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23 更新時間：10-09-05 23:57
連溪已集合商隊，準備回長安。飛雪依舊沉浸於方才的特別會晤中，腦子一片迷蒙，身上仿佛還殘餘著那房間的獨特熏香味……
眼看長安近在眼前，飛雪途中等待得無聊，就同趕車的閑聊起來。
連家祖上習武為生，出過幾個非知名大俠，開過鏢局，也辦過武館。到了連老太爺這代，連家與浙江商家大戶祝家莊結成了親家。祝三小姐帶著豐厚的嫁妝過來後，幫著連老爺做生意，開起了商號。
十幾年過去，生意越做越大。擴張了茶莊、綢緞莊、藥材鋪、玉器行等等。連家的生意主要是在關中一帶，若是擴張到江南，恐怕祝老爺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連家老太爺活了一輩子，兒子媳婦那麼能幹，自己的小日子過得舒舒服服，應該可以知足了。但他最遺憾的是，家中子孫，能武不能文。他就是不樂意幾個老友嬉笑他是大字不識，隻懂生意和練武的大老粗。
於是乎，他臨終時，一把鼻涕一把淚叮囑連老爺：以後的子孫一定要人人讀書識字，不圖成才圖口氣。
老太爺撒手人寰後，連老爺花重金給兩個兒子請了長安最好的兩位先生，日日督促他們讀書寫字。那時連溪才四歲，正是受學的年齡。連漓原本跟師父學武，八歲才開始讀書識字。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連漓十七歲時，在歲舉秀才科的對策中，五策皆通，被舉薦為秀才，授官郎中。連老爺激動地跪在祖宗牌位前燒香叩謝先人保佑。
“這樣看來，你們家大公子是連家第一個以文知名的人了。那他怎麼沒做官，還是做生意了？”
“大公子讀書是興趣使然，參加策試隻是因為祖父遺願。所以他聽到被舉薦就提出辭官，回來管理商號。好在辭官了，現在改朝換代這麼頻繁，做官也不如做買賣好。”
飛雪興致勃勃地想，不知這連家大公子是什麼模樣呢？應該和連溪差不多吧？不禁回頭張望那脾氣急躁的連家老二。
想罷，連溪卻閃到飛雪麵前，慢駕白馬，在旁跟隨，悵然側目，欲言又止。被他這種奇怪眼神瞥得渾身不自在，飛雪問道：“連二公子可是有事？”
“沒事！算了，問你未必知曉。”說完，連溪怏怏馳馬而去。原來連溪瞧見飛雪從清逸小築出來，很想知道她去那做什麼，可又拉不下臉詢問，隻得作罷。
“你們家二公子怎麼這麼奇怪啊？他看起來不好惹的樣子。”
“其實二公子是個麵惡心善，性格率直之人。看他對三小姐好像很凶吧，其實心裏寶貝得很呢！”
連溪從小就皮得很，不愛讀書，喜歡帶著小妹成日以捉弄先生為樂。終於，在他的第三十六個先生被嚇走了之後，連老爺大動肝火狠狠地痛揍連溪一頓，隨後把他踢到西嶽華山派掌門薑子濡門下拜師學武去了。
出師後的連溪在江湖上闖蕩了幾年，有了些名氣。他與現在已是梁州第一女捕頭的同門師妹楊戎被人稱為“西嶽雙華”。他認識了不少武林中的奇人異士，比如蝶穀醫仙魚柏舟的首徒醉醫燕雪茶、崆峒派朱明劍弟子吳蔚等人。久而久之，身在江湖樂不思長安。後來，連夫人思念兒子，家書一封又一封地連哄帶騙把他催回了長安。
“二公子是個孝順之人，應允夫人在長安和大公子一起管理家業。不過夫人不忍心二公子在家悶悶不樂，因而同意二公子行冠禮後，可再次出家門闖蕩而不做約束。”
“那他現在怎麼還在這裏呢？”飛雪看連溪的裝束儼然已過成人禮。
“嘿嘿，這個事，全長安人都知道。”
連溪在冠禮結束當天，宗親兄弟帶他去暗香閣見識長安第一美人的舞蹈。連溪對這個來了長安不足三年，就名動全城的美人早有所聞。隻是他從來不喜看什麼花樓歌舞，鶯鶯燕燕，所以一直未見其人。這次拗不過宗親兄弟熱情相邀，他還是去了。待到歌舞完畢，他回到家中。才驚覺腦海中的翩然身影揮之不去。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終於，遠眺可見一座巨大的城牆閣樓。城門大開，上頭高懸的青石板上雕刻著“廚城門”三個大字。長安終於到了！抬頭仰望可見那高不可攀的巨大城闕。
飛雪四周環視著，想把眼前看到的真實都收入腦中。
目不暇接地張望街上整齊林立的樓閣房舍。寬廣的章台大街貫穿長安南北。她驚呆地發現，一頭頭健壯奔馳的公牛，正拉著華美車廂擦身而過。乖乖！難不成這裏的奔馳、法拉利就是這些牛車嗎？話說，跑得還真不慢！
街上行走著各色路人。捏著胡須正眯眼卜筮算命的相士，吹拉彈唱的路邊藝人，沿街慢行路邊化緣的僧侶，意氣風發負手踱步的士族公子，裙角蹁躚的嬌美麗人，行色匆匆的捕快衙役……不過似乎多了點。
“奇怪，今天街上怎會這麼多衙役？莫非有何大事？”連溪疑惑不解。
此時，從衙役中出來一緇衣捕快嘴裏喚道：“師兄！”隻見這人唇紅齒白，蛾眉下的雙目深邃有神，眉宇間婉約之中透出英氣。
“師妹？你不是在梁州？怎會來了長安？”連溪說著已下了馬。
來人正是連溪在華山學藝的同門師妹楊戎。她上前道：“四海鏢局的老鏢頭車正堯被殺。”
聽到這個，連溪吃了一驚。“車正堯武功不俗，什麼人能殺他呢？”
“車正堯是被人用他的絕學武功寒冰掌擊中，沒有一招斃命，而是被點了周身大穴，寒氣侵入經脈，失救而死。看現場的腳印，凶手很有可能是傷了他後，看他慢慢地死。”楊戎略帶沉思繼續道。
“寒冰掌是車正堯的成名絕技。這個傷隻能用他獨門療傷之法來治愈。天下間除了他自己還有誰會這門武功呢？”連溪問道。
“據傳這門武功最早來源於西域一帶。我去問過師父，他老人家說中原武林中除了車正堯，並無他人會寒冰掌。”楊戎眉頭微蹙。
“嗯！不過，你是梁州女捕，這幾年不是一直在追查飛賊流飛葉的下落嗎？怎會突然來長安來查這起凶殺案呢？”
“我不是越俎代庖。而是這件凶殺案可能和流飛葉有關。”
連溪想了想，回頭跟商隊管事交代幾句。然後商隊繼續前進。
他笑著對楊戎道：“我的事也差不多了。走，我們去附近的醉悅樓喝幾杯。你跟我說說你查到了什麼？”
“嗬嗬，師兄心又癢了。”楊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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