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愛恨一場空  第5章

章節字數:1914  更新時間:10-03-10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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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殷紅的嘴唇溢出輕微的痛哼,蜷臥在一片白色中的身體,緩緩的顫動著,漸漸,纖細的手指抖動,卷翹的睫毛顫動著睜開。

    如墨的眼瞳中溢滿剛睡醒的水霧,茫然不知的四處張望了下,猛然間想起昏睡之前的事情,瞬間睜大了眼睛,眼中的水霧也在那睜大的瞬間消失,失去了那懵懂般的神色,蘇醒後的青染不複那純潔如稚子般的氣質,變得安靜文雅,卻又平凡……

    震驚的神色又在一瞬間斂去,臉色變的蒼白而黯淡……

    他都已經死了,還計較自己在什麼地方做什麼,在哪裏還不都是一樣嗎,再怎麼樣,自己已經不會再次複生,既然已經如此了,何須再掙紮那麼多……

    盤坐在玉石般乳白的地麵上,青染茫然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不是說人死之後應該去那地府冥域嗎,為何自己會徘徊在自己的死亡之地,甚至,現在連自己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了。

    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在湖中死的人,不論是意外,自殺還是他殺,都一定要找到替身才可以去投胎嗎?

    但是這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幽穀中,連獵戶都不會接近的地方,又怎麼會再次有人進來呢。

    甚至現在連自己還在不在湖中都不知道了。

    搖晃了幾下手臂,卻沒見到之前蕩漾的波紋……

    扭了扭身子,也沒有那種空蕩般,同樣也沒有水紋出現,抬起手掌,敲了敲自己坐著的地麵,玉石一般的質地,但是卻又不似玉石般冰冷,溫溫的熱度,透過按在地上的掌心傳來。

    頓時,青染有種自己依舊活著的錯覺……

    真的是錯覺嗎?

    既然是鬼,那為何會有痛覺,又為何……為何……會做夢……

    夢,是個甜美的夢……還是在村中的日子,每日,母親總會蒸一個雞蛋,舍不得吃的自己總是要留到中午,拗不過自己的母親,將雞蛋一分為二,自己與母親一人一般,那段日子是如此的平淡,卻又是如此的幸福……

    而如今,也隻能在夢中去懷戀那平淡的幸福了,在蘇家的家丁找到家中時,幸福,這個詞在青染的人生中已經成為曾經……

    那是個很老套的故事,老套的情節,一切都是那麼常見,卻又是實實在在的發生著。

    蘇家本是秋水城中有著殷實家底的富商,祖上曾經三代為官,如今沒落了,但是在秋水城中還是沒什麼人敢得罪的,而青染隻是蘇家當時的大少爺一次出遊,意外染指青染的娘親所生,青染的娘脾氣雖溫柔,卻也堅韌無比,硬是挺著大肚子離村,尋找生存之地,獨子一人拉扯著青染長大,直到幾年後,蘇家老太爺去世前,讓蘇少爺將自家血脈接回家,而這也是青染與他娘親苦日子的開始。

    蘇少爺早已成親,連小妾都已經娶了三房,除了大房生的一兒一女,三個妾室也為蘇家增添了兩男一女,本就是一夕歡愉的青染娘親怎麼比的上蘇少爺的妾室,本就不受歡迎的青染娘就更受欺負了,蘇少的孩子不少,整天穿著舊衣安靜的窩在一角的青染自然更加不討喜,受欺負那是時常的事,如今娘親重病,蘇家卻不出錢買藥,給娘親治病,不得已,青染隻能自己出來找藥,而這一去,卻與娘親已天人相隔。

    如今,青染不隻望娘親安享晚年,隻要能走完這一生,青染便已經謝天謝地了。

    收拾好自己破碎的心情,青染再次轉動著腦袋,打量著四周,這裏似乎是個白色是世界,不論從哪個方向看都是白色的,但是這白卻不是蒼白,而是一種溫吞的乳白,玉石擁有的溫潤,在這裏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

    玉石是冰冷的,而這裏卻如陽光下般,暖暖的,透過單薄的衣衫傳進身體裏。

    按著地麵,接著手臂的力量,青染緩慢的爬了起來,,站直了身子,習慣性的整理著衣服的下擺,這才發現衣衫比之前還要破爛,邊邊角角的甚至都是火灼過的痕跡,這套衣服還是大哥覺得小了,打算扔了,這才讓母親從婢女那裏求回來的。

    如今這件像是過年般穿的衣衫已經報廢了,自己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魔,明明知道要上山,卻還是穿了這件不適合登山的衣服,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吧。

    自己也想漂漂亮亮的走吧……

    隻是現如今可惜了這身衣服了,要是留給娘親的話,還能典押些銀兩吧,這樣娘也可以過幾天舒適的日子吧。

    “唉……”淡淡的歎息回蕩在整個空間,想那麼多做什麼呢,現在都已經無法挽回了,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了。

    邊思索著的青染,忍著從骨頭裏透露的酸痛,隨便選了個方向,抬腳踏了出去,這第一步剛邁出去,第二步還沒邁出。

    “哢啦哢啦……”

    “哇……!!!”

    就著邁步的姿勢,腳下原本平穩的玉石地麵,卻突然滾動了起來,猝不及防的青染,整個人向旁邊倒去,還沒等青染反應過來。

    “骨碌碌……”腳下的玉石滾了起來,青染整個人也隨著滾了起來。

    好半天才停止,青染這才發現周圍一片白色,是因為周圍也是那種,原本踩在腳下的白玉石樣的東西,隻是因為有層白霧般的東西,才讓周圍看起來一片白茫茫的。

    摔的頭暈眼花的青染,爬在好不容易停下的地方,動也不敢動。

    好不容易等暈眩退去,青染不死心的再次爬起來,但是試了幾次,每次都以自己葫蘆滾地瓜的姿勢結束,路還沒走幾步,自己倒是摔的跟散架似的,整個腦瓜子攪成了一團漿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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