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32 更新時間:12-03-25 14:09
先去哪兒?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小紅的家了。
我是個有良心的主,答應過的事絕不會反悔,我也不會隻圖自己的快樂,而把小紅你涼一邊受難的,妹妹就放寬心吧。
再說小紅已是歸心似箭了,她望眼欲穿的一心隻盼望能早點到家,我又怎能東遊一下,西蕩一下地讓小紅的心在油鍋裏煎熬呢。
哦……我馬不停蹄,我馬不停蹄地向遠方奔去,我放下一路美景美食沒人管,我閉起雙眼隻顧自己抽懶筋。哦,我馬不停蹄……
通過小紅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吧,對越是唾手可得的事,就越著急,越不安心,就怕夜長夢多。小紅在宮裏頭安安穩穩的,一個月一個月,一個年一個年的數手指頭,不急不躁。可現在人已在路上了,卻急成火燒眉毛似的,一刻都耽誤不起。
你聽聽,她又在催了。
“姐姐,歇腳歇夠了,我們該上路了吧?”
上路?
催命呐!好妹妹,出門在外說些吉利的行不。
我瞥一眼催命的小紅:“別急,十一還在喂馬呢!”
“馬自己會在路邊吃草的,還用得著喂麼。”小紅嘟囔。她嫌我們浪費她寶貴的時間。
嘿,這人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你一路就這麼抽著鞭子,它能吃到草嗎?你想讓馬兒跑,又不想讓馬兒吃草。這也太不厚道了吧,小紅你這個刻薄的丫頭。
“就剩一兩天的路程了,你還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行行好,你讓馬兒吃頓好的吧!”我果斷地拉起小紅:“走,我們上街給你家人挑點禮物去。”
小紅勉強邁開小碎步,但她心裏惦記著的還是已不遠的家。“姐姐不用買了,沿路已買了不少東西了,還是早點趕路要緊。”
“要緊,要緊,禮物、趕路,兩樣都要緊,快走,我們早去早回。”我哄著小紅加大步伐拉她上街。
真是強扭的瓜不甜,我不善挑選禮物,小紅又扭扭捏捏,說這個不用買了,那個買了用不著。
……那到底要買什麼?
我逛街就跟賊不溜空一樣,總要買點東西。所以,我不管了,走進一家布店,再也不詢問小紅,挑出兩匹布直接買下。付了銀子你就別客氣,拿著走人吧,快走吧。跟一個心不在焉的人逛街,確實能破壞我的興致,還是別強求的好。
走人,然後再快馬加鞭,繼續馬不停蹄。
哦,我馬不停蹄……
小紅是桐縣人,雖說是個小縣城,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啊!
要吃要喝樣樣齊全,要嫖要賭一樣不缺。
縣城繁華,別有洞天。進城後我們就近找了一家客棧,然後……
各就各位,開始開會。
經過商量再三,決定讓小紅一人回家,我和十一在客棧等她。我見不得一家子人抱頭痛哭的情景,也讓小紅能開開心心過幾天做女兒的日子,我和十一先在這小鎮上玩幾天。
我心裏已盤算好了下一個地方,我要去領略獨特的秦淮風景。
十裏秦淮,乖乖,那兒可是個大大的、大大的青樓。我一邊喝著茶、吃著零食,一邊計劃著行進路線、憧憬著秦淮之行。
十一買來我要的特色小吃,還領回來一個唱小曲的,十一行事瀟灑有情調,喝著茶,嘿!他就這麼享受上了。
我被迫聽著當時流行的音樂,咦咦啊啊的真是銷我的魂啊。
我不愛聽戲,也不愛聽小曲,可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他們大多都好這一口,我身陷這種文化氛圍,久而久之某些聊齋般的曲子也能入得我耳。
不錯!
我抿一口香茶,開始享受這種感覺。
悠閑。
空白。
這段時間有點趕,今天倒是難得的半日閑,十一要了壺酒。
小酌。
空虛。
我喝茶,他喝酒,杯中春~~色,融著酒香,融著茶香,愜意撩人。
我靜望窗外,看小街人來人往。咿呀,鬧中有靜,一書生居然吃著街邊小吃,還能看著聖賢之書。
乖乖,那份愜意,那份悠然,不言而喻,不能共享。
我微笑。欣賞這種風景。
不想太平庸,就做沉默的觀眾。
十一見我久望窗外不言語,他以為我發悶,又許是我這個不安靜之人太安靜了,他探過頭來詢問:“姐姐為何這般安靜?想什麼呢?”
我就想這麼安靜地坐著長懶骨頭,行嗎?我乜一眼十一,不搭理他。我窩在床上不愛動的時候,我媽就經常罵我“又在長懶骨頭了,越睡越懶,越睡越懶。”
十一討了沒趣,沒得到我的回答,他就把頭探出窗外自尋答案。
“哦,小街倒是熱鬧,可不及都城繁華,姐姐有什麼可看的,如此專注。……莫不是,姐姐看的是那個書呆子?”太突兀容易被關注,十一看看書呆子,又看看我。
嗯,答對了。我微笑,並未接十一的話頭,繼續做一個沉默的觀眾。
“這呆子如此用功,將來肯定能中個進士什麼的。”
什麼叫將來能中?十一你看人不準,你看他拿著的那本書與眼的距離就該知道他已經是“近視”了!
我瞟一眼十一,笑而不答。
許是見我心情不錯,十一開起了我的玩笑:“姐姐一直盯著那個書呆子,是不是喜歡人家了?”
“嗯對了,我喜歡。”我呷一口茶,笑答。
我說得太直白了,十一有點吃慌,竟然口吃:“什、什麼?真、真、真喜歡呀?”
磁帶卡住了?
我很認真:“那當然。”
我喜歡這種情境下的書呆子,他跟我有點像,隨遇而安,我是個吃嘛嘛香,玩嘛嘛爽的人,而他,是坐嘛嘛靜的人。這嘈雜的小街有了書呆子的靜坐,便有了這祥和的氣氛,說不出的安逸。
有製造安寧的人,自然也有破壞安寧的人。
兩個彪漢追著一個弱女,揚起一路的大呼小叫和哭爹罵娘,把我眼中的這份靜逸破壞殆盡。
看著逃命般狂奔的女子,我突然莫名地亢奮,衝著十一喊:“快!快英雄救美呀!快去呀!”
十一卻冷冰冰地回絕我:“閑事莫管。”
地痞哪兒都有,可這討厭的十一,每到要緊關頭就不給力,除了拿皇上大人壓我,就隻會說一句“莫管閑事”。
我指著十一的鼻子“你、你”的你了半天,最後隻能重重地“哼”一聲了事。
“姐姐氣什麼?自有管閑事的人在,你看。”十一朝窗外歪一下頭。
我探頭往下看,兩個彪漢躺在地上哼哼哈哈的哭爹喊娘,弱女子伏在書呆子懷裏定驚魂。這種狀況很明顯,管閑事的書呆子原來是個能文能武的全才。
我對書呆子拍手稱讚,由衷地大喊一聲“好!”。好身手!深藏不露啊!
我忽然發現在我身邊當我保鏢的十一,這段日子一直未見他露過,是不是深藏著我不得而知,但我決定試他一試。
我愛惜自己的小命,刀劍無眼我不會拿自己當實驗鼠,我用十一來試。
賭場是打架鬥毆的常發地,我往那兒多轉悠幾次,瞧準機會把十一推進牌局,賭紅了雙眼的賭徒見不得被人攪了局,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開打,我沒看清十一是怎麼躲過拳頭的,我隻看見十一抱著頭鼠竄,左右晃了兩三下就逃離了賭場。
我傻眼,但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他,無奈地跟在他後麵離開。
十一說賭場是沒誌氣的敗家男人玩的地方,一點都不好玩,勸我以後莫進這是否之地。
戲園子好玩,爭風吃醋的人較多,十一呀,聽姐姐的,我們去那裏玩。
喏,剛好看見有兩個花花公子為爭一旦角而大打出手,我冷不丁把十一推入他們中間,十一不及防備被那兩人同時打了一拳,那兩人見誤打了一個不相幹的人,都同時住手停戰道歉,十一被挨打後竟然不還口也不還手,隻是揉揉痛處走開。
真是奇了怪了,跟一個賣煎餅的都能較上勁,如今倒是……
我罵不爭氣的十一:“你到底是大內高手,還是大內低手?怎麼這般沒用!”窩囊!
十一不爭辯,他隻說:“出門在外還是少生事端的好。”
沒用的家夥,好吧,不生事端了,咱們到秦淮生感情去。嬌豔欲滴、美麗妖豔的秦淮姑娘準能把十一你弄得沒了誌氣、失了理智。我奸笑。
“通知小紅,我要離開這裏去下一個地方。”
“啊?……再等等吧,再多等兩天吧。”
“為什麼要多等兩天?”我問十一。該玩的都玩了,該吃的也都吃了,幹嘛還要再多兩天的時間呢。
十一支支吾吾地說小紅難得有這個機會,就讓她在家裏多幸福兩天。一聽就知道是十一在拿小紅當借口,可十一為什麼要這樣原因不明,不過聽著還是蠻有道理的。我心軟,好吧,這合情合理的事我同意了,就讓小紅再多幸福兩天吧。
於是,無所事事的我開始在街上瞎轉悠,瞎轉悠,瞎轉悠……
月缺月滿順時,下雨下雪聽天。
天空飄起蒙蒙細雨,雖不能把人淋透,但淋個潮嗒嗒的也難受。我快走幾步往屋簷下躲雨,一輛馬車緩緩而來在我身邊停下,車內有人驚喜道:“呦嗬!在這兒還能遇見故交,可喜可喜。”
乖乖,這個聲音太熟悉了,聽得我毛骨悚然,我的本能反應是躥進細雨裏,拔腳就逃,頭也不敢回。可還沒逃出一丈遠呢,又隻聽陰測測的一聲“拿下”,話音剛落,我就被一雙大手拿起又放下。
我被拿到已下馬車的皇上大人麵前,低著頭接受皇上“暴雨梨花戳”的洗禮。
“逃啊,你逃啊,裝作沒聽見是吧,出來才幾天膽又大了,膽敢目中無人,視而不見,不知道淋雨會得病嗎……”
真倒黴!皇上的腳程咋那麼快呢?原以為把朝事安排妥當起碼得十天半月以後,怎麼算都得晚我好幾天加好幾天的路程。現在看來在我出宮時皇上已在安排朝事了,而在我出城門那會兒皇上已差不多準備好了要出城的各項事宜。
淋雨易得病幹嘛不上車?大庭廣眾被教訓很丟臉的你知不知道?還有你十一,滾遠點,再偷笑就要你好看。
麵子戳光後再發威就沒震懾力了,十一還會服我麼?小紅還會聽我麼?我抱住沒在戳的手,露出狗腿般的笑臉:“嘿嘿嘿,您大人有大量,我們上車再戳,上車再戳。”我當先鑽進車裏。
進馬車後我一怔,乖乖,車裏怎麼還有一個大美人啊?皇上大人色心不改,到哪兒都要帶著美女。我氣得牙癢癢的,沒有一個地方能讓我不煩心,車裏也不是好地方,還是呆在雨中被戳光麵子的好。
我把踏上馬車的一隻腳撤走,皇上囔囔著“進去、進去”把我拱進了馬車。
我斜眼向皇上表達我對車上美女的疑惑,皇上不接收我發的信號,坦然坐在中間。
“看你,都淋濕了。”皇上坐進馬車,掏出手巾在我臉上胡亂抹了兩下,然後把手巾塞到我手中,說:“換人,該你了。”
換個屁,車裏又不是我一個女人,幹嘛非挑我,奴在外皇命有所不受。我拿著手巾幹瞪眼不幹活。那個女人眼力價好,掏出手帕獻殷勤,要主動替皇上擦臉上的細水珠,可惜剛伸手就被皇上大人單手架開。
皇上看著我對她說:“不用你!她是我貼身丫頭。”
丫你個頭!
大美人抿嘴朝我無聲淺笑,我鼓起腮幫子拿手巾往龍顏抹去,擦!擦!我擦!
皇上攏住我的雙手使我動彈不得,我小小的掙紮了兩下,撇開臭臉。幹嘛抓著我不讓我擦了?
“怎麼了?做什麼要無緣無故生氣?”
“不敢!我哪裏生氣了?”
“沒生氣怎麼拿我的臉出氣。”皇上摸摸臉皮:“都快擦出血了。”
皇上不計較我的粗魯,我也軟了脾氣。我道歉:“是奴婢侍候不好。”
“重來”皇上歪著脖子示意我。
我看著從沒在宮裏見過的美人,輕輕擦拭著問皇上:“這個大美人奴婢該怎麼稱呼?稱小姐,還是……”娘娘?
“哦,她是蘇城楊府台的千金,路上遇到了點麻煩,你叫她楊小姐即可。”皇上輕戳我一下頭,對我耳語:“吃醋了,心眼又多了。”
原來是皇上英雄救美的產物,我多等的兩天也是因她,才延誤了我遊秦淮的時間,而且還不知道要延誤到幾時。
雖然我是侍候人的奴才,可我侍候的是皇上,是宮裏的女官,她隻是個民女,按理說她應該誠惶誠恐地向我行禮,可誰叫我現在是人家的丫鬟呢。
我正要開口問好,她已先向我問好,還順帶說了些客套話,態度不卑不亢、知書達理,相反我還在惱怒皇上的情緒中,臉色不佳,對比之下好像是我在無故拿喬似的,倒顯得我有點不知禮數了。
皇上挑眉譏笑我小家子氣,暗示他挺滿意楊大小姐的人品。我氣悶,千金小姐一定有高修養嗎?小丫頭一定沒教養嗎?懶得理你。
我淡淡地回應一句“楊小姐好”,就開始默數著宮裏誰誰誰是千金,誰誰誰也是大小姐,以至於她和藹可親地問我喚何名、如何稱呼我時,我光顧著數落她們這些小姐的壞脾氣,來不及回答她的問話。
皇上等不及地要戳歪我的腦袋:“問你呢,怎麼不回?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了?”然後又極其曖昧地附在我耳邊:“哦對了,我也很想知道,傻蕭娘現在改叫何名了?”
好玩唄!十一會沒彙報過?我不就叫蕭娘麼。
戳,戳,幹嘛老戳我!在外人麵前留點麵子給我行不?特別是在被比較的同類麵前。
“我叫郵戳!”我一氣之下隨口說道。你要名字我就給你一個名字,
“又~~戳?”皇上伸直手指頭輕輕戳了我幾下說:“是這個‘戳’嗎?”
是!是又怎樣!我就是‘小郵戳’。
看我不吭聲屎臭的樣子,皇上憋不住破口大笑
“哈哈哈……,”皇上大笑過後索性攬我入懷,不顧旁人在旁瞪大雙眼,親吻我的臉頰以示他的高興,然後輕咬我的耳垂調笑:“戳兒,好名字,我喜歡,戳~~兒。”
天哪!我沒經大腦就這麼說說而已,從此我的化名就是郵戳——‘又戳’了,皇上不但加倍勤奮地戳我,還一口一個“戳兒”“戳兒”的叫喚我。難聽死了。
我的名字就這麼在我自己賭氣的玩笑中被落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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