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25 更新時間：09-10-21 18:02
楔子
原本我也曾擁有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東西，但這於我而言本就虛無縹緲的一切，宛如天地間的塵埃，風起，隨之而逝。。。。。。
第一章
第一章 前世今生斷魂夢
不能睡，強忍著來自胸口的疼痛，鮮血汩汩的流出，溫暖著我逐漸冰冷的手。用盡殘存的意念支撐著千斤重的眼皮，周圍的喧嘩早已被我隔絕耳外，眼睛死死的盯著倉庫的出口，等待著那抹令我溫暖的身影，告訴他：“原來，我喜歡你！”模糊的視野裏出現了一道白，離我冰冷的身體越來越近，我感到了一陣溶進心靈的溫暖，身體被緊緊地擁著，我知道是梓暮。在這獨屬於我的暖意中，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嘴角揚起美麗的弧度。
我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夢裏梓暮用他那如水的眼睛愛憐的望著我，用他那溫暖的雙手緊握著我冰冷的手，柔聲的說：“霄，我喜歡你！”抬起頭，臉頰微紅，注視著那淨如皓月般的雙眼，說著遲遲未曾出口的那句話，卻驚慌地發現，我。。。無法出聲！真是可笑，難道上天連我說喜歡的權利都要剝奪嗎？先是毀了我的容貌，接著奪去了我本應該快樂的童年，摧毀了那個所謂的“家”。那兩個我應該叫爸媽的人，為了他們重要的事業，尊貴的麵子，把我這個他們創造出的“劣質品”丟棄了。有著出眾相貌的他們，怎會生出我這個左臉帶著難看胎記的孩子，也許至今他們都得不到答案。從我出生那一刻起，就很少與外人接觸，確切說是沒人敢接近我，就連生我的人接近我的次數亦是寥寥無幾。隻有唯一一個伺候我的女孩除外。記得她第一次看見我時，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露出了純淨的笑容。她的笑暖暖的，宛若陽光般，照亮了內心灰暗的角落，那個叫做笑容的東西掛在了臉上。
我被丟棄在奢華別墅的後院，這裏遠離一切，防止我給他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這裏隻有我和她，我卻很享受這屬於我們的寧靜。因為相貌的緣故，我從不照鏡子，更討厭美麗的事物。但不知為什麼，我卻一點也不討厭她。她的名字和人一樣美好——娉婷。我們經常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中，愜意非常。她總是看著我的眼睛，表情超誇張的說：“少爺，你的眼睛好漂亮啊！像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弄的我的心怦怦的。”我隻是笑著。這話若是出自他人之口，我會莫名的厭惡，但於娉婷而言，卻並非如此。我信任她，毫無條件的相信。以至於後來我還在想，那時為何如此輕信於她，也許是初見時那融化心靈的笑容罷？
那時九歲的我還是隻字不識的。一日，娉婷問我想讀書嗎。我愣住了。如此奢侈的願望怎會實現呢。雖然沒有回答，但她在我的眼中尋到了那份對於知識的渴望。翌日，她開始叫我識字。娉婷的過去，我從未過問，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別人無法碰觸的過往。令我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懂得這麼多，我從中受益頗豐。就這樣，時間在我求知的海洋中轉瞬即逝，平靜的不生半絲漣漪，隻是用它的奇異勾勒出我生命中少有的絢爛，那值得我永世珍藏的一抹。
平靜如水的生活滋潤著我這顆日漸跳動的心，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淡淡的笑容掛在唇邊。。。感覺前所未有的改變，我知道，我重生了。因為她——我的獨一無二。天真的我祈求老天不要破壞這隻屬於我和她的特別的存在。但，我，卻失敗了。。。。。。
夜晚，皎潔的月光似水般傾瀉而下，如紗，似夢。我站在月光下，接受著月光的洗禮。這裏的幽靜與遠處的燈火輝煌顯得如此的突兀。嗬，大概又是他們所謂的“感情交流”罷。很慶幸，這種事情離我遠之又遠。但，娉婷她，去哪兒啦？這些年來幾乎寸步不離的她，哪去啦？突然，前方一抹白色的身影映入眼簾，那是怎樣的身影啊，心莫名的狂跳，伴著那份無以言表的悸動。。。後來每當憶起時，我也不曾明白，淡漠如我，怎會如此失態。不幸的是，當我領悟時，凡事已晚，一切如風，零落飄散。。。
那抹白在我麵前停下了，我定了定神，卻有一次被那雙眼睛深深的吸了進去，好似一汪清泉，深不見底，目光深邃迷人，它正吞噬著我的思想，我的靈魂！
“你是這裏的人嗎？怎麼不到外麵去呢？”聲音柔和而溫暖，正是這縷暖意，日後無時無刻地溶化著我本就殘破不堪的心。
“。。。。。。”我不知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
“你怎麼不說話，是討厭我嗎？我不是故意到這裏來的，外麵太吵了，我就偷跑出來了。結果就走到這裏了！你能陪我嗎？就一會兒！”看著那雙美麗的眼睛裏流露的不確定和渴望，我不忍，更沒辦法拒絕，便點了點頭。看他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的嘴角微微上揚。不得不承認，他的笑很美。第一次懂得，原來笑容真的有生命力，它可以感染著身邊的人。他跟著我坐在平日曬太陽的長登上，我低下頭，雖是夜晚，但就是不想讓他發現我醜陋的臉。
“我叫羅梓暮，你可以叫我梓暮。你呢？”
“寒霄。不許告訴別人！”猶豫再三，還是告訴了他。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因為這是我們的秘密！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抬起頭，四目相視，純淨而真摯的眸子悄無聲息的闖進了我的心。。情不自禁的握住他伸出的手，一股暖流瞬間流進心房，前所未有的暖意使身體的每個細胞叫囂著，更加渴求這絲暖意。也許，我的世界從那時起，開始坍塌。兩隻緊緊相握的手，如同兩顆漸漸融合的心。。。。。。
躺在床上，第一次嚐到深夜難眠的痛苦。隻要閉上眼睛，就會看見那汪清澈的雙眼。腦海裏盡是他的點滴，一顰一笑，刻在心裏。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隻希望可以再次見到他。
那晚過後，娉婷徹底在我身邊消失了，再也看不到那美麗的身影，聽不見那銀鈴般的笑聲。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她像風般來到我身邊，有悄無聲息的的離去，這一切，好似一場夢，什麼也沒有留下，但，卻帶走了我全部的思念。若昨日的相遇是為了今日的離別，那，我寧願從未遇見。曲終，人散，我和她的曲，真的結束了嗎？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那個如陽光般的男子——梓暮。嗬，真是可笑，走了娉婷，來了梓暮，難道沒有人肯永遠陪在我身邊嗎？我隻能承受這種一歲的守護，因為我沒有理由，更沒有資本留下他們。
“怎麼穿這麼少，秋風刺骨寒，小心著涼！”柔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你真的想和我做朋友嗎？”大概太出然，他愣了一下，笑靨如花，堅定的點點頭，還是那副真摯的樣子，讓人無法不信他。
“你。。。不怕我的臉？”
“為什麼要怕？世上本就沒有完美的人，每個人都有瑕疵，隻是很湊巧，你的長在了臉上。長在心上，才叫人害怕呢！”從未有人這般說辭，我的心輕顫了。
“那你會永遠陪在我身邊嗎？永遠！”
“我會永遠跟你在一起的！直到你厭煩我的那天為止！”他握著我的手，一字一句的說。接著，我便落入了溫暖的懷抱。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缺少了娉婷的陪伴，我好似被遺棄的小獸，用滿身的防備守護著那可傷痕累累的心。字幕的存在加減化解了我的防衛，修補了受傷的心。每天，都會依偎在溫暖的胸膛，靜靜的聆聽著屬於他的心跳，浸入心裏深處的暖讓我深深地依戀著。卻不敢問他為何這般愛護我，因為我不想失去這顆救命的稻草！真的希望時間就此停止，我好怕幸福轉瞬即逝。
“霄，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那晚嗎？告訴你呦，其實我在那之前就見過你了！我們兩家的交情很好，十歲時，我到你家來，聽見你媽媽和我爸爸的對話，說起後院的你。我很好奇，悄悄地跑到這裏，躲在小角落偷看。那時，我見到一個小人兒獨自坐在長椅上，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一雙令世間萬物都是色的眼睛注視著遠方。我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就那麼呆呆的望著如仙子般的你，差點忘記了離開。後來，經常吵著爸爸帶我來，隻是為了偷偷看你。微笑的你，發呆的你，曬太陽的你，甚至悲傷的你，統統都深深的烙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有天，一個女孩來到你身邊，她每天都陪伴著你，我很羨慕那個能夠與你真正站在陽光下的女孩。漸漸的，我發現你對她笑，很燦爛，我的心悶悶的，很不舒服。羨慕變成了嫉妒，好像看見你對我笑，隻對我一個人。我無法滿足，更不甘心永遠躲在角落，那個沒有陽光的地方注視著天使般的你。我終於明白，那時，對你的渴望已經滲入骨髓。後來，在那次宴會上，我又跑到後院，卻驚奇地發現，你獨自站在月光下，身上散發出濃濃的孤寂和淡淡的悲傷。我的心好痛，好想把你緊緊擁在懷中，為你驅走所有痛楚，便不由自主地走向了你。好怕我的突然出現嚇到你，才變了這麼個理由來掩飾內心的衝動。你，會怪我嗎？”看著他緊張的樣子，我笑著搖搖頭。曾經也想過這個中原因，但如此讓我震撼的初衷，卻是始料未及的。
秋去冬走送春歸。娉婷帶給我的傷痛被梓暮款款柔情所抹去，空剩心底淡淡的離愁別緒。與梓暮在一起的時光是溫馨的，甜甜的蜜意在心底滋長，彼此間無需言語，隻一個眼神，一抹笑意，足矣。這或許是來自心靈的默契。他說我有一雙淨化心靈的眼睛，很美。記得很久以前，也成有人如是說過。看，在我眼裏，梓暮的眼睛才是美的不可方物，甚至在以後的記憶裏，仍有一雙如水的眼眸，和那抹可以融化萬物的笑。這些話，與那句未曾出口的愛意，一直深深刻在心底，縱使滄海桑田，物換星移，亦不曾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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