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99 更新時間:22-05-25 10:07
那夜過後,魏餘氏的日子就更難過了。隻要她一出門,就會有人朝她扔臭雞蛋,用汙言穢語咒罵她。夜裏更是如同噩夢一般,總有男人試圖闖入她家,意圖不軌。
終於有一天,她實在無法忍受了,就在房梁上掛了一幅白綾,想要一死了之。
也是銀杏救下了她。
至於陳姨娘,則是妓館裏一個過了氣的妓子,名喚綠荷。
放在普通人裏,綠荷還算是頗有姿色。可放在妓館裏,她年過二十五歲之後,開始衰老的容顏漸漸被新的姑娘們比下去了。綠荷的客人日漸稀少。老鴇子早已想要把她低價賣給一個屠夫做妾,綠荷卻知道那屠夫發跡之後,買過好幾個妾室,卻都不明不白死在了他的後院裏。聽人說,都是被他虐待致死的。
也是銀杏,花了高價把她從火坑裏救了出來。
銀杏把他們湊成了一家人:江泓還是江泓,寡婦魏餘氏搖身一變,成了江泓的夫人,妓子綠荷則成了江泓的妾室陳姨娘。
他們幾個人,早就不想在南邊呆下去了。所以銀杏一說要帶他們去新都,他們就都很痛快的答應了。銀杏讓江泓變賣了在南邊的所有產業,在新都買下了如今的江氏布莊,並替“兒子”“江易川”求娶了鳴鳳鎮唐家的二小姐,唐憶柳。
當初唐征托秦瑜去南邊調查江泓的身份時,也是銀杏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把有關江泓的信息花銀子安排好,把她想要秦瑜知道的信息,反饋給了秦瑜。當然,她並不知道是否會有人去查探江泓的底細,也不知道究竟會是誰去查探。她隻是以防萬一,不管是誰去了南邊,聽到的都會是她想讓對方知道的。
本來江泓就是在南邊做買賣的,家中也確實有一妻一妾一子,甚至連兒子的姓名和年齡都能對的上。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江家當初的官司鬧得太大了,幾乎盡人皆知。銀杏就讓江泓帶著禮物,挨個拜訪他以往的許多街坊鄰居,言自己還要過活,央求他們不要再外傳江家這些醜事。囑咐他們若有陌生人問起,就說自己帶著妻妾兒子去新都做生意了。
這些街坊四鄰大多都同江家是老相識了,極同情江泓的遭遇,再加上有銀子封嘴,很容易就變了口風。何況等到秦瑜去查的時候,事情都已經過去五六年了。這些陳年舊事,不窮根究底的話,也沒人再詳細提起。
精明的銀杏把一切事情都做在了前麵,確保萬無一失。
至於江易川,則是銀杏在帶他們回新都的路上,沿途順便買下來的一個賣身葬父的小男孩,本名叫做辛從文。
說是順便,其實也不全是。
可憐人那麼多,不止辛從文一個。之所以單單買下了他,是因為他不光年齡和江泓之前的便宜兒子契合,更重要的是銀杏看出他是塊練武的好材料。這些年,除了充當“江泓”的兒子“江易川”,銀杏還教了他不少武功。於是,這才有了鳴鳳鎮江易川沿街救了唐憶柳一命的戲碼。
自然,那戲碼,也是銀杏和唐憶柳倆人精心安排的。依照唐憶柳這些年練就的武功,即便不能大殺四方,躲開一匹瘋馬還不算是什麼難事。
那日,唐憶柳破天荒的畫了一個淡妝。最關鍵的就是畫在眼角的那一顆小痣,是為了讓江易川辨別身份的。
一切安排的天衣無縫,如今塵埃落定,在江府裏關起門來,唐憶柳終於覺得自己重獲自由了!
她覺得這些年繃得緊緊的神經,終於得以暫且放鬆下來了。
外麵的生意,並不用她打理,她隻要在家混吃等死就行了。
至於半年之後的事情麼,唐憶柳心中大致已有了一些輪廓。
現下倒不用像在唐家那麼緊繃了,滿府裏實際的主子,隻有自己和銀杏兩個,其餘幾個人的身契也都在自己手裏。對外他們是江家一家人,自己是江家婦,對內卻完全換了另外一番天地。
不過唐憶柳最想住的,還是自己那處三進的小宅子!
那宅子確實是小了一些,比起唐府來,很是不夠看的。但在唐憶柳心中,隻有住在自己名下的宅子裏,手裏握緊了寫著自己名字的房契,才能真正睡地踏實。
想起前世,自己那公公婆婆,想方設法算計好了,無論婚前婚後買房都不肯在房產證上寫上她的名字。自己麵皮薄,也不願意傷了夫妻之間的感情,就忍著極大的委屈說不寫也罷。而自己所謂的丈夫,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
他說:“就是,你幹嘛那麼著急在房產證上寫名字呢。我父母也都老了,將來房子和錢不都是咱們的?再說你也不是那麼物質的女人啊,我就知道你不會跟我們家爭財產的。又不離婚,寫誰名字不一樣?”
嗬嗬。
如今,雖然離最終的目的還差一步,可也不算是什麼難事了。
想想自己的那處小宅院,裏麵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一梁一柱,每一寸土地,都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唐憶柳表示,這種感覺,著實不能更好了!雖然也不一定能住的上,可以後還會有別的屬於她的三進院子,六進院子,莊子……
隻要她謀劃得當,總是能住上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宅子!
隻等半年之後,最後一步計劃能夠完美實施。到時候,一切就都如願以償了。
三日回門過後,回到新都的第二天,惠娘和寒柏登門造訪了。
江易川和唐憶柳一起迎了出去,親自接秦家姐弟倆進了門。
唐憶柳成親那日,寒柏其實跟隨秦瑜登門賀喜過,惠娘卻沒有來。畢竟女兒家大了,就再不像小時一樣方便了。今日,惠娘便拉上了寒柏一起,過來見見唐憶柳。雖和唐憶柳並未處成閨中好友,可怎麼說也是父親至交的女兒。她初初嫁來新都,秦家總是要盡地主之誼,多多照應的。
江家也知曉秦瑜和唐征是至交好友,且秦瑜還是新都首富,自然早早給秦家送過了請帖。本來似江家這樣的門楣,其實是遠遠攀附不上秦家的。秦瑜能來,是給了江家天大的麵子,甚至此舉對日後江家的生意,都會在無形中大有助益。本來還頗為看不上江家的那些權貴富商們,看到秦瑜也來赴宴了,自然也急慌慌地就來了。
人情世故場麼,大家來喝的可不止是喜酒。
不過那日寒柏隻在拜堂時遠遠看了一眼,那時唐憶柳用團扇遮著臉龐,並未看得清晰。
今日登門,寒柏一眼看到唐憶柳,內心不由自主地就狠狠顫了一下。
新婚燕爾,唐憶柳一改往日素淡和隨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穿著雖還是盡力簡約,但顏色卻鮮亮了許多。一件石榴紅的齊胸襦裙,外著一件淺粉色窄袖對襟撒花褙子。發髻並沒有很繁複,隻簡單讓“江母”為她梳了一個倭墮髻,插上了一隻精致的簪花纏枝玉簪。素來不喜戴耳飾的唐憶柳,此次也戴上了一雙碧玉的耳墜子。
她本就身材高挑,比之同齡人高出半頭。且半年前又來了癸水,身體開始發育,正象是一顆將熟未熟的水蜜桃一般。此刻朝陽正映照在她的臉上,她明媚的笑容,突然就生生刺痛了秦寒柏的小心髒。
秦寒柏從來不知道,原來那個嘴毒心硬麵癱臉的唐憶柳,竟然也能有這樣璀璨的笑容!她今日應是上了一點淡妝,不似尋常大周朝女子那樣的妝容:她的雙眉並未修飾成柳葉眉,而是保留著天生的帶著些許英氣的劍眉,濃眉下襯著一雙略顯吊梢的細長鳳目。她的長圓臉上雙頰飽滿,透著紅暈,雙唇不知用的什麼口脂,顯出水盈盈地粉嫩。一笑起來,兩排皓齒露出,正如編貝一般。
她其實並沒有多美,最多中人之姿。往日裏她一直素麵朝天,神情冷漠,便更顯得貌不出眾。可今日她的雙目之中,竟有之前秦寒柏從未見過的光澤,熠熠生輝!這樣一看,她竟比秦寒柏見過的諸多大周朝女子,都更能打動他的心!
惠娘也是頓覺眼前一亮,忙笑著上去拉住唐憶柳的手:“柳兒妹妹,你今日可真美!”
唐憶柳笑著拉江易川回了禮,為雙方相互介紹了一下,便一起先去拜見長輩。
江泓出門了,幾個孩子拜見過了江母,江母讓她們自己說話玩耍,便識趣地離開了。
寒柏默默無言地跟在惠娘身邊,看著江易川細心地扶著唐憶柳走在前麵。唐憶柳也自然而然地接受著他的照應,倆人看起來很登對,很有默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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