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63 更新時間:09-11-17 21:17
原來明澤帶著他的暗士日夜兼程,直接來到交戰之地。一路奔來,凡海默國的軍隊都一一阻擊,無意幫了司勵一個忙,奪了這城。
當明澤亮出了身份,司勵便把鳳莞爾的位置告訴了他。於是他又一路風塵趕了過來,正遇見海默士兵在城外叫罵。
他不以為這些咒罵算得了什麼,隻是太難聽了,礙著耳朵好不煩心,也為替鳳莞爾出一出這惡氣。
他婉婉說來,卻略過暗殺自己的烏闍國的殺手。甚至在來儀境內,也不時的有人來襲。
鳳莞爾靜靜聽著明澤的話,他說得輕巧,她聽得就安靜。即使她知道一切皆沒有他所說的如此輕鬆。
他登基不滿一年,根基未穩,如何就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裏?雖然自己這裏並未遇到瓶頸,也沒有想象中那樣艱難,那麼他如何得到消息,如何就來到這裏了呢?她按捺自己的疑慮,心知他是為了她好,也不深究,他不說她就不問,這樣的安靜也不可多得,那麼何不就裝作平靜,享受在一起的時間呢?
她靜靜看著他,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巴,覺得這竟然是這幾個月中心裏最平靜的時光。恍若回到了當初兩人對弈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萬事於己無關又都在算計之內的表情,不是淡然,不是無所謂,是一種超脫的心境。看著那樣的明澤,真的,什麼都不是問題,什麼都可以不用擔心。
她看著明澤,心裏格外溫暖。
明澤心裏明了鳳莞爾的心思。看著那滿足而溫柔的神情,他就知道她的心思。她有什麼是他所不知道的呢?明澤微微笑著。然後他停了自己的話頭,伸手拉起莞爾的雙手,深深吐出一口氣,無奈的說:“我白說了是不是?”
鳳莞爾則茫然的表情:我錯過了什麼話題了麼?
明澤忍不住刮了一下鳳莞爾的鼻頭:“就知道你的心思不在這裏。”
他站起身來,走到了她的身側,摟過了她的肩:“我在這裏,你就好好睡吧。”
這話一出,卻讓莞爾心裏流出一股溫熱。
她知道明澤勢必會有人安插在自己身旁。隻是,不知道她的夜不能寐竟是他千裏迢迢趕來這裏的原因。她不自覺雙手摟住了明澤的腰間,也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明澤微微笑著,這才是他來的目的,讓她知道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為了她感動,隻是為了讓她知道以後,能夠安然入睡。然後每次入睡前,能想到自己來到這裏的原因,安了心,睡眠也許能改善一些。即使,自己不在她的身邊。
他就在她床邊輕輕講著這幾個月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如何取締了那個皇帝,如何鏟除了皇太後,如何收複了人心,如何撤了攻打來儀的兵,如何來了這裏……也講了阮欣,講了簡越,講了很多很多人,唯獨沒有自己。
沒有他的艱辛,沒有他的苦惱,沒有他的焦心,沒有他的辛勞,沒有他的苦惱。她想問也問不出口。他是想讓她安心的,所以他定然不會和自己說這些,問了又讓他徒增煩惱如何應對自己,何苦呢?
鳳莞爾躺在床上看著他,心裏淡淡的憂心全然按捺在深深的眸眼之中。隻是靜靜聽著,不發一言,然後漸漸入睡。明澤溫柔的聲音,隱隱在耳邊,如同他溫婉的簫聲,輕撫著她的每一處感官。
這個夜晚,是鳳莞爾睡得最踏實的一夜。
一夜無夢。
第二天,莞爾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然覺得精神格外飽滿。好久沒有這麼好眠了。轉頭發現明澤竟然睡在她的身側。
那倦怠的神色,深深的眼窩,淺淺的笑,讓莞爾心疼而知足。
她安靜的看著明澤的睡顏,她忽然明了:這世上如果還有什麼能夠讓她心安理得的享受,恐怕就是明澤的溫情。這世上如果還是有什麼能夠安撫她內心的緊張和不安,恐怕也就隻有明澤。原來,早就把他印在心間,如同呼吸,隻在無聲無息中占據所有,隻是失去,才發現無法生存下去。
她早就明了明澤的心,所以坦然離開。如若知道他如同鴻雁一去不歸,那麼她也就沒有了那份心安理得,沒有了那份坦然態度去麵對其他了吧。
莞爾想著,卻有些哀怨。果然愛戀中的女子都是傷感和快樂矛盾著的。她笑了笑。卻看到明澤眼睛微動,她連忙閉上眼睛。
她感覺到明澤注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自己身上,然後他輕輕起身離開。窸窸窣窣的聲音表示他在換衣服嗎?
她緊閉著眼睛,裝作未醒。
明澤不是不知道莞爾醒過來了。那滴溜溜轉的眼珠可是用眼皮遮蓋不住的。但是,她想假寐就寐著吧。他知道,她好久沒有好眠過了。如果她想,她便睡吧。
動作輕柔,好似鳳莞爾真的在睡覺怕吵醒了她一般。輕輕推開了帳門,又深深望了她一眼,卻看見她微皺的眉頭,明澤挑了挑眉,輕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
這天,鳳莞爾命令士兵拔寨前進,與司勵彙合。明澤一路護送,隻兩天到了司勵處,明澤就帶著暗士回烏闍去了。
臨走的時候,鳳莞爾手拂過自己的胸前,又放在明澤胸口,柔情地說:“明澤,你要保重。”然後手深深地按了一下明澤的胸口。
明澤心裏一下明朗了起來。她把心交給了我!嘴角挑起了笑意,滿滿的幸福。隻覺得萬分艱辛都已然不在,隻覺得如此慶幸自己來了這一趟。
鳳莞爾把手上的扳指給了明澤:“父皇給母後的定情之物。朕……我把它給你。”
然後,莞爾一笑,醉了明澤所有言語,如何上了馬,如何離開了來儀,如何回轉了烏闍,全然不知,隻是一味攥著那扳指,挑著嘴角,滿心歡喜,滿眼莞爾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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