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27 更新時間：09-11-07 02:14
鳳莞爾在躲著明澤。
是的，躲著。
明澤有意無意就拿出條件來糊弄鳳莞爾。
鳳莞爾的心啊，每天看到明澤都起起落落，和那潮水一般。不，如果是潮水還是很有規律的，是水桶，七上八下。總擔心被他算計。
雖然明澤態度已經明了，但是對於鳳莞爾而言，卻異常煎熬。她要不要相信明澤變得非常重要。或者說，要不要因為喜歡或者了解就把自己的信任給了他。
每次見到明澤，再也不能放輕鬆。反而是異常緊張。
看著明澤的眼，總是很容易沉迷在那種眼神裏。
雖然明明知道那裏有明澤的手段，用一種類似哀怨的眼神，卻笑眯眯地望著自己，但是鳳莞爾卻很容易就沉迷在裏麵。
莞爾以為時間久了，看多了就會習慣。但是越是看到，越是胡思亂想。
於是鳳莞爾開始躲著明澤。這種躲避非常明顯。連阮欣都看出了不對。
但是明澤也沒有任何動作。
大家都是非常有耐心的人，就看誰的道行更高些了。明澤心想。
等到兩年以後，再看他的心思吧。鳳莞爾心想。
明明是兩情相悅的事情怎麼兩個人就猜來猜去的呢？看客們心裏想著。
轉眼又過了四個月，春暖花開的季節都要過去了，小芽也都探出了頭角竄了個高兒。每日雖然有風，但都是暖暖的，吹得人懶洋洋的。
而鳳莞爾坐在大殿裏，看著手裏的這封信，心裏像重新走入了冬季，那風裏的暖意到鳳莞爾這裏變成了寒風，心裏涼颼颼的：戰事來了。
紫光國和燕謖國聯合北邊沙漠的海默國攻打來儀國。這算是腹背受敵了吧。如果烏闍國也來湊個熱鬧，那麼來儀國就沒有什麼勝算了不是嗎？莞爾心裏嗤笑著。
不過，烏闍國真的能夠耐得住寂寞嗎？莞爾看著這密信，心裏盤算著。她敢說烏闍國的冬太後—所謂明澤的母親是周邊幾個國家中最有野心的人，同時也是最防備其他國家的人。先不說她之前利用鳳仙兒，支持鳳仙兒謀權奪位，就說她掌控中的烏闍國對外政策，都表示了烏闍國的野心。她掌控的烏闍國在某些方麵有些閉關鎖國的意味。但是這不代表烏闍國是落後的。這個國家所有的物產豐富到不需要其他國家的支援，同時還有剩餘賣給其他國家。
雖然兩年前烏闍國的政變，給了來儀國一些機會，但是經濟滲透遠比想象中還要艱難。這讓鳳莞爾很奇怪。這個冬太後這樣不給其他國家機會，是不是了解了自己的意圖？或者說，她已經猜到或者知道了自己的手段，所以以此作為防備？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這個太後就太厲害了。所以她一直把烏闍國當作首要的敵人。
而這麼小心翼翼的防備，一定是有計劃和預謀，同時也是有鋪墊的。所以，她對明澤就不能夠完全信任。誰知道明澤是不是冬太後的一步棋？她怎麼能夠相信一切不是苦肉計呢？所以她對他若即若離。但是她舍不得他。因為一想到他的離開，她的心就有萬分的痛。雖然不能夠給與完全的信任，但是她也希望能夠留他在身邊。隻是，不能說，不能表露，不能夠。
還有兩年，她就可以放權給鳳翔邇。她就可以遊曆各國，她給鳳翔邇兩年的時間，如果他能夠勝任，她就可以放下這個位置，追尋自己的自由。她知道鳳翔邇一定能夠達到她的要求。她看著他成長，隻是他需要時間曆練。她給得起。而這兩年，她需要看到明澤，看到他的那雙含笑的眼睛。讓她有動力去完成她的使命。
這對明澤是否公平，鳳莞爾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對她而言，這種想卻不能夠的心痛也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折磨。有時候，她看這明澤狹長帶笑的眼，她心裏想著，就這樣算了吧。拉住他，占住他。但是嘴巴卻像縫上了一樣，說不出；手像凍住了，動不了。於是，眼看著那流動的眼眸忽閃忽閃就飄遠了。於是，她就想，再堅持一下吧。然後，她依舊坐在那個位置上，繼續她的責任。
而就在她對明澤舉棋不定的時候，就發生了戰亂。戰亂啊。嗬嗬。莞爾笑著。父皇在的時候她跟著他參加過征戰，血流成河的戰場，自己不敢睜眼。卻在戰爭結束之後，有半個月米飯不進，幹嘔著。她發誓，不要讓這樣的情景再次發生。卻擋不住別的國家的腳步。那麼，她能做的是，保護自己的子民，而且她要留給鳳翔邇一個太平的來儀國。這似乎要拚勁她的全力了。
想到這裏，鳳莞爾看了看眼前這人—宰相馮淵。
他也看了密信，各個眉頭緊鎖。明天就要有所決定了，隻是發愁可不行啊。
鳳莞爾清了清嗓子說：“愛卿有何意見？”
“臣以為這個仗是不可避免了。但是，我們要弄清楚對方的意圖。是真的滅我們的國家，還是為了我們的財富。”馮淵說道。
鳳莞爾十分認真地看著他，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微臣以為如果是聯合攻打我國，他們一定有一個利益的共通點，而收益最大的那方一定是戰爭的主力。我們主要抵禦這個國家就好了。”
“宰相以為哪個國家會是這次進攻的主力？”
“微臣以為紫光和燕謖兩個國家不像是有力量和理由攻打來儀國的樣子，而且他們需要我國的大量糧食才能夠維持，怎麼能夠在這個時候來進攻呢？何況燕謖國的三皇子……”馮淵瞄了一眼鳳莞爾，而鳳莞爾沒有什麼反應，他又恢複原來的神情繼續說：“這其中不是有什麼誤會就是有什麼人給了他們最大的經濟利益。我來儀國本沒有那麼多的軍隊去同時對付幾個國家，所以，不如先安撫，選擇主要對手。”
鳳莞爾則笑著點頭：“宰相所言不錯，那麼朕能夠派誰去呢？”
馮淵抬頭直視鳳莞爾：“微臣以為皇上心裏已經有了人選，所以才讓微臣說的。”
鳳莞爾一聽，笑著說：“朕總要看看宰相心裏是否和朕想的一樣啊。馮宰相三朝元老，朕定要聽一聽心裏才有底啊。”
馮淵麵似有抽搐。“皇上給微臣的帽子未免高了些。”
鳳莞爾看馮淵的表情，禁不住笑了起來。“你那二兒子自薦為相輔。以這個身份去紫光和燕謖國。”
馮淵麵露吃驚的表情，但隻是一瞬便轉為無奈的神色。“微臣以為，他是可以成為使臣人選。”
“人選？莫非宰相還有其他人要推薦？”鳳莞爾笑問。
“孔溫。原鳳仙兒帳下謀士。為人沉穩，有見地。可以一用。”馮淵微微低頭躬身。
“鳳仙兒的謀士啊……”聽到鳳仙兒的名字，讓莞爾有些恍惚。像是幾世之前故事和人。離自己的生活越來越久遠的感覺。心裏也隱約有幾分孔溫的模樣。
孔溫是鳳仙兒的謀士，那鳳仙兒的一切活動，孔溫都有參與了嗎？鳳莞爾不禁猜想。那麼馮淵提他又為了什麼呢？
“那這兩個人選，馮丞相怎麼想呢？”
“孔溫可以去燕謖國，小兒到紫光國。”馮淵聲音低沉。
“哦？”鳳莞爾挑眉。
“孔溫熟悉燕謖國的三皇子。川慶公主在設宴的時候，孔溫曾和他交好。小兒曾遊曆紫光，熟悉那裏的人文地理，可以一試。”馮淵抬眼瞟了一下鳳莞爾的表情。似乎沒有什麼不悅，於是繼續說道：“川慶公主臨行前曾向微臣舉薦此人。微臣曾經試探他，發現此人果有些見地。”
鳳莞爾神情嚴肅，隻是用眼稍瞄了一眼馮淵。略微思忖，又轉頭直直看了馮淵的表情，像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線索一樣。但是馮淵卻沒有任何表情。鳳莞爾又低下眼瞼，微微一頓說道：“就按照馮丞相說的去辦吧。但是，明裏也要派幾個使臣，分散有心人的注意才方便行事。”
“微臣令旨。”馮淵低首。
馮淵出了殿門的時候鬆了一口氣。雖然當今皇上年紀不大，但是氣勢很足，而且隨時都想在評估自己一樣。給人一種壓迫感。即使身為宰相也倍感壓力啊。馮淵心想著，微微站立一下，隨即和身邊侍從說道：“皇上要宣孔溫，你快去找他過來。”囑咐完畢，略有思忖，馬上走向自己的馬車，隨後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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