指輕點我的頭,“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還如此任性。還不給各位母妃請安!”
“兒臣給各位母妃問安——”我不情不願地草草行了個禮。母妃?她們中有的比我還小呢!
“諸位妹妹,真是對不住。這孩子,從小被本宮給慣壞了,本宮這兒給賠罪了。”母後笑,語帶誠懇。
“皇後娘娘您真是折殺臣妾了。長公主的禮,臣妾又怎麼敢受呢。”她們忙不迭道。之中的淩淑妃落落大方地站出來,“娘娘,清兒今個身子不太爽利,太醫診過了,說是摔著了。這本不是什麼大事,可這不懂事的孩子非鬧著說要見他父皇,娘娘您看——”她一臉為難,一雙美眸卻緊緊盯著母後,眼帶企盼。
“本宮知道了。淑妃暫且退去吧,這件事兒本宮會和陛下說的。”母後麵不改色,姿容儀態無比完美,看不清情緒。
“母後,你明知道,”我急急地說,“淩淑妃她根本是想——”
“殤兒,夠了!”母後厲聲打斷我。見我不語,她又緩了臉色,柔聲說,“孩子,你不懂的,哎——”她長歎一聲,對我說,”這宮中的女人啊,都是一樣的。本宮又是皇後,所以更不能去爭風吃醋,讓你父皇苦惱。所以,不管再怎麼難受,都得忍著呀。”
“心字頭上一把刀,這便是一個忍字。殤兒,你還太小,不明白呀。”我似懂非懂地點頭。隻是不知,母後那時的話,竟一語成讖,成為我一生的影照。
“也罷也罷,走吧。”母後看著我,似悲似喜。“隻是你如此美麗,日後真不知要傷多少男兒的心。”
不一會兒,傾影宮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出現在麵前。這是禦筆。年老的宮人說,父皇在寫它的時候,竟是悲痛不能自已,隨即擲筆。難怪,我初見它的時候,仿佛看到一隻悲慟欲絕的金龍,在悲傷地哀鳴,聲聲泣血。父皇啊父皇,你真的有太多的故事,猶如深不可測的無底洞,好像無情,又好像涵蓋了世上所有的情感。
看到那清瘦修長的身影,我立即飛跑著撲上去,半分沒有公主的樣子“父皇——”
“是殤兒啊!”父皇轉過頭,因歲月而日益清瘦的臉龐,更顯得豐神玉立,俊雅溫柔。這便是我的父皇。
“父皇——”我甜甜地喚,“兒臣真是想死您了!”
“是嗎。”他緩緩笑開。“殤兒,快過來!”他朝我招招手,眼神裏滿是慈愛。“這麼多年了,你終於長大了。你長得多麼像她啊,那麼美麗,那麼年輕。”父皇專注地看著我,卻又仿佛在透過我看向一個遙遠的地方,清澈的眼眸漸漸朦朧,眼中閃動著說不清的情緒。“她?是母後嗎?”我驚呆了,輕輕地問。這不單單是因為父皇極少流露出的軟弱與傷痛,更是因為他眼中那深入骨髓的傷痛。父皇眼中從不曾出現過這樣深刻真實的情緒,他素來對後宮雨露均沾,溫和多情,
他一愣,自嘲地笑笑,“你母後嗎?”遙望天際,他眼中被月光折射出斑駁的淚光。
“父皇你——”我這次是真真正正地怔住了。父皇他,今日怎麼會變得這麼不一樣?
“孩子,嚇著你了吧。今天朕失態了。”他歉然地笑笑,拍拍我的手,晶瑩的眸子流光溢彩,好像他剛剛的舉動全是一場幻覺一樣。“走吧,我們去賞夏吧,朕的公主?”
“是。”我還沒回過神來,隻好怔怔地跟在父皇的身後。
一直到了飛天廷,我才恢複平靜。傳說這裏曾住過先帝一位不受寵的公主,她長得傾國絕麗,冰雪聰明,又善跳飛天舞,人稱玉竹公主,玉傾城。父皇為了紀念她,才專門蓋了一座飛天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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