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91 更新時間：16-01-05 16:51
19。星辰軌跡
黎影將鳳昔接入宮中配了個安靜的院落，鳳昔欣然接受。而鳳昔不愧為鳳昔，隻費了一日就擬定了一統方案，還排了幾個陣勢，又設計了不少精妙的武器，翌日鳳昔便請殷黎影上家中看方案和設計圖，殷黎影看著麵前的眾多紙張，皺眉。
“如何？不如宸帝之意麼？”雖嘴上如此說，鳳昔眼裏卻滿是自信。
“鳳昔啊鳳昔，幸虧你並非與朕為敵！你真乃天縱之才！”殷黎影歎息。此等人才能與自己為用，這真是上天都在幫助他！
鳳昔卻也並不歡喜，站在窗外冷哼“天縱之才？哈，若可以選擇，我寧願拋棄這異能拋棄這令眾人趨之若鶩的才華，靜靜地陪著司空羽，哪怕最終是毀滅的結局。而今，我卻是知道了他的未來，我又怎會讓他如此發展下去？”
“你要逆天？”殷黎影一驚。要知道，在卓卿，有虛始帝是仙狐後代的傳聞，身為皇帝的殷黎影也在許多秘檔中找尋到當年虛始帝一些行為異於常人，真真當當是仙狐的證據。對於這些神鬼之說，殷黎影就算心裏不相信，可事實讓他不得不信，他自然知道逆天該是如何重大的罪過。
“是，也不是……”鳳昔一笑，上挑的眼角風流無著，“我自是會幫你，這並不逆天，逆天的是讓他活下來。聖諭中，黯淡的星辰必然被耀眼的星芒吞噬，可誰知這吞噬是因為光芒掩蓋了星辰本身的存在還是因為徹底的吞噬？我如今能做的，就是讓他隻是隱於你的光芒之下，而不是消亡。”
“妙！可司空羽怎會是甘心臣服之人？”殷黎影竟然親自為鳳昔倒了杯茶。
鳳昔受得幹脆，直接以一隻手執著茶杯，緩緩品茶。“這一道，聖上便無需擔心了，隻希望聖上能按照我的話去做，我必定讓聖上得到這天下，也必定要保得司空羽平安……哪怕……他再也沒了曾經對我的情感……”
“你是安了必死的心來幫朕的……你知道你的命途終將因為他而消散……”殷黎影縱然冷情，卻也不禁對鳳昔肅然起敬。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在他巔峰的時候為了司空羽的安危甘心隱忍，寧可放棄全族也不傷害司空羽，在得知聖諭之後想法設法甚至還甘心幫助殷黎影以保全司空羽，，即使最終的結果或許是他人皆大歡喜而自己死無全屍。
“我看不到自己的命……”鳳昔放下杯子。
“可你如何知曉自己會背叛司空羽？”
“那是安插在羽的命運中的我的命途……”
“那你能從中看到自己的終點麼？”殷黎影凝神看著鳳昔。
鳳昔從袖子裏拿出一顆珠子放在杯子裏，卻也不接殷黎影的話，反而道“聖上想測什麼？今日鳳昔免費為聖上卜一卦。”
殷黎影知道鳳昔不想說，便也識趣，不客氣道“能得神諭之人卜卦，殷某真是三生有幸。就卜國運吧！”
鳳昔搖頭“國運之事，雖與聖上有關，但更幹係著千千萬萬的民眾，鳳昔沒有那麼大的力量算出蒼生之運……縱是那星辰黯淡關係人世之說，也是我夜觀天象結合史書記載的結果，看天可以小知國運，而看人，請恕鳳昔無能。不如卜個姻緣？”
殷黎影搖頭“卜財運。”
鳳昔歎息了一聲，從一旁拿來紙筆，將宣紙裁成一小塊，又將毛筆遞給殷黎影。
殷黎影正想拿著毛筆往硯台那親自去磨墨，卻被鳳昔攔住，指了指茶杯“沾著杯裏的殘茶寫一個字。”
殷黎影照做，在小片宣紙上寫了一個“影”字。
鳳昔拿過宣紙，殘茶寫的字雄厚有力，盡管因為無墨而顯示不出它十分的狂放，卻也是力透紙背，鳳昔合眼，將宣紙放在合十的手掌中，嘴裏念著些什麼。
不久，鳳昔的手掌分開，手掌中本該有的紙片卻不翼而飛。
“影，景色獨好可惜暗藏殺機，神諭，破財消災。”鳳昔對著殷黎影道。
殷黎影一愣，隨即點頭“朕會注意，如今天色已晚，朕要先回寢宮了，也請鳳愛卿早些歇息了。明日上朝朕會封你為國師，總攬天下歸一策劃之事。”
鳳昔低頭行禮，送走了殷黎影。
待殷黎影走遠，鳳昔才一歎，“聖上啊聖上……你可知這卜噬之事有輕重緩急，這財運和姻緣是可以並行占卜的？”鳳昔走到桌邊，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影”字，喃喃“風移影動，天地幻滅……此種不祥而迷茫的命數，我是多少年沒有見過了……”抬頭，看向窗外紫歸的方向“紫歸紫歸……子歸子歸……羽，你會希望我回去麼？星辰的軌跡已經按照它命定的方向運轉，如果我強行將你從命中解脫出來，我的天罰又會是什麼？羽……一別十年，物是人非，你可安好？”
心裏有一些記憶，很溫暖很溫暖，可另一主角卻總是模糊不清，理智讓他覺得那是葉霜淩，可那輪廓，那感覺，絕對不是葉霜淩，葉霜淩不會穿著白衣跟他一起在林間穿梭，不會跟年少的他一起剿匪，不會在他難過的時候將他的腦袋壓在自己的懷裏，不會看著星辰的變化而說些他聽不懂的話……可那個人，究竟是誰？不知不覺，司空羽竟然來到了廢相鳳昔昔日的府邸。曾經金碧輝煌的府邸如今空餘斷壁殘垣，司空羽走了進去，憑著殘存的記憶走到一間房中，腦中竟然蹦出了不少影像，竟然是自己和鳳昔一起布置這間房間，“不能再想下去了……”有一個聲音這麼告訴他。
司空羽的眼前浮現著鳳家兄弟姐妹的臉，那是他青梅竹馬的朋友，或是明媚或是調皮，卻絕對不是後來自己下令滅門之後遞上來的沾滿血跡的人頭。鳳家的男丁，死的時候無一不是睜大著眼，眼神中不是驚恐，而是疑惑和不甘……似乎是這宅邸承受了太多的怨念，夜裏，陰風陣陣。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司空羽竟然難以承受這些怨恨，逃一般地離開了鳳宅。
人間世事，不過是星辰的變化和軌跡……想念、惦念、思念……很多時候抵不過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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